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楊諾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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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楊諾?你怎麽來了,不用保護我媽?”於熏這時拿著一杯咖啡走了過來,打斷了於蘇正要說出來的話,看見楊諾,卻不見淩秋琴,覺得有些詫異。
“小姐?”楊諾也是詫異的,因為於熏現在看起來,不太像那種因為絕望而變得消沉和黯然的女人。“夫人今天沒有這個要求。”
“嗯。”於熏把咖啡遞給於蘇,於蘇接了過去,然後慢慢的喝了一口。“伯父怎麽樣了?沒什麽事吧?”於熏看著楊諾有點著急的臉。
“不知道,因為不在醫院。”楊諾強裝很鎮定的樣子。
“沒有去嗎?那個叫什麽依稀的不是一起去了嗎?可以打她電話問問。”於熏了解了楊諾從前不經常有的表情。那是源於對自己的親人的擔憂和關懷。
“打了,暫時無法接通。”還是裝作輕描淡寫的樣子。“您知道夫人去哪裏了嗎?”楊諾是在問於蘇。
“她在你離開後不久就去了清遠村。”於蘇轉過身,麵對著楊諾。有點恍惚感,眼睛也有些迷離。
楊諾低下了頭,他覺得這樣麵對著於蘇,有點急促和不安,並不是因為做了什麽虧心事,隻是覺得眼前這個人和自己在某些方麵,某些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方麵,很像。看著這樣的於蘇,仿佛能把自己看穿,這是很不妙的感覺。而且現在自己最擔心的是父親和依溪到底怎麽了。
“嗯,我有點事要找她,先走了。”
“她弟弟高雷找她,是為她父母送行的。”於蘇看著剛要轉身的楊諾說,“你父親失蹤她可能不知道,那個依溪,或者你可以去找心語,她身邊的管家,也許能夠幫你找到。你知道心語的住址的吧,一般會在墨色山。”於蘇總是在說到依溪的時候欲言又止,轉換話題。
楊諾也覺察到了。他稍微點點頭,就轉身走向大門。
身後傳來於熏的聲音,“是斯萊克涉嗎?那個管家,他和依溪有什麽牽扯嗎?”
“不知道,可能事情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於蘇的口氣了有了些哀歎,還有無力。
事情遠遠超出想象,難道有什麽事要發生了嗎?於蘇那樣對什麽事都不關心的人,為何還會發出那樣的感歎,難道他隻是假裝出來的嗎?還有依溪,自己確實對她的了解很少,因為相處也不過就一二十天的樣子,隻是不知為何依溪身上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氣息,和自己很接近,所以楊諾對依溪沒有什麽偽裝。在和自己很相近的人麵前偽裝,真的很費力氣,所以幹脆做原本的自己。
楊諾想起和依溪相識的那天,是十二月二十七,因為負責去商場接於熏的司機生病了,淩秋琴就讓楊諾代替幾天。當他開車到達於熏所在的商場,把車停靠在不遠處的停車場,他低頭把車門推開一個縫剛要下車。車門卻像受了什麽重擊,啪的又關上了。楊諾手被彈了回去。隨著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心也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他抬頭,看了一下車窗,原本透明幹淨的玻璃,卻被染上了殷紅的一片,在熾白的燈光下還能很清晰的看見流動著的紅色液體,顯得有些詭異和恐怖。可他畢竟是楊諾,生來有些冷的人。
他重新推開車門,抬起腳,卻發現地上有一個人,就挨在他的車輪邊,臉朝下,大概齊腰的黑色頭發淩亂的散落在地上和背上,紫色的披風,還有靴子。
楊諾把腳抬得很高,跨過那具不知已經是否是屍體的女人。用腳踢了一下,沒什麽反應,就蹲下身,看見從女人的胳膊處流出了血,他摸了一下女人的頸動脈,還有氣息。
“麻煩!”楊諾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車子,冷冷的說了一句,又看了看停車場四周。沒發現類似於監控的東西。於是從上衣口袋裏拿出手機,在一字鍵盤上按了兩下。覺得褲子往下掉,就拿餘光看了一眼腳下。
那個女人,或者說是女孩,正用力的拉扯他的褲腿,痛苦的搖著頭。
“不報警幹嘛?你倒在我車上,萬一你死了,我有麻煩怎麽辦?”楊諾的手指已經移到0字鍵盤上了。
“求求你,我、我不想讓警察插手、這件事。求、求你。”長得有點古典美的臉,雖然受了重傷,可是臉色並不是很差。哀求的眼神卻是很真。
“會死嗎,你現在?”楊諾看著那雙眼睛問道。
女孩也就是依溪搖搖頭,“哼哼,我的、心髒長在右邊,他們刺開、我的左胸口。”還能笑的出來,楊諾大概也是服了這個女孩。
“心髒?”楊諾記起白天的時候,那則關於挖心狂魔的報道。難道和它有關?
