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五十一章 德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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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世,物質生活得到了極大程度的滿足。
    很多有錢又有閑的人會四處旅行打卡,其中沙漠,也成了其中必不可少的朝聖地。
    這些人或許在優渥且便捷的環境中待久了,腦子都秀逗了,開始沒苦硬吃。
    爬雪山(618),鑽林子(哀牢山),反正哪危險就往哪去,沙漠這樣的絕境,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站。
    他們號稱向往長河落日圓,大漠孤煙直的意境,希望能感受到沙漠的原始,蒼莽,浩瀚。
    其實,往往都開著豪車,帶著女人,在沙漠的邊緣浮皮潦草的轉上一圈。
    白天隨便逛逛,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裝裝比,然後天剛擦黑,就麻溜的跑回城裏的酒店了。
    老狗前些年條件還不錯,沒破產,也沒有淪為撲街狗的時候,曾有幸參與過一次自駕沙漠行。
    從疆省回來後,惟一的感覺就是腰子生疼,開車徒步啥的都不累,主要是夜晚的項目過於迷人也過於頻繁了。
    聽說當年那批人現在都改玩騎行了,也不知道我家裏這台古董級別的二八大杠還能不能湊湊熱鬧。
    雖然年華不再,不過事前頂兩片藥,我也還行,嘿。
    其實,真正在沙漠中行進,尤其是穿越無人區,體驗感跟美好絕對沾不上邊,隻要來過一次,終生都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尤其到了晚上,哪怕以杜蔚國的變態體質,都感覺渾身不適。
    沙漠中的溫差極大,大到難以想象,有太陽的時候仿佛盛夏,可是沒有太陽的時候,眨眼間就成了嚴冬。
    白天仿佛置身熔爐,惡毒陽光,還有灼熱的沙礫,能吸走身體裏的每一分水分,把人活活炙成人幹。
    可是到了晚卻上又冷得邪乎,無處不在的寒氣,從四麵八方鑽進骨縫,勢必要帶走體內的最後一絲熱量。
    沙漠裏平時都沒什麽風,幹巴巴的熱,幹巴巴的冷,可是一旦刮風,動輒就會演變成鋪天蓋地的沙塵暴。
    除了地獄般的環境,沙漠中還遍布著的毒蟲,蠍子,螞蟻,蜈蚣,還有各種叫不上名字的的甲蟲。
    這些蟲子神出鬼沒的,幾乎會出現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連撒尿拉屎都得小心提防著。
    哪怕杜蔚國擁有不死之身,也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他可不想自己的二弟或者屁股蛋子被抽冷子咬上一口。
    丫的,光是想想都疼。
    另外,還有一件事非常可怕,那就是在沙漠中很難分辯方向,平時的觀星定位法,還有觀日定位發經常會失靈。
    不過這個問題對杜蔚國來說倒是可以忽略,畢竟現在沙狼的鼻子,就是他的導航儀。
    “沙狼,現在你能不能確定雷娜和我們之間的距離?”
    深夜,十幾頭駱駝圍成的防風圈裏,固體燃料點起了一堆篝火,杜蔚國把煙頭彈進火堆,語氣有些不易察覺的急躁。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浪費在這片荒漠中。
    尋找雷娜,他隻預留了5天時間,而且來路上,就已經浪費了一天。
    也就是說,未來的4天裏,如果還找不到雷娜,那麽無論她是死是活,他都會放棄繼續尋找。
    聽起來有些涼薄,其實不然。
    以杜蔚國當前的身份地位,還有他眼下的處境,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為雷娜專門抽出5天時間,絕對算得上情深義重了。
    事實上,他根本就不想停下了休息。駱駝這玩意皮實耐造,連夜趕路倒是沒所謂。
    但是沙狼不行,他雖然也是能力者,體質遠超常人,也適應沙漠環境。
    可是偶爾連軸轉還行,像杜蔚國這個變態一樣,不眠不休的長期待機,會要了他的命,所以,休整是必要的。
    “不能。”
    篝火上架著一個行軍鍋,裏邊咕嘟咕嘟的煮著的奶茶和肉幹,沙狼一邊翻著鍋,一邊搖頭回道:
    “衛斯理先生,我現在隻能確定她走過的路線,還有她當時是死是活,至於她現在所在的確切位置以及生死,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
    一聽這話,杜蔚國皺起了眉頭:
    “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也就是說,雷娜她現在無論死活,距離我們起碼在三百公裏以外。”
    “沒錯,就是這樣的。”沙狼點了點頭,習慣性的捏了捏鼻翼。
    他的鼻孔,大多數時候都塞著特製的軟木鼻塞,非常的難受,哪怕他已經帶了很多年,依舊無法適應。
    杜蔚國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按他們現在趕路的速度,哪怕一天隻休息4小時,一刻不停的趕路,撐死也就行進150公裏左右。
    也就是說,哪怕雷娜現在已經處於靜止狀態,不再移動位置,想找到她,起碼也需要兩天時間。
    可問題是,杜蔚國的時間明顯不夠了。
    重新點了根煙,連抽了幾口,這才壓住近乎暴躁的情緒,杜蔚國又問:
    “沙狼,以你的能力,雷娜留下的氣味,是不是能在你的腦子裏匯成一條清晰的路線?”
