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緝凶—消失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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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達說的,明顯是話裏有話。
我和白小青都已經站起了身子,準備告別,又被他這一句話給叫住了。
“李總結過婚?”,白小青問道,“那她先生呢?”。
張達的臉色一變,有些無奈地說道:“那個人呀,真是怪了”。
“怪?您,這又是什麽意思?”。
張達皺著眉頭,麵色突然變得有點難看,琢磨了一會,說道:“李曉是二十五歲的時候結的婚,大概就是二十年前,就在我姐姐失蹤前,那個人姓皮,叫皮少隆”。
“皮少隆?他現在人在那?”。
張達想了想,低著沙啞的嗓子說道:“這個皮少隆是二十年前突然冒出來的,然後又跟一陣風兒一樣,莫名其妙得突然消失了”。
“突然冒出來的?又突然消失了?”。
“哎,那會李曉大學剛畢業,自己在外麵工作了幾年,正準備要回廠裏幫我的忙,結果突然就說要結婚,弄得我也是措手不及”。
“這個皮少隆,是什麽來曆?您知道嗎?”。
張達搖了搖頭說:“我知道的很少,也沒聽李曉提過,這孩子以前在外地上大學,姑娘家的事她本來也很少跟我說”。
“你之前就從來就沒見過這個人嗎?”。
“沒有,從來沒有,而且…”,張達猶豫了片刻,說道:“我問過她,她也是支支吾吾的,她說這個皮少隆的父親是他的幹爹”。
“幹爹?怎麽又出來個幹爹?”。
“嗨,這都是老黃曆了,我也隻是聽我姐姐說過一次,說是李曉剛出生那會兒,他們有個很好的朋友,就讓李曉認了他做幹爹”。
“那這個幹爹又是什麽人?”。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姓皮,好像說是一個國營工廠的廠長,住在什麽槐樹胡同,不過我從來就沒見到過這個人,姐姐也很少提起這個人”。
槐樹胡同,我的腦袋裏又是激靈一下。
這不就是在活屍跳中,黑龍最後去過的地方嘛。
還有,黑所長提起的那宗二十年前的滅門慘案,時間,地點都對的上。
這,難道是巧合嗎,天下有這麽巧的事?
我一時蒙了神兒,腦袋裏一團亂碼,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白小青看我不說話,臉色也挺難看,給我遞了杯水,接過我的話問道:“李曉提起過他嗎?”。
張達搖了搖頭說:“從來沒有,我也就是知道有這麽個人,其他的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所以她說皮少隆的父親是她幹爹的時候,我也很驚訝,沒想到,他們一直有聯係”。
“您剛才說,他莫名奇妙的失蹤了?這又是怎麽回事?”。
張達的臉色又沉了下來,低著腦袋想了半天,好像有難言之隱,遲遲不肯開口。
白小青看他有些遲疑,勸慰了兩句:“您別有顧慮,知道什麽就盡管說,任何的蛛絲馬跡,都可能對我們警方破案有幫助”。
張達又想了想,開口說道:“二十年前,皮少隆和李曉結婚,都說這良宵一刻值千金,但皮少隆根本就沒和李曉同過房,洞房那天晚上他就離開了”。
沒有進洞房,這個事說起來也確實有點奇怪,那個大老爺們會在洞房花燭的時候溜號呀,我回過了神兒,問道:“他為什麽會走?”。
張達搖頭說:“鬼知道,我也是無意間撞到的,還有更奇怪的,這事我問過李曉,她卻是死不承認,可我那天明明就看見皮少隆半夜的時候,一個人從家裏出來的”。
“您是怎麽知道的?”。
“嗨,那會李曉的新房和我住的樓是隔壁,窗戶對窗戶,他們結婚那天特別巧,廠裏有個大客戶要修改合同,我熬了一宿,是無意中發現的”。
“那之後呢?”。
“之後的事更怪,這兩口子也沒去度蜜月,皮少隆都是每天白天在家,一到半夜的時候就從家裏出來,早上再回家,我覺得這事邪門,特意盯過他,結果...”,張達眉頭一緊,“三天之後,皮少隆就徹底失蹤了”。
“失蹤了?他去哪了?”。
“不知道,就像是蒸發了一樣,徹底消失了,一直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張達突然一怔,“對了,要是說起來,我姐姐和我姐夫也是那會兒失蹤的,這事真是挺怪的”。
