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不如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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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二嫁薄情帝君:衝喜王妃 !
    為什麽要讓我看到你的脆弱,為什麽那個人會是我?
    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表明,我已經可以走進你的心?所以你才能坦然的讓我看個夠?
    “明憶,如果有一天,我要歸塞,我要離開的燕京,你該怎麽辦?”
    這話說來矯情,可是,她真的放不下。好多事情,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拿起的,才導致,現在想放下都難。
    明憶突然鬆開她,臉上的表情異常認真,未央以為他舍不得,抑或是......反正那一刻,她期待著他的回答,心都揪做一團。
    “我會祝福你,祈禱你永遠不要回來!”
    他的話,讓未央頓時跌倒了穀底,所有的熱情瞬間被澆滅,“難怪你剛才不回答我的問題,原來你這麽希望我走,這麽的不想見到我。就算你回北涼了,也根本不會想我......”
    她撅著嘴的樣子,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是啊,才十六歲,不是孩子,又是什麽?
    “傻丫頭!”他又笑了,“我會帶你走!”
    “什麽意思?”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如果我還能回到北涼,我確實不會想念胤國的你。可是,不管一次、兩次、還是三次,隻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帶你走,與其想念,不如相守!”
    聽完明憶的話,未央徹底傻了:他說相守嗎,和她?
    大腦轟的一下,全是空白,什麽意識都沒有,隻覺得心裏暖暖的。
    仿若被施了魔法一般,她就這麽被定住了,直到明憶離開,她都沒有回過神來。就這麽望著門外他離去的方向發呆,極像一尊望夫石。
    整整一天,芷溪給未央打掃房間,搬花送藥的,她就一直那個神情,樂得比外麵的花還嬌豔。問了好多次,她都沒有回答,就隻是笑。
    “小姐,你都笑了一天呢,什麽事這麽開心?”芷溪問著,她依舊沒有反應,“該不會是燒壞腦子了吧!”
    芷溪不由得心焦,探了探未央的額頭,燒已經退了啊,可是......?
    “小姐、小姐.....”
    芷溪推著她,不想一時力大,竟將她連人帶被子推到地上。
    “啊!好痛”
    未央終於有了反應,捂著頭痛得大叫,卻仍在抽神經,“好痛啊,不是做夢,啊啊啊,芷溪,我要去北涼了,我要去北涼啦......芷溪、芷溪......”
    她還不如傻笑,這麽抽風的鬼喊,搞得跟謀殺似的。
    芷溪隻恨剛剛下手輕了,應該讓她一頭撞到牆上,撞暈才好!
    麗妃劍傷得以控製,翌日躺在病榻上就傳召未央,倒是沒說別的話,隻瞧著她染了風寒,便留在宮中多住幾日。
    能留在宮裏陪明憶,未央當然開心。
    加之因籌備蘇青寧的婚事,佟夫人受邀前往蘇府小住,高天祁也出征未歸,家裏一個人也沒有,她更是不想回去。
    自從知道和明憶早在六年前就認識,未央對他,不知不覺衍生出更多的親昵感。雖然已經住回夏翠園,但還是整日的往尚河殿跑,完全沒個姑娘樣。
    與未央的熱情相比,明憶要顯得被動很多,又或者,他與之前根本就沒有變化。
    依舊麵色溫潤,依舊寡言少語。
    他的病好了,可是,身子消瘦些許,讓整個人看上去,總是那樣孤孤單單的。
    這一日,未央抱著咚咚坐在尚河殿的秋千上,輕輕的晃悠著,佯裝無意的撫摸著貓兒,眼睛卻一直瞄著前方的明憶。
    他沒有皇子的驕傲,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席地而坐。
    他在雕木人,未央知道,他在刻她。
    一副全神貫注的摸樣,未央靜靜地,沒有去打擾他。
    因為看不見,他總會不小心劃傷自己的手,未央有些後悔,早知道刻木人這麽辛苦,就不該難為明憶的。
    那方落款“碧落”的絲巾,還在未央身上,她原本是想還給明憶的,可是,留了六年的東西,突然想據為己有,怎麽也舍不得還。
    明憶、碧落.....碧落、明憶......
    未央默念著這兩個名字,總覺得怪怪的,她一直認為“碧落”是明憶的表字,可是,又不太確定。想問清楚,又怕他要絲巾,就這樣糾結著,迷惑著。
    那日病榻前,明憶說有朝一日重回北涼,就會帶她走。她信了,真的。
    不過也是那一刻信了,這一瞬,她隻能無奈的笑笑。
    因為明憶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變化,從那天之後,她覺得自己是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時間春暖花開。可是明憶的,卻沒有。盡管她努力找尋,仍是沒有發現他有何不同。
    或許一切是自己誤會了,太在意了。
    明憶還是明憶,一個朝不保夕的質子,此生最大的心願就是重返故土。他的親切依舊帶著疏離感,他依舊明哲保身,依舊不言情愛,依舊獨善其身......
    他沒有變,他對誰都好,是她自己,想得太多。
    “未央,彈個曲子來聽吧!”
    他突然提議,未央一驚,“想聽什麽?”
    “什麽都好,就是別這麽安靜。”
    他不是一向喜靜嗎?為什麽今天這樣奇怪?
