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我家弟弟天下第一可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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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杜哥。”
好學生的假總是請的很順利, 沒有任何多餘的懷疑。夏新霽坐在咖啡館中, 不緊不慢垂著眼攪動自己杯中的咖啡,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男人投注到他身上的灼熱目光。
杜和澤說:“小霽, 你比之前更好看了。”
嫋嫋白霧翻卷著泛上來,夏新霽驀地抬眼看了一眼他, 又低回去,自嘲地笑了笑。
“好看又有什麽用?”他的聲音輕飄飄的,“杜哥還不是這麽多天都沒來看過我?”
男人頓時急了:“哪裏是我不想,隻是我腳受了傷,沒法動,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他頓了頓,又放低了姿態,低聲誘哄:“別生杜哥的氣了,你看, 杜哥這不是來了麽?”
放在桌上的手向前伸了伸,眼看著便要觸碰上, 夏新霽眉梢動了動, 不動聲色撤回手, 換了個坐姿。
杜和澤一怔。
“可是杜哥不是和我那個好哥哥在一起麽?”夏新霽微微張開嘴唇咬住攪拌勺柄,沒多少血色的唇瓣被白汽沾濕了大半, “怎麽還和我說這些話?”
杜和澤倒吸一口氣, 為了討好這小美人, 身子急忙向前側了側, 以一種低微的姿勢再三發誓:“杜哥心裏隻有你, 真的!”
少年嗤笑了一聲。
杜和澤咬咬牙,瞧見小美人不相信的神色,幹脆一鼓作氣說出來:“你不知道,清然他因為他爸爸的原因,不怎麽喜歡床上那種事......”
夏新霽的眼裏燃著冰冷的火焰,似笑非笑望了他一眼,“真的?”
“真的!”杜和澤急匆匆說,“這麽多年來,我、我們頂多就牽了個手!”
杜和澤自認是個正常男人。他所要的感情也絕不是這種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更別說他原本便沒付出多少感情。在這樣的前提下選擇另覓新歡,他絲毫也不覺得愧疚。
夏清然要做和尚,幹嘛要拉上自己?
別說他為自己做了多少——這幾年來自己陪他演這出戲,光是片酬都不隻他給的那些!
夏新霽似乎對這個答案無比滿意,聽著他喋喋不休的抱怨,蒼白纖細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好幾下,這才又抬起眼,望著他。
“杜哥,”他舌尖潤潤嘴唇,忽然輕輕笑起來,“要換個地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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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秋收到來自小孩的短信時,正在公司中幫著夏老爺子處理事務。他摸出口袋裏振動的手機,朝屏幕上瞥了一眼,緊接著神色便猛地大變。
【這什麽意思?】寇秋驚慌道,【他為什麽要說“救我?”】
他立刻打電話回撥,響鈴響了好久也沒有人接。寇秋咬著牙掛斷再打,這一次終於接通了,電話那端的小孩兒聲音裏透著哭腔,怯怯道:“哥......”
“怎麽了?”寇秋緊張地問,“你在哪兒?”
“酒吧,哥,我害怕......好奇怪嗚嗚,哥——杜哥他好奇怪,我不知道——”
通信中的聲音斷斷續續,寇秋的心像是打擺子的秋千,蕩的一下比一下高,提高了聲音:“小霽!你在哪兒?”
電話猛地被中斷了,寇秋隻能從掛斷前的幾個模糊單詞中分辨出一個“autumn”。他的神色前所未有地嚴峻起來,問一旁的營銷總監:“我們這兒有幾個名字裏帶autumn的酒吧?”
片刻後,寇秋一路飆車到了被定位出來離夏新霽的中學最近的酒吧,二話不說便向裏衝。門口的保安阻攔不及,身後的司機已經上前說明了寇秋身份,因此得以一路暢通。經理殷勤地將他們引路到一間包房前,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寇秋早已沉下臉,狠狠地一腳踹了過去。
“砰!”房門應聲大開,裏麵的情景讓寇秋一下子瞳孔緊縮。
酒吧包房有床,小孩在床上。
他的臉上全是不正常的緋紅,平日裏蒼白的唇瓣這會兒燒紅的如同烙鐵,隻縮在床角緊緊地抱著枕頭,做出抵禦戒備的姿勢——而杜和澤就在他麵前,正劈手要去奪他懷中的東西。
這個場景......
