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活屍跳—通古齋

字數:6580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伏羲詭道 !
    老所長想了想,點頭道:“好像是,當時那經理沒那麽多的現錢,就把自己的一個老房子抵給我小弟了”。
    “小弟還去收拾過房子,住了進去”。
    “哎,我父親當年勸過他,說那東西來路不正,不能賣,可他那聽呀”。
    “就這麽就住了進去,可沒過多長時間,小弟就失蹤了”。
    “那房子沒辦過戶,所以最後還是還給了那個經理,那地方就在我們派出所的轄區裏,所以我知道,但是…”。
    老爺子話說到一半,又頓住了,臉色微微一變,接著說道:“但是那房子再也沒住過人”。
    “我聽說,後來那家人就把房子賣給了街道”。
    “開過理發店,糧油店,副食店,可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地方老出怪事,後來房子就荒廢了,一直沒人住,前幾年還空著呢”。
    這間房子應該就是金國生說的他們家的老房子。
    我想了想,覺得這事怕是不簡單,應該去看一看那地方,或許能查出什麽蛛絲馬跡。
    “那座院子在哪?”,我問道。
    “不遠,就在前麵,那邊有個中六條胡同,房子是144號,你們一打聽就能知道,房子門前有顆銀杏樹,好找的很”。
    我和白小青好好謝過了老所長,一分鍾都沒耽擱,照著他指引的方向找了過去。
    這件案子辦得彼於奔命,一個線索牽著另一個線索。
    我們兩個人像是被牽著鼻子,在這一畝三分地到處亂撞,到現在還沒能查出什麽所以然來。
    我心裏著急,便下意識得拍了拍白小青的肩膀,讓她騎快一點。
    重機摩托發出的馬達聲隆隆作響,帶著我們倆在這破舊淩亂的胡同中來回穿梭。
    大規模的城市建設已經讓北京城的胡同急劇地縮減,尤其是本來就破舊不堪的舊城。
    這一片僅存的胡同區被周圍的高樓包圍著,像是一座城市孤島,顯得凋零而破敗。
    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六條胡同。
    發現這條胡同的一半都已經拆遷,建成了底商。
    而另一半還是原來的老房子,不過由於臨街,地段又好,所以無一例外,也全都變成了商鋪,小飯館,小超市,足療店,一應俱全,很是熱鬧。
    這會兒正是中午,日頭正烈,胡同裏沒人。
    我倆在胡同口停了車,遠遠就看見一棵銀杏樹,茂盛的枝葉隨著陣陣夏風來回搖曳。
    我們鎖好了車,朝著銀杏樹的方向走了過去。
    臨近一看,發現這裏正是一間門麵房,門框上掛著一個紅底白字的鐵牌子,正是144號。
    這間房子的麵積不小,細一看,其實是一間前罩房。
    實際上,北京的四合院非常有講究。
    前罩、後倒,正房、廂房、東西耳房、遊廊庭院,影壁門廊,自有一套規矩,並不是隨隨便便一間瓦房,圍上四麵磚牆就能叫做四合院的。
    這北京城裏以前留有大量的四合院。
    解放之後,城市人口急劇膨脹,住房緊張,一套套規矩整齊的四合院就被分割成了好幾戶。
    再加上私搭亂建,原本整齊幹淨的四合院就全都變成了亂七八糟的大雜院。
    這間前罩房一定就是某套院子分割出來的。
    我倆四下看了看,左右鄰居一個是便利店,一個是彩票站。
    四下周圍也全都是小商鋪子,隻有這間房子前冷冷清清,沒有什麽動靜。
    不過湊近了仔細一看,還是發現了一些蹊蹺。
    原本又高又小的窗戶全都被擴大了,而且全都是嶄新的,上麵的保護膜還沒被撕下來。
    門前還堆著一兩袋沒有用過的水泥袋和幾袋建築垃圾,一看就是剛剛經曆過一場裝修。
    我試著推了推門,正門竟然沒上鎖,忽得就打開了。
    我也沒打招呼,邁步就走了進去。
    “有人嗎?”,我朝著裏麵喊道。
    應聲從後麵走出來一個瘦小的男人。
    看模樣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穿了一套廉價的西服,脖子上掛著個金鏈子,梳著油亮的後背頭。
    瘦骨嶙峋的兩根手指間夾著一根香煙,咧嘴一笑露出了黑黝黝的牙齒縫隙,一看就是檳榔吃得不少。
    看模樣是一個典型的南方人。
    果不其然,這男人操著一口濃重的南方口音,問道:“你們是誰?店還沒開張呢”。
    我和白小青很快就亮明了身份,互相介紹了一番。
    原來這個男的姓畢,是福建人,跟著姐姐姐夫出來做生意,以前一直在茶葉一條街做茶葉生意。
    這會兒,打算在這裏開一個小茶樓,擴大經營。
    我簡單地說了一下我們的來意,說是有個案子牽扯到這個院子,希望他能配合我們調查。
    這個畢老板一看我們是公安局的刑警,臉色變得有些尷尬。
    連忙解釋道:“這店麵我不是老板啦,真正的老板是我姐夫,他現在還在外麵進貨,三天之後,我們小店就要開張啦,歡迎二位警官來光臨,奧,對了,二位警官有什麽事需要我們配合呀?”。
    “這店麵是從哪裏租下的?”,我直截了當地問。
    “是從這裏的房管局啦,這都是有合法的合同的,都在我姐夫哪裏啦”。