    未央順從的坐到琴台前,想了許久,終是鼓起勇氣彈了那一首《鳳求凰》。
    捋了捋衣袖,素手撫上琴弦,曼妙繾綣的旋律,就如春日裏的繁花,開遍尚河殿每一個角落。
    琴音時而悠揚、時而纏綿,未央的目光一直落在明憶身上,他還是靜默的坐著,像剛才一樣雕刻著。
    她送他的香囊,他依舊帶在身上,可是,那隻玉笛,聽聞是紫菀公主送的,他依舊隨身攜帶,極少離手。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同的,可是,如今想想,她憑什麽是不同的?她能給明憶的東西,紫菀能給更好的!
    他會對自己溫柔似水,對紫菀亦然。沒有區別,沒有!
    一曲畢,未央依舊坐在琴台旁,抱著咚咚,滿心惆悵。
    “好好一首《鳳求凰》,不是該纏綿悱惻的嗎,怎麽被你彈得如此淒慘失落?”明憶打趣的說著。
    未央訕笑,“我該彈《梁祝》才對。”
    “死後化蝶,確實很淒美。”明憶隨口說著,繼續摩挲著刻木人。
    未央抱著咚咚坐到他身邊,“可是,死後能在一起又有什麽意義?難不成還真以為有什麽陰間可以讓他們相親相愛?”
    “就算沒有陰間,也有來生啊!”
    “來生?”未央不屑的苦笑,明憶,為什麽你一退再退?沒有來生,連今生都無法把握的人,談什麽來生?
    “刻好了。”明憶忽而轉身,將木人遞過來。
    未央接過木人,驚歎,“和我一模一樣啊!”不僅臉,就連衣服發式都是一樣的。
    明憶笑,“不一樣,又怎麽是你呢?”
    “可是,你沒有見過我,怎麽知道?”
    “你忘呢?”明憶將手撫上她的臉盤,“我摸過啊,長什麽樣都刻進心裏了,隻需要慢慢雕刻出來就行。”
    未央的臉一紅,“你是說你知道我長什麽樣?那如果有一天你看得見,你能不能在人群中一眼認出我.....或者紫菀公主?”
    明憶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認得出你,可是,認不出紫菀,我沒有雕過她的木人,不知道她長什麽樣。”
    她終於是唯一的那個嗎?未央站到他麵前,幾分任性道,“明憶,你不許刻紫菀公主!”
    明憶挑眉有些驚異,卻隨即柔笑,“好!”
    這麽無禮,都答應呢?未央很意外,心裏卻異常滿足。
    “明憶,我本來打算青寧姐成親後,就回塞外的。現在......我不想回去了。”
    “為什麽?”
    “因為你在這裏,所以,我不要離開!”未央鼓起勇氣說罷,踮起腳尖,一吻落在他的臉頰。
    明憶有些愣怔,感受女子嬌柔身軀貼近,帶著迷人的花香,讓他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摟著她。可是,他終究沒有這樣做。
    未央臉頰發燙,更不敢去看明憶的眼,一吻後,逃也似的離開。
    “未央,你的貓!”
    聽見他的聲音,未央反而跑得更快,衝出尚河殿,雙頰似火燒一般,通紅通紅的。
    “小姐......”守在殿外的芷溪欲言又止。
    未央用雙手給臉降溫,一顆心砰砰亂跳,不安的瞥著芷溪,“你看見呢?”
    芷溪點了點頭,未央拍著自己的臉,大步往前走,“丟人、丟人啊......”
    芷溪跟了上來,“小姐,剛剛紫菀公主和趙小姐來過,所以......她們也看見了!”
    “什麽?”未央的腳生生頓住,後背升起一股涼意,頓時給自己來了個大降溫。
    “嗯,怎麽辦小姐,我看紫菀公主怒氣衝衝的走了,你說,她會不會......”芷溪一臉惶恐,“你別回夏翠園了,趕緊出宮吧!”
    “幹嘛這麽怕她,還能吃了我不成?”
    “嗯。”芷溪認真的點頭,未央無語,“她不會把我怎麽樣的,上次抓了我,不也就是杯花茶,根本就沒......”
    “小姐不可掉以輕心,上次若沒有麗妃娘娘,那就不是花茶了!”芷溪一臉急色,“怎麽辦呢,辰王都讓你別去尚河殿了,你都不聽。要不我們去找他幫忙?”
    “找他幫忙,哼,還不知道怎麽挖苦我呢?我不就是去明憶那坐了一會兒嗎,公主至於喊打喊殺的嗎,再說呢,還有麗妃娘娘呢,她不會......”
    “麗妃娘娘是本公主的母妃,你說,我們之間,她會向著誰?”前方,紫菀優雅的坐在石桌旁,悠悠的喝著茶,而她身後,立著四個身形高大的宮女。
    芷溪看著她,心裏一陣發毛,本能的拉著未央調頭,身後卻站著趙湘湘和她的兩個婢女。
    現在是前有豺狼,後有虎豹啊!
    “這是想往哪逃啊?見了公主還不行禮,是不是想造反啊!”趙湘湘厲聲道。
    “未央、芷溪,見過公主!”
    二人轉身衝紫菀行禮,趙湘湘卻猛踹了未央的後膝窩,“行大禮!”
    腿後一疼,未央險些跌跪在地,幸而她用手撐住,才沒有倒下,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極為狼狽,惹來趙湘湘及其婢女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