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白安茹寄的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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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警察局出來坐進車裏的時候,我還有些愣愣的回不過神來。
    “曼青,別想了。”裴慕言挽過我肩,讓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輕拍著我的背,“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他是想安慰我,可是一聽到他說“這不是你的錯”,我的心裏卻更加的難受了。
    這真的不是我的錯嗎?
    如果我那時候沒有把白安茹一個人留下來,她就不會偷偷跑了出去,也不會去找江歆報仇,說不定現在也不會死了。
    明明周衛在臨死前那麽慎重的把白安茹交給了我,可是我卻還是沒能把白安茹保護好。
    “慕言。慕言。”我聲音哽咽的將頭埋進男人的懷裏,手緊緊的扒在他的肩上,“白安茹死了,她死了。”
    “沒事的,都會過去的。”男人將我摟進懷裏不斷的安慰我。
    我知道這一切都會過去的,可是我在心裏卻永遠都對他們存有愧疚了。
    將白安茹的屍體領回來後,我讓人去選了兩塊風水好的墓地,準備將白安茹和周衛一起下葬。
    原本我是想將白安茹和周衛葬在一起的,畢竟他們在活著的時候,一直想要在一起卻總是被環境所迫,如今兩個人都走了,或許能在地底下相守了。
    但是這個想法卻被裴慕言給否決了。
    “現在白安茹的身份已經完全是另一個人了,如果你把她和周衛葬在一起,肯定會引起江歆的懷疑的。”
    裴慕言看著我,試圖和我講道理,“我知道你想讓他們兩個葬在一起,但是現在情況很複雜,你最好還是不要這麽做。”
    “那……那怎麽辦?”我不由的激動了起來。
    他們兩個還活著的時候就一直在兜兜轉轉,為什麽現在連死了都不能在一起?
    “分開葬吧。”裴慕言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微微歎了一口氣,“我們給他們選兩塊好的墓地,也算對他們最後的一點補償吧。”
    “可……”我還想再說什麽,可是一抬頭對上男人深沉的眼神,我又覺得自己好像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其實我也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也不能再那麽任性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好吧。”我妥協的點了點頭,“那就這麽辦吧。”
    下葬那天,我沒有去,所有的事情都是讓趙啟代辦的。
    其實我不是不想去,而是我不敢去。
    這短短一年時間裏,我看過了陸慧英的葬禮,也親手辦理了陸念的葬禮,如今要再讓我經曆周衛和白安茹的葬禮,我真的覺得自己這一顆心會經受不了。
    給白安茹刻墓碑的時候,趙啟特地問我,墓碑上要寫什麽名字。
    “白安茹”這三個字肯定不能寫了。
    可是寫了別人的名字,我又怕到時候他們兩個在黃泉路上會找不到彼此。
    “就寫周氏吧,其他的都不用寫了。”我在電話裏對著那邊的趙啟說道。
    “好。”趙啟應了一聲,又多問了一句,“陸小姐真的不來了嗎?”
    我猶豫了一下,又緩緩開口,“那天等所有事情都結束了,你告訴我一聲。”
    “明白。”趙啟答應了下來。
    雖然我不敢去送周衛和白安茹最後一程,但是我想在他們入土為安後,最後去看他們一眼,也算是為了白安茹的事情當麵去和周衛道個歉。
    我是真的想要保下白安茹的,可是我沒想到最後事情會變成這樣。
    周衛和白安茹下葬的那天,紜城剛好下了一場雨。
    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我雖然坐在辦公室裏,可是心思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裏,時不時的就要把手機拿出來瞥一眼,想看看趙啟有沒有打電話給我。
    最後我發現自己真的完全沒有工作的心思,就幹脆把手機擺在桌子上,盯著屏幕,等著趙啟的消息。
    “嗡嗡嗡”,我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手機屏幕終於亮了起來,“趙啟”兩個字在屏幕上不停的閃爍著。
    “趙啟!”我趕緊把手機接了起來。
    “陸小姐。”趙啟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事情都已經辦好了,你現在過來嗎?”
    我看了一眼外麵還在下的大雨,頓了一下,“我現在就過去。”
    “好,那我在這等著。”
    和趙啟掛了電話之後,我吩咐了林曼一聲就開車著匆匆趕往南嶺公墓。
    車子在公墓的山腳下停下來的時候,我看見有一行人正好從山上走了下來。
    一開始我以為那行人是周衛和他的手下,剛想下車朝他們揮手,突然我注意到走在那行人最前麵的是一個女人。
    女人戴著一副足以遮住她半張臉的墨鏡,身後的保鏢恭敬的給她打著傘。
    我將車子停在路邊,他們似乎沒有注意到我。
    我盯著那一行人看了一會,正在想著他們到底是誰。
    女人旁邊的保鏢就幫女人打開了後麵的車門。
    他們要走了?
