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記憶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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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9點,季文浩坐在辦公桌前,忙碌地批文件,他已經有段時間沒這樣認真地過問公司的事情了,前段時間他確實感到力不從心,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又回家調養了幾天,現在他感覺好多了。
    文浩屬於性子很穩的人,表麵看不出來他的認真,可是內心一定會非常認真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從他接手打理爸爸一手創辦的sana服裝公司以來,公司做得風生水起,無論是公司的規模、市場占有率、以及品牌的影響力,比他爸爸掌管是還要好很多,這就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爸爸還健在的時候,文浩從不過問公司的事情,也幾乎不會幫爸爸的忙,他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
    文浩是塊做生意的好料,隻是起初沒有選擇爸爸那行而已!他自己的美華廣告傳媒公司辦得很不錯的,也頗具規模!業內口碑也很好,這一點,是他在爸爸麵前值得炫耀的。看著他的成績,爸爸也隻有默認了,不在強求他一定要來公司幫忙了。
    爸爸的去世,讓他很傷心,他想,如果自己早點去公司幫爸爸,也許他的身體不會這麽糟糕!爸爸是因為心髒病突發,還沒來得及搶救就已經離開了他和媽媽。
    爸爸這一去,留下那麽大一個服裝公司,那麽多股東和幾千號員工!他不得不去管,因為,那是爸爸親手打下的江山,他不會讓它毀掉,尤其不能在自己手上毀掉。
    就這樣,文浩帶著對爸爸的懷念,對爸爸的歉疚接手了公司。
    雖然他不喜歡服裝,但畢竟是爸爸的兒子,從小也算耳濡目染,進公司沒多長時間,他就把公司了解清楚了!處理事情來也得心應手,他這個少東家,很得員工敬愛。
    “季總,您的咖啡。”李秘書端來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謝謝你李秘書。”他總是很有禮貌,禮貌的沒有一點老板的架子。
    “應該的,季總還有什麽需要嗎?”李秘書笑盈盈的問道。
    “有事我在叫你!”
    “好的,季總慢用。”李秘書也很是有些客氣,遇見這樣客氣的老板,由不得你不客氣。
    文浩端起咖啡,張開他那有型的嘴唇,輕輕地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這種上好的咖啡豆,碾磨後煮出來的咖啡有一種純純的香氣,濃鬱的純正的原味,他喜歡喝不放糖的咖啡,喜歡細細的慢慢地品味它的純正。
    他仰起頭靠在椅背上,眼睛微閉,讓自己的思緒飄遠,遠得連他自己也找不回來!那個模糊的的聲音又輕輕的回旋在他的腦海。那是意識模糊時的記憶,不很清楚,卻無法忘記。
    “李秘書,請把楊經理叫來”他拿起電話,接通了秘書。
    楊經理是爸爸一手培養的得力幹將,公司的所有事情,除了老季,就是他能處理了。文浩進公司也是向他學習的,人很不錯,和文浩差不多大小,所以兩人很快就成了朋友,哥們兒!工作上相互討論,私底下無話不談。
    楊權敲門進來。
    文浩用眼睛示意他關上門。
    “你小子,我讓你找的人呢?怎麽樣了?”
    “就是那個姑娘?”楊權半眯著眼看著他說:“你這麽急幹嘛?不會單單想感謝人家吧?怕是還有其它目的吧!”
    “我不就是想感謝一下人家,要不然還能怎麽樣?以身相許不成?”文浩故意提高聲音,掩飾內心的那一份小心思。
    “我去醫院問了,監控看不清,他們也不知道那女孩是誰,她走時也不留下姓名,還讓醫生不要告訴你呢!”楊權接著說“他們說,女孩一米六五左右,長長的頭發,年齡不大,二十二、三歲。”
    “就這些?”文浩不滿的問,“在這座城市裏,這樣的女孩多如牛毛,我怎麽去找啊。”
    “沒辦法啊,現在隻能找到這些線索,不過有一個方法你可一試試。”楊權神秘的說。
    “啥辦法?不會是貼尋人啟事吧。”
    “你以為我就你那點智商啊?”楊權故意氣他。
    “你想挨揍嗎?”文浩揚起手。
    “你打,打我就不說!”楊權得意的笑著:“今晚請我喝酒我就告訴你!”
