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仰望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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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是嗎?那您快樂嗎?”楊諾知道他麵對的也許不是個女人,甚至不能稱之為人的人。
    “嗯,當然。”淩秋琴點了點頭,微笑著。“也讓你分享分享,是不是對你很好啊,那好,就讓我再對你更好一些吧。我帶你去看看你家老頭,和他那被烤成熏豬腿似的腿。也帶上你的現任女友吧,因為她活不過十五了,也總要先要讓她好好跟你呆在一起幾天啊,我是不是很仁慈啊?”說著退出了鐵門,然後一個華麗的轉身,其實在楊諾看來是變態的。楊諾和依溪走到門外,卻被門外的幾個大漢壓住了雙手,用槍著左半邊腦袋。楊諾早就猜想到了,所以毫無驚訝,隻是依溪應該根本就猜想不到吧,可是她也毫無驚訝和害怕,一個女人能做到這樣的,該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哦,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家的老頭和老太太,被你父親殺了,葬身在火海裏,很壯觀,可惜了,你沒看到。”淩秋琴走到樓梯的時候,突然轉過身,一臉開心的宣布這個消息。
    楊諾一臉死灰狀,這其中一定有很多緣由,是要見到父親才能知道的。而依溪的嘴角卻微微上揚起來,眼裏多了一絲光彩。
    “唉,還忘了一件事,就是那個崽子,長大了的崽子,現在大概已經心髒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因為我把她的男人給殺死了,留下了可憐的她。嗬嗬,你都沒有看到她的那種痛苦的表情,簡直比死亡還難以讓人承受。”走上樓梯的淩秋琴又忽然轉過身,從上往下俯視楊諾和依溪看。
    “她的男人?是她身邊的那個管家吧?於熏小姐喜歡的那個?”楊諾其實並不太關心那個男人的問題,可是現在隻有順著淩秋琴的意,才能見到父親。
    “嗯,那個男人真的很惹人討厭的,還帶走了我家熏兒。”淩秋琴在前麵繼續走著,楊諾和依溪跟著。依溪臉部表情又變了,變得很冷,是冷酷的冷。
    淩秋琴把楊諾和依溪帶到客廳,楊諾剛踏上客廳的地板,就看見癱坐在地上,靠沙發支撐著的父親楊靖,微張著雙眼,淩亂的衣服,不過揪住楊諾的心的是那雙燒的黑乎乎,還流著不明液體的腿,一直延伸到大腿中部,因為燒焦的黑色褲子的原因,楊諾無法確知那是怎樣的一個慘烈的傷。他不顧一切的突然甩開抓住他雙手的那個大漢,一把奪過貼在自己腦袋上的槍,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他拿著奪過來的槍,把槍口對準了淩秋琴的後腦勺,那些大漢一驚,慌忙一致把槍口對準楊諾,可是卻害怕的顫抖。
    “快把我父親送到醫院去。”楊諾顯得有些躁動,食指也是蓄勢待發的狀態。看著自己的父親那個樣子,任誰都不會還保有完全的理智吧。
    “諾兒,我沒事,她沒把你怎麽樣吧?”楊靖努力拉動自己的臉部神經,尤其是和笑有關的那幾根,可是那也牽動了關於痛苦的那幾根。
    “喲,膽子什麽時候長大了不少啊,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背叛我了。”淩秋琴也是沒料到楊諾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如果是以前的話,會用他的口才和機智來化解這場危機,可是這裏他失去了原有的的狀態,說明楊諾再一次的被自己激怒了,她感到一種從所未有的快感,“不過挺好的,很好玩,很刺激。”
    “您知道子彈穿過腦袋的時候,就會結束這種感覺了,現在不如好好保存性命,再多體驗幾次這樣的快感,如何?”楊諾隻是憑感覺來思考這個女人的思維,這是一種賭博,是需要付出沉重代價的賭博。
    “哦,對,這話倒是說到點上了,那麽就送你父親去醫院吧。”淩秋琴一臉很讚同楊諾觀點的樣子,在一定程度上也認同了楊諾的威脅。“你們幾個,開車送他去醫院。”淩秋琴扭過頭對著那幾個拿槍指著楊諾的大漢,指指楊靖說。這時槍口移到了淩秋琴的額頭上。
    幾個大漢一臉狐疑和不相信的看著淩秋琴,又互相對了一眼。還是沒敢移開槍,也沒敢有所動作。他們大概還從未猜對過這個女人的想法,這個人說的和做的有時候你覺得應該是一致的時候,她偏不是這樣,當你覺得不一致的時候,卻需要一致,因為這樣,他們沒少被打和折磨,有的甚至因為這樣還丟掉了性命。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可是楊諾算得上是對他們最有恩的一個人,曾多次解救了他們的性命。所以他們處在尖銳矛盾的狀態中。
    “還不去,想看著我死在這把槍下嗎?”淩秋琴瞬間轉變表情,一副憤怒的樣子。
