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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角扯出一抹無奈卻也涼薄的笑，“哭什麽？哭如果有用，那所有人都抱頭痛哭了。”
    眼淚是留給珍視它的人的，而不是用來示弱的。
    “……厲尊說……你懷孕了？”
    “沒有。”她說，“奧斯頓故意設局讓他誤會我懷孕了，目的不過是想要離間我們。”
    顧青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有注意當她說沒有孩子的時候，趙藍楓眼中閃過的莫名的光束。
    “當你發短信讓我叫警察去找你的時候，我著實吃了一驚。”
    “嗯。”顧青顏神情有些懨懨的，“很抱歉麻煩你……”
    但如果不是趙藍楓來，厲尊又怎麽會輕易放手，隻有給男人一個他能接受的分手理由他才會罷手。
    讓他會以為自己是因為趙藍楓的原因才堅定的跟他分手的，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跟我你客氣什麽……”對於她的那一聲“抱歉”，趙藍楓心中一刺，她在無聲的疏遠他，“現在想去哪裏？”
    “**公寓。”她報出了自己小公寓。
    趙藍楓對那個地方並不陌生，他們還是夫妻的時候，她就已經住在那裏，沒想到現在她還會回那個地方。
    “我在黃景路還有一套別墅，你可以……”
    “不用了。”她直言拒絕，“那間公寓我已經住習慣了，換別的地方恐怕會不適應。”
    ……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顧青顏禮貌性的請他上去喝杯茶，趙藍楓沒有任何的猶豫含笑點頭。
    她很沉默，但是趙藍楓卻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不住的跟他談東談西，回憶往昔，回憶少年時光，顧青顏聽著臉上也不由得露出追憶的色彩。
    不同的是她追憶的是年少的回憶，而不是年少記憶中的人。
    曾幾何時夢中鮮衣怒馬的少年，早已經褪去了青澀，可以在商場上獨當一麵。
    “恭喜你，完成了年少時的願望，興盛趙氏，名揚金融界。”
    趙藍楓一怔，停止了對往事的追憶，“你還記得……”
    她點頭，“記得。”
    他想接上一句年少時她所曾許下的夢想，可是好不容易想起來了，卻無法吐露出口——
    她的願望很簡單，很簡單，他曾經以為他可以辦到，卻最終失之毫厘差之千裏——選一城終老，擇一人白首。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著，她顯出了幾分的困倦，正準備送客的時候，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反射性的看了一眼亮起來的屏幕，屏幕上偌大的兩個字灼人眼球——厲尊。
    遲疑了數秒，掛斷了電話。
    然而，下一秒手機再一次不厭其煩的響了起來。
    再掛斷，再打，就這樣反反複複，直到趙藍楓發現她的心不在焉，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視線卻膠著在她的身上，顧青顏正被手機攪得心煩意亂，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電話持續了很長時間，最後似乎男人放棄了，沒有鈴聲沒有再響起，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卻難掩心底的失落。
    “叮鈴……”短信提示音。
    是厲尊發來的。
    即使隔著屏幕，即使他並不在眼前，即使看不見聽不見他現在的模樣聲音，從這幾行字中都能感受男人的暴虐和陰霾——顧青顏，你敢跟他搞掉我的孩子，我不會放過你們！
    顧青顏咬了咬唇。
    小公寓的樓下，一輛邁巴赫轎車內沒有開燈，裏麵一陣陰暗，一雙淩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某一層緊閉的窗戶。
    片刻後，指尖在上麵飛快的點了幾個字，將手機向後一拋，踩下了油門。
    ……
    翌日清晨，一大早就有人在敲門，顧青顏撓了撓散亂的頭發，踩著拖鞋一步步挪到了門口，正準備看一下是誰，趙藍楓就率先出聲了，“青煙，是我。”
    顧青顏沒有想到會是他，頓了一下，眉毛不自覺的皺了皺，卻還是打開了門。
    門外趙藍楓一身西裝革履，手上拿著包裝精致的早餐，似是沒有看到她眼中的疏離，自來熟的從她身邊擠進屋裏，將早餐放在了桌子上。
    回頭見她還呆愣在門口，眼神一閃，下一秒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去洗漱然後來吃飯。”
    顧青顏神色中帶著些拘謹謹慎，抿了抿唇，麵上掛著禮貌性的笑容，“你……今天不用上班？”
    趙藍楓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似乎很是無奈和疲憊，“最近公司接了一個大單正是忙的時候，給你送完早餐我馬上就走。”
    聞言，顧青顏舒了一口氣，原來他不是找自己一起吃飯的。
    將她的神情變化看在眼底，趙藍楓有片刻的晃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佯裝看了一下表，“我還有事，早餐記得吃，我先走了。”
