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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樓下的公共廁所洗了把臉，將臉上的淚痕全都抹消掉了，這才回了公司。
    我打起了精神，和他們討論著方案設計。
    有些客戶不滿意打回來的方案，我陪著他們一起修改，等閑下來那會兒，已經是下午了。
    我拿出手機，將王建白的號碼保存了。
    看著那串數字，我還是發了條短信，準備跟他一起去吃頓飯。
    哪怕是死，我也想死得明白。
    下班之後，我出來，看到王建白的車就在我們公司不遠處。
    那個地方，是周遠卓之前總愛停車的地方。果然這就是發小，連停車的地方都能一樣。
    我上了車，坐在了後座，一路上我們兩個人也沒說話，王建白找了個附近的餐廳。
    坐在位子上，點了菜，我們各自吃了幾口。沒吃一會兒，我就沒有胃口了。
    這家餐廳的人不多，環境倒是還行。
    王建白見我沒有再吃菜了，也放下了筷子，抬頭看著我，問我：“你怎麽知道一楠的存在的？”
    “周遠卓沒有和你說嗎？我看到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周遠卓抱著她，哄著她。”
    說著，我又想起了之前周遠卓那些體貼，忍不住再次嘲諷地笑了出來。
    男人有幾個是天生能體貼女人的？還不是被以前的女人調教的？能被一個女人調教的男人，必定是對那個女人付出足夠真心的。
    王建白手一頓，之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我就靜靜看著他，想到之前他在別墅裏說的那句話。那個時候，我追問他，他並沒有告訴我，而是選擇了回避，甚至到後來，他就一直避免談論那個話題。
    直到網球場，他再說的那些話，現在再想想，真是每句都有深意。
    “你之前有想過告訴我這個事情嗎？”我問著，可是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我一開始並不知道。”王建白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該回答什麽，隻能不吱聲。
    好一會兒，王建白才開口道：“遠卓從來沒有帶女人到我們麵前，第一次將你帶進來，我們知道你對他不一樣。後來你們竟然結婚了，我們更是沒想到。“
    “所以你們真的不清楚他和我結婚的目的？”
    王建白點了點頭，接著道：“我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林一楠比我們小三歲，她和遠卓是青梅竹馬。遠卓一直都喜歡她，曾經說過這輩子除了林一楠，誰也不娶。林一楠也總是往周家跑，我們當時認為，他們兩個肯定會結婚。”
    我靜靜聽著王建白講我老公的愛情故事，隻是那個故事裏的人不是我。
    “在林一楠二十歲生日的那天，遠卓跟她求婚，但是被她拒絕了。”王建白說到這兒，掃了我一眼，頓住了。
    “為什麽？”我開口問他。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直有感情，應該會很順利在一起，甚至是……結婚。
    “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遠卓也沒有細說，隻是整天拉著我們喝酒，整個人頹廢了。那個時候，我們想讓他振作起來，逼著他和我們合夥開了現在這家公司，沒想到竟然被他做大了。一年之後，我們得知林一楠得了淋巴癌，他就公司醫院兩頭跑，細心照顧林一楠。”
    王建白說到這兒，就沒了。
    我也知道，他作為一個旁觀者，能知道的東西不多。
    能告訴我這些，已經足夠了。
    即便是沒有看到當時的場景，我也知道周遠卓對林一楠有多瘋狂。少年初戀，最難忘。
    我……拿什麽跟人家比？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苦笑。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我對著王建白道謝，謝謝他讓我看清了我的感情，看清了我的婚姻。
    劉輝，有著新梅竹馬的妹妹，感情深，我插不進去，他拿我當擋箭牌；周遠卓，有著青梅竹馬的初戀，一顆心都在林一楠身上，感情深，我插不進去，他拿我當豬養，隨時為了林一楠的手術做準備。
    我大概就輸在，沒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了。
    “我告訴你這些，其實是想說，他們之間已經是過去了。我看得出來，遠卓還是很在意你的，最近你們兩個人關係緊張，他狀態也很不對，每天加班，你……你可以勸勸他。”
    王建白說這些，我完全不放在心上，也不敢放在心上。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已經吃過幾次虧了，現在再也不敢拿自己的心在火上烤了。
    他狀態不對，也許是因為我，因為我懷孕了，沒辦法給林一楠捐骨髓。他怕是擔心林一楠會得不到我的骨髓吧？
    想到這兒，我更是想笑。
    “這個話，你應該去跟林一楠說，不該跟我說的。”
    我豎起了我身上的刺，狠狠地將王建白擋了回去。
    他太高看我了，我怎麽可能能勸得動周遠卓？
    如果不是我一開始撞上他，我都懷疑從我們相遇，就都是他算計的。
    “方小槐，遠卓是真的在意你的，一楠……”王建白想要繼續解釋，我卻不想再聽了。
    “抱歉，我還得趕緊回家，不然我爸媽會擔心我的。謝謝你今天的招待，也為之前我對你的態度道歉。策劃案明天會給你的，到時候再聯係。”
    我拿著我的外套，快步離開了。
    出了餐廳，我才想起來我的車還在周遠卓那個小區的停車場。
    我想攔的，可是這邊人太多了，一直沒攔到。接著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抱怨：“都是你，不提前出來排隊，現在人這麽多，我們怎麽去吃飯？今天可是光棍節！”
    接著就是男人低低的哄聲。
    看著外麵排隊的人，我有些慶幸，來的比較早，不然這會兒都吃不上飯。
    光棍節，雙十一啊……
    往年我都會買一些東西的，今年我也提前在購物車裏放了不少東西，周遠卓還說要給我清空購物車呢……
    十一月還是有點冷了，風很大，我身上就一件外套， 拉緊抱住自己，也沒辦法抵禦這股寒冷。
    電話響起的時候，我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了。
    接通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的張玲的聲音呼喊著：“小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