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煦日當歌,憶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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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山之間,白衣少年堅定的向下走去。這條路,他再熟悉不過,隻是未曾離開過。煦歌是誰?幹爹說要去拜訪一個叫煦歌的人,無論如何都務必將他請上山去助他一臂之力。
月華走後,雨妍不滿的問林中天:“幹爹,你為何要讓月華下山,還是隻身下山,遇到陸曼霏可怎麽辦啊。”
林中天得意的笑著,捋捋胡子說道:“我的乖女兒,若是遇到陸曼霏正好叫她死心不是?相信幹爹。”
“可是...”
“別可是了,他都走了,你就在此靜待他與煦歌吧。”
涼州街道繁華繽紛,月華走在街上,奇怪的看著眾人探究的目光。幹爹說煦歌四海為家,也不知此時他究竟身在何處。也不知什麽在驅使著他,往一個荒涼的地方走去。
他明知愈走愈荒涼,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向那兒移去。這個浩蕩的府邸為何變的如此荒涼,匾額被燒的烏黑,連字眼都看不清。修長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向那匾額摸去,一股悲傷之情湧上心頭。
“誒?才幾年未見,呼延府變成了如此模樣?”儒雅的聲音將月華的思緒拉回,他吸吸鼻子,轉過身去。隻見一位儒雅的男子站在身後,身著青衫,手執折扇。身邊站著一個俊俏的小童,粗布衣褲與那細膩的皮膚格格不入。
“月華?!”青衫男子見到月華便雙目放光,方才聽街坊鄰居說呼延府被滅門,震驚的他慌忙趕來,卻隻見到一片荒涼。
月華奇怪的看著眼前的青衫男子,他不記得自己與此人認識。“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青衫男子聽到此話不住的一怔,月華竟已不記得他?他尷尬的搖搖頭,笑道:“月華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人生的朋友煦歌啊,曾為你畫過皮的。”
“人生?”是誰?他認識嗎?
“你連人生都不記得了?”青衫男子摸摸下巴,此人究竟是不是月華?怎會連人生都不記得。可與月華也太像了吧...
月華在腦海裏搜索著這個名字,他不記得屠冀寨有什麽叫人生的人啊,越想頭越疼。
“我不認識人生,興許是你認錯人了吧。”他搖搖手,不想再去想此人。可此人便是自己要找的煦歌啊,要如何請他上屠冀寨呢。
“是嗎?那你不叫月華了?”青衫男子詢問道,若他不叫月華為何剛剛叫他時,他要看著自己。
月華禮貌的半彎下腰,答道:“在下叫月華沒有錯,可我真的不記得有何人叫人生。”
“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何事,人生此時又在何處。”煦歌仰天長歎,身邊的小童奇怪的打量著眼前的叫月華的男子。
蘇府裏,正在熬藥的人生打了個大噴嚏。他揉揉鼻子:“誰在想我。”
“人生啊,藥熬好沒有?”花花跑了進來,聽到此話不禁失笑:“哈哈,人生,你也就你少爺這一個朋友,誰會想你啊。”
人生不甘的站了起來:“誰...誰說我就一個朋友了,我還有個會畫皮的朋友。”“畫皮?那是什麽?”花花從未聽過這個東西,人間的東西就是太多太繁複了。
“就是可將你畫成別人的模樣啊。”人生解釋道,說起這畫皮煦歌可厲害了,隻是近些日子也不知為何,都不再為人畫皮了。“這麽神奇?”花花奇怪的想著,若是會畫皮,許多事情都方便了不少。
“也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不然定要引進你們認識。”
“告訴我,他長什麽樣,我去將他尋來。”花花思索片刻咬咬牙,說道。
“他喜著青衫,手執折扇,溫文爾雅。”人生想到他,嘴角不禁上揚。
“天大地大,喜著青衫之人太多了。”花花擰眉思索著,該如何尋到這畫皮之人。
“他叫煦歌。”人生能想到的隻有這些了。
“還說是朋友呢,一點也不了解他。”人生被花花說的臉頰發紅,似乎感覺到臉頰發燙,忙捂著臉跑走了。
花花咬著手指納悶的看著怪異的人生:“他…怎麽了?算了,去找那個叫煦歌的人吧。”
曼霏正四處尋找花花,隻見人生拍著臉頰跑著。“誒,人生。”她攔住人生:“你有看到花花嗎?”
人生怔然的看著曼霏,曼霏伸起纖手在他麵前搖了搖。他搖了搖頭,回過神來。
“小姐,找我何事?”似乎沒聽到剛剛的問題。
“你怎麽了,我問你花花去哪兒了。”曼霏眨巴著雙眼,納悶的看著他。
人生逃避著她的眼神:“夫人,夫人在那兒。”他指向剛剛所在的方向,說完便落荒而逃,似是逃避什麽。
“這個人生是怎麽回事?”從未如此反常過。
她跑向人生所指的方向,隻見花花在施法,卻有些力不從心,看到曼霏又馬上停了下來。
“花花,聽說你給雅韻運氣了。”曼霏沒想太多。
“嗯,她好多了嗎?”花花勉強的笑著。
曼霏跑上前去,拉住花花的手:“花花,別為了雅韻傷害了自己。”
“我沒有傷害自己,隻是不想再看你傷神了。”
“嗯,我想過了,傷心也沒有用。此時我若不堅強,難不成還要雅韻來安慰我嗎?”曼霏不想再一直逃避問題了,有些事,你再逃,它依然存在。隻能坦然麵對,解決。
“那就好,你快去照顧雅韻吧。”
曼霏擔憂的看著花花:“雅韻有茉沁在陪著她,你真的沒事?”