“那,李總怎麽說這個事?”。
張達使勁地搖了搖頭,語調低沉,有點詭異地說道:“李曉,她,她,什麽都沒說,就,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什麽都沒說?新婚丈夫失蹤了,李曉都沒有反應嗎?”。
張達抬頭看了看我,眼睛中閃過一絲說不出來的神情,喃喃說道:“她好像很平靜,就像是知道皮少隆會失蹤一樣,隻是跟我說,去報警吧”。
“您就沒問過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沒問過,可她就是不說,來回來去就是一句話,讓我去報警”。
“您去報警了嗎?”。
“當然去了呀”。
“公安局當時有什麽說法嗎?”。
“公安局立案了,但一直沒查出什麽線索來”。
“這麽多年了,就一點線索都沒有嗎?一個大活人,不能就這麽憑空消失了呀”。
說到這,張達的眉頭又是一緊,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吐出個圓圈。
“這事,就更怪了,公安局接了這個案子後就沒信兒了,也不來我們這裏調查,也沒見他們有什麽動靜,那會兒我還隔三差五去問過案子的情況,可得到的答複全是還在查,後來我托朋友問過,說這個案子,被銷案了”。
“銷案了!”,我和小青同事叫了出來。
這怎麽可能,公安局正事立案的人口失蹤案子,除非人找到,否則是不會隨隨便便銷案的。
就算是其他的刑事案件,也是根據具體情況,追訴期是五年到二十年,不可能這麽悄無聲息地就把案子給撤銷了。
我和白小青互相看了看,問出了其中的味道,這裏麵,一定有蹊蹺。
“公安局也沒通知過你嗎?”,白小青問。
“沒有他,我也不懂你們的辦案流程,這時間一長,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個案子是誰辦的?”,白小青追問道。
張達想了想說:“我記得,是一個姓莫的警官”。
“姓莫?”,我像是被電擊了一下,渾身上下一個激靈,心裏冒出了不詳的預感。
“他,叫什麽?您還記得嗎?”。
“讓我想想,好像叫,莫大剛,對,就是他,聽說還是分局刑警隊的,我聽說一般的人口失蹤案都到不了分局的刑警隊,我朋友說是刑警隊要的這個案子,當時我也沒多想,現在這一細琢磨,還真是有點邪門呀”。
莫大剛,聽到這三個字,我徹底蒙了。
這個案子竟然是父親接下來的,還是主動從派出所調上來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當年皮少隆的失蹤還與他有瓜葛嗎?
白小青看我緊繃著臉一句話也不說,接話問道:“要不你再仔細想想,關於李曉這陣子的表現,你覺得還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這個…”,張達琢磨了好半天,有些吞吞吐吐的,似乎有話難說,憋了半天才又開口。
“這個,我也說不好,我是無意中聽到的,李曉前幾天打過一個電話,我聽她說什麽,回來了,還說了一個字,好像是”饋”,我沒聽懂,所以當時也沒在意,現在琢磨著,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事呀”。
“饋”,這個字李曉在鮮魚堂的時候提起過,那個男的還說過一句話:“是他”,再加上這句:“回來了”。
我和白小青互相一換眼神,同時反應了過來,難道是,皮少隆又回來了?
白小青問:“關於那個皮少隆,你再好好想想,還能再想起什麽來嗎?”。
張達想了想說:“我跟這個皮少隆本來也沒說上過幾句話,李曉也不說,所以他的事,還有他們家的事,我知道的很少”。
白小青又和張達往下聊了些別的,沒再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張達能提供的線索恐怕隻有這麽多了。
白小青衝著我使了個眼色,爬到我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這才讓我回過神兒來。
她告訴張達,如果有什麽線索或者是想起什麽重要的事就來聯係我們,留下地址後,我和白小青就離開了宏來廚具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