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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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秋琴今天起了一個大早,因為是十五號了,是元宵節,也是楊諾和於熏結婚的大喜日子。她要帶於熏去化妝,至於場地和禮堂,她早在昨天的時候命人準備好了。雖然她的額頭上還帶著傷,可是臉上卻是微笑。
她去敲於熏的門,可是敲了幾聲,沒人開門,她便有些著急,那備份鑰匙打開門,卻不見於熏在裏麵。她把被子掀開,打開衣櫃,都不見於熏的身影。
她急忙跑去敲於蘇的門,於蘇的門卻是開著的,進去看,她嚇了一跳,於蘇也不在。
逃跑了?
淩秋琴腦海裏顯出著三個字,而且把她的腦袋撞的生痛,昏沉。
她馬上集結手下,分散去找於蘇和於熏,她還調出監控器視頻,可是找不到任何線索。她就像發了瘋一樣,在於蘇和於熏的房間裏來回轉圈。像無頭的蒼蠅!
倒是楊諾在淩秋琴焦頭爛額的時候出現了。
淩秋琴連忙拉住楊諾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熏兒和於蘇不見了,你的未婚妻和嶽父不見了。”
“是嗎?那我去找找。”楊諾不做停留的想要走。
可是卻被淩秋琴緊緊抓住,不讓他離開。
“你也想逃離我身邊嗎?不行,你不能離開。”
“夫人,別擔心,我隻是去找找我的未婚妻,別擔心啊。”
明明是安慰的話,卻在嘴角掛起一抹冷笑,完全抹殺了安慰的本意。
“不行,萬一你不回來了怎麽辦?”淩秋琴換做雙手抓住楊諾,楊諾卻暗暗的用力掙脫。
“怎麽會呢,就算董事長不要你,就算熏兒小姐不要你,就算老夫人和老爺不要你,我還是在這裏啊。”楊諾故意把‘不要你’三字說的很重,故意提醒她淩秋琴永遠是個沒人要的,也是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什麽不要我,你胡扯,是我不要他們,好不好,你是個笨蛋。”淩秋琴有開始她的胡言亂語了。
“好,是你不要他們了,所以你也把我放開,不要我算了,好嗎?”楊諾甩開淩秋琴的手,狠狠的。
淩秋琴打算再去抓住楊諾的手,可是楊諾躲開了,向後一直退,淩秋琴就一直向前逼近。當她將要抓住楊諾的時候,楊諾突然轉身離開。
淩秋琴連忙命令手下攔住楊諾,可是沒有人出現,她已經把所有的人都分配下去找於蘇和於熏了,隻剩下了保姆,可是保姆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
可是淩秋琴顧不得這多,連忙推著保姆去攔楊諾,老婦人不敢有所違背,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
到最後,偌大的整座宅邸隻剩下淩秋琴一個人。
她抬頭望著天花板,空蕩蕩的,空蕩的能看見自己的靈魂懸掛在自己的眼前,伸手去抓,卻突然不見了。她站在原地旋轉,把自己轉的頭暈目眩,雙手飛舞。最後癱坐在地上,她的手勢鬆開的,可是她想抓緊,可總是抓不緊,手好像變得痙攣了。
可是好像無息無聲的,有個人抓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握緊。
“你好,秋琴,我們已經二十六年沒見麵了吧,想我了嗎?”
淩秋琴還來不及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得臉,她就被這個聲音下的在地上爬了起來,一直往後爬。
可是腳步聲卻在大廳裏回蕩,不絕於耳。叮當,叮當。“你別過來,別過來,你不是死了嗎?”淩秋琴大喊起來,伴著鞋跟和地麵的碰觸聲。
“怎麽還沒正眼看我呢,怎麽就知道我是誰啊?”鞋尖已經觸碰到淩秋琴的小腿了。
“對,你已經死了,我在害怕些什麽,這隻是幻覺。”淩秋琴突然停止爬動,扭頭看著高高站著的人。
紅色的高跟鞋,雪紡紗料的貼身型婚紗,微上揚的唇角,又黑又深的眼睛,披肩的黑發。
笑起來無比自然和從容,帶著幸福和快樂,帶著安全和滿足。
她慢慢的蹲下身,眼睛深深的看著淩秋琴。
“這些年過的好嗎?”她伸出手去摸淩秋琴的臉。
淩秋琴一時變得全身鬆軟,這個觸感,怎麽會是幻覺。
但是著到底是怎麽回事?