“沒事了,現在需要你的是雅韻,快去找她吧。”花花想要支開曼霏,那個叫煦歌的人…
茉沁拉著雅韻的小手,靜靜的凝望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小臉。心裏卻在想著另一張臉:“爹爹,你都不想茉沁嗎?你到底在哪裏?”
門口的腳步停住,纖手滯停在半空,這個她使勁不去想的人。究竟在幹什麽?她吸吸鼻子,轉身遠去。
想著爹爹的茉沁,感受到手裏有微許動靜。思緒被拉回,她急切的看著雅韻,隻見她黑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茉沁俏皮的小臉。
“雅韻姐姐,你醒啦?”茉沁欣喜若狂的看著雅韻。“水…水..”幹裂的唇瓣吐出不清晰的字眼。聽雅韻說要喝水,茉沁忙向桌邊跑去,慌忙倒了杯水跑了回去。
小心的將雅韻扶起,看著她慢慢的喝下水,臉上洋溢起甜甜的笑容。“我娘呢?”恢複意識的雅韻看看四周,依舊沒有看到曼霏的影子,不禁有些失落。原來娘一直牽著自己的手隻是一個夢。
茉沁接過水杯,捧在手裏說:“你昏睡的時候娘一直陪著你,茶不思飯不想。一宿未睡,今兒早上才被花花阿姨叫去歇息去了。剛剛還來看過你呢,此時是去找花花阿姨去了。”
原來不是夢,雅韻笑了,心裏暖暖的。娘,終於開始關心自己了,可茉沁怎也叫她娘呢?“娘?”她不解的看著捧著水杯的茉沁。
聽到裏麵的說話聲,回過神來,吸吸鼻子推門而入:“雅韻,你醒啦?”她走到床邊,拉過雅韻的小手說:“雅韻,你終於醒來了。”她的笑容如同春風般在雅韻心間吹拂,娘笑了,娘對她笑了,再痛也都值得了,至少她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母愛。
“嗯,娘,為何茉沁也叫您娘?”身邊的茉沁剛想開口,曼霏轉身對她笑笑,繼而對雅韻說:“她便是你失蹤已久的妹妹雅香啊,多虧了她,我們才知道你這段時間所承受的苦。”
雅韻疑惑的看著茉沁,似是明白了姐姐的疑惑,她也在床邊坐下,吐著舌頭說:“姐姐,每次你疼痛發作之時是不是一邊痛一邊呼喚著娘呀?你知道嗎?我是和你一同徘徊在痛苦的邊緣的。”
“原來如此...”雅韻細細念叨著,卻似乎想到了什麽,憂傷的看著茉沁,月華叔叔的事,還是不要告訴她好了。
“雅韻醒了?”蘇風燁踏進屋內,便看到母女三人團聚的場麵甚是欣慰。這,也算是苦中尋樂了吧。
曼霏轉頭,見是蘇風燁,笑道:“多虧了你和花花相救呢。”“我隻是出出主意,倒是花花,定累壞了吧。她人呢?”
“我剛剛和她在西苑分開,許是在那兒吧。”剛剛花花明擺著想支開她,告訴蘇風燁好嗎?
蘇風燁一聽此話,不禁搖頭,將手裏的紙張擱在桌上:“這丫頭,也不回去休息下。曼霏啊,這藥方雖無法解噬心蠱,但能抑製疼痛,找到解藥之前,隻能靠它了。你將此藥方給人生,叫他去抓些藥,我去尋花花。”
見蘇風燁緊張的模樣,曼霏心領神會笑道:“多謝了,你去吧。”蘇風燁緊張的往西苑走去…
涼州酒樓燈紅酒綠,落英繽紛,不時傳來陣陣悠揚的琴聲。
月華與煦歌靜靜的吃著飯菜,雖是一桌,卻不說隻言片語。月華本不想如此,可他的任務是帶煦歌回去,若沒完成,往後恐怕再難下山,隻得跟緊此人。
“咳咳...”小童終是不甘沉默的咳嗽兩聲。
“我說小言啊,你吃飯慢慢吃,哥哥不跟你搶。”煦歌打趣道,看著本是假咳的小言劇烈的咳嗽起來,他大笑著拍拍他的肩。
“哥哥?他是你弟弟?”月華奇詭的看著他們倆,若是兄弟,這裝扮也差太大了。
見月華終於說話了,煦歌拍著小言的肩尷尬的笑笑:“撿來的,撿來的。”月華見他如此說也便放下了疑問,這個撿來的小童真是俊俏大眼如同女孩兒般圓溜溜的。
“煦歌!你敢整我。”終於停下咳嗽的小言重重的拍下煦歌的手。
“哎,我說小言,我何時整你了,還有以後不要叫我煦歌,叫我歌哥。”
煦歌無辜的看著小言,卻得來了小言的一記白眼。“做夢!”他吐吐舌頭轉頭問月華:“對了,月華,你叫月華,那你姓什麽?”
說起姓,月華也疑惑的想了又想,幹爹似乎沒有告訴他自己姓甚名誰。“幹爹沒告訴我。”聽到月華如此一說,煦歌的眼裏閃著期待的光芒,激動的問:“那你是失憶了?”月華思卓片刻點了兩下頭。
“好!太好了,快帶我去見你幹爹!”或許他幹爹會知道人生的下落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