連係統也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相信道:【夏新霽可才剛成年!】
寇秋早已經什麽也聽不見了。他的眼睛裏泛起赤紅的顏色,大步走上前,一下子將目瞪口呆的杜和澤從床上掀翻到地——緊接著他猛地提起拳頭,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到杜和澤鼻子上,打的他痛呼一聲,癱軟在地。
被堵在床角的小白兔瞧見寇秋來,早已一把扔掉被子,抖動嘴唇軟綿綿叫了聲哥,隨即便猛地哭著一頭紮進他懷裏。寇秋摸著他的頭,整個人都在克製不住地顫抖,隻會反反複複地說:“沒事了,沒事了。”
他的手穿過夏新霽淩亂的發絲,一下又一下撫弄著。
“哥在這裏。”
再多的話他都已經說不出,嗓子被種莫名的情緒堵著,墜得他生疼——寇秋用力閉了閉眼,低聲道,“哥在這裏。”
杜和澤像是終於從這捉-奸似的一幕中反應過來,猛地叫道:“不是這樣!小霽,小霽是自願——”
可寇秋早已經完全聽不見。
他從沒如此生氣,鼓膜一個勁兒地躁動著,他的耳廓中滿是轟轟的低鳴;寇秋望著杜和澤,一字一頓道:“你活著,真是浪費生命。”
根據寇老幹部的原始屬性,這已是他所能說出的最狠毒的話。
夏新霽被送到醫院,通過輸液緩解了目前渾身滾燙的藥性;連夏老爺子也被驚動了,從自己孫子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杜家那個小子,給那孩子下了藥?”他拐杖用力在地上杵了杵,怒道,“這都是怎麽教育的!杜家人呢?”
杜父杜母都早已到了醫院,臉上全是誠惶誠恐的表情。說起來,兒子給人下藥,其實並不算是件大事;畢竟像他們這樣的身份,玩的開也是正常,圈中更荒唐的事也不是沒有過。
可藥下到了夏家人頭上,這問題就大了。
杜父杜母都隻是杜家的旁支,身份本就不高,這麽多年也是憑借著夏清然的提攜,才在上流社會裏占據了一席之地。眼下卻偏偏得罪了金大腿,他們心裏都不安的很,立刻便帶著禮物去夏家大宅賠罪。
但令他們失望的是,寇秋連門也沒讓人給他們開。
更多的東西一一被查出來,下藥也是杜和澤常用的手段了,在酒吧泡的小男生個個兒水蔥似的清秀幹淨。而夏新霽則是個清清白白沒幹過任何壞事的高中生,這其中誰是誰非,旁人心中已是一清二楚。
甚至酒吧酒保也親口說,杜和澤曾經說過兩三次,要用他的藥讓那個病怏怏的小美人快活一下。
“我是說了,”杜和澤衝著父母吼道,“我是準備下,但是我這不是還沒動手麽!”
他的嘴唇哆嗦著,高聲道:“他——他是故意的!”
“他自己下了藥,自己告了狀,自己提出的去酒吧......”
可這一回,就連杜父杜母也不再相信他。
“他一個高中生,哪裏來的藥?”杜父皺眉,“這對他哪兒有什麽好處?”
杜和澤一下子卡了殼。
“他......他......”
他的確想不到任何好處,可不知為何,他的眼前卻猛地浮現出了夏清然的臉,還有夏新霽說起這個哥哥時,瞳孔裏頭璀璨的光。
違和感猛地向上翻湧了下,還未等他抓住,便又匆匆消失不見了。最終,他無力地耷拉下肩膀,甚至自己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向酒保暗示了些什麽。
杜和澤被父母送到了國外,這也是杜家向夏家妥協的結果。
這件事對夏新霽並沒有太多的影響,硬要說起來,也隻是讓他黏寇秋黏的更厲害了,夜間做了幾回噩夢。寇秋為了安撫他,便直接留在他房間裏一起睡,晚上陪著他一同攻書。
等到六月來臨時,夏新霽發揮十分出色,以全省第二十一名的成績留在了本市的b大。
而寇秋的事業,也取得了長足性的進步。
對,是的,沒錯。
他,終於成功地成為了一名光榮而又偉大的公務員!
在他提出這個想法時,夏老爺子已經從李媽那裏聽說了他和杜和澤的一腿,還以為他是被人渣打擊了,因此沒誠意地隨口應付:“要能考上,你就去。”
開玩笑,誰的孫子誰知道,寇秋壓根兒不是學習那塊料!
然而不幸的是,這個寇秋是換了瓤的——不僅考上了,甚至還憑借著黨性滿滿的長篇大論當上了第一名,硬生生在兩百多進一的淘汰路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當他把通知給夏老爺子看時,老頭的眼角抽的如同篩子,心痛的幾乎不能呼吸。
嗬嗬。
這居然還真給他考上了?!!