“於蘇不在這裏,你找不到他。”淩秋琴打掉她的手。
淩秋琴已經完全置身於大霧中了,分不清身在何處,也分不出幻覺和真實,所以所說的話,有時候也毫無邏輯可言。
“他在你準備好的禮堂呢,諾,這是請柬,請你參加我和他的婚禮。一定要來哦,婚禮很快要開始了哦。”
她扔下以張印著大紅喜字的請柬,隨後便聽到鞋跟叮當的聲音,越來越遠。
淩秋琴顫抖著拾起地上的請柬,上麵赫然寫著:於蘇和鄭媛著兩個人的名字。
“不可能,不可能,不!”
淩秋琴忽地站了起來,追到門外,卻不見了鄭媛的身影。
可是手裏的請柬卻是那樣真實而貼切的存在著。淩秋琴全身顫抖了起來,她慌忙扔掉請柬,後退著,她好希望那請柬能夠瞬間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可是沒有,她驚恐著,她說服自己那不是真的,所以她應該再檢查一下名字,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呢,也許是寫著楊諾和於熏的名字呢,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看錯了。
於是她又撿起請柬,打開看了看,揉了揉眼睛再看,得到的是一樣的結果。
她顧不得一切形象,顧不得一切後果的往禮堂的方向趕,狂奔。
在路上鞋子丟掉了一隻,她顧不得撿起來,摔跤流血了,她不在意。
當她趕到禮堂,結婚進行曲正在播放著。
鄭媛幸福的臉龐,於蘇微笑的臉龐,在結婚進行曲的優美節奏中顯得甜蜜,微甜。
“停下來,停下來,這對狗男女,沒有合法的結婚證。”淩秋琴瘋狂的衝向於蘇和鄭媛,可是被一旁的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給攔住了。
如果淩秋琴不是處於十分失去理智的狀態的話,一定看清楚了,這個攔著她的人,是楊諾。
“鄭媛那個賤人,已經死了,她不是一個人,是鬼。”淩秋琴對著在座的賓客大喊著,可是大家好像都看不見自己一樣,繼續洋溢著幸福和羨慕的看著這對甜蜜的新人。
婚禮一步一步進行下去,淩秋琴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掙紮著,瘋狂著。
到了交換戒指的時候,淩秋琴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突然掙脫了楊諾的鉗製。跑向了於蘇和鄭媛。也許是楊諾故意送的手。
此時語速和鄭媛交換號了戒指,在眾人的起哄下,正準備親熱,kiss.
