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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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家的每一位家主都有專門聽命於自己的組織,但是這件事情隻有家主知道,嚴亦深現在還不是家主,這組織自然不會聽命於他,可是他卻自己被這嚴父組建了專門聽命於自己的保鏢隊伍,他們平時跟平民無異,身處於各行各業,但隻要嚴亦深需要,一個命令他們會立馬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去實施任務。夏歌失蹤這件事,嚴亦深沒有廢話,隻說了一句“夏歌不見了”,他們就會有自己的途徑去進行查詢,由於組織的人遍布各地,所以他們分工明確每個區域都會有專門的人員做好任務交接,而他們的執行力,向來讓嚴亦深非常滿意。
    隻是這次,真有這麽好找嗎?
    夏歌出了門後,便打車去了墓地,今天下午有點陰天,顯得墓地的氛圍格外的壓抑,夏歌獨自走著,穿過一個又一個的墓碑,然後將手裏的白菊放在一個墓碑前,緩緩的蹲下,伸出手輕輕的撫摸這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微微咬了一下下唇,好像要說些什麽,卻又什麽也沒說,她覺得,爸爸一定會體諒她明白她的。
    烏雲漸散,夕陽將天邊的雲彩染的血紅,那抹異紅讓夏歌心裏別有想法,夏歌就這樣無聲地在爸爸墓前坐到了太陽落下,夏歌起身,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夾在爸爸的墓碑上,然後離開,墓碑上的,是一張孩子還未成形的b超照。
    沈牧開著車找遍了周邊所有的超市、賓館、廣場等等,依舊沒看到夏歌的身影,時間越是每分每秒的消逝,他便越是自責,如果當時...自己將門鎖上就好了,就算她不出門,萬一有壞人撬門進去呢…自己當時為什麽如此大意…為了擴大搜索人手和範圍,沈牧不得不給陳升、尤傾打電話,陳升大吃一驚,他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因為他根本沒有察覺到夏歌有不正常的情緒,他以為夏歌在漸漸的好轉,卻沒想到這一切竟是為了離開。而尤傾接到消息以後差點暈倒,她已經很久沒有聯係夏歌了,她自己這邊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要處理,根本無暇於其他,而且她知道夏歌身邊有嚴亦深和沈牧,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接到這樣的消息。
    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尋找那個隨時都會牽動著大家心髒的女孩,這時,嚴亦深接了個電話,聽完後一個急刹車,車尾甩出去好遠,他一個不穩差點載到方向盤上,兩隻手顫抖著,用冰冷的語氣問了一句:“你再說一遍。”
    “老大,人我們找到了,隻是…情況不太好……”那邊越說越沒底氣,有些畏懼的咽了口唾沫,但還是把來龍去脈交代了一遍。
    嚴亦深讓他們通知沈牧等人,然後驅車趕往市中醫院。
    夏歌自殺了,在夜幕降臨時,從天橋上跳了下去,天橋那裏的護城河水是寬度最寬水流最急的,從那裏跳下去,可以說是把自己送到閻王爺的家門口,雖然被人發現,但是由於天太黑燈光打不到河麵,水下的情況沒有人能了解,路人隻能撥打110、120和119甚至有的還去打了114,說了沒兩句就掛了,自己罵著自己被嚇傻了,然後喊著:“救命啊有人跳河了。”可是沒有人敢跳下去,這是拿自己的命去賭,還好當時正好有嚴亦深的人經過那個區域準備順著天橋路找下去,聽到目擊者表述後,心下一驚立馬跳下河去,眾人驚呼,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這麽個情形都敢二話不說就跳下去,可是在這樣的環境裏救人,太難了。
    所有的人都仿佛在與時間賽跑,而夏歌,是在與死神賽跑。救夏歌的那個人,平時在遊泳館裏做教練,十分熟悉水性,他在河裏找了足足十分鍾,瞪著眼睛仔細的找,所有人都打開手電筒,雖然亮度上還是有些差,但是已經好很多了,附近的警局和消防隊也盡快出動用最快的速度趕往現場,打開了強照燈,瞬間河麵上通明,有些人將現場的情況錄了下來進行了直播,不少記者隨即出動,可人還沒趕來,便被嚴亦深的人救起來往河邊遊,救護車到了以後由警車開路,救護車在十分鍾內便到了市中醫院,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
    嚴亦深跑到手術室門口,衣衫有些不整,他大口喘著氣,緊皺著眉頭,一位護士在門口來回踱步,看到嚴亦深立馬上前:
    “你是病人家屬嗎?”
    “我是。”嚴亦深點了點頭,努力平緩自己的氣息。
    “麻煩登記一下病人的信息,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個字。”護士一直在等夏歌的病人,因為事情太過於緊急,醫院實在等不了家屬的到來便進行了手術,嚴亦深將護士遞過來的檔案上簽了字,然後去辦理的各種手續,他不敢停下來,他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真的太害怕了。
    隨後沈牧他們就接連趕了過來,尤傾兩眼通紅顯然是哭過,他們沒敢聲張,知道這件事的除了嚴亦深的人,就隻有他們四個。
    “怎麽辦,醫院外麵有記者,他們如果知道裏麵的人是夏歌,肯定又要大放厥詞了。”尤傾哭著問沈牧,外麵的記者就是豺狼虎豹,如果這次夏歌好好的,可是他們肯定會添油加醋大肆宣揚,這讓夏歌以後的日子怎麽辦!
