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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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在殿內炸開,未央隻覺得腦袋一蒙,倉皇扭頭看著安允灝,他亦是一臉不敢置信。
“我們怎麽會是兄妹,你胡說,我娘是惠妃,我爹根本就不是皇上,我......”
“惠妃根本不是你娘,你真正的生母是太後。你還記得我告訴你當年的事吧,太後當年並沒有賜死惠妃,而是瞞天過海的將她養在冷宮,就是為最後一搏做準備,誰知竟還真用上了。太後生了女兒,而藍羅生了兒子,所以......”麗太妃冷眸掃了下如秋風落葉般瑟瑟發抖的太後,“所以太後將兩個孩子調換,遺棄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奪走了別人的兒子,從而才由德妃變皇後。太後,我沒說錯吧!”
太後悔不當初的痛哭失聲,未央隻覺得天崩地裂跌坐在地上,她不是惠妃的女兒?那她死前讓自己一定要嫁給安允灝......一直、一直都是為了報複?報複太後,讓他們兄妹……如今還生下孽種?而麗太妃在這裏就起推波助瀾的作用?一直撮合他們的婚姻,不惜在佟府給二人下藥?一切,一切就是為了今天的這場報複?!
她不敢相信,那個令她記掛了十幾年的母親,那個記憶中溫柔善良的母親,竟會是這場陰謀的策劃者?
“你是說,從最初,最小時候起,我......我就是惠妃複仇的棋子?她讓我嫁給親哥哥,讓我殺自己的親生母親?不......不是這樣的,我不相信......不相信......”未央喃喃失語,一個勁的搖頭,神情有些恍惚。
安允灝摟著她,駁斥道,“麗太妃休要在這裏妖言惑眾,為了助太後拆散我們,竟連親兄妹的話都能編,你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來人......”
“她沒有騙你,沒有沒有,你們是兄妹,都是我生的孩子!”太後突然失控的大喊,承認道,“是我,是我想當皇後,為了一己私欲,害了藍羅,你害了你們,是我的錯是我的罪,我不配為人母,我該死、該死......”
太後用拳頭狠狠捶在自己的心口,安允灝出手阻攔,她卻一把抱住他身側的未央,“原諒我,未央,原諒母後,當年就想阻止這一切,才將你休棄遠嫁,請你原諒我,未央、未央......”
未央麻木的任由太後抱著,身心在那一瞬沒有了知覺,不知道什麽是喜什麽是痛。如今,她終於搞清了自己的身世,她不是沒有爹的,是先帝,她是公主,不是沒人要的孤兒。她該高興的,這樣高高在上的身份。可是,她好恨,恨這一切,恨所有的人,恨太後,更恨藍羅,是她們,是她們這群所謂的姐妹,將她一再利用欺騙,她們都該死、都該死......
未央推著太後,可是,怎麽也推不開她,她滿是懺悔的大哭,仿若要哭盡所有的過錯,所有的思念。
“對不起、原諒我。”
這是太後說得最多的話,可是,未央隻想說,殺了我,殺了我!生平第一次、第一次她覺得生活是這樣的絕望,沒有一點溫情,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為她好的,他們都在利用她,她沒有留念了,她不想活著,不想活!
太後哭到最後嘶聲力竭,那樣的悔不當初,也那樣的絕望。未央毫無生氣的被她擁著,她沒有落淚,一直都沒有。
一個連心都死的人,再也沒有什麽能讓她落淚或是歡笑了。
她的身體都似乎是冰涼的,太後鬆開她,發現她臉色慘白,心疼的抱過她懷中的孩子。而未央隻覺得最後一絲留念也被掏空,在眾人還來不及驚恐的眼中,她倏地朝床沿狠狠撞了過去。
“砰”
耳旁一片死寂,那一瞬,她的世界隻剩蒼茫一色,就像那聽雨園的大雪一樣,純白得沒有一絲雜念。想著那一夜,她嘴角帶著笑,靜靜的躺在地上,等待著結束,一切的結束。
“嗚哇......哇......”
彌留之際,耳旁想起了承熙的啼哭聲,她那顆死寂的心,終於亂了......
麗妃看著這個瘋狂的場景暗中得意,當初抱養未央回來真是個偉大的舉措,一個孤兒就讓太後潰不成軍。兄妹,搞笑!你的女兒早死了!
樂平宮陷入從所未有的混亂之中,禦醫們全部被宣了進宮。而宮外的高天祁得到消息,也是和粱鷹急急忙忙的跑進宮。
樂平宮寢殿大門緊閉,高天祁環顧四周,才在花壇後看了安允灝的身影。此刻,他坐在地上,花壇的陰影將他籠罩。
他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了,以至於沒有察覺高天祁的到來,更對他那突如其來的一拳沒有任何感覺。
“天祁!”粱鷹嚇壞了,想拽住高天祁卻被他甩開,隻見他一把拽住安允灝的衣領,幾乎是咆哮著說,“你們到底做了什麽,逼得她自殺?”
他抬起頭,眼中的絕望和落魄卻是高天祁第一次見的,哪怕曾經出生入死,幾度險些喪命,他都沒有這樣絕望過。可是,為什麽這一次,他竟頹然得像堆爛泥?