淩秋琴衝到兩個人的中間,橫在其中,可是很奇怪,這完全沒有影響到著兩人的kiss,或者說,是淩秋琴完全沒有觸摸到兩人的實質存在。
再來一個。
眾人又排山倒海的起哄。
淩秋琴看著鄭媛和於蘇再一次的深情長吻。
淩秋琴在一次的嚐試去分開著兩人,可是再一次的失敗了。於是她轉向鄭媛,往鄭媛臉上胡亂的抓。
這一次好像有反應了,因為鄭媛抓住了淩秋琴的手,是很有觸感的存在。
鄭媛把淩秋琴拉到話筒前,向大家鞠了一弓。
“大家聽我說一句,我很感謝我身邊的這個女人,這場婚禮是她為我準備的,我還正處於缺錢的時期,多虧了她,我才能夠和我最心愛的人結婚。”
聽鄭媛說完這一席話,眾人也似乎看得見淩秋琴的存在了。發出一陣知道和讚美的哦哦聲。
“賤女人,這不是你的婚禮,這是於熏和楊諾的婚禮,大家別相信這個女人,她是個鬼。”淩秋琴竟然使出全身的力氣來掙脫鄭媛的手,可是鄭媛卻絲毫不用什麽力氣的就把淩秋琴拽的牢牢的。
眾人像沒聽見淩秋琴的話,繼續洋溢著各種不同的笑臉。
但是突然地,淩秋琴眼裏的他們轉變了模樣,各個變得麵目猙獰,嘴裏念叨著什麽。
淩秋琴豎起耳朵努力的聽起來。
“淩秋琴你這個壞女人,你殺了那麽多人,為了一個男人,殺了那麽多人,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放過,你是畜生,你會遭到報應的。”
“會遭到報應的,你會眾叛親離,於蘇離開你,於熏離開你,你的手下離開你,所有的人離開你,直到世界也拋棄你。”
“不,別過來,你們這些混蛋,別過來,現在是這個女人搶走了我的丈夫,你們睜開狗眼看看啊。”
淩秋琴突然覺得手能自由活動了,可是一看鄭媛已經不在身邊,而眾人一層跟著一層的朝她湧過來。
“於蘇,救我。”淩秋琴想身後不遠處的於蘇求救。
可是於蘇隻是微笑著,看著她,看她驚恐,害怕,無助,發瘋。
突然鄭媛出現在於蘇身邊,給於蘇一個吻,拉著於蘇的手便跑,好像是順著幸福的風,跑出禮堂,漫天的花瓣為他們的奔跑而欣喜若狂,滿天飛舞。
“不,不要走,於蘇不要走。回來,回到我身邊,你是我的。”
眾人越來越接近淩秋琴,帶著碎碎念,帶著詛咒。
淩秋琴步步後退,已經沒有退路了,她滿頭大汗,頭發淩亂,眼神流露出崩潰的光。
“散開,散開,你們這些鬼,你們這些畜生。”
“熏兒,你在哪裏?救我。楊諾,在哪裏,救我。”
“媽媽,媽媽,回來保護我,守護我,我害怕,害怕。不,媽媽,別離開我。”
淩秋琴混亂揮動這雙臂,她已經失去理智了。
突然她兩眼放光,伸手去抓眾人裏的其中一個。
“熏兒,熏兒,我知道,你最善良了,你不會丟下媽媽,來,帶媽媽離開,快,這些人是鬼,是畜生,他們要害媽媽。”
可是於熏笑了笑,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淩秋琴驚恐的向四麵張望著,無助,絕望一起湧進了她的腦海,由眼睛表現出來。突然有人掐住她的脖子,她喘不過氣來。
她用手沒有目標和方向的亂打著,可是又有許多人,抓她的頭發,拍打她的臉。
窒息感也越來越強烈,她幾乎快昏過去了。
“你們快放開我的琴琴,快放開。”
淩秋琴在彌留之際聽見有人叫她琴琴,這個世界上,隻有那個女人叫她為琴琴,就是母親。
“媽,救我。”她用盡力氣叫出這麽句話。
“放開琴琴,不是她的錯,是我的錯,要怪就怪我,要殺就殺我。”
淩秋琴終於覺得隻是感沒那麽強烈了,她張開眼睛。
那隻掐住她脖子的手已經鬆開了,可是伸向了母親的脖子,她瘋狂的衝破人群,想去救母親,可是還沒到母親身邊,母親已經越來越模糊,直到不見,消失了。
“媽,媽,別走,別走,琴琴還在這裏。帶琴琴走啊,琴琴還在這裏啊。媽……”
那隻手又轉向淩秋琴的脖子,她再也叫喊不出任何聲音,可是鄭媛的笑聲卻在整個禮堂響起,之後還有鄭琳的,於蘇的,楊靖的。漸漸的她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