    我不由的降下一點車窗想看得更清楚一點。
    女人在坐進車子裏後,伸手摘掉了墨鏡,雖然有車窗的遮擋,但我還是認出來了,那個女人是江歆。
    江歆來這裏做什麽?難道是來看周衛的?
    我正想著,“嗡嗡嗡”,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我看著屏幕上趙啟的名字趕緊接了起來,“怎麽了?”
    “陸小姐!”我剛開口,趙啟就出聲打斷了我。
    “陸小姐,你先不要過來,江歆來了。”趙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急,似乎是怕我和江歆碰上會有什麽衝突。
    “嗯,我知道。”我坐在車裏,看著江歆的車慢慢遠去,淡淡的應了一聲。
    “你知道?”趙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疑惑。
    “我剛在山腳下碰到她了。”我頓了頓,“不過現在已經走了。”
    “那你們……”
    “我們沒有正麵碰上,沒發生什麽。”我解釋了一下。
    “那就好。”趙啟鬆了一口氣。
    “江歆來做什麽?”我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
    “她好像是來看周衛的。”趙啟沉默了一下。
    “看周衛?”沒想到竟然還真是這樣。
    “嗯。”趙啟應了一聲,“她一個人在周衛的墓前站了很久,但是什麽都沒說,最後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
    “好吧。”我應了一聲。“我現在就上來,你們在上麵等我。”
    “好。”
    我和趙啟掛了電話,從車後座拿了把傘,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我原本以為江歆應該已經是恨極了周衛和白安茹,才會把周衛送進牢裏,想讓他在裏麵呆一輩子,可是從今天她來看周衛的行為上看,似乎又不是這樣的。
    她難道對周衛其實是真的有情的?隻是恨周衛背叛了自己?
    我沿著山路一直慢慢走著,卻依舊想不通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單純的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又或者是恩人與情人的關係?
    看來這其中的恩恩怨怨,或許隻有現在還活著的江歆知道了。
    “陸小姐。”看到我走了上來,趙啟連忙過來接過我手裏的傘,幫我撐著。
    “江歆真的一句話都沒說嗎?”我看著被雨淋得濕透的墓碑。
    周衛的墓碑上刻了字,還貼了照片,而白安茹的墓碑上除了“周氏”那兩個字,其他什麽都沒有。
    “沒有。”趙啟搖了搖頭,頓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麽。
    “她隻在走的時候多看了旁邊的墓碑兩眼,似乎想問什麽,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問就走了。”
    “嗯。”我聽了趙啟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或許江歆也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她選擇裝作毫不知情。
    在這一點上我還是佩服她的,至少她懂得什麽事情該進,什麽事情該退,這樣對已經死去的人,和對她自己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我想和周衛說幾句話。”我轉頭看向趙啟。
    趙啟點了點頭,會意過來,帶著身後的手下退到一邊。
    我見人都退開的差不多了,就在周衛的墓前蹲下。
    “周衛,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們了。白安茹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沒有兌現和你的承諾保護好她。”
    說到這裏,我的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下來。
    “希望你不要怪我。不過我覺得這對於白安茹來說,或許會正是她想要的,畢竟這樣你們就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希望你們在下麵能夠好好的吧。”
    說完最後一句,我從他們倆的墓前站了起來,雙手合十朝他們拜了拜。
    “走吧。”我走到趙啟的身邊。
    “陸小姐,就這樣走了嗎?”
    “嗯。”我對著趙啟點了點頭,“以後你記得替我多來看看他們。”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打擾他們倆恩愛呢,畢竟好不容易才終於在一起了。”我小聲的說道。
    “陸小姐,你剛才說了什麽。”趙啟跟在我身後問了一句。
    “沒什麽。”我笑了笑。
    就這樣,就在我以為白安茹和周衛的事情終於過去的時候,我突然收到了白安茹寄給我的快遞。
    寄件人寫的是白安茹名字的縮寫。
    說實話,收到快遞的時候,我還有點發懵,白安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會給我寄快遞。
    我趕緊查了查快遞發出的時間,正好是白安茹死的那一天。
    她是在去要向江歆複仇之前在鄰城給我發了快遞嗎?
    難怪我讓裴慕言一直派人在紜城裏都找不到她,原來她根本不在紜城。
    我雙手微顫的打開了快遞盒,裏麵有一個小小的首飾盒,盒子裏放著一把鑰匙。
    看到鑰匙的那一刹那,我就明白那肯定是周衛給白安茹的銀行保險櫃的鑰匙。
    “白安茹,周衛。”我默念著這兩人的名字,心裏突然難受的發緊,看來白安茹已經知道自己去行刺江歆肯定是死路一條了,所以才把鑰匙寄給了我。
    沒想到,到最後她還是讓我欠了她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