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酒闌歌笙醉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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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慕靈一時欣喜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相信皇上今日便來瓊玉殿,再次不死心地詢問著,怕這是一場夢:“皇上可真的殿內?”
見她這副癡心的模樣,無奈地點頭著。遮掩不住嘴角的喜悅,趕緊吩咐著她:“快給本宮更衣。”
一想到,等會兒便要去見皇上,就興奮不已。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她都未來得及準備好。
拿出一直珍藏已久的帕子,唯有看著這個她才能平和自己異常喜悅的心態。
無意間她發覺帕子一角繡著的紫玉蘭,總覺得塵封的記憶才漸漸被打開。
原來,這帕子是她的。她一直珍藏的帕子……不過是別人的信物。
蘭花一直都是她最愛的花,偏偏紫玉蘭又在她寢宮中。
夏慕靈不信,這一切都是如此有緣分,或許是巧合?
緣分、巧合?
不過都是一個借口罷了。
冷漠道:“娘娘再不走,怕是皇上要等急了。”
也不知那帕子有何值得欣賞,能讓她癡迷那麽久。
蘭姍的話打破她的沉思,平緩內心不安的情緒,將帕子依舊貼身藏著,久久才道:“走吧。”
她還不容易才能侍寢,萬萬不可在這點小事上亂了分寸。
夏慕靈一見到他,便是威風凜凜站在地窗邊,眺望著前方。
上前請安著:“臣妾參見皇上。”
話畢後,慕容灝宸並無有過多的反應,亦無開口。而她,便是一直保持著請安的姿勢。微微顫抖的腿,身子斜晃著。
慕容灝宸的嘴角淺淺上揚,轉身之際毫無與她對視,漠視的從她身邊掠過,淡漠道:“起身吧!”
夏慕靈將身子緩了許久,才走到他身側亦不知該怎麽做。雙手相互摩擦,膽顫的心一直亂跳著。
瞥了一眼她,木愣地站在,高冷地坐著吩咐著她:“姝妃,不為朕沏茶?”
聽聞,抬起眉宇看向他那冷峻、桀驁不訓的側臉,答應道:“臣妾這就為皇上沏茶。”
她從未伺候過他人,極為緊張地顫抖著手拿起茶壺,為他倒茶。
見她這副伺候人的模樣,倒是讓他想起葉漪蘭的身影,她們行為舉止二人皆不為一人。
麵前的茶,慕容灝宸並未飲下,孤落的放在原處。
見他未飲,遮掩她內心的失落,佯裝著笑:“這是臣妾入宮以來,皇上還是第一次前來瓊玉殿。”
嘴角一旁揚起不屑的笑,可笑般地搖著頭:“愛妃覺得,奢求來的東西,可拿的心安理得?”
慕容灝宸並未拐彎抹角,此話,她本該就是心知肚明罷了。
夏慕靈根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倒是心裏還是存有一絲的心虛。畢竟,她這侍寢的資格是她所求而得,並不在意葉漪蘭如何勸服皇上,隻要能來瓊玉殿,她便心滿意足了。
故作高深,又答地極其謹慎:“每個人想法不同,皇上不能做出強硬的判斷。”
“姝妃倒是生了張巧嘴,宸昭儀確實沒法與你相比。”深邃的眸子,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似在審視,亦似在懷疑。
“臣妾不敢與宸昭儀相比,她是先皇所封的一品才女,臣妾不及她半分。”
夏慕靈從未見過他的眸子如此的令人不敢對視,一談及關於葉漪蘭他的眸子會有一絲柔情從中閃過。
“皇上可是天色漸晚,不如……”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她主動上前觸碰他的肩膀,輕柔地按摩著,咬了咬唇瓣思慮了許久。她所有的矜持全都煙消雲散:“讓臣妾伺候皇上就寢吧!”
慕容灝宸抓著放在肩上的手,唇勾那抹淡漠的笑極為地冷意,不失溫情:“姝妃怕是不了解朕,朕不喜歡留宿。”
“可是……”
起初,夏慕靈想著若是在他麵前嬌嗔著撒撒嬌,或許他會留下。
可他不願留宿,那又為何心甘情願地留宿與沁蘭殿?
她不能將自己的欲望表現地太過明顯,怕微小的一個細節便被他捕捉到。
正在她深思時,身體倏然被騰空起來。見自己被皇上抱在懷中,嘴角早已遮掩不住異常的喜悅之意。
他凝思了許久,才做出這個決定,邪魅的笑是如此的邪意感:“朕既然說讓你侍寢,自然不會食言。”
他做了這個決定,當然要將繼續下去。
蘭兒,我倒真想看看一個女人嫉妒成狂的模樣。也想讓你知曉,不是沒有野心的女人,都值得你幫她。
夏慕靈被輕放在床上,雙手一直扣住他的脖子不願他離去,眸中泛著晶瑩剔透地淚珠,依然堅持著笑意:“皇上可知,臣妾愛慕皇上多年,可皇上對我不及對宸昭儀那般愛。今日侍寢,是臣妾求著她,皇上莫要怪罪於她。是臣妾太過思念皇上,想……”
慕容灝宸心裏跟個明鏡似的,不需要她過多的解釋,奪過她的話,嚴肅的的含眸警告著:“姝妃,日後不準去沁蘭殿。”
心中倒是不明,卻未在反問:“臣妾,遵命。”
審視的眸子一直在入微地觀察著她,倒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無任何心機、城府,倒是會隱藏,不露任何痕跡。
她直視他的眸,散發出那股冷傲地氣焰。識趣地鬆開他的脖子,倒是羞赧地別過頭。
而他則是坐在床沿,冷傲不俊地再次漠視著她。
一直以來,他一直遵守那個承諾。可那個承諾,此刻看來太過遙遠。
每一次幻想,她能……哪怕有一絲地懂他亦會心滿意足。
可偏偏,命運捉人。
夏慕靈從後抱著他,而慕容灝宸無任何反應。她便更加放肆地依偎在背後,嬌柔地聲音緩緩道來:“皇上可是有心事,不如讓臣妾給皇上解解煩心事?”