怎麽可能!!!!!
跟他競爭同一個崗位的是都收了寇秋的錢麽!
一個孫子已經頭也不回奔向了為人民服務的大道,夏老爺子隻得忍著痛去培養另一個。夏新霽自大一起便常常來公司幫忙,他頭腦聰慧,極其擅長人際關係,漸漸接手了市場部的大半業務。
身後的杜和澤打量著這屋子,神情活像是被雷劈過了。
係統說:【我覺得他想張嘴罵-娘。】
【為什麽?】寇秋不解,【因為我打算把有限的一生,投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之中?】
係統:【......因為你把這句話直接製成橫幅掛牆上了。】
杜和澤瞪著這橫幅,臉上顏色鮮豔的像是打翻了調色盤。
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些什麽,最終卻還是什麽都沒說,神情恍惚地抬起腿下樓——寇秋聽到哐當一聲響,想必是對方受刺激太大腳下不穩,一下子摔了。
對此,寇秋的評價是:【年輕人,禁不住事。】
係統說:【你這身體才二十。】
寇秋眼神深遠:【可是我站在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的肩頭上,他們中間最老的一個算起來已經二百了。】
係統:【......】
這天聊不下去了。
令寇秋滿意的是,夏新霽倒是沒有露出什麽吃驚的表情。相反,少年打量著他這個充滿紅色光芒的屋子,反倒抬起頭來,衝著他微微笑了笑。
“哥哥很喜歡這些?”
聲音也是低沉柔和的,寇秋感覺自己又被糖衣炮彈擊中了。
而且這顆名叫“哥哥”的炮彈,比剛剛那顆“哥”的炮彈還要甜,甜雙倍,甜的他像是整個人跳進了蜜裏。
“是啊,”他說,“好不好看?”
夏新霽輕聲笑了。
“好看。”
有眼光,寇秋對他的好感值頓時又上升了一點。
夏老爺子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回了家。他看見已經住進來的夏新霽,並沒多說什麽,甚至連正眼也沒給對方一個,隻淡淡問了一句“來了?”便囑咐了寇秋兩句公司事宜,洗漱去休息了。夏新霽對這樣的態度也沒顯得意外,乖順地看著寇秋,“哥哥,那我也去休息了。”
寇秋說:“好。”
他瞧著對方出房門右拐,突然間皺起眉,又把夏新霽喊住了,“你在哪裏休息?”
少年指了指二樓最裏麵的那間房間。
那個房間在犄角處,房間小不說,外頭還恰巧有棵長的極茂盛的大樹遮住了窗,基本上透不進什麽陽光來,陰冷得很。寇秋沒想到居然把原本就身體羸弱的少年安排到這種地方,心裏頭也生出點不悅來,對這群看菜下碟的傭人有些不滿。
這可是祖國新鮮的花骨朵兒!
怎麽能連點陽光都不讓曬!!!
他說:“你先過來。”
少年遲疑了下,乖乖地過來了。
寇秋喊來了王媽,直接問:“我旁邊房間有用嗎?”
王媽一愣,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了下。
寇秋:“嗯?”
“沒......”
“那就現在,”寇秋把少年拉進自己屋子,不容置疑,“去收拾收拾,小霽以後就住我隔壁。”
他的聲音頓了頓,含了點警告的意味:“這是最後一次。”
王媽竟被這目光刺的心驚肉跳,連連點頭。
房間裏的大燈被勤儉節約的寇老幹部關了,隻剩下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夏新霽望著寇秋展開被子,不期然目光撞進了對方的眼底,那眼神裏頭一片清澈坦蕩,半點他常見的雜念都沒有:“認床嗎?”
