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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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
    “沈先生,今天你要是還湊不夠手術費,那腎源我們隻能給別人了。”醫生推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滿是遺憾開口。
    “麻煩您幫我留著,我一定可以湊到手術費的!”沈鈞漲紅了臉,掏出一千塊錢塞進醫生手裏,態度恭敬開口。
    醫生滿意的笑笑,又安慰了他幾句,便離開了。
    等人走遠,沈鈞頹廢的坐在長椅上,八十萬,要是湊不夠,那媽媽還能陪自己多久?他正苦惱著,電話響了,是陸溫年的號碼,他最近總是打電話給陸瀟,他也記下了,沈鈞看著號碼,沒有絲毫猶豫便接通了。
    “沈先生,我要陸瀟的住址,條件多少,你隨便開!”男人威嚴的話透過手機傳了過來。
    沈鈞緊攥著手機,狂喜湧上心頭,媽媽的手術費,有希望了!隨即他又眼神一黯,想到陸瀟晶亮的眼,心中糾結半響,最終,他堅定開口了:“陸先生……”
    ……
    陸瀟在沈鈞家住了三天,陸溫年的電話打了不下三十次,她都沒有接,她有些害怕,要是陸溫年提出要子宮,自己該怎麽辦呢?
    第三天晚上,陸瀟剛剛睡著,便被一陣拍門聲吵醒,她睜開惺忪睡眼,起身去開門,沒想到,陸溫年站在門外。
    “舅舅!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陸瀟心裏慌亂,滿臉的難以置信。
    “不過八十萬,沈鈞把你賣了。”陸溫年冷冷說著,越過她進屋坐下。
    無親無故,也怨不得他。陸瀟垂眸,小步跟進去,有些局促的站在他麵前。
    “陸瀟,你害了於喬兩個孩子,把子宮給她吧!”陸溫年抽完一支煙,平靜開口。
    陸瀟抬頭,看著陸溫年平靜的眼,難以置信開口:“舅舅,你在說什麽?”
    “於喬情緒不穩定,她自殺了,醫生說她可能會得抑鬱症。陸瀟,把子宮給她,就算兩清。”陸溫年轉過頭,冷冷說道。
    許是錯覺,陸瀟竟看見陸溫年眼裏閃過猶豫,可男人的話是那麽冰冷,她氣極大吼道:“這次是她預謀的,她費盡心思想害你,我怎麽會把子宮給她!”
    “陸瀟,你太讓我失望了。”陸溫年低聲說完,便起身扛著她往外邊走去。
    陸瀟吼叫著、掙紮著,可在陸溫年麵前卻無濟於事,隻能看著他發動車子,開往醫院。
    陸溫年拖著她下車,來到手術室門口。
    “人我帶來了,給她們做手術吧!”陸溫年把陸瀟推過去,冷冷說道。
    夜裏涼,陸瀟抱緊手臂,怔怔看著陸溫年問道:“陸溫年,你真的要我把子宮給她?”
    “開始吧!”陸溫年沒有回答,而是衝著醫生說道。
    陸瀟隻覺得渾身涼透了,有醫生來拽住自己,難道要把子宮給於喬?簡直是做夢!她看著一旁護士端著的手術刀等物,眼睛一紅,奮力掙脫了束縛搶了一把放在自己脖子上。
    “陸溫年,放我走!”陸瀟顫著聲喊道。
    “陸瀟,把刀放下,別那麽幼稚。”陸溫年抬頭看著她,滿臉疲憊。
    “子宮我不會給她的!你想要,除非我死!”陸瀟嘶吼著,手中用力,脖子便被割破了,流出細細的血來。
    陸溫年怔怔看著她,眼中閃過掙紮,以及淡淡的心痛。
    就算自己死了,他也要子宮嗎?陸瀟笑出聲,手再次用力,刀子又進了幾分。
    “夠了,你走吧!”陸溫年鐵青著臉說道。
    陸瀟氣一泄,丟下刀子便往外邊跑去。速度太快,就連鞋子掉了都沒有發覺。
    “陸先生,這?”醫生小心翼翼問道。
    “算了,取消吧。”陸溫年疲憊說道,轉身進了手術室。
    陸瀟跑出去,卻發現沒地方可去。身份證沒在身邊,陸家不想回去,沈鈞那裏,說不好他什麽時候回去,還是算了,免得尷尬。她抱緊了雙臂,漫無目的在街上遊蕩著,可頭卻越來越重,最後眼前一黑,竟是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裏。
    “你要小心,有了孩子還亂走,太危險了。”醫生見她醒了,走過來苦口婆心說著。
    “孩子?”陸瀟一陣迷茫,什麽孩子?
