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浮沉憐惜盡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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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他隻不過想知道她心中有何感想,而她並未有任何舉動。
葉漪蘭見他臉色依舊蒼白,不想再勸阻讓他心煩。端起親自煮的粥,吹了吹熱氣送到他嘴邊:“我親自煮了粥,你先喝口吧!”
聽聞,他心中頓然欣喜。隻有在他受傷時,葉漪蘭才會如此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飯香融入嘴中,是她含留的香味,才會如此之香氣。
沉重地凝色一直在她的臉上盤旋,他想要伸手觸碰她的臉,可一動便會觸及傷口,為了盡早康複他隻能按住不安分的手。淺淺一笑:“若荀彧沒有勸阻你,怕是你會阻止我這麽做。”
她有想過阻止,但他是皇上,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去害了她。這一次受傷,本就是欠了他,又怎能去違背他的意願。
抬起眉眸,相視而對:“孰輕孰重我自有分寸,一切可否安然回宮再做決定?”
慕容灝宸默許了她,隻為她能夠安心罷了。見她端著粥,絲毫不曾有過想要喂自己舉動,挑著眉心戲謔道:“你若在不喂我,我可要自己動手了。”
眼見他要伸出手,立刻阻止道:“你可千萬別亂動。”
慕容灝宸嘴角的偷笑似寵溺般的笑意。看著她,腦海還中一直在凝思一件事。待她放下碗後,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冷意道:“你今日便回宮。”
“為何?”她的眸中盡顯不解,迷茫地看著他。她要是回宮去,他該如何?“昨晚他們把我當誘餌來引誘你,才導致你受傷……”
“所以你是對我有所愧疚,才會留下照顧我?是不是。”冷厲地眼眸,更多的是無情。
他知道她想照顧自己,可若她不回宮,別人回如何說她。他不能因自己的私欲而害了她,所以她必須回宮。
“是。”葉漪蘭無任何絲毫猶豫,直截了當地回答他。
對她來說,確實更多的照顧是因為愧疚。
也不知她如何觸怒了他,令他如此偏激。
這個答案或許他不曾想過,也明白她心裏並不是這樣的想法,而是因自己的一番話激怒了她才會道出此話。可偏偏,他依然放入心坎,怒意的眸光怒視著她:“我不需要一個人女人來憐憫。”
“難道你不為自己傷考慮一下?”
她從未想過去憐憫他,隻因他的傷口未愈才想要全心全意地照顧他。
她的眼眸如此的靈澈,一對視會令人不自覺地陷進去。此時此刻,他隻能漠視著:“自會有人照顧。”
“是飛羽還是念卿?”
聽聞,想必是知道真相了。
對於葉漪蘭來說,他隻會吩咐他們,去完成他所下達的事,她根本無法放心地交與他們。見他閉上眼眸,知道他肯定是累了。不知為何,見到他副模樣,對他有種莫名的心疼。
躺在他肩上,言語盡顯惆悵之意:“皇上做事都是一個人默默承受,你可累過?”
“葉漪蘭,你……”瞬間睜眼,見她躺在自己肩上,他的心一下跌入湖底徹底軟下來。想要伸手觸碰她,聽到她聲音在身旁響起,停留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去。
“皇上若是覺得臣妾會擾亂你們的計劃,直說便是。無需用這極端的手法,趕臣妾走。”
“今日我便回宮。”目光眺望遠方,停滯著。不能讓她一個人承受回宮的壓力,他必須一起承擔此事。抽出被壓製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問道。“這樣你可心安?”
他給了葉漪蘭兩個選擇,就要讓她從中抉擇。可這回,他真的下定決心,今晚便動身回宮。
“皇上可是認真的?”瞧他那副嚴肅的臉,並不是玩笑。
“可是傷口又……”見他緊蹙的眉宇,便發覺定是傷口又碰到了。
“忍一忍就過去了。”
這一次,他並未說‘無礙’二字,怕是再怎麽忍,也是無用。
葉漪蘭擔心他是否能下床,滿是愧疚之意:“臣妾回去便是,皇上剛醒來,怕下床都有問題。”
“那我走給你看。”
逞能地想要下床給她看看,自己並不是連走路都走不了。
見況,立即阻止他:“皇上可否安分點。”
“不過是刺了一劍了。男人嘛,怕一點傷做什麽。”他從來不會被打倒,也不會就此屈服。他暗地發誓,誰敢欺自己身邊的人,定會讓他們十倍奉還。
扣住她的頭,輕放在自己的肩上,呢喃著:“蘭兒,有些事真的不用你操心。昨晚的事,你也別往心裏去。我愛你,自然會保護你。他們想要拿你來威脅我,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慕容灝宸,你可知這樣做會讓我多愧疚。你讓我陷入了兩難的絕境,該讓我如何?
