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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氣溫升高之前, 他們從醫院回去。
    經過檢查，杜紅娟都是以前的老毛病, 食不下咽的問題也不是因為生病了，和天氣年紀身體機能有關。
    江一夢和顧睿像是早已料到，沒有太大意外, 隻是兩人已經在商量是否給杜紅娟請個陪護。
    至於顧詩, 她的結果當著男生麵讓醫生提出來導致她有些難以啟齒。
    宮寒，加上以前唱戲練功時經常廢寢忘食的原因導致體質不大好, 當聽到男生用低沉的嗓音重複那兩個字時，她都不知道看向哪裏了。
    得知是女`性中常見的症狀，隻是過於嚴重對身體不好，需要慢慢調理, 不要受涼, 飲食作息都要正常後, 顧詩親眼看著漆維拿出手機在備忘錄裏飛快的按字。
    這下好了, 本以為注意的隻有阿婆一個，現在她也被大家算在其中了。
    尤其是漆維, 不光做了備注, 還專門上網了解了這方麵的東西。
    顧詩聽見他偶爾吐出來的字眼，“經期疼痛”等字眼，已經從不好意思逐漸變的淡定了。
    漆維一開始還真不懂這方麵的知識。
    在他將全網翻邊後，有些不懂的還會詢問女朋友, 得到答案後給了顧詩安撫溫柔的親親, 像是從中了解到女生有多不容易, 之後接著探索。
    這讓大家感到他好忙。
    即便處理的井井有條，忙中有序，卻還是讓人好奇。
    麵對過來打探八卦的鄧光翊楊瀟他們，漆維通常都是懶得理會，直到不耐煩了才會給個反應，“滾。”
    然後他們就滾到賀閔真那裏了，覺得他應該知道。
    確實無意間瞥到漆維看的內容的賀閔真表示，“別問。”
    “為啥？”兩人不服。
    賀閔真冷酷的道：“單身，你們不懂。”
    被歧視的鄧光翊楊瀟：“我靠！！”
    他們確實不懂，賀閔真掃一眼給顧詩倒熱水，試水溫的漆維，瞬間就能秒懂其中意思。
    陳時謐問他在看什麽。
    賀閔真低頭在她耳邊耳語幾句，不知道說了什麽，陳時謐臉就紅了。
    有女朋友的男孩子才會懂女生，不然倒熱水這些是幹什麽，自然是對方生理期時的照顧了。
    莫名虛榮驕傲自豪的賀閔真和察覺他視線的漆維對上眼神。
    “……”
    嗤。
    兩個男生不約而同別開臉，看著女朋友洗洗眼。
    一個暑假在補習，休息中很快過去，少年們打打鬧鬧的迎來彼此之間的高二學期。
    花市一中。
    開學那天顧詩踏進教室，陳時謐在座位上朝她招手。
    新班級的麵孔有認識的和陌生的，在未來的一年裏又將重新熟悉。
    “早。”
    陳時謐旁預留了一個空位，是給賀閔真留的，“他去串班了。”
    顧詩在旁邊桌子放下書包，點了點頭，發覺教室裏有人在看她，抬頭望過去，對方快速把頭埋進課桌裏。
    輕笑聲響起，顯然陳時謐也注意到了。
    “果然漆維不在的班，會有男同學膽子大很多。”她臉上露出俏皮的神色。
    顧詩不在意的笑了下，提起別的話題，兩人聊了一會班主任就來了，後麵陸陸續續跟著幾個學生。
    串門的賀閔真跟楊瀟也回來了。
    一米九皮膚銅色的男生看見顧詩旁邊的空位，飛快竄過去，搶先在進教室裏的其他人前占了那個位置。
    因他一連串的動作吸引了大半目光的顧詩：“……門口就有空位，幹嘛還跑過來這裏？”
    楊瀟個子高不說，身形還壯，坐下來後把後麵的人擋個徹底。
    “沒辦法哦，漆維讓我保護你。”他回頭看看被他身形擋住的男生，“兄弟不介意我坐這裏吧？”
    介意也沒辦法，教室人都坐滿了。
    楊瀟屁股往凳子下滑，整個人矮了一大截，“你看這樣我就擋不住了吧。”他心裏嗶嗶，這要碰上不愛學習的，肯定巴不得他能擋住老師視線偷個懶什麽的。
    後麵的男同學一臉絕望，強撐著回了個友好的笑。
    楊瀟朝顧詩露出得意的表情，“搞定了，漆維交代我的任務完成。”
    顧詩被他給逗笑了，無奈的道：“他還能管這麽遠啊。”
    楊瀟：“還有遠程遙控信不信。”課桌下他偷偷露出手機給她看一眼，做賊一樣收回去。
