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無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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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許鶴細數著過去那些事情,突然想到了什麽,問尤娜“你還記得我們學校那時候有一個特別出名的渣男麽?好幾個學妹學姐被他騙了感情,還有兩個同寢室的懷了孕,結果發現對方的男友就是自己的男友,非但不拿渣男出氣反而自己約架,被開除學籍是肯定的,做了人流之後,有一個因為子宮本來就薄,結婚到現在也沒能懷上。”
    尤娜聽著,隻能搖頭,“不是渣男太會演戲就是女孩子太傻太不當心了。”
    “現在這個世道,隻是那些本來就存在的問題更加明顯了而已,沒有立時三刻就能發作的病,感冒都還要醞釀個幾天呢,何況是某些痼疾。”
    “痼疾?”夏歌眨眨眼,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尤娜夏歌對視一眼,深知對方心思一開口就知道要要說些什麽的二人同時開口,“軟骨病和大男人主義。”
    這兩個名詞讓夏歌有些傻眼,許鶴便提出其中一個向她解釋。
    “軟骨病的意思呢,就是現在真正獨立自尊的女人呢太少了,大部分還是覺得自己掙點兒錢有個交代就可以,該嫁人的時候嫁人,嫁了人有老公孩子就可以了,老公負責掙錢養家,自己負責貌美如花,結果呢,社會新聞大家都看到了。有幾個男人敢說自己沒有一時半刻對自己發妻有過厭煩情緒的。”
    “大男人主義是一個大家都懂的詞匯,還需要解釋麽?”
    夏歌眨眨眼,滿臉的茫然,“可是…也有很多因為其他原因分開的啊。”
    “各自有命吧,即便愛的再深,不也有說不愛就不愛了的麽。”尤娜話語裏頗有些沉重的意味,黯淡下去的眼瞳裏浮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哀傷。
    “咳咳。”許鶴咳了兩聲,接著喝了口湯,不知道是真的嗆著了,還是在提醒尤娜別太沉浸在某些情緒裏。
    夏歌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趕緊轉移話題,“店裏一般就我們三個人麽?”
    許鶴搖頭,“不是,我們店裏平時會有一個人輪班,上早班的傍晚6點下班,上2點中班的就一直到晚上11點。周六日是全體都在,今天是我們店裏有一個女孩父親生病了,在醫院照顧,但一會兒會再來一個人的。”
    夏歌點頭表示了然。
    “行了,趕緊吃吧,就這麽點兒休息時間還不夠吃飯的,哪兒有時間讓你感傷啊。”許鶴用手肘撞了下尤娜,收拾起自己的餐具。
    見許鶴開始收拾起來,夏歌也加緊了吃飯的速度,沒辦法,要跟緊師父的步伐。
    “今天下午呢,你隻要負責點單和收拾外桌,做咖啡的事情就有我們,別被客人一催你就慌了,別被他們帶著走,知道麽。”快兩點半,堂食的客人漸漸坐滿了整間屋子,點單的客人越來越多,夏歌手裏動作也在逐漸加快,收錢找錢,蛋糕裝碟,外帶…一係列動作令她往往還來不及意識到手已經在完成當中,她也是以第一次體會到經營的不易。
    一家小小的咖啡店都是如此繁忙,那麽大公司呢?
    夏歌莫名想起了嚴亦深,從那天晚上之後他們基本上沒再見過,就連通話也不曾。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晚上她同意和他做朋友之後,嚴亦深自己都沒發覺的笑容,那種自內心而發的笑容。
    還是她第一次見嚴亦深笑得那麽真,笑的像……
    顏子卿?
    腦神經猛地一個抽痛,打包的動作也一瞬停了下來,夏歌頭暈眼花的想要找到一個扶手,無意識間竟然是碰到了一旁放置的玻璃水杯。
    “哐啷!”
    玻璃碎裂的聲音引起眾人的注意,吧台裏正做咖啡的幾人紛紛回頭,隻見夏歌一臉痛苦的蹲在地上,手紮在碎玻璃上也毫無知覺,顧客紛紛朝吧台內張望,許鶴跟尤娜見狀紛紛放下手裏的事情,上前將夏歌扶起,攙扶往休息的小隔間裏。
    “夏歌!夏歌!你沒事吧!”將夏歌扶到隔間的軟凳上坐下,尤娜緊張的叫著。
    夏歌臉色蒼白渾身直冒冷汗,全身上下止不住的發抖,兩眼圓瞪,失去焦距,牙齒死死咬住下唇,仿佛在害怕,畏懼著什麽。
    “是…他,他回來了…他還活著,為什麽要那樣對我…”夏歌咽喉間發出壓抑的嘶吼,聲音痛苦而喑啞,似是野獸受傷時發出的威脅聲。
    尤娜許鶴對視一眼,尤娜當機立斷的說,“你去把醫藥箱拿來,給她簡單處理下傷口,我來打電話給尤傾,讓她把我的車開到店門口,夏歌現在必須立刻送到他那裏去。”
    許鶴很清楚這個"他"指的是誰,“你確定你現在準備好見他了?”她不免擔憂。
    “人生沒那麽多時間等我真正準備好一切,既然已經這麽措手不及了,我也不在乎見到他會怎樣。趕緊去!”
