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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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漫長的搶救,夏歌終於脫離了危險區,在手術結束的那一刻,在座的所有醫生護士都相互擊掌祝賀,他們做到了,夏歌做到了,這一仗,他們贏得很漂亮,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是夏歌還是需要住在監護室裏觀察兩天,確定沒有異常以後才能轉入普通病房,而且,雖然這條命撿回來,但是……
    “哢嚓”手術室外的“手術中”指示燈終於滅了,所有人的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在外麵等候的他們不知道即將出來的醫生會帶來什麽樣的消息,這樣的場景,一個月裏嚴亦深和沈牧經曆了兩次,他們真的希望再也不要踏進醫院半步了,這種煎熬的滋味侵蝕著你的心髒,侵蝕著你的精神。
    眾人起身準備迎接宣判,醫生在他們緊張的凝視中走了出來,尤傾捏著衣角小心翼翼的問:
    “醫生……?”她卻不敢在說下去,連喊句醫生,聲音都是抖得。
    “家屬請放心,經過搶救,病人已經力脫離危險,隻是病人情況有些複雜,她頭部被河中暗石擊傷,大腦中有淤血無法清理,可能會隨時壓迫神經,而且…家屬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病人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也會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
    醫生說完,剛要準備離開,卻瞥見了沈牧的腿。
    “你…這位先生,您腿手傷了嗎?”
    醫生的這句話讓大家先是一愣,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沈牧的腿,沈牧的西裝褲已經被血浸濕,由於西服的顏色比較深,所以不經意間是看不出來的,但是醫生對這方麵是比較敏感的,所以瞥了一眼就發現了異常,可是這血又是哪兒來的呢?
    沈牧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醫生說完後,腿部的疼痛才讓他逐漸清醒,剛才一直處於大腦緊繃的狀態根本沒有時間去留意自己腿上的傷,這傷還是他從樓梯上滾落下來是碰到的,看到沈牧吃痛的樣子,陳升和尤傾左右將他架起來。
    “你們帶他去處理一下傷口,我去辦後續的住院手續。”嚴亦深拍了一下沈牧的胳膊,轉身離開。
    嚴亦深現在滿腦子都是醫生的話,什麽叫做會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植物人…夏歌她怎麽會呢…她怎麽會成為植物人…她以前最愛笑,最樂觀,最喜歡去風景優美的地方旅遊,最喜歡偽裝好與他去熱鬧的地方,會拉著他去看電影,會偷偷的去電玩城,會……她不會,不會成為植物人的,一定不會!
    “砰”
    “嘶——”
    有人急匆匆的走過來,撞上了想出神的嚴亦深,兩人撞翻倒地,還碰倒了一旁的醫療推車,有護士連忙跑過來詢問,那人卻隻是深深的看了嚴亦深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一樣,然後連句道歉也沒有說就爬起身走了。
    護士將嚴亦深扶起來,叮囑他看路,嚴亦深也無暇聽從,他覺得剛才的人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出是哪裏奇怪。
    嚴亦深將住院手續辦理好,就去了監護室,沈牧也將傷口處理好,與陳升尤傾趕了過來,重症監護室裏不能進去很多人,他們隻是在門口看著裏麵的情況。
    尤傾看著夏歌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又忍不住哭了起來,自己是最了解夏歌的人,可她卻不知道這段時間夏歌過的有多麽難,她很內疚自己沒有多關心她,哪怕問她一句最近好不好都沒有,自己一直以來都覺得夏歌特別堅強,發生了那麽多事可夏歌依然樂觀,可是尤傾沒想到,所有的重擔都壓在她的心上,直到流產這件事,像一根最後的稻草壓下去,然後一切都轟然倒塌。
    嚴亦深低著頭握著夏歌的右手放在自己的眉心,然後又拿下來放到唇邊輕吻著。
    “你不想看見我,我可以躲起來,躲在你看不見的角落,你可以折磨我,隻要你心裏能舒服點,你怎樣對我都可以,可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對自己,我已經失去了我們的孩子,你還要讓我再失去你嗎?”
    嚴亦深眼角的淚流下滴到了夏歌的手上,嚴亦深將那淚痕吻掉,手輕輕摩挲著夏歌的手。
    “小歌,再給我一次機會來贖罪好嗎,這次,我一定不會讓所有人都有機會傷害到你,凡是傷害你的人,我都定要讓他付出千倍的代價。”嚴亦深看著夏歌的臉:“小歌,求你了……”
    現在的嚴亦深,可以說是相當卑微了,也隻有在夏歌這裏,他才會緊張,才會手足無措,才會變得話多,才會甘為塵土。
    一直以來,嚴亦深都希望自己足夠強大好來庇護這個自己視為珍貴的花朵,可他發現自己錯了,他遠不夠強大,總會有蟲子會通過細縫鑽進來啃食一番,吃飽喝足以後再溜掉,那外觀看似正常的花朵,其實內心早被噬空。
    嚴亦深知道,自己要脫離嚴家的計劃,要提上日程了。
    嚴亦深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尤傾一臉渴望的看著沈牧,沈牧隻好點了點頭,尤傾說了句謝謝就連忙進到裏麵,沈牧對著陳升說:
    “今天一天謝謝你了,天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改天請你吃飯。”
    陳升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點了點頭,又衝嚴亦深點了點頭,說了句:“保重。”然後轉身離開。
    嚴亦深和沈牧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嚴亦深說:
    “走吧,陪我抽根煙。”
    兩人去了吸煙區。嚴亦深從口袋裏拿出煙,遞給沈牧一支,自己抽出了一支,然後點上,兩個人坐在椅子上。
    “什麽時候又開始抽的?”
