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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楚延峰打探的眼神，笑了笑沒有接話。
    “我為什麽這麽做，原因不用告訴你吧。”
    “嗯？”楚延峰還是笑著盯著我。
    “雖然我和你是達成了協議，但那也隻是在對付白項明和陸銘成的事情上，至於其他事情，我不認為我有什麽要向你說明緣由的義務。”
    “哈哈。”楚延峰仰頭笑了笑，“這說得也是。”
    “隻是，”楚延峰微微頷首，眼神上挑的看著我，“你這麽大費周章的瞞著周衛被車撞死的事，就不怕江歆和陸銘成知道了，認為你和周衛是一夥的？要知道江歆和陸銘成可不像白項明那麽好對付。”
    “這我當然知道。”我迎著楚延峰的目光，冷冷的說道。
    “那你還這麽做？”楚延峰問我。
    “我這麽做自然有我這麽做的理由。”我收起桌上的文件，放到一邊，“就算你再怎麽繞著彎問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請你出去吧。”
    我毫不客氣的朝男人下了逐客令。
    “陸曼青，你不覺得你這是在玩火嗎？”楚延峰伸手過來敲了敲我麵前的桌子，“死了人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瞞得住。”
    “再說了，現在江歆和陸銘成都已經回到紜城了，很快就會發現周衛已經死了。那接下來查到保釋他的人是誰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楚延峰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難道你現在就想和江歆鬧僵，把自己逼到絕境？”
    我打開楚延峰的手，冷冷的頂回去，“玩不玩火，我自己心裏清楚。就算我和江歆鬧翻了，也絕對不會拖你下水的。現在請你馬上出去！”
    “陸曼青！”楚延峰厲聲叫我的名字。
    “出去！”我也毫不客氣的吼了回去。
    “哈哈。”楚延峰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忽然笑了起來，“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我想你和周衛之間肯定也達成了什麽協議吧？”
    我看著男人沒有說話，伸手指著門邊。
    “好好好。”楚延峰舉起雙手，示意不再和我爭論，“我走，我會走的。”
    “隻是臨走前，我想勸你一句，不管你之前和周衛達成了什麽協議，可是現在周衛已經死了，為了你和江歆的關係，我覺得你都應該趁早放棄之前承諾他的事情。”
    “走！”我指著門邊又重複了一邊。
    楚延峰看著我，似乎還有什麽話要說，但頓了一下還是又咽了回去，轉身走出了我的辦公室。
    我當然知道要想把周衛死掉的事情瞞過去是不可能的，江歆很快就會知道真相，並且知道我在背後暗中做了什麽。
    但是我還是想在這爭取到的短短幾個小時裏能夠快點找到白安茹。
    我真的不想讓她一個人麵對這麽殘酷的現實，畢竟周衛在死前那麽慎重的把她交給了我。
    “找到白安茹了嗎？”
    “找到白安茹了嗎？”
    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我一停下工作就會問趙啟這個問題。
    而趙啟回應我的無一例外都是搖頭，“暫時還沒有白小姐的消息。”
    “你們去找！快去找啊！”
    兩天都過去了，我的耐心已經漸漸的消耗殆盡，不由的對著麵前的男人情緒激動的喊了起來。
    “我們聽從少爺的吩咐，已經派出很多人去找了。可是紜城畢竟大，人也多，沒有線索光靠地毯式的搜索，真的無異於大海撈針……”
    趙啟說著，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
    其實我也知道要在茫茫人海裏找到白安茹，機會真的很渺茫。
    可是現在白安茹一個人在紜城裏呆的時間越久，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隻要江歆一開始調查周衛為什麽突然選擇保釋，她很可能就會查到我和白安茹曾經去看過周衛。
    雖然白安茹是整了容，一時半會不會被認出來，但是憑江歆的能力總有辦法查出白安茹的身份，到那時候白安茹就危險了。
    “宋晴那邊有什麽動靜嗎？”沒有其他的線索，我就隻好盯著宋晴。
    照理來說白安茹現在在紜城認識的人除了宋晴也沒有其他人了，我是真想不到她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去。
    “宋晴最近都很正常，偶爾和朋友出門逛個街，並沒有見什麽特別的人。”趙啟聽到我問話，立刻回答我。
    “繼續盯著她。”我歎了口氣，朝趙啟揮了揮手，讓他先出去。
    “是。”趙啟應了一聲，打開門走出了我的辦公室。
    然而才過了半分鍾，他又突然猛的衝了進來，“陸小姐，陸小姐！”
    趙啟說話的聲音有些喘，握著手機神情緊張，眼睛瞪很大盯著我，“找到！找到白小姐了！”
    “真的？”我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哪？她現在在哪裏？”
    “她，白小姐她，”趙啟的聲音有些發抖，“白小姐她死了！”
    “死了？”我聽到這話，怔怔的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死了？死了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死了！”我越過辦公桌去抓趙啟的衣服，“白安茹怎麽會死了！”