    沙狼再次點頭:“差不多,離得越近越清晰,遠了就會變得模糊許多。”
    “那她的行進路線上,有沒有發現其他人?”杜蔚國立刻追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沙狼略微怔了一瞬,下意識的抽了抽鼻子,這才回道:
    “並沒有。”
    杜蔚國非常敏感的察覺到,沙狼的語氣不像之前那麽篤定,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猶疑。
    “沙狼,你能百分百確定嗎?還是你發現了什麽其他端倪?”
    沙狼略微沉默了一會,應該是組織了一下語言。
    “衛斯理先生,是這樣的,我的嗅覺反饋中,雷娜小姐行進的線路上,確實隻有她獨自一個人。”
    “不過~”他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
    “倒是有隻沙漠狼,跟雷娜小姐的行進路線基本吻合。”
    “沙漠狼?”杜蔚國感到十分意外。
    沙狼不假思索的回道:
    “是,獨狼,成年公狼,它一直都在雷娜小姐的附近徘徊著。”
    杜蔚國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你說這它一直在雷娜的附近徘徊?具體有多近?”
    “大概500米左右。”
    沙狼的鼻子確實牛皮,馬上就給出一個極其精確的答案,他還補充道:
    “衛斯理先生,其實這也是正常情況,沙漠狼是一種韌性和耐力都非常強的野獸。
    有時候為了捕食獵物,它們可以忍饑挨餓的綴著獵物許多天,長達幾百公裏。”
    杜蔚國卻沒有被沙狼給出的理由打動,依舊緊追不舍的問道:
    “這隻狼是在她身前?還是身後?”
    事出反常必有妖,雷娜這婆娘雖然不是能力者,但是作為六處精銳特工出身,她也絕不是菜雞。
    相反,她的戰力相當不俗,可以算的上普通人範疇裏的頂尖高手了。
    當初,杜蔚國第一次去港島出任務的時候,雷娜還跟他過過招,用手槍淩空擊落了他射出的殺魚刀。
    作為資深特工,孤身進入無人區,身邊沒帶駱駝,還有可能是因為時間過於匆忙來不及踅摸。
    但她不可能不帶槍,以她的槍法,區區野狼,隨隨便便就可以輕鬆滅殺,他有種預感,這隻狼有問題。
    沙狼此刻也意識到了問題,他把鼻塞拔出來,用力嗅了嗅,這才語氣鄭重的給出結論:
    “不一定,它有時在雷娜小姐前麵,有時在後,也有在她左右兩側的時候。”
    “不對勁!”說到這裏,他的聲音突然大了幾分。
    “這隻狼並不是一直跟著雷娜小姐,它有時候會突然消失!”
    “消失?這是什麽意思?”
    杜蔚國的眼睛陡然眯了起來,他幾乎可以確定了,這隻孤狼肯定有問題。
    沙狼也是滿臉不可置信,他猛地起身,不顧一切的朝各個方向用力的連嗅著。
    須臾之後,他的臉色漲得殷紅如血,他一邊劇烈的咳嗽著,一邊結結巴巴的說道:
    “它的氣味並不連貫,有,有時它會莫名消失,然後又突兀的出現。”
    “莫名消失,突兀出現?”
    杜蔚國卻沒有他那麽激動,他身經百戰,各種各樣離奇詭譎的異能,他見得太多了。
    咂摸著這兩個詞匯,他暗忖道:
    “是瞬移能力嗎?不對,如果是瞬移,應該沒辦法定位雷娜的位置,那又是什麽能力?”
