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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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準時在村子上空響起,這個村子今天可是熱鬧夠了,讓村民開了眼界,連直升機都來了了,看來這個女孩真是大人物。
隨秦天明一起進村的人員聽到直升機的聲音,立刻出來,這會兒直升機來了,難道還有什麽事嗎?或者這個秦天明要乘直升機回c城?這也太張揚了。秦天明的身份讓這些人覺得越來越神迷。
直升機在村口的一塊空地上停下來,下來三個人,天明和小雅趕緊向直升機跑去,其他人員都在這裏等候他們,他們進山去救另外一個人。沒有過多說明,天明帶著小雅,踏上了直升機,等他們倆上去以後,那三個人也隨著上去,直升機起飛向山林深處飛去。
小雅拿出隨身帶著的那張簡易地圖,讓駕駛員看了看,然後交給天明,並指揮著飛行的路線。
看著窗外連綿不斷的深山老林,天明真不敢想小雅是怎麽一個人走出來的,要不是夠膽大,夠堅強,怎麽能走出這片山林?想想都很後怕。
秦天明看了一眼小雅,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小雅回頭淡淡一笑,便又認真看著圖紙,進行解說。
飛機飛過幾座高山,幾個峽穀,最後到達了一個最大、但是海拔不算很搞的山腰,小雅激動地驚叫道:“就是這座山,從山腰翻過去有一個小峽穀,看見小溪就找地方下降。”
下麵就是自己艱苦生活了大半年的地方,也是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地方,她激動地抱著天明笑著:“天明哥,我們馬上就要見到秦伯伯了,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秦天明的心更是激動,也很忐忑。十二年的離別,十二年的恨,他能馬上轉變過來嗎?他能叫他爸爸嗎?
直升機在小溪的邊上找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降落了,直升機的聲音響徹整個山裏,可是小木屋裏卻沒有任何反應,小雅知道,每天這個時候,秦遠檬就會讓火少得很旺,這樣可以讓整個木屋都暖暖的,可是為什麽剛剛在上麵沒有看到屋頂冒煙。
飛機停穩,小雅便跳下飛機直奔小木屋,她一邊跑,一邊喊著:“秦伯伯,我回來了,秦伯伯,我們來接你了。你快出來。”從小溪到小木屋是一個坡路,小雅跑的氣喘籲籲,但是她還是在喊。可是小木屋依然沒有聲音回答她,小雅心裏很緊張!
秦天明緊緊地跟在小雅身後,讓她慢點跑,看到小雅累得跑不動了,他就拉著她的手跑。小木屋門關著,屋裏沒有前幾天的那種溫暖,聽不到從屋裏傳出來的柴火的劈啪聲。
小雅感覺不對勁,心裏很慌。她使勁地搖著門,但是們從裏麵用木棒栓上了。秦天明也不淡定了,難道他真的出什麽事了?天明示意小雅站遠一點,然後猛一腳踹過去,木門開了,房間裏冷冷地,沒有火,而那張小雅躺了大半年的床榻上,正睡著秦遠檬。
他身上穿了很幹淨的衣服,蓋了一張動物皮,也許他是做好準備了。
小雅撲上去,使勁地要搖著秦遠檬,喊著:“秦伯伯,你醒醒,秦伯伯,你醒醒!我是小雅,我回來接你出去了,天明哥也來了,你醒醒啊。”站在一邊的秦天明整個人都傻了,這個骨瘦如柴、病入膏肓的老人是那個曾經風流倜儻,精神抖擻的爸爸秦遠檬嗎?他的爸爸怎麽可以就這樣離開,他還有很多話要問他呢,他還要像媽媽道歉呢?他怎麽就這樣離開,讓自己解脫!