    形式的緊急沈牧當然是知道的,手術室裏的人是夏歌這件事,不能讓外界知道,而且一定要保證醫院方麵的嚴密性,如果消息從這裏透露出去,那對夏歌來說,是再也無法經受的重創了。
    沈牧還沒想完,嚴亦深就過來了,他們看到嚴亦深都是一愣,已經小一個月沒見到嚴亦深了,他麵容十分憔悴,兩眼有些凹陷,眼下是明顯的黑眼圈,雙唇有些幹裂泛白,沈牧作為嚴亦深的好兄弟,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嚴亦深,現在的他就是一個驅殼,整個人都形同行屍走肉一般,說實話,看到這樣的嚴亦深,他再也無法責備埋怨他,而尤傾本想見到嚴亦深狠狠的甩他一巴掌,然後惡毒的咒罵他幾句,可現在呢,尤傾呆呆的看著嚴亦深,一臉不可置信。
    “門口的人我會處理不用擔心,醫院方麵我已經派人去交涉了。”嚴亦深看了他們一眼,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側著頭直盯著手術室,但是自己這樣心裏就直慌,尤傾看到嚴亦深看似冷靜,其實手都在抖,頓時心下不忍。
    嚴亦深終究還是坐不住,起身準備去抽根煙,這時才發現除了沈牧和尤傾以外,還有一個外人在,剛才他實則有些心不在焉,加上他們三個看起來蠻融洽便知道是自己人,隻是沒有確定他的具體身份。
    “這位是…”嚴亦深看向沈牧。
    “小歌的心理醫生,陳升。”沈牧介紹到。
    原來是夏歌的心理醫生,嚴亦深點了點頭,說道:“陳醫生,方便聊一下嗎?”
    陳升點了點頭,兩個人出了走廊,尤傾又皺上眉頭,有些生氣一樣的問沈牧:
    “小歌還在裏麵,他不在這裏守著竟然拉著心理醫生去聊聊?!”
    沈牧看了她一眼,坐到椅子上,抬著頭望著天花板上的燈,然後才出聲回答:
    “你不了解他,他不敢在這裏,他害怕會聽到不好的消息,與其在這裏苦守,還不如找點事情讓自己的神經緊繃著,他啊,現在就靠一口氣撐著了。”
    “原來,嚴亦深也會這樣嗎,他剛才進來的樣子,真的把嚇到了。”尤傾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跟沈牧說話,然後她對著手術室,雙手合十用心祈禱:“夏歌,一定要醒過來。”
    護城河的水流很急,河底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石頭,當初是為了加大水流的阻力投到河裏的,可夏歌跳下去的剛好頭撞到暗石上,劇烈的撞擊導致她當時就昏了過去,再加上她在水裏浸泡的時間太久了,身體極度缺氧,導致此次的手術十分的漫長,所有的人都不敢懈怠,生怕一個不留意,一條生命就從自己的手中逝去,作為一名醫者,他們見過太多人的死亡,每一個生命在自己這裏停站下車,那種宣判死亡的感覺,太痛苦了,可是眼前的這位患者,生命跡象正在逐漸趨零,他們拚死搶救,可卻聽到了他們最不願聽到的“滴——”,有人雙手垂下,歎了口氣,有人頭垂下仿佛在哀悼,有人還在努力的搶救,也有人勸告他不要做無謂的徒勞,這種情況,他們早該熟悉了。
    叮咚、叮當、叮咚、叮當,是什麽聲音,好像是樂器在演奏一般,夏歌努力的去聽,想去聽清楚那是什麽聲音,她循著聲音往前走,卻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門,她疑惑的去推,手還沒有觸碰到門,那扇門就緩緩地打開了,眼前一道白光讓夏歌睜不開眼睛,她用手遮著想要去慢慢的適應,她一點一點的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仙境,她還沒來得及感歎這裏的美,便隱約聽到一個聲音對她說著:“進來,進來啊。”那聲音仿佛帶有魔力蠱惑著她,夏歌邁出一隻腳,剛要踏進去,自己的衣角便被拉住,她回頭一看並沒有人,可是自己的衣角卻實實在在的被拉著,她順著衣角低頭一看,竟然是個看似三四歲的孩子,那個孩子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瞳孔黑而亮,眼睛眨著仿佛會說話,夏歌被那雙眼睛迷住了,她轉過身麵對這那個孩子,蹲下來平視著他,眼神十分溫柔且充滿母愛,那孩子兩眼一彎笑了起來,那笑容仿佛可以治愈一切,他奶聲奶氣的對夏歌說:
    “不可以進去的哦。”
    夏歌微微挑了一下眉,笑著問他為什麽。
    “因為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那孩子十分認真,像個小大人一般說教著夏歌,夏歌被他逗笑了。
    “那哪裏才是我應該去的地方呢?”夏歌問他。
    “你應該回去的,你現在還不該來這裏。”那孩子說完,夏歌明顯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突然好像明白了這裏是哪裏,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突然覺得格外熟悉,他好像…很像一個人,那個人是誰…夏歌努力的去想,頭卻痛了起來,她倒吸一口涼氣用手捂著腦袋,看著這個孩子。
    “有人一直在等你,快回去吧,快回去吧……”突然夏歌仿佛被千萬雙手往後拉,那夢境般的地方如倒流的水一般離自己越來越遠,那個自己覺得熟悉的孩子也離自己越來越遠,他的聲音也被拉的很遠,他不停的說:“快回去吧……快回去吧……媽媽……”
    “滴滴——滴滴——”
    原本安靜了的手術室突然響起了心電監護儀工作的聲音,所有人的雙眸被瞬間點亮!
    “快!搶救繼續!”不知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迅速投入到自己的工作,每個人各司其職互相配合,隻為了這來之不易的、神奇的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