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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鋒聽見卓璃的問話，愣了半晌。
    他腦海中最先浮現的是林心怡的臉。
    其實陳鋒自己都不清楚，他對林心怡到底是什麽感覺。陳鋒把所有的事情都拎的很清楚，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想起一件事，或是一個人。在陳鋒的想法中，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和林心怡以及蘇瑜有任何交集。
    盡管他明明知道林心怡對他的感情。
    但卓璃問出這句話，他還是最先想起了林心怡的臉。也許會想起林心怡，不過是因為林心怡愛他。僅此而已。
    陳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嗬……”卓璃輕笑一聲，“我看你也是。女人跟著你，多半是要受苦的。但我知道。我跟你說過我是殺手，你還記得吧？”
    陳鋒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沒有打斷他的話。反正危機暫時解除，也不急著趕路，他不介意聽卓璃傾訴一會。
    卓璃接著說：“我父親的身手，你也看到了。雖然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強，能和我父親打成平手，甚至傷了他，但是我父親的實力，你也看見了。我們卓家是殺手世家，族裏的精英無一例外，全是殺手。”
    盡管陳鋒有準備，但是在聽見卓璃的話的時候，還是不由得瞳孔一縮。
    全族的精英都是殺手？這是什麽概念？難道在現代社會還存在這樣的殺手組織？會有這種組織的生存空間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卓璃仿佛已經看透了陳鋒的想法，“我們當然不是除了殺人什麽都不幹的，事實上，家族裏的大部分人都有正當的社會身份。也有一部分待業在家，隻等有任務的時候去出任務，找不找工作，家族裏不會幹預。隻要不影響執行任務，從事什麽職業都行。”
    陳鋒沉默地聽著，沒有答話，隻是點了點頭，表明自己在聽。
    卓璃接著說下去：“有醫生，也有律師，甚至有警察。還有我，我在出事之前，是個會計。想不到吧？——因為我們家的子女，除了自幼修習體術，也是要和正常的孩子一樣讀文化課的。但是學曆上，不會強求，讀到哪算哪。說起來估計你不信，家裏還有個女孩子是在夜總會陪酒的。”
    陳鋒皺了皺眉。這麽大一個家族會允許家裏有個這種職業的人嗎？
    卓璃解釋道：“她長得很漂亮。因為暗殺過一個愛出入夜總會的權貴，為了接近他，才去夜總會陪酒的。那之後她就一直在夜總會裏，隻陪酒，其他的不做。也沒人敢讓她做。類似這種酒囊飯袋的暗殺任務，基本都交給她，因為她很容易接近目標。可以說，卓家人裏，三教九流的職業都有。就連黑社會的打手，也有。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真的殺一個人，但是在卓家人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其他人的人脈，社會關係，可能都或多或少會起一點作用。”
    陳鋒點了點頭，還是沒說話。
    看來這個殺手組織，真的不是隻有身手上乘。他們有各種各樣合理的社會身份，伴隨而來的肯定還有各種各樣的人脈。他們也都很有頭腦——如果沒有頭腦，是不可能得到這樣的社會身份，還在做殺手，還能兩頭兼顧，並且不露餡的。這樣一個殺手組織，確實和陳鋒之前所想象的不同。可以說這樣的組織完全有能耐在現代社會中存留下來。
    卓璃也不在意陳鋒不搭茬。畢竟陳鋒看起來實在是不像是話多的人。但是經過今天的事情，卓璃已經完全信任陳鋒了，也不怕把這些說給他聽。
    “我們家的準則很簡單。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如果你想殺掉什麽人，那就找卓家，隻要你出得起錢，不管這個人有多大的能耐，有多大的權勢，有多少錢，在哪裏，卓家的精英殺手都一樣能替你把這個人解決掉，而且絕對沒人會懷疑到你身上。”
    陳鋒皺了皺眉，忽然插了一句話：“那就這樣，拿著刀子正大光明的對拚嗎？”
    卓璃忽然笑了起來：“不是你想的這樣。身手要好，這確實是卓家人的基本功。但是實際的暗殺過程中，遠不止如此。如果有更便捷的方式，為什麽不用？像是車禍，毒殺，墜樓，也一樣是常用的手段。卓家人殺的人，很多案子都不是能一眼辨別出來的凶殺現場，甚至會幹脆以自殺或是意外結案。就算是直接凶殺，也會永遠的成為懸案。”
    陳鋒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卓璃歎了口氣，悠悠地說：“我從十七歲開始接任務，就沒有失敗過。真的。可是我到底還是出事了。”
    “出事？”陳鋒有些不明白卓璃所說的出事到底是指什麽。
    “我在接近目標的過程中……愛上了他。”卓璃說完，沉默下來，顯然是心情有些不好。
    陳鋒不知道怎麽安慰女孩子，卻還是罕見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卓璃自嘲地笑了笑：“我當時他約好了，我要回家處理一點事，兩個月後，我就跟他走。我當時就是要回家說明，脫離卓家的。結果被父親打的半死扔進深山老林裏。如果不能留下我，他寧可我死，我知道。如果不是遇上了你，我就真的活不下來了。謝謝你。”
    “那離你們約定好的兩個月，還有多長時間？”
    “不著急。時間還夠。還有一個多月。足夠我先把你送到祁連山。”
    陳鋒微微俯首：“那謝謝你了。”
    陳鋒知道，卓璃能扔下和戀人的約定先送他到祁連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卓璃笑了笑：“沒事，你救了我，是應該的。對了，你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身手？你是出身什麽武學世家的嗎？”
    陳鋒勉強地點了點頭：“……算是吧。不過你父親的身體素質，確實出乎我的意料。我不像你們練習體術。你父親的身體素質，普通人完全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了。這是怎麽修煉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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