小雅的哭喊把他拉回現實,秦天明一步一步來到床邊,慢慢地跪下去,拉著秦遠檬冰涼的手,顫抖著聲音說:“你答應小雅等她回來的,為什麽不守信用,你就是這樣不守信用的人嗎?當年拋棄我和媽媽,現在你又拋棄我一次,是不是?你在這裏生活了十二年都好好地,為什麽就不在等等我呢?你是成心要讓我悔恨一輩子嗎?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爸爸,你怎麽會這樣對你的兒子我呢?”天明已經忍不住了,這十二年的日日夜夜,他都幻想著和爸爸見麵的那一天,想象著見麵的場麵,縱然有千萬種,也絕沒想到是這樣的見麵場景。
“你快醒過來,你還要跟我道歉呢,還要跟媽媽道歉呢。你不能就這樣離開。”秦天明終於是情感決堤,撲在秦遠檬身上,失聲痛哭,用手搖晃著他的身體。
想到秦遠檬為自己做的一切,為自己療傷,為自己擦洗身子,給自己找野菜,挖草藥,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好起來,然後好出去開始新生活。小雅心痛得跟刀割一樣。
明明答應了要等她回來接他的,可是……
小雅後悔當初不該丟下他一個人,自己出山,當他把食物全讓小雅帶上時,她就該想到這點了!可是偏偏小雅沒有往這方麵想。
小雅和秦天明哭得死去活來,隨行的人把衣物和食物也帶到了木屋,交給秦天明說:“節哀吧!這裏太冷,還是給他換上保暖的衣服吧。”這才想起要給他換衣服當他們將他坐起來替他換衣服時,小雅感覺他身體不時很冰涼,好像還有一點溫度,這讓小雅很激動。
“天明哥,我覺得秦伯伯還有體溫,他應該還活著。”秦天明也開始注意了,剛才應為拉著他的手一直是冰冷的,也沒檢查身體的溫度。難道真的沒死。
“快生火,讓屋裏暖和起來。秦伯伯,你不能死,我還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小雅讓天明趕緊將秦遠檬平躺著,並做好保暖。她則轉身去生火,她知道這火隻有她會生的,但是小雅找不到火柴,這才想起她走時,秦遠檬把所剩的火柴都給她的,怕她路上不夠用。小雅傷心的哭著說:“是我害死了秦伯伯,他一定是又凍又餓才這樣的,我走時他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我,根本沒給自己留。是我不好。是我自私。”
駕駛員從身上包裏找出打火機,遞給小雅,小雅便忙著生火,這次火離床很近,她想盡快讓秦伯伯身子暖和過來。
秦天明拿出包裏的牛奶,希望能熱一熱在喂給爸爸喝,可是這裏連一個餐具都沒有,他想到自己的爸爸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了十二年,他都無法忍受。他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秦天明心一陣陣痛。
小雅看懂了天明的意思,從旁邊的地上拿出一根竹子,然後用手一掰,竹子就是兩塊,然後她把牛奶倒進竹塊,放在火上烤著,一會兒,牛奶就冒煙了,小雅在將竹子緊緊地合起來,用藤將竹子綁緊實,在一個木塞塞上竹子一段的切口,留下鑽有小孔的那端,來到秦遠檬的身邊,秦天明看傻了,這就是他們原始人一般的日常生活嗎?
正當他心疼不已之時,小雅在叫他:“天明哥,快將秦伯伯扶起來,靠在你身上,我要喂牛奶給他了。”
秦天明照做,那三個部隊的軍人看著小雅的嫻熟的動作也很吃驚,他們想。一個小姑娘怎麽會懂這些?她應該在這裏生活了很久吧,在看看她臉上的傷疤,他們也許明白了。
秦遠檬無法張開嘴,小雅便輕輕地抬著他的下顎,用手捏著他的兩腮,這樣他的嘴就微微打開了,她在一點點傾斜著竹筒,慢慢地讓牛奶進入秦遠檬的嘴裏。然後再將嘴巴合上這樣反複了很多次,牛奶也沒喂進去多少。
小雅讓秦天明放平躺著,然後開始為秦遠檬揉搓著手臂胳膊,還有腿.看著他做,秦天明也跟著做,他知道,小雅這是要讓他自己的身體暖和起來,活動血脈,活動筋骨,才能讓血液流動。剛剛是探不到脈搏和呼吸,過一會小雅又會探探摸摸。秦天明甚至覺得應該是沒回轉的餘地了,想要小雅放棄了,可是小阿姨倔強地就是不肯放手,一直在對他做作救治行為。
小雅感覺身體越來越暖和了,不隻是火的原因還是她揉搓的原因,亦或是他在恢複體溫?
小雅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以前剛到這裏時,老人跟他聊聊很多自救的方法,當然包括在嚴寒地冬天,自己被凍僵以後的自救方法,就是讓身體的血液流動起來,溫度太低血流就會減速,有的部位就會出現血脈不通而壞死的現象。
小雅快要癱了,手已經抽筋了,可她還在繼續,秦天明也沒有停下。突然,小雅感覺秦遠檬眼睛動了一下,她驚呼道:“秦伯伯,你快醒醒,我是小雅,我回來了,你快醒醒,你要是不醒過來,我就在這裏陪你,不出山了。秦伯伯,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秦遠檬感覺自己要升上了天堂,看到了白雲,突然聽到有人叫喊,然後他下意思地回想誰在叫他,很熟悉,但是突然另外一個聲音有想起,沒叫他,是在說話,可是他模模糊糊地聽不太清!
小雅繼續喊著他,餓久了人很虛弱,有時候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如果不喊著他,他真的以為自己死了,一旦求生意識一放鬆下來就真的沒救了。
秦天明也喊道:“爸爸,你快醒醒,我是你的兒子天明,我來接你回家了,爸爸,你快醒醒!你睜開眼看看我。”
這次他聽清楚了,是小雅在喊“秦伯伯、秦伯伯”然後還有一個聲音叫“爸爸”“爸爸”秦遠檬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天明,一定是兒子來了,一定是天明來了。
秦遠檬一點點地恢複著自己的意識,以為死了的他,居然等到了小雅,等到了兒子天明。
兩顆眼淚順著眼角滑落!看到這兩顆眼淚,小雅和天明相擁著喜極而泣。就連旁邊一直覺得秦遠檬已經死了的軍人也為之高興,這樣一個小女子,硬生生地徒手救活了一個人,真是了不起,這多虧了她的堅持、不放棄才得以挽回一個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