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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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終究是小孩子, 再怎麽隱飾自己的情緒, 也還是讓寧二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不解的問醜姑:“明兒是怎麽回事?”
醜姑苦笑道:“這孩子是鑽了牛角尖啊,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不用管他。”
雖然她事後又和明兒談過, 可是無論她說的多麽好聽,明兒依舊固執的認為, 薑家悔親之事,讓醜姑受了委屈。而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什麽也做不了。這種無力與憤怒交織在一起,令這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 非常難受, 難受的不知道該如何排解。
醜姑想了很多辦法, 卻也無法打開他這個心結。而且他年紀還小,並不懂男女之情,醜姑也不好和他說,自己根本就瞧不起薑大牛這樣的人。自己根本就不會嫁給薑大牛。
寧二是聰明人,見醜姑不肯說原因,就猜到了很可能是與她有關, 自然不好問下去。
直到這天,他們又一起去打獵。見到山雞了, 明兒總算有了些活力, 和柱子興衝衝的去打獵了,留下醜姑和寧二在小屋邊忙碌, 上次他們種的一些菜都已經長出來了。隨著菜越長越大, 籬笆就顯得越來越重要了。
因為他們長期不在這裏生活, 怕地裏結出來的黃瓜茄子等被小鳥和一些小動物吃掉。醜姑就想著給這塊菜地打個籬笆。這些菜可不象韭菜蔥類有股味道,很多小鳥小動物根本就不會來吃。
寧二給她打下手,兩人砍了些樹枝回來,插進地裏,再用草或者一些藤編織在一起,圍了一片籬笆起來。接著,醜姑又準備紮兩個草人放進菜地裏。
“草人,你會紮嗎?”寧二問,他是不會幹這種活的。
“試試看吧,我以前也沒紮過。”醜姑說著,取了樹枝放在地上比劃,得先紮個身架子出來。
但比劃了幾下,都不知道該怎麽弄。她靈機一動,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簡圖出來。就是最簡單的那種,一個大大的十字架式的草人。
“你就是要紮這樣的草人?”寧二饒有興趣的看著地上的簡圖,問。
“恩,再紮上個大大的圓圓的頭,給草人頭上戴頂帽子,身上穿件破衣服就很形象了。”醜姑答。
“我來試試。”寧二接過她手中的樹枝等物,蹲下來仔細研究了一會兒,果然紮出了個身架子來。
“哎,對了,就這個樣子。你再紮一個,我來給這個再紮上些草,讓它變肥變大一點。”醜姑笑道。
兩人折騰了好半天,紮好了兩個草人,這草人還甚至是靈活有趣,大大的頭,要是再戴一頂帽子就更加形象了,引得提著獵物回來的明兒好奇的問:“姐姐,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紮草人啊,插在菜地裏驅趕鳥的。”醜姑回答他。
明兒順手把自己的鬥笠戴在草人的頭上,眾人皆忍不住笑了起來,寧二說:“喲,這下子就更加象了。”
“就是,所以我們還得編個帽子才行。早知道,該從家裏帶兩個破鬥笠來的。”醜姑有些遺憾的說。
“我們自己編一個吧。”明兒躍躍欲試的說。
“行啊。你們試試吧,反正也不要多好看,隻要象個樣子就成了。我去煮晚飯了。”醜姑說著,拿了兩隻受傷的山雞去收拾了。今晚她決定燉個雞湯,好好的安撫一下明兒這幾天受傷的小心靈。
醜姑一走開,寧二就開始慢慢掏明兒的話了,在聽到原來醜姑和薑大牛有婚約而薑家卻一聲不吭的又訂了親之後,寧二氣得捏了捏手指,說:“薑家太惡心了,以後少理他們就是了。”
醜姑多麽好的姑娘,居然被這種人家嫌棄,簡直是令他又氣又恨。甚至令他有種自己眼中的珍寶被別人視為草介的那種感覺,非常難受。
明兒氣憤的說:“我還理他個屁啊。”
“那你娘和你姐說了什麽?”寧二又問。
“她們說根本就沒和薑家有什麽,不過是開玩笑的話。我知道,她們是騙我的。”明兒苦悶的說。
“她們沒騙你,就是沒這回事。你別放在心上了,以後離薑家遠些就行了。”寧二很是肯定的說。
“為什麽,你們都說沒這回事?”明兒不解的問。他不敢問醜姑,也不敢問他娘,這會兒倒是很容易就問出來了。
“因為就算有這事,也得當成沒這回事,否則對你姐姐的名聲有損啊。所以,你一定要一口咬定沒有這回事。下回再聽到有人嚼舌根,就大罵大鬧一頓,就隨口亂說那家的女兒或者兒子與誰有關係。以後保證就沒有敢再說什麽了。”寧二把事情掰開了,仔仔細細的和明兒說道起來了。
兩人嘀嘀咕咕的說了好一會兒,明兒總算想明白了,這事就不能承認有,即使以後薑家拿這事說嘴,都得罵回去,堅持不承認。也隻有這樣,才能維護姐姐的名聲,還能反擊對方無中生有。
明兒解決了這個心裏的大難題,瞬間覺得生活又變得美好了。
“快點,快點。我們還得編個帽子呢。”寧二拿了幾根藤條開始和柱子明兒折騰起帽子來。還別說,最終居然是柱子編出來的最象樣,在經過寧二的再加工後,一頂歪歪扭扭的帽子編好了。
明兒興奮的搶過來,戴在一個草人頭上了。
“還喲,還不錯,這回就更象是個人了。”醜姑出來,拍著手,誇獎道。
“姐姐,好香啊,是不是熟了?”明兒連忙問。
“恩,差不多了,等你們幹完手中的活,就可以來吃了。”醜姑笑道。
柱子歡呼一聲,又開始編帽子,寧二仔細看著他的動作,居然跟著他學,也學著編出了個帽子來。
明兒看看柱子手中的,再看看寧二手中的,扔掉自己手中的幾隻藤條,興奮的說:“哎,一樣的咧。”
寧二自己也笑了起來,說:“我學著柱子編的,果真和他的差不多呢。”其實他編的比柱子還編的好,因為柱子力道太大,又不太會控製手勁。
“行了,別弄了,快去洗手了吃飯啦。”醜姑在屋子裏大聲叫道。
第二天,寧二找了個機會問醜姑:“那薑家倒底是什麽意思?”