“朕何來煩心事?不過是自取煩惱罷了。”
他的腦中一直都是她拿著匕首想要刺殺自己的模樣,明知道她在做防範,可心中早已心寒。
他想要她、更多地想要給她全部的愛,可換來的是一把匕首,正對著那顆心。
慕容灝宸倏然起身,她想要上前去拉住他,手指尖隻是略微地觸碰到他的衣袖,著急地喊道:“皇上不就寢,要去何處?”
他並未理會她,隻是留下了一抹冷俊地背影。
頹然地坐著,冷笑著:“在你的眼裏,恐怕隻容得葉漪蘭一人。這便是所謂的侍寢?寧願你不碰我一下,起碼給我一點尊嚴。”
蘭姍見慕容灝宸孤傲地站在月下,轉動著眸子一個靈光一閃,上前請安著:“奴婢參見皇上。”
偷偷上揚的眸子一瞄,依然威風凜凜地站著。這一次,有個如此良機,她豈會錯過。嫵媚的容顏綻開著,似一朵玫瑰旁種滿了罌粟,如此邪意:“天涼了,皇上該注意身體,可別著涼了。”
“你叫什麽名字?”
聽聞,受寵若驚地顫顫地嘴角上揚著:“奴婢蘭姍。”
“蘭姍?”緊蹙著眉宇,在心中默念了許久,緩緩道。“落芳蘭初含羞君子笑,酒闌珊歌笙簫醉夢間。”
那人,確實用心良苦。
“好名是好名,倒是與朕的妃子同用了‘蘭’。”字裏行間,都充斥著他的怒意。
他的女人,豈能有別人共用此字。
他不允,亦不能出現。
跪在地上,寒冰的地麵刺透著她的雙膝:“皇上息怒,家父取的名字並不知會與娘娘撞字。”
蘭姍、葉漪蘭?
似乎兩者之間並未有任何關聯,可有心人一聽實則暗藏玄機。
她不僅有葉漪蘭的幾分相似的容貌,亦有她其中的字。
王爺,你為蘭姍取這名字,無非是你在睹物思人。
頃刻覺得,她的身子竟然付錯了人。
閉上眸子,靜靜地聆聽她的每字每句,才下結論道:“聽口音,你並非中原人。”
心中無任何膽怯之意,如實說道:“奴婢是北漠人,被歹徒拐賣,辛得夏公子垂憐,將奴婢救下。又認奴婢為義妹,才會在娘娘身邊伺候。”
這些話,句句在理,並不會教人察覺。
“既然是北漠人,夏千亦又認你為義妹,再讓你進宮伺候姝妃。倒是讓朕懷疑,夏家的用心。”她的話沒有任何破綻之處,就是越無破綻,越值得懷疑。
北漠一向與宣都不合,他們的野心如日中天,不管是北漠卑賤之人,還是階平民百姓,都不可信。
夏千亦如此聰穎、謹慎之人,竟然也會做出如此蠢事。
慕容灝宸一轉身,蘭姍默默低頭後退到他身後,故作不知:“奴婢不明白。”
夏家?
在她看來,不過是幫助王爺得勢的另一個謀策罷了。
陰鷙的眸子瞬間看向她,冷峻的言語中帶著厭惡之意:“容顏再怎麽幾分相似,也學不來她人分毫。”
此話,蘭姍自然明白。
她是不如一個深得皇上恩寵的女人,可無意間猜到她與王爺之間的秘密。
慕容灝隸既然喜歡葉漪蘭,而她對皇上侍寢一事毫無在意,這便看出她的心。
女人能猜透女人心,不過是她自己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罷了。
目光收回,凝望上方,淡漠道:“不如朕親自賜你名。錦素如何?”
錦素?
蘭姍?
她竟得到了他們兄弟兩個名字,是不是該覺得此事應該很是幸福。
可她一點都不覺得。
一個,豈會與自己心愛的人同用。
一個,則是無非是想讓慕容灝宸記住自己,記住一個與葉漪蘭相似容貌的人。
精算的計劃,也隻有慕容灝隸一人。
強忍著內心萬分的不悅,亦要笑著附和:“奴婢多謝皇上賜名。”
傲視的眸子在凝視著那抹高高在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