    許鶴遲疑了兩秒才奔出門去,這邊尤娜也趕緊打電話給尤傾。
    今天的車況很好,平時要開半小時的路程竟然一路綠燈,僅僅15分鍾就到了。
    "南星心理治療所"是附近甚至是全市都有名的心理治療診所,當年有一個最出名的案例就是這個治療診所的心理谘詢師成功輔導了一個後天環境導致自閉,且屢次自殺的學生,不僅將她從死亡邊緣拉回來,還一舉破獲了一起影響惡劣的案件。
    從此,南星心理治療所的名聲大震,創立人南瑞和艾星辰也一夜間在這個圈子裏上升到極高的地位。
    這麽多年過去,尤娜沒有想到會在今天站在這裏,這麽多年,她已經想過無數次自己再次站在這裏的模樣,卻從不知道會是這麽窘迫的境況。
    “她今天是因為什麽犯的病知道麽?”
    詢問的人是"南星"裏的南瑞,不似其他醫生會穿白大褂,他永遠是尤娜記憶裏那個不穿西裝外套隻穿襯衫和西裝褲的男人,明明已經五十好幾,鬢角早已添了華發,男人味卻是越發濃。
    許鶴想要開口被尤娜拉住,她不想連這麽簡單的回答都要許鶴代勞,沒什麽過不去的。
    定定心神,她說“今天她是第一天到我店裏工作,之前因為一些事情自殺導致了失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還沒有複原,今天太過疲累導致的。”
    南瑞沒有抬頭,隻是做著筆記,一時間房間裏有些安靜,隻能聽見筆尖在紙張上書寫發出的沙沙聲。
    “等她醒過來我會對她進行心理輔導,看你們是誰留在這兒陪她,畢竟她現在需要一些時間清醒過來。”蓋上筆蓋,南瑞抬眸看向坐在對麵的兩人。
    “我來吧,畢竟我是老板,對她要負責。”尤娜搶先回答,坦坦蕩蕩地迎上南瑞的視線。
    對視片刻,南瑞挑唇一笑,“你是真的變成熟了。”
    “倒不是成熟,是我的心終於定了。”
    許鶴視線不斷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皺緊的眉頭從踏進這間屋子以來就沒有鬆開過。
    她知道在尤娜身上發生的一切,知道那個“說不愛就不愛”的人是誰,這麽多年來,尤娜雖然積極樂觀,但也恐怕隻有她看見過尤娜在醉酒後大聲叫著那個人的名,撕心裂肺痛哭時的模樣,那時候的她比自閉時還要痛苦千萬倍。
    不忍再去回想,許鶴悄悄起身走到屋外去拭淚,出門前隻說她先回去了。
    呼出一口氣,往牆上重重一靠,她感覺到因為缺氧導致的頭昏腦脹。尤娜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她必須給她這麽點信任,她相信尤娜早就做好準備來麵對這一天。
    屋內的情況,許是讓許鶴失望了。
    南瑞和尤娜兩人正激烈纏吻,唇齒間發出曖昧的"嘖嘖"聲,彼此傾訴著思念,久久不停,南瑞擁抱著尤娜身軀的雙手緩慢伸到她的衣裳內,本來沉浸在其中的尤娜猛然驚醒,驚覺二人不該如此親密。
    “不要!”一把推開南瑞,尤娜慌亂的整理著自己。她來不是為了做這件事的!
    南瑞還有些意猶未盡,上前自後圈抱住她,貼在尤娜耳側,喚著那久未喚的親昵愛稱,“娜親,我的小娜親,我真的好想你,這麽多年了,我無數次的夢見你,親你,抱你,吻遍你身上的每一處,可是就連這麽抱著你都是奢侈的願望。”
    尤娜按捺住自己的心潮澎湃,一遍遍提醒自己不可以,不可以!
    “我今天找你不是為了和你的舊情,是我知道全市隻有你能幫夏歌。”
    扳正尤娜的身子迫使她麵對著自己,隻是尤娜不再像剛開始一般可以坦然直視他的眼神。“我當然會幫她走出來,因為是你要的。”抬起她的下頜,迫使她麵對自己,“我的小娜親還是那麽善良。”說著,吻上尤娜溫熱的脖頸,在上麵留下自己的痕跡,“想你,真的好想你,我的娜親。”
    耳畔喃喃的低語聲宛如魔咒,使她沉淪至深,柔軟的身軀一點點淪陷在南瑞愛撫,溫暖的大掌下。
    她現在,隻想抓緊這種溫暖,將他緊緊擁抱,至於明天…
    以後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