    “白小姐她，她想去找江歆報仇，結果被江歆的保鏢失手殺死了。”趙啟說著將手裏攥緊的手機遞了過來。
    我看到手機屏幕上有一段話，下麵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白安茹怨恨而不甘的瞪著眼睛，腹部湧出的血染紅了她身上的衣服。
    她還穿著那天從公寓離開的衣服，沒有換過，頭發也亂蓬蓬的結成一團。
    我不知道這消失的幾天，她是怎麽度過的，我隻知道她現在死了，真的死了。
    我瞬間腦子裏懵懵的轉不過彎來，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霧一樣，根本看不清，也看不懂那一段文字，腦海裏隻不斷回旋著趙啟說的話。
    “她想去找江歆報仇，結果被江歆的保鏢失手殺死了。”
    白安茹怎麽會想要去找江歆報仇？難道她已經知道周衛死掉了？
    “嗡”，我的耳邊出現了片刻的失聰，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思考不了。
    “陸小姐！陸小姐！”
    趙啟的聲音遠遠的飄過來，試圖將我從混亂的狀態裏拉回去。
    “啊？”我怔怔的轉頭看他，伸手抓緊他的衣服，“白安茹，白安茹她真的死了嗎？”
    “嗯。”趙啟猶豫了一下，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白小姐的屍體已經被警察帶走了，她真的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我無意識的呢喃著這幾個字，恍惚間想起周衛被抬走時死死盯著我的眼神。
    到最後我還是沒想履行我對他的承諾，我還是沒能保護好白安茹。
    這一刻我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弱小與無助。
    “陸小姐，白小姐的身上沒有帶任何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現在屍體還在警察那裏等著人去認領。”趙啟開口小聲的提醒我。
    “啊？”我猛的回過神來，“走，我們快去警察局。”
    說著，我便拉著趙啟一起疾步走了出去。
    白安茹是整了容，辦了假護照才回國的，就是說她現在的整個身份都是假的，可如果真的讓警察去調查，那麽白安茹的身份肯定就會曝光的，畢竟指紋dna這些是怎麽都改變不了的。
    “陸小姐。”開車去警察局的路上，趙啟回頭看了我一眼，“少爺說他現在已經在警察局了，隻要等我們過去就可以把白小姐的屍體帶走了。”
    “那江歆呢？”我想到這件事情不管怎麽說，一開始都是白安茹先想對江歆行凶，後來才鬧成這個樣子，那現在江歆應該也還在警察局裏。
    不知道她會不會揪著白安茹的身份不放，一定要警察查出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江歆好像有急事先走了，現在警察局裏隻有那個過失殺人的保鏢。”趙啟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對我說道。
    “好。我知道了。”我應了一聲，疲憊的靠在車座上。
    不用和江歆直接碰麵是最好的，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我會出現在警察局裏，去認領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曼青。”到了警察局後，裴慕言已經在那裏等我了。
    “慕言。”我快步走過去，站到裴慕言的麵前，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我想知道白安茹是怎麽死的。”
    “曼青。”男人似乎開口想要阻止。
    “我想知道。”我盯著他的眼睛，目光堅定。
    因為即便到了現在，我還是不能接受白安茹已經死掉的事實，更想不明白白安茹為什麽突然想要去刺殺江歆。
    “好吧。”裴慕言看著我的眼睛，妥協了下來，轉頭對身後的工作人員說，“把錄像再給我們放一邊吧。”
    “好。”工作人員點了點頭，把地下車庫的監控錄像調了出來。
    錄像的畫麵中江歆正從自己的車上下來，突然旁邊的一輛車後麵躥出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影，像是已經等在這裏很久了，手裏還拿了一把尖刀。
    一看那個人身上的衣服，我就知道那是已經死去的白安茹。
    監控畫麵沒有聲音，可我卻還是從白安茹大聲吼叫的口型中依稀分辨出來，她在說，“江歆，你償命來！”
    然而還沒等白安茹近江歆的身，江歆的保鏢已經從車上跳了下來，反手將白安茹手裏的尖刀奪了下來。
    可是白安茹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繼續瘋狂的撲向江歆，在一片混亂中，一個保鏢失手將尖刀插進了白安茹的身體裏。
    “噗”，我好像聽到了血一下子濺出來的聲音。
    一下子，畫麵裏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安茹轉頭看了一眼向自己捅刀的人，緩緩的，瞪大眼睛，不甘心的倒了下去，身下的血流了一地。
    錄像看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一下子將頭偏到了一邊。
    我沒想到這個向來對自己狠心，對別人更狠心的女人，竟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可她是知道周衛已經死了才想向江歆複仇的嗎？
    這個問題，我想我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