    顧詩：“……”
    算了，她不想告訴他新班班主任不太放任學生自己坐，他會自己排座位。
    就讓他先開心一下吧。
    食堂。
    顧詩收到一道無比幽怨的眼神。
    身旁的人挑眉看過去，“你眼有問題？”
    “漆維，我對不起你，完不成你交代的任務了。”
    楊瀟控訴顧詩知道新班主任會安排座位不告訴他，現在他被調去了教室最後排坐著。
    顧詩為自己解釋，“是你個子太大隻了。”
    換來楊瀟的嚶擊長空。
    她無奈的和漆維對視，“是你讓他一定要和我做同桌啊。你負責哄他。”
    讓漆維哄楊瀟，想也不用想畫麵有點慘烈。
    “我隻讓他擋住打擾你用心學習的人。”
    顧詩似笑非笑，漆維難得露出點不自然的表情，接著扯唇一笑，坦誠又直白，他就是別有用心，可是有人不給力。
    高二起學校要求學生們在校自習。
    送顧詩回教室門口時，漆維道：“晚上下課我去接你。”
    女生開始專業培訓，一周不定時的去兩三次，老師是陳時謐介紹的，她也在那裏學了很久。
    顧詩在那裏待到十一點，漆維下晚自習是十點半，有足夠時間去接她。
    “好。要是提前到你就上來。”
    培訓班在老舊的居民大樓裏，附近住的人少，比較空曠，顧詩知道他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回去，加上陳時謐提醒過那裏因為是老式民宅人不多，但是一到夜裏私底下會有社會上的人在附近遊蕩，這才答應讓他接。
    至於為什麽培訓班會定在那裏，也是因為開辦的老師當時資金不足，加上環境還可以，當時還沒有這種現象才定在那裏，這一下來又好幾年，大家都知道那個地方後也就沒有搬。
    陳時謐和顧詩學的專業不同，老師也不是同一個，不過培訓時間一樣，兩人平時也會結伴過去，下課了男生們過來接她們。
    這一模式在培訓班見過漆維賀閔真的人也都清楚了。
    顧詩還能想起剛開始，有次漆維來的很早，晚自習沒下就到了。
    對方直接上樓，一個個教室的找，最後在最後間教室外麵等她。
    顧詩正在和老師學姿態，自己練習半天，其他女生竊竊私語時，她不小心透過鏡子和他對視，才知道是男生引起了這小小的動靜。
    他站在外麵，目光一眼在顧詩身上落定，靜靜關注她一會，讓其他人逐漸明白他等的人是誰。
    顧詩停下練習，時間也差不多了。
    她出去時有人問：“這誰啊，你認識？”
    同個一中的女生替她回道：“她男朋友唄。”
    顧詩抿唇笑了笑，將旁人複雜的目光拋在身後，什麽都沒有說的出了去。
    “不是還沒下課嗎？你早來好多。”
    外麵男生戴著耳機聽課，她來就摘下，注意力專注在她身上。
    “想知道？”漆維故意問。
    顧詩點頭，眼中透著好奇。畢竟他來時那個點，有教導主任會在年級巡邏，要想逃課就會被捉到。
    “停電了。”
    顧詩：“？”
    漆維摸到她耳後根，又捏捏她小巧的耳骨，輕笑著說：“真的。停了十分鍾。”
    就是上著晚自習的時候。
    某一瞬間，忽然抬頭，習慣性的尋找身邊的人。
    目光怎麽都無法聚焦，四下都是認識又陌生的同學。
    教室，黑板，燈光，書本，都縮成一團，久久意識到她不在，在也不是同個教室，晚自習再也無法集中精力。
    那會，心裏突然想見她的想法從未那麽有癮。
    “太想你，我就趁機跑出來了。”
    夜幕下，漆維騎著自行車在空地上等她，把兩人的書包都放進車婁，顧詩坐上去從後麵抱住男生的腰，和不遠處的陳時謐兩人揮揮手，漆維踩著車踏板慢慢騎走。
    夜風裏偶爾傳來兩人的對話。
    “餓了嗎。”
    “不能吃，要減肥。”
    男生略帶不滿的嘖了聲，“這麽瘦還減？”
    “嗯，上次吃過你買的蛋糕，稱重胖了半斤。”
    “那還是我的錯。”
    女生抱緊他，把臉貼在他背上。
    “不怪你，是我貪吃。”她在笑。
    熟練的避開路人的男生聽見，冷漠的眉眼也柔和不少。
    “下次買低脂的給你。”
    “好哦。”
    自行車穿過路燈下的光影，留下少男少女溫馨甜蜜的畫麵，朝著車水馬龍的世界而去。
