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高層雲集】
字數:4170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帝國霸業之崛起 !
成得臣派鬥越椒在熊惲麵前軟磨硬泡,最終把熊惲激怒了,隻派出右軍、和東宮之卒,以及成得臣的家軍六百人。
熊惲不肯拔毛,讓成得臣有些為難,兵力不足,很難和晉人刀兵相向,這可能就是熊惲的一層用意,故意不撥重兵,逼迫成得臣與晉人言和。成得臣也是按照這層設想去做的,他派出大夫宛春赴晉營求和,條件很簡單:晉人複曹、衛之國,楚人撤宋之圍。
晉、楚雙方最高層對兩大國之間的戰爭的態度完全不同,楚盡可能的避戰,而晉則必須想辦法激怒楚人。楚軍主帥成得臣是個火爆脾氣,事情就比較好辦了,在先軫的建議下,姬重耳做了兩件事情:
一、搶在楚國之前,複曹、衛之國。曹、衛都是小國,專在江湖上抱粗腿的,投楚與投晉沒有本質區別。何況對曹、衛來說,楚遠晉近,寧得罪於楚,不得罪於晉。先倒向晉,萬一晉敗於楚,曹、衛還可以再認楚當幹爹,熊惲也不會拿他們怎麽樣。“曹、衛告絕於楚。”
二、強行扣下楚使宛春,並押往衛國看管。晉人這麽做,無異於當著天下人的麵抽成得臣的耳光。成得臣死要麵子,自然不會無動於衷,會盡起楚軍北上攻晉。隻要能把楚軍主力引出來,晉人就有辦法誘而殲之。
事情的發展都在晉國高層統治集團的預料之中,先軫往成得臣的火藥桶裏扔了一根點燃的火柴,火藥桶豈有不爆之理?特別是宛春被扣事件,弄得成得臣極沒麵子。討回麵子,是成得臣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楚王之前對他的反複告誡,早扔到爪哇國去了。
《左傳.僖公二十八年》:“成得臣怒,從晉師。”為了賭回這口惡氣,成得臣把圍攻宋國的楚軍主力全部調離北上,尋找晉軍主力決一死戰。
成得臣很聽話的跳進了姬重耳給他挖的大土坑裏,姬重耳之所以要調楚軍北上,而不是率晉軍南下挑戰楚軍,這裏有一個重要的考慮。
晉軍主力此時正駐紮在衛地城濮(今山東甄城西南),而楚軍所在的商丘距離城濮約有二百裏的路程,晉軍如果奔波二百裏至商丘,楚軍就可以以逸待勞的擊潰遠來之晉軍。與其自己滿世界瞎跑,不如讓楚軍長跑二百裏,消耗楚軍的體能儲備。
至於楚軍氣喘籲籲的趕到城濮,晉軍突然後撤三十裏,有兩個原因:
一、報當初熊惲厚待姬重耳之恩,熊惲曾經問姬重耳:“若君返國即位,何以報我?”姬重耳說如果晉楚交戰,我當退避三舍,以報君恩,現在後撤,也算是報答了當年熊惲的厚待之恩,卸下了姬重耳的思想包袱,可以輕裝上陣,和楚人大打出手。
二、成得臣為人向來狂妄自大,晉軍向楚示弱,在一定程度上會增加成得臣對晉軍的輕視。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敵人越輕視對手,越有可能遭到失敗,這是曆史不變的規律。
和楚軍長途奔襲二百多裏相比,晉軍後撤三十裏,基本不會消耗太多的體力,反而會拉開空當,有利於觀察敵人平時不易暴露出的致命弱點。林衝在柴進莊上和洪教頭打擂,就是先一棒擊之而勝。
姬重耳的花花大腸,楚軍早已有人看了出來。而且從《左傳》的記載來看,除了成得臣,幾乎是所有的楚軍將士都反對部隊北上急行去跳姬重耳挖的坑裏。但此時的成得臣已經被憤怒的情緒完全控製,他隻想通過打敗姬重耳找回麵子,任何人的話他都聽不進去。
姬重耳一個小手段就能將成得臣玩弄於股掌之上,應該是他在楚國逗留之間,研究過楚軍大帥成得臣的性格,這將對未來戰勝這位易怒的將軍有所幫助。
姬重耳把戰場選在城濮,還有一層考慮,城濮是衛地,距離晉國,以及晉的盟友宋、齊,新附晉的衛、曹、魯都非常近,晉軍的後勤完全沒有問題,相當於本土作戰。楚軍北上圍宋已經是孤軍深入,此次再北上二百裏,後勤補給越拉越長,非常不利於楚軍的戰鬥力保持。
四月初一,姬重耳拉來的三支友軍,宋成公子王臣、齊大夫國歸父、秦伯公子小子憖各率本國精銳聚焦城濮之下,這更增加了姬重耳戰勝熊惲而霸的信心。至於姬重耳念念不忘當初熊惲對自己好的,不過是當著國際友人的麵,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姬重耳非常重視在國際輿論麵前樹立自己仁德好義的形象,薑小白當年之所以能稱霸江湖,與其說勝在軍事上,不如說勝在政治與外交上。薑小白時時以仁德好義自處,打造了自己的金字招牌,對收攏人心起到了關鍵作用,連強悍的熊惲都不得不暫時低頭,可見政治外交對稱霸的征用性,單憑槍杆子,是打不下來霸業的。