    “這個地方以前是幹什麽用的,你知道嗎?”。
    男人連連搖頭說:“這我們可不知道,我們租下來的時候就是間空房子,破的很嘛”。
    “你們重新裝修了?”,我一邊問著,一邊四下打量,發現房子的後麵竟然有一個小院子,麵積大概也有二十來個平方,東側還有一間很低矮的平房,看模樣像是小庫房。
    隨便一掃,就發現了稀奇。
    院子的南側牆的牆角裏竟然堆放著一個一人多高的石頭塊。
    仔細一看,好像是座假山石。
    畢老板湊過來說:“是呀,這裏接手的時候破的不成樣子,我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收拾幹淨”。
    “這院子也裝修了嗎?”。
    “裝了,裝了,院子也亂七八糟的”。
    我試探著問:“收拾院子的時候,發現什麽沒有?”。
    那畢老板一愣,沒明白我問的意思,想了一會兒反應才過來。
    “奧,是,是挖出來過東西,就在那假山石的下麵,可是被一個老板給買走了,聽說是這院子以前的主人,我們外地做生意的,不愛惹麻煩啦,所以就半賣半送,讓他拿走啦”。
    “是個什麽東西?當時是什麽情況?”。
    “這個,我不知道啦,當時是我姐夫經手的,我隻是後來聽說有這麽個事,二位警官要是想知道具體的情況,我們三天後開張,那會兒你們再來,我姐夫保準在”。
    我有點失望,來了一趟又撲了個空,便又和這個畢老板聊了幾句,看也問不出什麽線索了,就告辭離開了。
    出了他家的門,我和白小青都有點不甘心。
    我倆商量了一番,決定在這附近再多問問。
    那個老所長說這間房子後來賣給街道後,開過很多的買賣,但都沒幹長,說是老出怪事,
    但我能察覺到,他似乎有難言之隱,不好說出口。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這間臨街的門麵房荒廢了下來呢。
    我和白小青沿著街走,一邊走一邊留神著兩側。
    這兩邊開買賣的人看上去都不是這一代的老街坊,恐怕也問不出什麽線索來。
    當我倆走到一個小賣部的前麵時,白小青捅了捅我,指著屋裏的一個人說道:“老莫,你看那大媽,看著倒像是這裏的老街老戶”。
    我定睛一看,一個六七十歲,身寬體胖的阿姨模樣的人坐在屋裏,有滋有味地看著電視。
    搭在玻璃櫃台上的胳膊掛著個紅袖標,上麵的黃色宋體字正寫著聯防治安四個字。
    這阿姨看著確實像是本地的老街坊,我和白小青掀開門簾,走進了小商店,那大媽見有人進來,頭都沒轉,隻是繼續看著電視,時不時還笑出幾聲。
    我倆四下一看,小店不大,堆滿了雜貨。
    白小青湊到櫃台前,笑眯眯地叫了聲:“阿姨”。
    大媽似乎被嚇了一跳,精彩的電視節目被赫然打斷,顯然讓她有點不高興,皺著眉頭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說道:“買什麽呀?”。
    白小青笑得燦爛,“阿姨,我們想跟您打聽點事”。
    大媽一愣,露出怪笑,眼神變得警惕起來,問道:“打聽點事?你們想打聽什麽事呀?”。
    “我們想問問關於144號院的事”。
    “144號院”,大媽一聽這話,頓時眉頭皺緊。
    “你們什麽人呀?那個單位的?問這個有什麽目的?”,一連串的質問後,還特意朝著我倆揮了揮掛著紅袖標的胳膊。
    我趕緊朝著白小青使了個眼色,她跟著會意地一笑,從兜裏掏出了證件。
    “大媽,我們是刑警隊的,問這個是有案子要調查”。
    大媽低頭看清了白小青的證件,態度立馬就來了個180度大轉彎,換上了一臉熱情洋溢的笑容。
    連連說道:“二位是警察同誌呀,來,來,快坐,這大熱天的出來辦案多辛苦,我是咱們管片聯防隊的,您二位有什麽事盡管問我,這一個地區的情況我熟的很”。
    我和白小青被大媽讓到了座位上,還塞給了我們兩瓶飲料,搞得我倆很不好意思。
    我趕緊掏錢道謝,開口問道:“我們是想打聽一下關於144號院的事”。
    “144號呀”,大媽皺緊了眉頭,臉色又變得難看了起來,嘀咕著:“這144號可邪門的很,您二位幹嘛要打聽它呀?”。
    我和白小青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大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著解釋:“奧,奧,明白,明白,您二位辦案,不方便說,咱們的紀律我懂,要說這個院子,那可真是邪性,這條街上的老街坊全都知道,我在這住了半輩子,這144號的邪門事說都說不完”。
    “怎麽?這話怎麽講?”。
    “這144號,就跟它這門牌號一樣,要死死,這幾十年的功夫,都死了八九口子人了”。
    我倆聽了頓時一驚,“死了這麽多人,這是怎麽回事?”。
    “哎,這還不是最邪門的,這邪門的是,這些人全都查不出來死因,公安局說是猝死,其實我們都知道,他們呀,全都是嚇死的”。
    “嚇死的?”,我和白小青幾乎同時叫了出來。
    “是呀,這144號,它鬧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