    “真是拿你沒辦法,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俗。”文浩一邊說,一邊隻得答應楊權。
    “你想,那段河堤是不是很清淨的,一般人是不是不會去那裏,你是開車去轉轉,可那女孩又沒開車也在那裏,這就說明一點。”
    “她就住在附近。”兩人異口同聲的說。文浩愉快的打了一個響指,站起來在楊權的胸前擂了一下。
    “晚上老地方,我請你喝酒!不醉不歸!”一邊說一邊把楊權推出辦公室!並毫不客氣的關上門!任憑門外的人吃驚的大叫“你怎麽這樣啊,簡直沒道理嘛!”楊權莫名其妙的抓抓腦袋,嘀嘀咕咕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晚上文浩和楊權來到酒吧!這酒吧老板是他朋友,酒吧剛籌備時,一切廣告宣傳都是文浩策劃做的,開業搞得很成功,所以生意一直很火的。
    他不是經常來,但隻要去喝酒,準會來這裏!這裏的人員,上至老板,下至保潔,都認識他!就因為這樣,他還曾經笑稱自己是大明星呢。
    服務員拿上了啤酒。
    “文浩,你和苗苗怎麽樣了,怎麽不見她來找你?”酒喝得差不多時,楊權問文浩!這個問題清醒時是不敢問的!除非他想討罵挨。
    “別說她好不好,我不想提她,我不喜歡她,不就是仗著我爸爸媽媽嗎?我說了不會娶她的!”文浩像是要把心裏堵著的事情全發泄出來。
    “你看她那虛假的樣子,就會在我媽麵前撒嬌。”文浩做出痛苦的樣子。
    “你不喜歡她就跟她說啊!總不能這樣拖下去吧!”楊權知道苗苗的脾氣,文浩不喜歡也是常情!
    “我早說了,可她就是纏著我不放!還時常在我媽那裏去裝可憐,我也不好跟她撕破臉呀!”
    “把你的想法告訴你媽媽呀,她能理解你的!”楊權還在出注意。
    “我一說,我媽媽就說什麽,兒子啊,你就在容容她吧,她可是你爸爸老站友的女兒,當初他爸救過你爸的命,我們怎麽好做對不起人家的事呢!你說我找誰伸冤去?”說起這點,文浩就要崩潰了,因為他不能和媽媽對著幹的!他隻得等!等到那一天苗苗耗不下去了在說,不過這一天不知還有多遠。
    .....
    有些醉的文浩打開門就看見了站在一樓客廳的苗苗,嚇得他的醉意全無。
    “你怎麽在我這裏?”除了吃驚,還有些厭惡,他一向不喜歡別人到他家裏來,除了爸爸媽媽,其它人沒經過他的允許是不能進門的,可這個女人,不打招呼就到他家裏。
    “怎麽連我也不能來了嗎?你就那麽討厭我?”苗苗語氣裏透出傷感。她愛文浩,愛得無法自拔,可她也知道,文浩不喜歡自己,一點也不。
    以前文浩對她很好的,可就在她說要嫁給他那時起,文浩就躲她,避她。當她找到季爸爸和季媽媽幫忙以後,文浩開始討厭她,這些她都知道!她也想放棄,可就是辦不到。
    “起碼應該打個電話吧!你就這樣偷偷地跑來我家,外麵人知道會怎麽看?”文浩氣哼哼的說。
    “我不管別人怎麽看,我就是喜歡你,我愛你文浩!”苗苗從後麵抱住文浩的腰,臉貼在他的背上!
    “你放開。”文浩掰開她的手,轉過身對著苗苗說。
    “苗苗,我們倆不可能的,我對你除了兄妹之情沒有別的,你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不喜歡我,我那裏不好啊?你說啊,說了我會改的。”柳苗苗傷心的哭了,這是她最想不通的,論長相,論學曆,她算得上是個美女,論家庭,她父親是當地說得起話的省委書記官員,媽媽又經營著一家老字號酒樓!哪一點配不上他文浩了,自己還這樣低三下四的求著他。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你懂嗎?”文浩一字一句的說。
    當苗苗從屋裏哭著跑出去時,文浩覺得好像自己有點過份了,這樣做太不給她留情麵了。可又一想,這樣也好,早點斷了她的念頭!長痛不如短痛嘛!這樣他就坦然多了。
    ......
    夢裏,文浩又聽見了那個聲音,時而模糊,時而又清晰,仿佛就在他的頭頂,就在他身邊,他想伸手抓住,卻怎麽也抓不住,那個聲音越來越遠,像是飄上了天,文浩像個找不到媽媽的孩子,迷茫而無助。
    猛地驚醒過來,文浩又在心裏重複了好多遍那個聲音,這麽久一來,他總在這個聲音裏入睡,又在這個聲音裏醒來!這個記憶裏的聲音,糾纏著他的心。
    他要讓這聲音從夢境裏走出來,走到他的身邊來,否者,他季文浩一定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