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還玩上兵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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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跟王管事去的,一定會去私下找王管事的,所以你也不必整日在窯口挨個勸。”
    被人點到臉上,王柱子的麵子也掛不住了,他一甩袖子走了!
    眾人都不說話,盧田更加下不來台,“你別在這裏挑撥離間,你讀過一年書,我是老實的莊稼漢,我知道我說不過你!”
    可這事總不好擺到明麵上說,盧田惱羞成怒,“李鐵,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大家誰也沒說要離開白頭山窯口。”
    “事實就擺在眼前,有什麽說得過說不過的。”
    王柱子勸盧田,“盧小哥不用氣惱,李鐵家每月的收益多,他自然願意窩在此處;盧小哥家入不敷出,勢必得另謀出路。誰也不用說誰的不是,誰都沒有錯。”
    王柱子雖然是私下挖人,可他太貪心,想挖走的人太多,消息很快散開了,算是窯工們人盡皆知的秘密。
    王海急得不行,“姑娘,我敢肯定,尹老爺是有預謀的,送來三個學徒,其中有兩人跟大師傅們學的特別認真,隻有那個王柱子到處煽風點火。”
    康悅然撲哧一聲樂了,“這個尹海,還玩上兵法了!”
    於青急得抓耳撓腮,“大東家你別笑了,哎呀,你不知道,王柱子先找上了我,許諾我們父子四人一百五十兩的月錢。
    我爹氣壞了,把窯工的月錢、節禮什麽的都說了一遍。本意是想告訴王柱子,窯工們的待遇很好,不會有人動心,讓他別白費心機。
    可王柱子聽完以後卻不以為然,還願意給我們加月錢。大東家,窯口可真有窯工動心了。”
    康悅然不怕尹家出手,就怕尹家不出手。“沒事,讓他說!窯口有誰想走的,結了月錢離開就行。
    隻要家裏還有別人扣月錢供房子,就把房子給他們留下。但是,他們家的其他人以後一個也不會再用。”
    王海不服氣,“就應該把他們一家都趕出去,幹嘛還要給他們留下房子住?”
    “他們已經在村子裏落戶了,沒有房子住哪裏呢?你們就按我說的辦,別怕吃虧,讓王柱子鬧大了才好,鬧大了,我就去盛州找尹海算賬。”
    王海靈光乍現,“哦...我明白了,姑娘是看上尹家的窯口了。”
    “看破不說破!怎麽教你的!”
    王海的氣立刻消了,笑嗬嗬地回道:“我下次記住了!”
    於家父子都是技術型人才,對於生意場上的彎彎繞沒有王海反應快。“啥意思?”
    “於大哥,我回去的路上給你解釋。”
    身處現代,康悅然太了解輿論的力量有多大,王柱子隻要帶著她的窯工回了盛州,她就能利輿論,把尹家的窯口逼到再也沒生意上門。
    在康悅然這裏吃了定心丸,王海放鬆了不少,但仍不敢大意。王柱子帶走幾個人、甚至十幾個人都沒事,若帶走太多,窯口可受不了。
    今天發生的事,王海肯定是知道的,可卻沒有任何反應,這讓王柱子的膽子越來越大。他不再避諱,四處勸說窯工跟他去盛州。
    王海私下讓人把李鐵的那番話傳了出去,這讓許多心思浮動的人穩住了心神。
    事情還在發酵,康悅然又忙起了蓋學堂的事。
    眼下,村民正忙著收割冬小麥,收完麥子再種一茬大豆。
    等忙完田裏的事,就能抽出人手蓋學堂。她不止想在鳳頭村蓋學堂,還想再多蓋幾處。
    靠山村和雙溪村挨著,可以蓋一處;向善村、揚善村挨著,可以蓋一處;天橋山附近蓋一處;另外三個窯口附近各蓋一處;明州的雞冠山附近也蓋一處。
    重點教識字,所以不用太大。每一處蓋上六間大屋當教室;兩間茅房。再在學堂周圍蓋上四棟五間房的院子,供先生及其家眷居住。
    蓋一處學堂兩百兩銀子就夠,再加上先生一年的束脩,花銷不大,卻很能籠絡人心。而且,她也算是在為自己培養人才。
    康悅然叫來了李福李壽,把這件事交給兩人去辦。
    “總算還不傻,幹活吧!”
    於青管繪瓷這一塊,李鐵幾人的對話,很快傳到了他耳中。他很滿意李鐵的聰慧,覺得此人可以重點培養。
    同時,又對王柱子恨得不行,他找到王海說了此事,王海氣得拍了桌子,兩人一合計,來找康悅然想辦法。
    李鐵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我從不會繪瓷到驗收合格,隻用了四個月,盛州是沒人了嗎?非得從咱們這兒請人?”
    “啥意思?你說明白點兒!”
    李鐵耐著性子解釋,“教一批繪瓷師傅出來最多需要半年,半年以後,人家憑什麽還給你那麽高的月錢?
    到那時,說不準你的月錢還沒有現在高呢,而且,大東家說過,離開的人她永遠不會再用。你該如何自處?”
    那人擺手加搖頭,“你別拿我打比方啊,我可不會走!”
    旁邊的人問李鐵,“你就真不動心啊?咱們現在的月錢是一千三百文,去了盛州就是兩千六百文,每年能遞加五百文月錢、也能休沐、也有節禮。”
    李鐵朝王柱子拱了拱手,“王管事說的對,王管事所說的,隻要去盛州尹家窯口,每月工錢翻倍,這一點我們都知道了。
    康悅然從茶園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王海和於青就來了。
    兩人均是一肚子火,“姑娘,盛州尹老爺家送來的學徒王柱子實在不像話,不好好學製瓷,天天在窯口亂竄,用高額的工錢做引,挖咱們的大師傅和窯工。”
    盧田借坡下驢,抽噎地說道:“我是災民,是大東家給了我家一口飯吃,才苟活到現在。可我上有祖母、下有幼兒,全家隻憑我和我娘子兩人掙月錢,真是不夠花用。
    我不像李鐵,李鐵家有四人上工拿月錢,他家的日子過得好。上個月,我家祖母病重,我卻無錢買藥,我...我也是真的沒辦法呀。”
    他這一嗓子,讓房間裏所有人都停了筆。盧田後悔不該衝動,趕緊表忠心,“不管別人怎麽想的,我是一定不會離開的。”
    這可不行!王柱子不再坐著看戲,上前打圓場,“你們別生氣,我也知道康大東家待你們恩重如山,但你們就算不為自己的前程考慮,也得為家裏人著想啊。”
    李鐵也是災民,“你家兩人上工,每月也有二兩多銀子。盧田,在逃荒之前,你家每月可能賺得二兩銀子?”
    他看向眾人,問道:“但凡知道節省的人家,哪家沒有餘錢?”一個五口之家,一個月一兩銀子肯定能吃飽,還能偶爾沾個葷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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