楊諾蹲下身,扶起趴在他鞋子上的依溪。果真看見依溪左胸口的衣服被血浸的暗紅,從破爛的衣服還能看見一點點雪白的肌膚,當然最顯眼的是那個傷口,岑咧咧的擺在他的眼前。
“嗯。”依溪已經沒什麽力氣說話了。
“是送你去醫院嗎?”楊諾抱起依溪。
“帶我離開這裏,我、自己是醫生,我,”
還沒等依溪說完,楊諾把她抱進車裏副駕駛座。脫下依溪的風衣,扔在血跡上。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蓋在依溪身上,然後用腳踩在依溪的風衣上,來回的搓動著地麵,直到那攤大的血跡沒有了,自己上了車,開出停車場。往市中心的大藥店開去。
那一夜,於熏站在商場門口等了一個小時,原本就有點紅潤的臉,更加紅。可是她沒有焦急的神情,隻是很認真的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當楊諾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推開楊諾。
“我家司機了?”瞪著楊諾。
“生病了,夫人今天早上的時候告訴過你了。”楊諾看著眼前這張又準備任性的臉。
“不要,我說過我隻要我家司機來接我。而且你又遲到這麽久,不怕我告訴你的夫人?”於熏踮起腳尖用食指戳戳楊諾的額頭。說是威脅,還不如說是帶著一臉孩子氣。
“司機生病了,來不了。我遲到了,真的很抱歉,小姐想怎樣懲罰就怎樣。不過先請小姐上車,回家吧。”楊諾不變的臉,揚起了一絲看不見的微笑。
“不回,我不回。要司機來接我。”於熏是想強到底了。
“司機來不了,不如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司機吧。”楊諾建議道。
“當成?哈哈,好啊,我想到了,你知道吧,我家那個司機,總是愛穿那件墨綠色的像是製服的外衣,還有那頂鴨舌帽,我很喜歡,不如我帶你去買吧?”於熏高興起來了。有點手舞足蹈。
“可是賣那種衣服帽子的地方大概都已經關門了吧?”楊諾假裝把眉頭皺起來。
“嗯?那我不回去。”於熏拉下了臉。退後幾步倚在牆壁上。做出一副打死也不回的樣子。
“我今天有急事,對不起了。”楊諾說著,把於熏抱了起來,是公主抱。
於熏吃了一驚,沒想到楊諾會做出這樣的事。一時竟忘了反抗和掙紮。隻是那眼睛看著楊諾,覺得眼前的這張臉,有種很熟悉和親切的感覺,雖然是很冷峻的一張臉。她好懷念小時候!
楊諾把於熏塞進副駕駛座,綁好安全帶。一路上,於熏不時地看楊諾,沒有說話。回到家的時候,於熏也並沒有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告楊諾的狀。當淩秋琴問起為什麽晚回家的時候,楊諾打算說是自己遲到的原因,可是於熏卻搶在前麵說是自己想吃點夜宵耽擱了。
楊諾開著自己的車往墨色山的方向行走,他的思緒飄得太遠了,原本隻是想回憶認識依溪的情景,可是卻不知不覺的被帶到關於於熏的回憶裏。他又重新拉回對依溪的回憶。
他開車去了藥房,以他的經驗,買了一些處理傷口的藥和工具。把依溪帶回自己在市區的公寓。依溪平躺在楊諾的床上,他把袋子扔在依溪的腿上。
“你說不會死,我才帶你到這裏的。你自己救自己吧。你叫什麽名字?”其實楊諾是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某種自己的氣息,才會不按常理的把她救了回來。
“依溪。”她是閉著眼睛的。
楊諾看了一眼依溪,走出房間,哐的把門關了。之後的事,楊諾是不清楚的。隻是依溪好的很快,會是她自己的醫術太高明了嗎?楊諾也不太清楚。
後來依溪說起自己的身世,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不知道生父母是誰,更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從小就是孤僻,叛逆的代名詞,不受任何人喜歡,也就不會有人領養她,直到她十歲的時候,她有了要逃出孤兒院的想法,並在不久之後就實行了。
可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如何生計,又該如何在這樣的世界裏生存下去?老天給了她一個很殘忍的生存方式,她生來的黑暗氣質被一個黑色組織看中了,地下非法交易人體器官的團體,表麵上稱之為人,背後卻比惡魔還殘忍的組織。裏麵的老大,很喜歡她,一心栽培了她,給她優越的生活,長大後還有僅次於老大的權利。當然少不了那些非人的稱之為培訓的過程。
可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雖然表麵上很順從,可是不止一次的想要逃跑。
就算她恨這個世界,盡管她不相信善良這兩字,雖然她是被遺棄的人,可是她還是無法做出那些已經無法用殘忍來形容的舉動了。於是在她的第一次行動的時候,開始逃跑。就是受傷的那天,開始跑。而且成功了,雖然受了傷。
可是那個組織畢竟把自己養大,她不想揭穿,但也極不願意參與。所以才請求要楊諾別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