或許,我是你們之間的一堵牆,一個阻礙。
鶯鶯金鬱浮沉憐,昔念一麵思切音。
花叢一抹朱砂現,群芳爭豔盡折腰。
豔陽高照,秋風習習,涼意的風掠過她們的臉頰。一絲寒意的微冷,坐在亭樓觀望下麵的風景。
素影提著裙儒上來,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一一告知:“娘娘,宮裏來報。皇上昨晚與宸昭儀出宮,至今未歸。說是皇上今日體恤民情去了。”
長孫莞霽的身旁,有一位身著一身粉藍色紗衣。繡著星星點點的淺紫色花瓣,裏麵襯著乳白色銀絲輕紗衫。腰間係一淺紫色腰帶加以修飾。凸顯出修長勻稱的身姿。頭發隨意的用一根銀色發帶紮在身後,劉海微微翹起。看上去靈動無比。彎彎的柳眉兒極其的迷人。
馮家是宣都城最有錢的商富,世世代代都不曾入宮為官。這一次,慕容灝宸特指馮家,就是為了補缺國庫的危機。
馮家有一女——馮婷虞
她的才華與葉漪蘭不分伯仲,論知書達理依然是比不上她。
在進宮前,特意了解了一番葉漪蘭的事情。
這樣的才女,她是該好好的討教一下。
昨日進宮,慕容灝宸將那些所謂的妃子個個安排了妥當。
馮婷虞則為馮嬪,雖與葉漪蘭同為五品,依然高她一等。後居毓秀殿。
“或許,皇上帶著宸昭儀真的去體恤民情了也說不定。”一副阿諛奉承的模樣,向長孫莞霽討教著。“是不是,皇後娘娘?”
“葉漪蘭不在沁蘭殿,也不在皇宮中,除了與皇上一起,她還能與誰一起。”
她萬萬不曾想到,他竟然會獨自帶著葉漪蘭晚上出宮。他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拋下朝中大事不管。
要是他不是皇上,想必此刻應該與葉漪蘭活得像對鴛鴦。
“皇上這麽做也太過任性了。這與先前北漢的劉皓軒與那南宮雅凝有何區別。”傳言他們的佳話堪比世間最美好的帝皇之愛,這番動人的情意綿綿怎能不讓世人羨慕。極為輕聲地講道。“皇後娘娘,你說皇上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劉皓軒。”
極為不屑地哼道:“本宮絕不會讓皇上如此糊塗。”
世上的情愛都是騙人的,再這怎麽美好,終究會破碎。
“馮嬪,在後宮中,所有的妃子隻有你才肯跟本宮一同。”長孫莞霽對於她完全不甚了解。馮家是財富雖能比得上皇宮,但身為天子的慕容灝宸豈會讓馮家獨自強大。富可強國,豈能讓人站穩腳步。
見馮婷虞縱使有一身的才華,可依舊不過靈敏。有些人盡可能避而遠之,她竟然能如此不避嫌。看來,彼此都有私欲的念想。
“臣妾與那些不同,眼光還是放的長遠些為好。”
對馮婷虞來說,她從未見過慕容灝宸,也從未情竇初開過。她不知愛是如何滋味。聽那些說書人,往往將那些關於情愛之意,都是甜甜的感覺。或許她沒經曆過,不曾有那樣的感覺。
她選擇跟隨長孫莞霽,隻因她的皇後。
馮婷虞本就不是一個心善之人,若她不順眼的東西便可立即毀掉,不會留念。
她站起身,向長孫莞霽指了指前方:“皇後可是看見了下麵的那片花海。”
“有什麽好看的?”未起身的她,不屑地隨意撇了一眼,繼續端起麵前的茶悠哉地品嚐著。
“皇後都知道越顯眼的花勝過其餘的花,不過是它身邊的一個陪襯。想要摘取顯眼的花很簡單,輕輕摘取即可。若是人太過顯眼,就該抓住她的軟肋,才能除去。”她知道長孫莞霽無心一看,依然耐心地講解著。“皇後覺得,臣妾說的可有道理?”
越顯眼,越該除去?
她說的並無道理,越顯眼越招惹紅眼紅的人,是該一一除去。
可她的身旁,無時無刻都有一個慕容灝宸,豈能動手。
她的軟肋,恐怕隻有慕容灝隸。此事,她不敢輕舉妄動,也不知他何事才能回宮。
“馮嬪娘娘,有些事即使說得再有理,要去實現它怕是難上加難。”這些事的風量素影還是懂些,她不能因馮嬪的一句話,而徹底害了皇後。
聽聞,素影說的也無道理。
“馮嬪時辰也不早了,本宮先回去了。”
“臣妾恭送娘娘。”
待皇後離開後,崔萍見娘娘如此做法難免不安心,問道:“娘娘,我們刻意拉攏皇後,會不會太明顯?”
“越明顯,皇後才能知道誰是與她站在同一線上的人。馮家家大業大,豈會怕長孫家。”
馮家從不怕任何人,與朝中人並無來往,也是為何世代皇上都信任馮家。
趾高氣昂地看著長孫莞霽的背影,輕蔑地一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