    此時,沙狼已經跪在地上猛烈的嘔了起來,直到他手忙腳亂的重新帶上鼻塞,這才勉強止住了。
    “咕咚咕咚~”
    拿起水囊,連灌了幾口特製的安神水,沙狼虛脫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胸口劇烈起伏,朝杜蔚國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唉~抱歉啊,衛斯理先生,讓您見笑了,我這鼻子是柄雙刃劍,副作用太大,有些時候,我甚至都不敢呼吸。”
    他的嗓子啞的厲害,神色略微也有些沮喪。
    沙狼的嗅覺雖然神奇,但是受限也非常嚴重,有很多場景,他都無法全力施展能力。
    譬如,戰場,火場,屠宰場,飼養場,調料市場,魚市場,基本上帶場的地方,都不行。
    “嗬嗬,沙狼,別妄自菲薄,總體來說,你的能力還是利大於弊的。”
    杜蔚國用手指撚滅煙頭,笑著寬慰道。
    “比如這次雷娜失蹤,如果沒有你幫忙,估計我一早就放棄了,都不會興起找她的念頭了。”
    “嘿~”
    聽到世界第一高手的讚揚,沙朗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略顯羞赧的撓了撓頭。
    “先生,您謬讚了,煞神眾麾下人才濟濟,藏龍臥虎,我這點本事,不值一提。”
    雖然杜蔚國打定主意要挖他,但現在不是時候,而且事先先也得跟魚掌櫃招呼一聲,否則就太不地道了。
    見他已經緩過來了,杜蔚國又繼續問起剛才的話題。
    “沙狼,你剛才說這隻沙漠狼會莫名消失,然後突兀出現?具體說說怎麽會事。”
    沙狼一向清明的眼神,露出一抹迷茫:
    “就是它的氣味,有時候會突然消失,然後又毫無征兆的再次出現,這種情況,我以前從來沒遇見過,難道是我的鼻子出問題了。”
    “沙狼,你的鼻子肯定沒出問題,你仔細想想,它的消失和出現有沒有什麽固定規律?比如距離,或者時間?”
    杜蔚國不急不緩的沉聲問道,此時,他又隱約找到以前抽絲剝繭,查案時的那種感覺。
    沙狼搖頭:“沒有,毫無規律,無論是距離還是時間,都沒有任何規律。”
    “確定?”
    “確定!”沙狼十分篤定的回道。
    略微沉吟了一會,杜蔚國想到了其中一種可能性:
    “沙漠狼會鑽地嗎?如果它鑽到地底,你還能聞到它的氣味嗎?”
    沙狼先是愣了一下,這才搖頭道:
    “如果它能鑽到地底十幾米的深度,我確定就聞不到氣味了,不過沙漠狼不會鑽地。
    而且,就算它會鑽地,也不可能在無氧環境中待那麽久,它距離最遠的一次消失,距離超過20公裏。”
    “如果它擁有異能呢?是不是就說得通了?”杜蔚國語氣幽幽的。
    “異能?一隻狼?”沙狼的眼睛猛然瞪大,嘴巴張的足以塞進一個拳頭。
    “嗬,有那麽不可思議嗎?”見他這副見鬼的模樣,杜蔚國笑了: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在港島有條狗,它就擁有異能,而且,還不止一種呢。”
    “您說的是夜魘!也對,是我想的太狹隘了,動物為什麽不能擁有異能?對,它應該會遁地!”
    好像找到了答案,沙狼的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倒也不一定就是遁地,也有可能是飛天呢?”
    就在此時,杜蔚國猛然抬頭朝夜空望去,他的眼中,驟然爆射出一抹刀鋒般的冷芒!
    片刻之後,距離杜蔚國大概500公裏外,沙漠中,一條不知道形成的,深淵般的峽穀中。
    “撲棱棱~”一隻罕見的冠雕,淩空俯衝進崖壁上的一個山洞。
    當它落地時,就地滾了一圈,起身時,已然變成一個渾身赤裸,高大魁梧的黑裔男人。
    “達米恩,你又去哪了?我不是告訴你最近不要到處亂跑嗎?”
    山洞深處,突然響起一道蒼老難聽的男人聲音,猶如刀刮鐵板,赫然是消失許久的馬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