“說話啊,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嗎?”高天祁怒發衝冠,又揮拳揍了他兩下。
之前安允灝說想自個靜靜,讓周成退下,這會兒看見安允灝挨打,他無法坐視不理了。衝過來將高天祁一掌打開,“你敢打皇上,你是不想活呢?”
“周成,你別管!”
安允灝晃晃悠悠的又站到高天祁麵前,“有什麽怒氣怨氣都一並發了吧,我絕不還手。”
“你有什麽資格還手?”高天祁氣到極點,每一拳都沒有留情麵,粱鷹嚇得花容失色,衝上去緊緊抱住盛怒的高天祁,“快停手、停手,你這樣會打死他的,高天祁,你這個瘋子!”
“我是瘋了,瘋了才覺得你是央央最好的選擇!”高天祁怒氣騰騰的盯著安允灝,“你到底給了她什麽?除了永無止盡的傷害,還有什麽?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就該帶她走!”
“你現在帶她走也不遲!”
“你!”高天祁被粱鷹抱著,手不能動,用腳狠狠踢了安允灝一下,“你現在還說這種話,安允灝,算我錯看了你!”
“高將軍,你誤會皇上了,這一切並非皇上本意,你沒看見皇上也很傷心嗎?你怎麽為人臣子的,不但不能為皇上分憂,還敢打他,你再這麽胡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將軍了!”周出倏地拔出劍,劍光在朦朧的夜色中泛著白光,高天祁下意識也要拔劍,粱鷹氣急敗壞道,“靜妃娘娘現在什麽情況都不知道,你們就打成一團像話嗎?高天祁,你進宮是來幹什麽的,可不是為了打架!”
高天祁一把將劍扔到地上,安允灝嘴角流著血靠在花壇的石墩上,他仿若沒有知覺一般,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一點都不疼,他多希望,高天祁能打得再重一點,讓他也能昏死過去。有時候,最清醒的人,才最痛苦。
“西征一切準備就緒了嗎?”安允灝問。
高天祁惱,“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問這!”
“你是將軍,永遠不要忘了你的職責,西政就是你的任務!”
“還有十來天。”高天祁不爽的答。
“多發一套軍裝給朕!”
周成大驚,高天祁也是意外,“你要禦駕親征?”
“是!”安允灝斬釘截鐵。
高天祁蹙眉,卻還是勸道,“西征可不比東征,西邊那些國家有不少強國,皇上還是三思......”
“就這麽決定了!”安允灝起身,衝周成道,“明日請三皇子去禦書房!”
“是。”周成領命,心中卻大驚為何要驚動三皇子?
三皇子是先帝的第三個兒子,從懂事起就對佛法癡迷,因而還未弱冠就遁入空門。但因其是皇子,也隻是帶發修行。也因為從未露麵,以至於外界都以為胤國三皇子年少夭折,先皇覺得皇子出家非什麽榮耀的事,一直閉口不提。宮中知道三皇子在廟宇出家的並不多,而那個廟宇還恰恰就在宮中的某個角落。
三皇子雖然出家,但想真正兩耳不聞窗外事也不可能。畢竟先帝是不讚同他出家的,先帝在世時,三皇子也和其他皇子一樣,要學習政務以及兵法、治國之道。而他的特許就是不用出廟宇,可以繼續禮佛念經,也同時不能落下身為皇子的功課。
但自從安允灝登基後,他就徹徹底底與朝政無關了,已然成了六根清淨的修行者。
得到周成的回答,安允灝也沒有過多和高天祁說什麽,起身朝寢殿走去,宮門依舊緊閉。就像他此刻的心門一般,也是死死的扣在一起。
他習慣性的摸著自己的小香包,裏麵的姻緣鎖發出清脆的聲音,未央啊未央,你怎麽忍心拋下朕一個人?
門倏地打開,裏麵燈火燈明,耀得安允灝眼前一陣茫然,什麽都看不清。
“娘娘已無性命之憂,但失血過多且意誌低沉,一直昏迷中......”
禦醫的稟告,安允灝零零碎碎的也就聽進這些,他進屋讓所有人退下。包括一直守在床邊哭泣的太後,奶娘一直帶著孩子,這會兒被安允灝抱了過來,除了他們一家人,統統都被拒之門外。
屋內靜極了,隻能聽見燭火燃燒發出的“哧哧”聲。未央毫無血色的躺在床上,安允灝坐在床邊,想著高天祁的話,心中除了愧疚再無其他。
這麽多年了,他到底給了她什麽?他常說她是他的克星,可是似乎說反了,自從遇見了他,她就沒有幸福過。
如果不是嫁給了他,或許她會很好的和高天祁在塞外生活。亦或者是嫁給明憶,那麽溫柔謙和的一個男人,一定比他更知道怎麽照顧她疼惜她。
誰都比他好!
承熙哭了好一會兒,這會兒安靜下來,安允灝將他放在未央的臉龐,小聲道,“未央,你不要朕,難道連承熙都不要呢?”
她那般安靜的睡著,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好像死了一般,沒有一點反應,連氣息都很微弱。
他牽著她的手,那般冰涼,讓他不安的搓了兩下,想讓她熱乎起來。
“未央,你怎麽能這麽殘忍,沒有你,你讓朕一個人該怎麽辦?未央......不管將來要麵對什麽,我們都一起啊,朕什麽都不怕,就怕失去你,未央、未央......不離不棄、生死相依,朕一直記得這句話,你也要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