    見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雖然心中已無愛，卻難免有點感激的成分，畢竟這世界上沒有人有責任對誰好，臉上的笑意真摯了不少，“既然你工作忙，以後就不用給我送早餐了，我自己可以解決……”
    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們畢竟是前妻前夫的關係，以後……還是減少來往吧，免得白漣漪誤會……聽說你們快結婚了，提前祝你新婚快樂。”
    說這話的時候，顧青顏的臉無愛無恨，就像是對待普通朋友一般。
    她是真的放心了。
    而反觀趙藍楓卻……在最初的怔然之後，餘下的是……愧疚。
    顧青顏以為他是在為曾經的事情感到愧疚，微微一笑，“馬上就到上班的時間了，路上小心。”
    趙藍楓離開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腳邁出門口的時候，背對著她的，聲音發緊的沙啞，“早餐要涼了，你……早點吃。”
    顧青顏點頭，“路上小心。”
    ……
    洗漱完，顧青顏看著桌子上的早餐，做到了餐桌旁。
    最近因為胃口不好的原因她吃的都很少，趙藍楓帶來的早餐很是清淡，竟然意外的合她的胃口。
    她吃的津津有味，很快就將早餐掃蕩了一半。
    吃完早餐，她收拾完桌子上的東西，正準備進行餘下稿子的創作，腹部卻傳來一陣隱隱的痛——
    一開始隻是輕微的陣痛，她以為是自己岔氣了，並沒有怎麽在意，想著坐在沙發上緩一緩就好，但是這股子痛卻好像過不去了一般，持續的發酵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痛感就越加的濃重，像是有一隻手在她的腹部攪動著，撕扯著……
    怎麽會這樣？
    她摸著自己的腹部，身上頭上泛起了冷汗，一個字貫穿她所有的感官——痛。
    怎麽會這麽痛？
    她現在即使再傻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兒了，她第一反應就是給煉風華打電話。
    但是剛才吃早餐的時候她把手機放在餐桌上了，她現在連從沙發走到餐桌上的能力都沒有……
    腹部翻江倒海的疼。
    她剛剛站起身，就因為那劇烈的疼，摔倒在地上……
    很快的，不光是腹部傳來鑽心的疼，她整個人都好像被掏空了一半，眼前忽的一片漆黑……
    這種失明的感覺出現了數秒，她惶恐不安。
    當視線重新恢複光明的時候，她看見——
    自己倒下的地方出現了一灘血跡……
    這片血跡甚至還有擴散的跡象，而這血——
    是從她身體裏流出來的。
    血。
    成片的血。
    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多血？
    腹部還在劇烈的疼著，她整個人都倒在地上，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
    腦海中一個念頭漸漸形成——她懷孕了。
    這血……是她腹中的孩子。
    這個想法一旦在腦海中形成，她整腦海像是炸開了一般。
    孩子……
    她的孩子。
    她真的……懷上了孩子。
    都是假的，什麽都是假的……
    她要救她的孩子，她跟厲尊的孩子。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和毅力，倒在地上的顧青顏雙手撐在地上，使盡全身的力氣，被鮮血浸滿的身體一步步，一步一個血手印的從沙發上一路向前爬去——
    她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這個孩子不能掉。
    她的孩子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掌心粘稠的血液沾滿了白色的地板上，白與紅的輝映是那樣的刺人眼球。
    疼……
    好疼。
    可是她卻不能停下。
    當她抓到手機的那一刻，她真個人癱倒在地板上，白色的裙子已經染成了一片血紅，她死死的握著手機，就像是握住最後一根的救命稻草。
    “嘟——”
    “嘟——”
    正在小公寓樓下的煉風華看到手機屏幕上的電話號碼微微一笑，滑開了接聽鍵，“青煙……我就在你家樓下……”
    “救我……”顧青顏氣若遊絲的說了一聲。
    煉風華整個人一僵，急急問道：“怎麽了？”
    “救我……”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顧青顏反反複複就是這兩個字，“救我……”
    其實她想說的是……救救我的孩子，可是她太疼了，太累了，說不動了。
    救救……我的孩子。
    煉風華當即臉色一變，急急衝進了顧青顏的家中……
    當她推開門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被浸泡在一片血海中的顧青顏——
    顧青顏倒在血泊中，緊緊的閉著眼睛，就像是……死了一樣。
    煉風華當即臉色煞白，一個箭步跑上去，“青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