此次諸國高層雲集,正是姬重耳自我表演的極佳舞台,雖然所謂的秦國、宋國、齊國諸友軍在城濮之戰一矢不發,純屬公款旅遊。中國曆史就是一個大舞台,各色影帝都在舞台中賣力的表演,姬重耳自然不會例外。
根據劇情安排,姬重耳扮紅臉,念念不忘楚王當初對自己的厚遇,說寡人實在不忍心與楚作戰,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國舅狐偃和重臣欒枝扮黑臉,狐偃強烈要求主戰,並留下了一個著名成語——表裏山河。
欒枝走得更遠,針對姬重耳所謂的“奈楚惠何”,欒枝子把楚國滅掉漢江流域的姬姓小國的罪行全都兜了出來,說晉身為姬姓,就必須為漢陽諸姬討個說法,豈能“思小惠而忘大恥”,這一仗必須打,誰不打誰孫子。
做為一名演員,演技固然很重要,但演戲都要有個限度,演過了就穿幫了。姬重耳翻江倒海的這通忽悠,基本洗白了自己的好戰本質,反而把戰爭販子的惡名扣到了楚人的腦袋上。成得臣派大夫鬥勃來晉營請戰,說要和晉人練練攤,此舉正合姬重耳的意思,雙方約定次日在城濮之下以武會友。
震驚天下的城濮之戰正式拉開了帷幕。
實際上這是一場不均衡的戰爭,這從雙方的重視態度上就可以看得出來。晉國對此戰極為重視,國君親率軍界精英出場,晉軍主力悉數上陣,包括由晉國公族子弟組成的中軍。姬重耳從晉國帶來了戰國七百乘,每乘車有七十名步卒,合即五萬兩千五百人,這在參戰人數並不多的春秋時代,已經是頂級配置了。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晉軍的戰馬配置,堪稱超級豪華,金兀術的拐子馬披金掛甲,但晉軍戰馬的裝備和拐子馬相比絲毫不遜色。晉軍的戰馬皆披重甲,馬背上的皮甲稱為韅(音顯),馬胸前的皮甲稱為靷,馬腹上的皮甲稱為鞅,馬屁股的皮甲稱為靽,可見晉軍裝備之精良。
這場晉楚大戰對於姬重耳來說,更像是一場命運的賭博,一戰成名的機會就在眼前,姬重耳幾乎是掏空了家底在玩命。姬重耳要對熊惲報恩,所以退避三舍,其實除了報恩,姬重耳也要報仇,仇家就是成得臣。
前一篇講到了姬重耳答應熊惲,若遇楚軍當避三舍。站在熊惲旁邊的成得臣感覺姬重耳將來必是楚軍爭霸天下的最大勁敵,勸熊惲殺重耳以絕後患,所以姬重耳恨成得臣入骨。姬重耳的求戰欲望之所以如此強烈,一方麵是因為稱霸的誘惑,另一方麵也因為楚軍主帥是成得臣。
謝謝小茶、酋長、鼎湖、迷城、彥哲、科比、fish、嘉靖、小馬、猴格、命運、獅子、八堇寐、浪子在春天的熱情支持。現在感覺冬天已經越來越遠了,已經能感受得到濃重的春天氣息,還是春天好啊,希望大家在新的春天裏都有一個好心情。
曆史通俗寫作,也寫了幾年了,搗鼓出一些所謂的作品,實際上多是一些文譯白的快餐,自覺是沒什麽滿意的。現在的興趣,也確實不在曆史通俗寫作上了,能用的詞語,都用光了,靈感也消磨的差不多了,寫來寫去也沒啥新意了。曆史小說確實考慮過,但感覺寫曆史小說,難度更大一些。可能是個人感覺吧,在曆史小說的風格中,拋開史論,覺得二月河的路子最有味道,《康雍乾》真是寫得讓人無語,特別是雍正三部。也希望有機會嚐試一下小說,或者幹脆就不寫曆史,寫現代題材。雖然不知道能寫成什麽樣,但至少可以試一試。
現在對史書實在提不起興趣了,卻對文學產生了很大的寫作欲望,想換一下寫作環境,不想成天寫金戈鐵馬,勾心鬥角。文學的天地更廣闊,雖然文學和曆史是分不開的,寫詩也是寫史。現在最大的一個心願,就是有朝一日能出版真正屬於自己的文集,全是自己的詩詞文章,屬於自娛自樂。現在如果有點時間的話,也學著古人,弄些詩詞創作。在詩詞中,可能對詞更有感覺一些,畢竟長短句的形式多變,而詩隻有五七言,四言也很少了。
現在有一個長遠的計劃,就是做一套詠史七絕係列,多少不限,盡可能的把一些曆史或野史的重要人物和重大事件各寫一首七絕,湊成集子。詩詞之難,不難在意境,難在格律,就像有人說過:按格律寫詩詞,如同戴著鐐銬跳舞,非常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