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關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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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晚上,皇子們需要進宮陪聖上過年。
    康悅然和柴世景還沒成親,所以不需要進宮。王宇買了炮仗和煙花,在四季園裏放給眾人看。
    今年少了康元晨一家,康悅然怕葉氏三人想家,提前讓人做了紙牌,教葉氏三人打牌,一直玩到過了子時,大家才各自回房去睡。
    不用去拜年,葉氏還是早早地起來了。她先是去花房看了看她種的花,等她忙活完了,康悅然三人也醒了。
    用過飯,康悅然帶著葉氏三人去逛街。因為要防著盧國公,葉氏三人很少出門,但今天是新年,京城很熱鬧,所以康悅然答應陪他們出去玩一玩。
    四人帶著一眾小廝隨從一起去了梁門大街,大雍朝在新年、七夕這兩個節日會開放關撲三日,界時梁門大等附近的幾條街各處都有關撲的攤子,引來無數人圍觀或參與。
    康元昊指著一個泥黃胖,對康悅然道:“姐,那個好不好看?我把這那個贏給你吧。”
    葉氏笑道:“哪有那麽容易?”
    康元昊晃著葉氏的胳膊,“試試嘛,讓我和我哥試試吧!”
    葉氏從丫鬟手中拿過一袋子銅錢遞給康元豐,“那就試試!射不中那個泥黃胖,射中別的也行!”
    攤主很熱情,對康元豐道:“下一局馬上開始,射一箭五個銅板,小少爺要幾隻彩箭?”
    康元豐數了三十個銅板遞過去,攤主遞過來六支紅色的彩箭,還說了一句吉祥話。
    一個直徑約四尺的圓盤上,畫著各種各樣的器物,器物畫的有大有小、且相互之間留有空隙,大的有小拇指大小、小的隻有兩三個黃豆粒大小。當然,畫的越小的,價值越高。
    新一局開始,攤主不停地轉動圓盤,手持彩箭的人站在離圓盤三米遠的地方將彩箭投向圓盤,等大家把彩箭投完,圓盤停下,彩箭射中什麽就會給相應的實物。
    康元晨和康元昊每人三支彩箭,隻有康元昊運氣好,射中了一隻泥哨。
    攤主遞給康元昊一隻泥哨,“小公子運氣真好,還要再玩一次嗎?”
    康元豐道:“圓盤轉起來根本看不清上麵的東西,也真是隻能靠運氣。”
    康元昊很興奮,吹了幾聲泥哨,“哥,還玩嗎?”
    難道孩子們高興,葉氏道:“想玩就玩吧,射不中也沒關係!”
    康元豐又數了三十個銅板遞過去,“攤主,再來六支箭。”
    拿到彩箭,他遞給康悅然兩支,“姐,你也來試試吧!”
    康悅然接過彩箭遞給葉氏,“娘,你試試!”
    “我都多大年紀了,哪能玩這個,你們玩,我看著你們玩。”
    康悅然勸不動葉氏,攤主那邊已經轉動圓盤了,她隻好將兩支彩箭投了出去。
    圓盤停下,康悅然他們射中一隻荷花樣式的木簪。
    接過木簪,康悅然道:“關撲有好多種呢,咱們去前麵看看。”
    康元昊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我知道,還有猜銅板正反麵的,咱們去試試!”
    康元豐緊緊拉著康元昊的手,“今天人多,別走丟了!”
    中午,四人去了酒樓用飯,柴世景已經從宮裏出來了,到酒樓找到康悅然後,陪著他們玩了一下午。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葉氏突然想起了康悅然曾說幫她尋找娘家人的事,就問康悅然有沒有消息。
    消息自然是有的,“他們......”
    “是不是都不在了?”
    康悅然嗯了一聲,“娘,你不要難過,也許我的消息並不準確呢,都隔了那麽多年,消息不準確也很正常。”
    葉氏其實也猜到了,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很傷心,“都是命啊!你不用安慰我,我沒事,我早想到了。”
    “別難過了,等時局好一些,我陪你回老家看看。”
    “好,不難過!”說不難過是假的,葉氏深吸一口氣,將眼淚逼退回去,她不想讓康悅然為她操心。
    康悅然為了轉移葉氏的注意力,又問起了葉氏養的那些花......
    過了初二,各家開始排年宴,原來初三是太子,現在成了晉王府。
    柴世榮現在隻是皇子,沒有爵位,所以初四是宣王府,初五是平王府。
    平王府沒有女主人,所以往年基本不邀請女眷。今年康悅然在京城,順伯和柴世景商議後,請了康悅然代為招待各家女眷。
    康悅然答應了,想到自己對京城女眷不熟悉,還請了柴容來幫忙。
    秦舒也來了,她年前就回來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和康悅然說話。
    柴容在前麵打掩護,順伯將兩人帶去了柴世景的書房,這裏守衛最嚴,不會有人來打擾。
    秦舒簡單說了下藥的經過,道:“藥快沒了,你再給我一點兒。”
    康悅然從書房的博古架上拿了一個大點的瓷瓶,“給你準備好了。秦舒,你是怎麽跟聖上的探子交待的?”
    “我說是毒,每次給的解藥量很少,隻能延緩毒發不能徹底解毒,沒說上癮的事。”
    有藥可以讓上癮,繼而控製那人,這會讓聖上忌憚。“那就好!”
    秦舒猶豫了一下,說道:“康悅然,聖上病的越來越嚴重了,你知道嗎?”
    柴世景說過,她知道!“我不知道,有多嚴重?又暈倒了?”
    “不僅暈倒,還咳血了。”
    康悅然皺起了眉頭,“咳血?聖上到底是什麽病?你怎麽知道的?”
    “我不知道是什麽病,我進宮見聖上,在外麵候著的時候,聽到殿內的聖上一直咳,進去後,偶然間發現聖上的衣袖上有兩點血跡。”
    康悅然直視秦舒,“私窺聖上死罪,將聖上的事隨意告訴別人更是死罪,秦舒,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秦舒回答的很坦蕩,“我左右不了秦家的選擇,但就我個人而言,我希望榮登大寶的是平王爺。康悅然,請你相信我!”
    信與不信,都是一場豪賭!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聖上若無心立阿景為太子,他病得重與不重,與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
    秦舒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孤勇,道:“聖上已經咳血,代表他時日無多,若真如我爹所言,聖上不願立平王爺為太子,那他定會殺了你和平王爺,為他選中的太子掃清障礙。
    康悅然,這一點,我不相信你想不到。好在聖上還算相信我,我可以從中轉圜,我願意支持平王,隻求一個上戰場的機會。”
    康悅然笑了一下,“秦舒,你可知道,你求的這個上戰場的機會必定在西南,若給了你,那大雍兵力將盡歸秦家。如若......我和阿景絕無生還的可能。”
    秦舒跪在康悅然麵前,堅定地說道:“我秦舒在此立誓,此生奉平王爺為主,永不背叛,若違此誓,終生受困於內宅,永遠踏不出家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