173.名士風流複長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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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昊此刻正忙著跟玉羅刹談判, 哪顧得及陸小鳳。他看到隊伍裏的陸小鳳是滿血, 猜測他可能是擔心自己安危才用了聚義令,遂拒絕了陸小鳳的召請,密聊跟他報平安道:
    “陸兄,我沒事,你先顧好自己,不用管我。”
    陸小鳳愣住了。
    為什麽出現的是石之軒?
    他不知道聚義令的召請其實是召請在線的幫眾, 他使用聚義令的時候, 石之軒和蕭昊都能夠收到提示。
    而當陸小鳳聽明白蕭昊說了什麽之後,心中憂慮更甚了,擔心蕭昊是怕他也跟玉羅刹對上,才故意這麽安撫他。
    不行,情況緊急,他不可再令蕭昊分心!還是盡快帶著石兄去幫他才是!
    石之軒古怪看著隻有一條白褲衩的陸小鳳, 皺眉道:“……你為何不穿衣服?”
    陸小鳳這才覺出尷尬, 趕緊胡亂套了套:“我們三人被他們綁來的時候被扒光了, 讓石兄見笑。”
    石之軒周身氣場變得十分危險, 陸小鳳下意識地打了個抖。“你們三人都……?”
    陸小鳳愁著臉點了點頭,急切對石之軒道:“先生處境危險,我們速去助他!”
    石之軒控製著最後一絲理智問道:“他在何處?”
    陸小鳳遲疑道:“似乎在總壇大殿?”
    旁邊一位明教弟子來報,說羅刹教的幾位長老都來了, 似乎想和他們談談。陸小鳳眼睛一亮, 拍手道:“這些人必定知道路!”
    石之軒跟著他們見到了那一幫神色尷尬的長老, 陸小鳳也已經穿好了衣服。石之軒懶得廢話, 以一種肉眼根本捕捉不到的速度擒住了其中一位長老的脖子,將他提起來問:“阿昊在哪兒?”
    眾人齊齊色變,誰都沒料到石之軒竟會突然出手,而且武功高到了這種地步。
    被他擒住的長須長老根本說不出話,雙手緊緊抓住脖子,臉色漲的紫紅,青筋都爆了出來。
    陸小鳳趕緊勸道:“石兄!你下手輕點!”
    幾位長老被駭得心神俱裂,誰也不敢說話,白眉長老瞧見石之軒手上那枚指環,“咦”了一聲。
    他想到石之軒剛才的稱呼,猛地意識到了什麽,趕緊道:“閣下有話好說!你是不是同蕭大學士有什麽關係?”
    石之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怒自威。
    白眉長老全身都是冷汗,根本克製不住自己顫抖的本能,眼前這個人比教主還要可怕!他顫巍巍道:“教主和蕭大學士正在大殿談話,並無危險,閣下可以放心!”
    石之軒這才緩緩把長須長老放了下來。
    長須長老拚命喘息著,在石之軒的重壓下根本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反而滿心都是恐懼和戰栗。
    白眉長老道:“教主和蕭大學士好事多磨,閣下……”
    石之軒眉頭一皺,喝問道:“什麽好事多磨?”
    白眉長老腿一軟,把他們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
    石之軒臉上沒有了笑容,眼底像是醞釀著最深的風暴。
    蕭昊每次破碎虛空後總能找到新的軀殼,可是在他附身上去之前,誰也不知道原主發生過什麽。
    就算是這個身體的情債,石之軒也不能控製自己不去想。
    不論是阿昊,還是阿昊用過的身體,都容不得別人染指。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從眾人的眼前消失了,而在他消失的同時,大殿被氣浪轟開的破門聲就相應傳了過來。
    苦瓜臉長老一捶手心,恍然大悟:“我說那戒指怎麽那麽眼熟!那不正是教主上次提到的明教的那個嗎!”
    長須長老大口呼吸著道:“壞了,這新歡舊愛一齊上陣,教主處境不妙!”
    陸小鳳還沒從他們方才那一番言論裏回過神,瞠目結舌地望著他們,覺得腦子已經沒辦法分辨他們口中的是謠言還是真實了。
    但他知道,石兄憤怒起來,可真的沒人能預料會發生什麽事。
    他心急火燎地對那幾個魔教長老歎氣:“你們這回可闖了大禍!”話音未落就已經朝玉羅刹和蕭昊所在的大殿衝去。
    蕭昊剛和玉羅刹努力談著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就忽聞身後勁氣破空之聲,他猛地回頭,一縷風從他麵前拂過,揚起了他頰邊的發。
    蕭昊眯了眯眼睛,下意識地朝風去的方向轉過頭,玉羅刹反應極快,迅速在麵前結成了防禦的黑霧,但還是被石之軒掀翻了出去,重重撞在大殿的圓柱上。
    蕭昊對這個展開是懵逼的。
    他不知道石之軒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更不知道他好不容易和玉羅刹把話說開,讓對方明白戒指的事情真的是自然災害不是明教故意設計,而轉眼石之軒就把人打了,這該怎麽收場。
    理智告訴他,他必須阻止石之軒,他看得出來,石之軒好像非常生氣。
    石之軒可是破碎虛空境界的高手,更遑論那夜文華殿中他引來了天雷,蕭昊懷疑他已經半隻腳踏進仙神行列了,凡人的玉羅刹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他當機立斷躡雲衝上去,攔住石之軒道:“之軒!等等!”