    沈牧知道嚴亦深早就不抽煙了,他是為了夏歌戒的。
    “前段時間。”一切可以麻痹自己的,嚴亦深都去嚐試,工作、應酬、喝酒、抽煙,有那麽一瞬間嚴亦深都想去接觸毒品了,好在他心裏還明白,有些底線是不能觸碰的。
    “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難熬。”沈牧抽了一口煙,過肺又緩緩的吐出來。
    嚴亦深沒有說話。
    “其實我這段時間特別恨你,恨你根本保護不了夏歌,卻還是不停的招惹她,搖晃她的決心,恨你不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就想鍋碗一起端,恨你為什麽就可以讓夏歌愛的不能自拔,恨你讓夏歌有了你的孩子。”
    沈牧輕笑一聲,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對著嚴亦深的側臉吐了出來,嚴亦深也沒有動作也沒有表情。
    “其實說恨你,也不過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得到過夏歌,我愛她不比你愛的淺,但是我們兩個愛的方式不同,你是我兄弟,我以前欠你的,所以我不會用卑劣的手段去與你爭搶,如果你們幸福,我會衷心的祝福,但是現在,嚴亦深。”
    沈牧將煙最後吸了一口然後掐滅,表情十分嚴肅語氣十分鄭重:
    “我不會再讓了,我愛她,以後我就不會隻以哥哥的身份去愛她,而是一位追求者。”
    嚴亦深將手裏的煙掐滅,麵對著競爭者的宣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又或者,有什麽資格去說些什麽好,讓他死了這條心?讓他離夏歌遠點?現在的自己,有資格嗎?這段時間一直在用心照顧夏歌的人是自己嗎?不正是這位向自己發出戰帖的兄弟嗎?
    嚴亦深站起身來,掃了掃身上落的煙灰,說了句:“隨你吧。”然後準備離開,剛要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一個身影,這不是…剛才撞自己的那個人嗎?嚴亦深皺著眉頭,對沈牧說:
    “看到那個人了嗎?”
    沈牧順著嚴亦深的視線看過去。
    “怎麽了?”
    “那個人有問題,走,過去看看。”嚴亦深和沈牧一前一後的靠近那個人。
    走近後就聽見那個人拉著一位護士說著:
    “你隻要告訴我今天晚上跳河搶救的人現在在哪兒就可以了,我不是壞人真的。”
    嚴亦深和沈牧眉頭一皺,知道不妙。
    “不可以,不是病人家屬你不能知道關於病人的相關信息,這是醫院的規定。”小護士義正言辭的告訴那個人。
    “不是,是這樣的,我朋友的孩子走丟了,我聽說跳河的那個跟我朋友的孩子很相似,我來確認一下,這不是以防萬一嗎你說是吧。”那人一臉正經的胡謅著。
    “不可能,沒有家屬簽字醫院是不會手術的,既然病人已經完成了手術就說明當時是有家屬在的,不是你朋友的孩子,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了!”護士解釋清楚然後把人往外麵趕著走。
    “哎哎,好,那就好,那我這就走了。”那人好像鬆了口氣一般,跟護士道著謝然後往後退,轉身真像是離開的樣子,嚴亦深和沈牧在對方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接著跟著。
    那人走出吸煙區然後拐進了一個長廊裏拿出了電話,盡可能的小聲對電話裏說道:“喂,老大,我已經打聽到跳河的已經手術結束了,按常理應該是送進病房了,就是不確定是普通病房還是重症監護室。”
    嚴亦深的表情陰的可以掐出水。
    “對對,我今天還看到嚴亦深了,一幅丟了魂的樣子,以我老趙多年資深記者的直覺,這裏麵一定有大新聞!哎哎,謝謝老大謝謝老大,放心,獨家一手資料肯定是我們娛報的,那群傻子還在醫院門口堵著,有用嗎?還是我機靈溜進來……哎哎哎?”
    這資深記者老趙還沒像自家老大自我推銷完畢,手機就被後麵的人拎了起來,老趙這暴脾氣就上來了,剛要回頭發作,臉上的表情卻瞬間凝固,兩個高大的身影罩著自己。
    此時此刻的老趙顯得無比的弱小,眼前是誰?不正是自己剛才電話裏的主角,嚴大公子嚴亦深嗎!而這旁邊的,也是大人物一個,沈家七少沈牧,被這兩個人圍起來,老趙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喜當然是因為自己的判斷沒錯,這醫院裏一定有個大新聞,憂的是被這兩個人物抓住……別說新聞了,自己的小命能保住嗎?
    “娛報?”嚴亦深鐵青著臉,幽幽的吐出這兩個字。
    “還想升職加薪?”沈牧一臉嘲諷的看著眼前已經被嚇傻的人。
    老趙害怕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此刻的他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記住你現在的喜悅,因為你將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嚴亦深對著電話留了這麽一句話後,便將手機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老趙看著手機的下場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知道,娛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