夏新霽搖搖頭。
“不認就好,”寇秋說,見王媽已經收拾完了,便把小孩送到隔壁去,“早點睡,晚安。”
夏新霽望著他,眼睛眨也不眨,半晌後才驀地彎了眼眸。
“哥,”他說這個字時,像是含了莫名的繾綣意味,在唇舌間輕柔地轉了一圈吐出來,“你也晚安。”
門被輕聲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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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夏家的第一夜,夏新霽夢到了點不太想夢到的東西。
他夢到了那個所謂的母親。
人都是有野心的。
而這個女人的野心,再明確不過了——她織了張甜蜜的網,妄圖將當時已有家室的夏家少爺牢牢地圈進這網裏來,直接借著這一步登天——隻可惜夏新霽的這位父親自己才是那個織網的蜘蛛,外頭的人數也數不清,又怎麽可能在乎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外室。
夏新霽至今仍記得她帶著自己苦苦守在夏家大門口時的模樣,那個冬天真是冷極了,雪花在他肩膀上落了薄薄一層,刺的他脖子冰涼一片,他穿著單薄的衣裳,整個人都在死命顫抖。可走出來的男人連個正眼也沒有給,隻是厭煩地扭過頭去叮囑管家:“趕緊弄走,待會兒爸看見又要囉嗦我了。”
他站在原地,感覺著女人把他的手越捏越緊,幾乎要揉進骨頭裏。
夢嘩啦一聲碎了個七零八落,身旁還多了一個拖油瓶。從那之後,女人一天比一天喝的更醉醺醺,家中的酒瓶擺滿了地板,夏新霽望著她,心中已經有了種奇異的直覺。
果然,在一個同樣的寒冬裏,醉了的她一頭栽進了垃圾堆,再也沒能站起來。
夏新霽猛地睜開了眼。
入目仍舊是濃烈的黑暗,他緩緩弓起了腰,覺出腸胃處一下又一下冰冷的絞痛。
......真疼。
可偏偏這樣的疼,代表著他還活著。
他閉著眼,不聲不響地忍耐著,隻有在控製不住痛感時才會勉強在床上翻兩個身。闔著的眼睛突然感受到溫暖的光源時,夏新霽整個人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地睜開眼,卻看見寇秋頂著一頭睡得有點亂的頭發打著哈欠站在床邊。
“怎麽了,”寇秋勉強睜開惺忪的眼望向他,問,“不舒服?”
夏新霽有點愣神。
也許是所有的防備在這樣的黑夜裏都被瓦解的一幹二淨,他甚至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哥哥是怎麽發現的,隻能睜著眼睛愣愣地凝視著這人。寇秋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傾下身來,沐浴乳清新的香氣一絲一絲鑽進夏新霽的心裏,帶著點香甜的後調,橙花的香氣。
他下意識閉上了眼,說不出是什麽緣故,竟然有些莫名的、說不出緣故的期待。
寇秋的手覆在他的額頭上,很暖的觸感。
“出了這麽多汗......”可惜這樣的觸感並未維持多久,寇秋收回手,望著他,“小霽,你是不是胃疼?”
床上的少年沉默地注視著他,半晌後,極緩慢地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這樣一副病美人的身軀的確是能激起人無限憐愛的,寇秋瞧著他蒼白的沒一點血色的臉,不由得拿手輕輕拂開了他臉頰旁的亂發,心軟的一塌糊塗,聲音也溫柔了些。
雖然成年了,可到底還是個孩子呢,他暗暗地歎道,又對那連孩子都不放過的渣男升起了幾分反感。
“吃點藥,好不好?”
夏新霽動了動嘴唇,低聲道:“可這麽晚了,恐怕麻煩......”
“沒事兒,”寇秋揉了揉他的頭發,“哥知道藥在哪兒,我去給你拿,你先乖乖躺好了。”
他掖了被角,悄悄去客廳的櫃子裏翻出了醫藥箱,又回到夏新霽房間裏就著燈光仔細檢查生產日期和服用劑量。暖融融的水杯被放在手心裏,少年靠著床頭坐著,瞧著他的臉被燈光映出暖黃的光暈,連細小的絨毛都柔呼呼的在光裏顫著。
“吃三片,”寇秋把藥片放進他手裏,叮囑道,“這藥苦,你可別用舌頭去舔,啊?”
少年睫毛顫了顫,忽然說:“哥,我不會吃藥片。”
“啊?”
寇秋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這個世界上的確是有人無論如何也學不會吃藥片的。他遲疑了下,提議:“要不我先碾碎了,你再就著水喝?”
不知道為什麽,在他提出這個建議後,他竟然從這小孩的臉上看出一種濃厚的失望來,就像是在期盼著別的什麽發展似的。不過這情緒一閃而過,夏新霽很快重新調整了表情,乖巧地點頭。
胃裏的痛楚慢慢被安撫下來,寇秋也站起身。他的神色裏含著令夏新霽心神都為之顫動的溫柔,又摸了摸少年的頭。
“睡吧。”
輕飄飄的兩個字,裏頭卻像是含了魔力。夏新霽的頭沾到枕頭,這一次,沒有夢,沒有那張臉,也沒有垃圾堆旁腥臭肮髒的死亡——他直接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睡得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