    石之軒看到他衣服完好,心中莫名舒了一口氣,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放過玉羅刹。
    多年求而不得?得不到心就強了阿昊的軀殼生了個兒子??
    嗬。
    管她什麽真情人假情人,死人是沒精力談情說愛的。
    石之軒在蕭昊麵前一直是溫情乃至乖順的,久而久之蕭昊幾乎都要忘了他本就不隻是個瀟灑優雅的花間風流客,更是冷酷無情的補天閣殺手。
    他可以花前月下旖旎風光,也可以談笑晏晏間殺人狠絕不留情。
    蕭昊幽幽歎了口氣。
    這個邪王呀……石之軒不惜放下了曾經舍棄一切去追逐的天下和一統聖門的男兒壯誌,來追逐他的腳步,陪他生陪他死,而他好像,為這個人做的太少。
    他不知道石之軒為什麽動怒,但不難猜到一定與自己有關。
    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他隻會像一座高高在上的冰山,做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冷眼旁觀,離群索居。
    這樣的認知讓蕭昊的臉皮都不禁有些發燙,他清楚的知道石之軒在對待自己上的特別,也一直無形地在受到這種特別的照顧。
    但他卻從未對此做出過回應。
    盡管石之軒說過,維持現狀就好,但蕭昊覺得,這似乎是一種不公平的關係。
    想想這些年石之軒所做的一切,好像確實也沒有什麽可逃避的,蕭昊覺得自己其實內心對他並不抵觸。
    要說之所以這麽長時間都不回應,大約是蕭昊自己身為一個大老爺們兒,該怎麽去接受來自另一個大老爺們兒的縱容和溫寵,他實在不知道。
    仔細想想,在他和石之軒之間,本就不存在什麽誰寵誰,兩個都是頂天立地的真男兒,旗鼓相當,各有千秋,沒有誰強誰弱誰技高一籌誰曲意遷就。就像他背上背的琴和劍,藏鋒時弦歌護劍,出鞘時劍鋒護琴。
    他約束著石之軒的殺業的同時,石之軒也在填補著他那點兒在和平年代長大的、不願沾染殺戮的心慈手軟。
    也許……他讓石之軒太沒安全感了。
    意識到這一點,蕭昊突然笑了起來,是了,自己可能把石之軒憋壞了,以至於這個人現在繃到了極致,一點火星都能把他引燃。
    他把琴抱在手中,眼看著石之軒完全壓著玉羅刹打,而玉羅刹隻能盡最大的努力減輕自己受到的傷害,默默對著石之軒讀了個平沙落雁。
    不管怎麽說,先讓他冷靜冷靜。玉教主武功過人,能在石之軒手下撐這麽多個來回,蕭昊已經對他刮目相看了。
    石之軒看到玉羅刹拿出那根綠玉魔杖,神色陰沉地像是暴風雨降臨之前的大海,暗潮洶湧又深藏著令人可怖的危險。
    這姓玉的就是靠這東西控製了阿昊的身體?
    它勾起了石之軒多年前在光明頂密道裏的遭遇,讓他麵色可怕極了。
    今時不同往日,他一掌推出,掌鋒勁氣將玉羅刹的綠玉魔杖中傾瀉而出的邪氣盡數震退,隨即氣環接連而出,千變萬化,每一個氣環皆令人防不勝防,玉羅刹連連後退,綠玉魔杖更是在這霸道的勁氣中“啪”地破碎。
    玉羅刹在這種時候依然勉力維持著周身的黑霧,他注意到了石之軒手上的戒指,從未體驗過的危機感令他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緊張又令人興奮。
    石之軒毀了綠玉魔杖,見玉羅刹竟躲過了他這一式“以虛還實”,身法飄逸似鬼魅,掌影化作漫天指影,每一點都仿佛力逾萬斤,朝玉羅刹劈頭蓋臉地壓了下去。
    玉羅刹自知無力閃避,卻依舊拚盡全力用一種損傷最小的姿勢硬接這一擊。
    預想中的傷害沒有落到身上,他看到石之軒詭異地凝滯在了空中,指力也沒有傾吐出來。
    時間仿佛靜止了,但確實沒有靜止,門外衝進來一人,正是陸小鳳。
    陸小鳳一眼就看明白了殿內的情形。
    他竟又一次低估了蕭昊。
    陸小鳳看得出,玉羅刹在石之軒麵前毫無還手之力。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蕭昊竟能壓製石之軒。
    這個盛怒之下的絕世高手,別說牽製他的行動了,光是麵對都不敢想象,但蕭昊的存在就像是在跟陸小鳳講個笑話似的。
    陸小鳳覺得蕭昊可能就是用來刷新他對文弱讀書人印象的吧。
    看上去的弱不禁風都是幻覺,讀書人裏也有根本不輸給武將的大殺器。
    他感慨萬千,突然有點心疼玉羅刹。
    所愛之人不愛自己,而且還有這麽凶神惡煞的一個情敵,在這種危機關頭,還能維持著最後的驕傲與比自己強大百倍的情敵殊死搏鬥。
    陸小鳳忽覺玉羅刹這等奇女子,即便江湖聞其名而色變,似乎也很值得……嗯……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