    “你有身孕了,兩個月。女孩子還是得注意點的。”醫生說完,便搖搖頭走了。
    陸瀟皺眉,想到和陸溫年僅有的幾次歡愛,這就有了?
    她付了錢,穿著醫院的拖鞋便離開了,因為沒地方可去,還是回到了陸家,所幸陸溫年不在,她換了衣服,便躺在床上休息。
    陸瀟剛剛有睡意,陸溫年卻進來了,悄無聲息,他站在床前,陸瀟才發現,立馬起身,一臉防備的盯著他,生怕他反悔,把自己扛進醫院。
    “陸瀟,於喬不會再有孩子。”陸溫年滿眼血絲,一副沒休息好的模樣。
    陸瀟皺眉看著陸溫年,不明白他想說什麽。
    “給我一個我和於喬的孩子,我們兩清。”陸溫年抬頭,堅定說道。
    陸瀟腦子‘嗡’一聲炸開了,壓下恐慌,她手指著陸溫年問道:“什麽叫做你和於喬的孩子?”
    陸溫年眸光閃爍,許久,才緩緩開口:“代孕,用你的肚子給我們生孩子,要不然,於喬會瘋掉的。”說到最後,陸溫年閉上了眼睛。
    “我懷孕了。”
    陸瀟看著陸溫年滿臉疲憊,心中苦澀。
    陸溫年猛一下抬起頭,眼中閃過掙紮,最後還是冷冷說道:“我隻要我和於喬的孩子。”
    “嗬,你想怎麽做?”陸瀟怒極反笑,眼睛直勾勾看著他。
    “現在打掉,一個月後做代孕手術。”陸溫年一字一句堅定開口。
    打掉?陸瀟心中氣極,看到桌上的水果刀,拿起架在脖子上,惡狠狠說道:“陸溫年,你敢逼我,我就敢死在你麵前!”
    陸瀟持刀對峙著,陸溫年眼中閃過惱怒,看她一會兒,還是按下怒氣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陸瀟卸了口氣,頹廢的坐在床上。
    昏昏沉沉一睡就到了晚上,剛起身,陸溫年的電話就打進來了。陸瀟猶豫片刻,還是接通了。
    “孩子留著,生下來和你沒關係,你同意嗎?”冰冷的聲音傳來。
    陸瀟沉默,她希望孩子生下來能有父愛,更不願意離開他,若是自己同意,說不定能趁著這期間查出於喬的事,若不同意,隻怕明天早上,陸溫年就得駕著自己上醫院吧……
    “我同意。”過了許久,陸瀟開口。
    電話被掛斷,陸瀟拿著手機,半天回不過神來。
    陽光明媚的一天,於喬來了。
    “陸溫年都想到代孕了,你還不肯離開,陸瀟,難道你真的願意給我生孩子嗎?”於喬拿著包,滿臉嘲諷。
    “這裏不歡迎你,你走!”陸瀟指著門,冷冷說道。
    “哈哈,你不走也好,陸溫年看到你,就會對我越發愧疚。”於喬滿臉得意,指著陸瀟一字一句說道。
    陸瀟冷冷看著她,這樣的人,真的會因為三年前看到那一幕就傷心到出車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