    “是。”那幾個大漢收起槍,想把楊靖抬起來,可是看著楊靖的那雙腿,就遲疑了,真的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楊靖因為痛苦而變得有點扭曲的臉,再一次露出了笑容。
    “去找塊木板,讓他平躺著。”有點悠閑的依溪看著這一切,終於開口說話了。
    “還真是很專業啊,是不是學醫的啊?”淩秋琴看了看依溪,自從被鬆開手以後,雙手就一直交叉在胸前。
    “這隻是常識,難道夫人連這點都不懂嗎?”依溪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嗯,我都不知道,謝謝相告。”
    “嗯,不謝。”
    “依溪,陪著那些人去醫院吧,替我照顧一下爸爸。”楊諾沒有看依稀,隻是一直死死的盯著淩秋琴。這個女人太善變,不盯著不行。
    “嗯,好的。”依溪垂下手,對著淩秋琴微微一笑,像及了斯萊克涉慣有的那種微笑,然後跟著那幾個大漢出去了。
    “手累不累啊?一直這樣舉著,雖然你比我高,可以俯瞰我。可是這樣低頭的日子也很難受吧?”淩秋琴仰起頭,楊諾的槍口恰好落在淩秋琴的嘴唇上。
    “您仰望某個人的滋味,難道很好受嗎?”楊諾用餘光看見了站在二樓樓道裏的於蘇,他倚在門口看著這一切。
    “仰望?是啊,我一直在仰望某個人,可是他連俯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他的眼睛是長在額頭上的,是仰望天空的。”
    “不是仰望天空,而是天堂,天堂裏的某個人,您應該知道的啊。”楊諾現在很願意,也敢激怒淩秋琴,他想往淩秋琴的傷口上撒一把鹽,把傷口醃製起來,讓傷口保持的更久一點。
    “好個混蛋,信不信我殺了你家老頭。”淩秋琴推開貼在自己嘴唇上的槍,一臉陰沉的悶笑。
    “當然信,您太能做出那種事情了,不過到時候,也就是十五,你恐怕也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和您的女兒訂婚的好對象吧,還是留著我和我爸,給你演一場精彩的戲劇吧。好讓你好好享受一番。”楊諾推算父親應該上車離開萬福鎮了,看了一眼站在樓上的於蘇。
    淩秋琴也順著楊諾的眼光,找到了二樓上於蘇的背影,但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留下一扇門的影像。淩秋琴帶著怨恨和不甘心的目光,久久的盯著那扇門。
    而於蘇走近房內,拿起一份報紙,看了看,a版黑粗字體‘挖心狂魔再次作案,手段殘忍毫無人性,警方束手無策’赫然映入於蘇的眼簾,剛好和於蘇的眼睛顏色一樣。報紙上還印了照片,一具胸口被剖開的女屍。
    “會是他們兩個中的其中一個嗎?”於蘇又拿起另一份報紙,是去年的。也是關於這起毫無人性的挖心案。於蘇很認真的看了看日期,是去年十二月二十七。“為什麽要這樣做?”於蘇腦海裏掛滿了疑問號,不停的跳動,讓於蘇很是難受和不安。可是他覺得現在根本無能無力,也隻有等待,他一屁股坐在書桌邊的椅子上,背靠著椅背,揚起頭,閉上了眼睛。
    “那你就去好好準備訂婚時需具備的東西吧,我會好好留著你和你父親的。”淩秋琴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後,開口說話了,走到沙發邊,有點頹廢的坐了下來。而楊諾隻是回應了一聲‘好的’,帶著滿意的微笑走了出去,然後是一臉無法觸及到的悲傷,一個人慢慢的離開,影子拉得老長,老長,直到他的身體已經離開這座庭院將近兩米的時候,他的影子才完全離開這地獄般的別墅。
    斯萊克涉離開心語後,帶著菲克斯回到墨色山,這時已經將近中午,以他的速度,不應該這麽慢,可是他因為在林瑩所在的村莊停留了一下,想看看有什麽動靜。除了那個叫劉小能的家裏傳來哭聲,和村裏人的譴責聲外,也沒什麽特別的,斯萊克涉路過一圈,笑了笑,就消失了。
    他到達正房房間的時候,林瑩、於熏還有陸風三個正背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
    斯萊克涉悄無聲息的走到於熏身邊,,把手捂在於熏的嘴上,於熏猛地睜開眼睛,先前是一副驚恐狀,可是看見是斯萊克涉對著她笑,就放鬆了,也回報給斯萊克涉一個微笑。
    斯萊克涉朝她示意,不要出聲,於熏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然後斯萊克涉指指門外,就不發出任何響聲的走到門外,往左耳房那邊轉。於熏起身的時候,椅子被移動發出了吱吱的聲音。林瑩和陸風幾乎同時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
    “要出去嗎?我陪你一起去吧,涉說過讓我好好陪著你。”林瑩看著於熏站起來的背影說。
    “不用了,我隻是去辦一點私事,我不太喜歡別人跟著,雖然很謝謝你的好意。”於熏轉過頭,帶著些許歉意的說。
    “可是……”林瑩有點陷入某種尷尬的境地的表情,一方麵是她答應了斯萊克涉的,是種責任,可是另一方她被拒絕了,很果斷的被拒絕了,況且,她也不太想插入別人的私事裏麵,而且是隻見過一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