“管他們什麽意思啊。我才不在乎呢,就是明兒心裏不爽,其實我心裏高興著呢。我還巴不得和薑家沒關係呢。”醜姑撇了撇嘴巴,冷笑道。
薑奶奶那人,她算是看透了。以前吳獵戶在,薑奶奶就巴結著吳獵戶,看似很喜歡醜姑,其實不過是想控製著醜姑,讓她當個牽線木偶,歸她管而已,為的也不過是多得些好處。
要不是她穿過來了,原主嫁到薑家肯定也過不上好日子。有個好控製她的老太婆,再加上薑大牛打心裏的不喜歡她,就算有爹撐腰又怎樣,還不是在薑家當牛做馬,一世生兒育女勞累到死,還得從吳家巴拉東西過去。
要是她能一進門就生個兒子還能鬆口氣,要是連生兩三個女兒,誰知道會有什麽下場?何況她爹也不一定會給她撐腰呢。總之,她可以看得到,原主真嫁給薑大牛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男人不喜歡她還嫌棄她的婚姻,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再者,她穿過來了,別說薑家不悔婚,她自己都得悔呢。她可瞧不起薑大牛這樣的鄉下男人,薑大牛在她心目中的印象並不好。原身以前真的很被他嫌棄,原身自己也有感覺。但是原身卻沒選擇的餘地,並且原身那麽自卑,活得太卑微了,還一心想討好薑大牛。她怎麽可能去討好這麽個沒本領的男人?她還得想辦法去悔這門親呢。
寧二對薑家人印象也不好,而且在他心中,醜姑這麽聰明能幹,配薑大牛這個村野蠻夫還覺得太可惜了呢。但是,不管怎樣,這件事不能再讓村裏人說嘴了,要是哪個人嘴再長一點,說到外村去了,醜姑這名聲就真的完蛋了。現在還在村子裏說說,反正也沒外人知道,暫時不算什麽。
因此,他正色的對醜姑說:“這事情,你自己還是得收個尾,不能再讓這種話傳出來了。否則會害了你的。”
“那是,我已經和村長家的說過了,下次再聽到這種話,我就拖人下水,反正哪個不給我活路,我就拖著大家一起死。人家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看哪個嫌命長了。”醜姑惡狠狠的說。
“那她怎麽說?”寧二連忙追問。
“她給我下了保證,以後不會有人再提這事了。”醜姑冷笑道。果然有時候還是得狠一點,不然別人淨想欺負你。
“這就好,一村之長還是能約束村民的。”寧二放下心來,又說:“薑家人太可惡了。虧你還對薑春花那麽好。”
“薑春花早就和薑家人離心了。她才不會把薑家人當成親人了呢。”醜姑好笑的說。
“再怎麽說,薑春花姓薑,是薑家養大她的,她也不可能丟下娘家的。哪個出嫁女不希望有娘家人撐腰呢。”寧二提醒她。
這種事情,他也見過不少,很多庶女在娘家受過不平等待遇,對嫡母對兄弟姐妹,都心懷不滿。但嫁人之後,反倒和娘家的關係好了很多。就是因為她們明白,沒有娘家的女人,在婆家想要過得好,也不容易。娘家人有時候也是能為自己出頭的。
“我又不會要薑春花為我去對付薑家人。隻不過是讓她看清楚事實而已。”醜姑冷笑道。
她可是沒少用心暗示薑春花,現在的薑春花可不是當初那個傻傻的隻知道聽從薑奶奶的話,一心為薑家的傻姑娘了。況且薑春花這次又被薑奶奶擺一道,什麽嫁妝也沒帶走,隻怕心裏更恨著奶奶和弟弟了呢。以後就算有什麽事,薑春花也不會站在薑家人這一邊,因為薑家人太自私,太傷她的心了,她已經死心了。
她在薑春花身上花了那麽心思,可不是單單隻為讓薑春花知道她奶奶和弟弟的打算。她讓薑春花自強自立,讓薑春花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做了這麽多,她相信薑春花的心是在向自己靠攏。而且她以後了不會放棄薑春花不管,她會讓薑春花明白,吳家才是她的娘家,是她的後台,會給她撐腰。
醜姑不僅無數次暗示過薑春花,薑家得了吳家多少山雞野兔子。醜姑還明確的和薑春花算過薑家的收入帳。一筆一筆的算下來,讓薑春花明白了,這些年來,薑家從吳家身上得到的好處有多大?可是薑家是怎樣報答吳家的呢,是一聲不吭的悔掉了和醜姑的親事,當了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
“總之,你自己小心點,要是有什麽事,一定告訴我。我多少可以幫得上些忙。”寧二又說。
“好的,我知道了。”醜姑連忙說,隻要有寧二還站在她身邊,她就不覺得那麽孤獨無依了。薑家算什麽,薑吳村又算什麽,遲早都得統統都見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