    分班後，日子如常。
    顧詩會時不時從江一夢那裏知道，買來的新房裝修進度。
    大半年裏，每天翻過日曆，離搬過去的日子就近一天。
    因為高二課業加重，休息的時間都在逐步減少。
    漆維的籃球很少會再拿出來，他的身影從球場減半，和他一樣的男生們開始更多的關心起學業。
    籃球場被高一的新生占領，顧詩有時經過球場想找尋熟悉的身影無果，意識到想念的男生此刻應該在教室忙著學習，往後的日子裏再也沒關注過籃球場的動靜。
    漆露和周密密偶爾會過來串班。
    顧詩正看著陳時謐分享給她的複習資料。
    上麵賀閔真的字跡工整清晰，把她們沒上課時提過的內容補充進去。
    他們那個群裏比起以前沒營養的灌水，現在除了灌水還多了學習資料，大有文理互補的意思。
    大課間裏。
    漆露丟下她桌上的橡皮，不滿的問：“我說這麽久，你們有沒有在聽？”
    顧詩抬頭，仔細回憶一會，道：“有，你說上個月起到現在，每個星期收到的情書已經有七封了。”
    陳時謐點頭，算作自己也知道了。
    漆露咳了聲，又歎口氣，“不算情書吧，就是些亂七八糟的話。署名也沒有，我連人都找不到。”
    對方寫的都是些簡短的句子，有的曖昧，有的陽光，有的充滿哲理。
    有時信封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漆露桌上，書裏。
    在固定的日子不固定的時間段裏被她看見，有種男生特有的溫柔和不被發覺的小心翼翼。
    對方會寫一手漂亮的硬筆字。
    漆露拿給她們看過，這是第二個顧詩見過除漆維外寫字好看男生的字跡，雖然她們都不知道是誰。
    “你想見到他嗎？”
    漆露瞪眼，“怎麽會，見了才尷尬吧。我現在不想和人談什麽。”
    顧詩了然，問：“那你為什麽這麽在意呢。”
    “唉，好歹讓我知道是誰吧，人都有好奇心啊。”漆露認真的說，哪怕她臉上閃過一絲糾結。
    顧詩沒點破她。
    陳時謐忽然問她，“你想過誰暗戀你嗎？”
    周密密腦洞大開的道：“要是是認識的人呢。”
    漆露愕然的回想，“這這我也不知道吧……”
    這就沒辦法了。
    顧詩最後安慰她，既然沒有想見對方的意思，也就不必特意把人找出來了，不管對誰都好。
    “那信怎麽辦啊。”
    “你不喜歡可以回信給他，讓他不用再寫。我看他的字，也應該是心思細膩的人，不想打擾你什麽。”
    漆露訥訥的哦了聲，看著有些出神。
    顯然對方的做法並不讓她厭惡，規律而不頻繁的字句，也給平淡繁忙的學習生活帶來些許趣味。
    顧詩便不再說什麽。
    碰到周五放學，他們去了許久沒去長安街吃小食。
    晝夜溫差變化大，唯一不變的是蚊子還多。
    顧詩和漆維在附近的小商店買驅蚊噴霧，收銀台處男孩子正在結賬，書包拉練大開，鬆鬆垮垮朝外。裏麵除了書還幾本筆記，最小的一本外麵貼滿了標簽。
    顧詩看著漆維踢了踢他的鞋，惹的原本心虛的人動作極大的轉身，書包裏的東西具都落在地上。
    “漆漆維！”
    “你做了虧心事？怕鬼啊鄧光翊。”男生眯著眼打量他。
    被點名的鄧光翊看到顧詩盯著地上的目光，反應過來一邊和漆維打嘴炮，一邊快速收拾。
    “你不嚇我我會這樣？！你個心黑鬼！”
    顧詩蹲下幫他一起撿，一手拿起最小那本貼滿他字跡標簽的筆記。
    錯過撿起筆記時機的鄧光翊：“……”
    顧詩：“不拿嗎。”
    鄧光翊緊張的看著她，抽過筆記本，笑容牽強的道：“哈哈哈，我說你們不是還在等吃的嗎這麽快就吃完了？”
    顧詩見他這副模樣，想說的話又吞了回去，微微搖頭。“蚊子太多，來買驅蟲噴霧。”
    鄧光翊拉好書包拉鏈，確保沒問題才放鬆下來，“巧了，我也是，用我的吧，我再買一瓶。”
    旁邊一聲輕哼，“心虛鬼。”
    鄧光翊嘴硬的回道：“我不是！還是不是兄弟了，心黑鬼！”
    漆維：“是鬼。”
    顧詩：“……”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