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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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這是在叫她麽?好奇怪的感覺。
    嚴亦舒接過那做工精致,細節精美的請帖,抽出當中的紙張,閱讀著上麵的內容。
    送呈嚴亦舒女士台啟
    謹定於公曆2017年9月8號(星期五)
    陰曆丁酉年七月十八
    晚間6時30分為愛女嚴寶兒舉辦彌月慶典敬備喜筵
    恭請蒞臨
    席設:相思湖酒店愛廳(父)嚴亦深(母)夏歌敬邀
    很簡單的幾句話,甚至大部分還隻是被金漆印刷上去的,他們隻需要填上寥寥幾個字而已,但這請貼卻讓嚴亦舒感覺到自己被接受,眼眶裏不禁泛起淚水,很受感動的樣子。
    她試圖把眼中的淚意給壓下去,注意到請貼上的名字,“嚴,寶兒?她叫嚴寶兒?”她還以為嚴亦深會給自己女兒起多麽有寓意的名字。
    現在吧台不是太忙,許鶴也閑了下來,聽到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插話,“嚴寶兒?我還以為這是她的小名呢。”
    夏歌抱著寶兒,寶兒在她懷裏卻很是不安分,嚴亦深見夏歌已經快抱不住她,便直接把抱到了自己的手裏。
    騰出手,夏歌終於有時間可以和她們說說話,跟自己的小姑聯絡聯絡感情。好像這一個月來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效,至少嚴亦舒不再甩一張冷臉給他們看了。嗯嗯,這一個很大的進步。
    喝了口常溫的抹茶拿鐵,夏歌說,你“本來是小名,後來想了快一個月也想不出什麽比這個好的名字,索性就拿來當大名了。”
    “你們這做父母的還挺隨性。”許鶴一臉嫌棄的吐槽著,“幸虧這名字還算得上好聽,不然取個什麽奇葩名字,這孩子非得恨你們一輩子不可。”
    “為了給她取一個名字,我們都可以說是焦頭爛額了,她以後要是想出什麽好名字,自己改吧?”她自認要做一個開明的母親,對於孩子以後的個人生活她不會過多幹預,隻要不以傷害他人為樂,不恃強淩弱,不仗著自己父親的光輝為所欲為,知道人人平等,她就可以任其自由發展。
    嚴亦舒淺笑著,小心翼翼地將請帖收到自己的圍裙裏,嚴亦舒淺笑,眼裏閃著晶亮的光,“我會去的。”看向一旁的父女倆,嚴亦舒眼裏流露出格外羨慕。
    說也奇怪,寶兒一到了嚴亦深懷裏就格外安靜,甚至抓著嚴亦深的衣襟就快睡過去。看得許鶴嘖嘖稱奇,夏歌有些心生醋意,至於嚴亦舒,則是欣羨於他們父女倆如此溫暖的一幕。
    不知道她這麽大的時候,嚴延有沒有抱過她。
    搖搖頭,嚴亦舒從自己的憂傷情緒裏振作起來,看著在嚴亦深懷裏安穩睡著的嚴寶兒。雖說過去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她還是會時常想起,不過…都沒關係了。
    認真看著嚴寶兒的五官,嚴亦舒這才發現她的小侄女,是真的很可愛。圓圓滾滾,小臉紅撲撲的,柔嫩的肌膚讓她很想咬上一口。她終於是忍耐不住心裏癢癢的感覺,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我可以抱抱她麽?”
    嚴亦深、夏歌、許鶴三個人同時抬眼看向她,許鶴看了眼夏歌,夏歌看了眼嚴亦深,而嚴亦深則是直接將寶兒交給嚴亦舒抱著,“你是她姑姑,哪有這麽多的能不能。”
    嚴亦舒小心將嚴寶兒抱在手裏,還不算太重的重量讓她還能夠抱上一會兒。看著嚴寶兒好一會兒,近距離的看著她的五官,才知道這個小小嬰孩長得有多麽像夏歌,可是她的輪廓又都可以看出嚴亦深的模樣。
    或許真的是血緣上的關係,她其實向來對小孩沒有好感,更不用說自己主動要求抱一抱別人的孩子,但她對嚴寶兒就是不一樣的,大概真的是血緣上的關係,讓她很想親親抱抱這個小家夥。
    “小家夥,我是你的姑姑。”她輕聲說,就怕自己驚醒了她,吵了這個小天使的安穩睡眠。
    嚴亦舒還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很好的進入了‘姑姑’這一個角色裏,嚴亦深和夏歌、許鶴三個人相視一笑,有些事情彼此心照不宣。
    彌月宴的請帖安靜躺在嚴氏本家大宅裏的客廳茶幾上,收到請柬的女主人很是沉默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翹起一條腿擱在另一條腿上,雙手環在胸前,凝視著那張請柬發呆。
    嚴寶兒。
    這個名字還真是簡單又直接的告訴了所有人,嚴氏集團的總裁和總裁夫人,也就是嚴亦深和夏歌並不重男輕女!路梅在心裏暗暗諷刺。
    她知道嚴亦深和夏歌兩個人其實隻想低調的給自己的女兒辦一個滿月宴,嚴延作為孩子的爺爺,她作為孩子名義上的奶奶自然早就受到了邀請,不過宴席本來定的地點並不是在相思湖酒店。
    至於為什麽會在相思湖酒店裏舉行嚴寶兒的滿月宴,這也是因為在嚴延和嚴亦深、夏歌他們商量後,他們夫妻倆決定聽從嚴延的意思要大辦一場。
    而嚴延,是為了要讓所有人知道他有了第一個孫輩,這既是承認自己的孫女,也是承認孩子的母親。在得到嚴亦深夏歌的首肯之後,嚴延便立刻找人通知他在商場上的那些朋友,邀請他們來參加自己寶貝孫女的滿月宴。
    其實嚴延的目的還不僅僅是如此,他想要在嚴寶兒的滿月宴上辦一件事,一件攸關到嚴氏未來的事情。不過這件事除了嚴延自己知曉外,怕是再無人知道,即便是嚴亦深。
    “這請柬都快被你給看穿了,看出什麽名堂來了嗎?”嚴延從二樓走下來,在路梅的身邊坐了下來。“不管你願不願意,這孩子將來都會叫你一聲奶奶,我希望你至少能在她人生第一次的重要場合出席一次。”
    “你當初對亦舒的滿月宴好像都沒有這麽上心,或許我該說,這是應了那一句,隔代親的話?”路梅冷笑著問。
    隔代親隔代親,嚴亦深當初有沒有滿月宴她不知道,嚴亦舒則是根本沒有過,就連到了現在,所有人似乎都隻知道嚴延有一個兒子叫嚴亦深,隻有少數人知道,他其實還有一個女兒。
    而現在,他居然對一個小小女嬰的滿月宴如此上心,怕別人不知道這是嚴氏集團的第三代。在她看來怎麽是這麽可笑。
    嚴延沉默了片刻,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大概是當初亦深和亦舒的滿月宴我都缺席,甚至亦舒根本就沒有辦過什麽滿月宴,我於心有愧吧。”
    大概正是因為他們的幼年乃至童年時期他都缺席了太多太多,他不想自己的孫女繼續重複自己父親和姑姑的經曆,出於補償的心理,嚴延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孫女是他們嚴家的寶。
    “於心有愧?”路梅很費解,“於心有愧你難道不是要補償到亦舒和嚴亦深身上嗎?!可你卻選擇對一個對現在不可能有任何記憶的小嬰兒這麽好?!”
    嚴延揉了揉太陽穴,“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管。”
    “你當然不用我管,你也不是我能管的人,這麽多年過下來,我是真的有點累了…”路梅有些疲憊的說,有一句話她很想現在試著開口,但話到了嘴邊,路梅終究還是缺了那個勇氣。
    路梅起身走到屋外的庭院裏,試圖透透氣。嚴延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心中有一個思慮良久的打算,不過,都還沒有到說出口的時候,她不說,那他也還是先不說了吧……
    時間從來就不會為了誰而特別停留在某一刻,喜也好悲也罷,終究是需要向前走的。
    當路梅站在試衣間裏,換上自己為了今天嚴寶兒的彌月宴特意準備的衣裙時,她才察覺到自己這麽些年原來早已無法脫離嚴太太這個角色,
    拿起香水噴向手腕內側,用手腕在耳根後按了幾下,將香水的味道一並留在耳後,這是噴香水最不失禮的方法。
    想起以前她直接拿著香水瓶就渾身上下都噴的過去,她忍不住笑了。想想當年的自己就隻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天真。為了更好地扮演這個自己根本就不熟悉,也未曾遇見過相似經曆的‘嚴太太’的角色,她從來就是挖空了心思,隻求能夠做好。
    而當她發現好友和丈夫的私情,丈夫甚至在外還有一個孩子的時候,她是真的崩潰了,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忘記要如何做好一個‘嚴太太’。
    那年的路梅是真的懂得了上流社會的光鮮與肮髒是如何並存的,而她一開始雖然不屑,卻也終究是深陷於此。
    這麽些年的假麵具戴下來,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繼續這麽的勉強自己,當初愛的,現在不愛了就是,舍不得的,舍下就是,這個‘嚴太太’的身份,她不要了。
    “乖寶寶,讓我抱抱好不好!”
    “來來來!讓阿姨抱!阿姨給你糖吃!”
    “別理她們,他們都是怪阿姨怪叔叔怪婆婆,讓我抱抱你好不好,小可愛?”
    宴會廳裏,小小的嬰孩是作為今天的焦點來讓人疼愛和關注的,於是一群熟的不熟的紛紛圍著今天的主角——嚴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