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月下羈絆雨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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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稀竹影淺,夜難眠,誰在月下羈絆。
    簾外雨潺潺,枕溪沿,誰在夢中貪歡。
    疏影闌珊,共話桑麻誰與付。
    繁華落盡空對月,紅染纖塵誰與訴。
    一闊兩別未遲歸,箋書一封淺幽冥。
    手持信,一直未曾將它打開。
    原以為她已放下,可還曾真正的放下。
    她不敢打開,亦是不敢麵對。不知信中話語,早已浮亂跳動的心。
    雨落聲,沁入耳畔,宛如此刻低落的思緒。
    一邊是慕容灝宸的真心相付,而另一邊是對慕容灝隸一股執念。
    兩難的絕境,讓她無法抉擇。
    掙紮的內心,讓她無法呼吸。
    閉上眼眸,心中猶如一團交纏的線,淩亂地無法解開。
    緩緩平複後,剛想打開信彩鳳前來通報:“娘娘,皇上在殿外候著。”
    她再怎麽掩飾臉上的愁楚,也無法遮掩內心的落寞。此刻,她隻想一人靜靜,不想有人過多的打擾到她。毫無力氣的,吩咐道:“就說我身體不適,先歇下了。”
    “可是……”彩鳳剛想說,皇上一直在門外等候並未進殿。
    今日他們二人極其地反常,以往皇上都會進殿,此時卻要娘娘同意放可入內。
    待她離去後,將信藏於梳妝台中的錦盒中。隨後葉漪蘭開打窗戶,一股寒風刺透著她的肌膚:原諒我,沒有勇氣打開你的信。隻願你,一切安好。
    彩鳳回頭凝視著,雙手一直在猶豫,鼓足勇氣打開門,將娘娘的原話相告著:“回稟皇上,娘娘身體不適,先歇下了。”
    韓淵見著雨勢越下越大,斥責著彩鳳:“今夜的雨如此大,豈能讓皇上留宿在外。”
    他不明白,皇上為何一定讓宸昭儀同意方可入內。
    歎氣地默默地搖頭,可見宸昭儀是如此令皇上愛惜到可以顧及她的想法,顧及她的所有。
    不知宮中,有多少人在羨慕宸昭儀能完完整整地擁有皇上的寵幸。
    他根本不信,依她的性子,隻會隨意打發自己離去。可她錯了,他豈會那麽容易離去。
    絲毫不曾動搖,走到院中,固執著站在原地,等待她出現:“告訴你家娘娘,今晚朕要直到見到她才會離去。”
    “這……”彩鳳左右為難,不知該怎麽辦。焦慮地站在門外,見皇上站在院內,毫無任何遮擋物,全身早已被雨水侵占。
    見這情景,一旁的韓淵急切擔憂著皇上的身體。見彩鳳傻愣的杵著,倒是推醒著她,著急地囑咐著:“還愣著做什麽,快去請娘娘出來。皇上乃是一國之君,豈能為了娘娘而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韓淵前去撐傘,還未走到皇上麵前,便被拒絕。堅毅的眸子,不改他此刻的想法,大聲吼道:“讓朕淋著,朕不信她如此心狠。”
    他選擇不進寢內,隻想給她一個權利。
    可他不甘心,被她拒絕在外。
    淋雨,隻是想證明,她有多在乎自己。
    雨打濕了他的全身,眼前被雨水所遮住了視線,他想等的人一直未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依靠在窗邊,雨絲微風中輕輕拂過臉頰。
    彩鳳還未開口,便道:“皇上可是走了?”
    偷偷抬頭瞄了一眼,有些為難不知如何開口,沉默了許久,緩緩道:“皇上在雨中等娘娘出來。”
    迫不及待地走門口,步伐變得緩慢,猶豫而不敢上前。
    雨聲的打落,一直纏繞在耳畔,焦灼不安的心打亂了所有的思緒。
    他站在雨中所望她的出現。
    她站在門後,卻在猶豫不決。
    一念間,欲想轉身離去,踟躕的讓她徘徊。
    “娘娘,可否請皇上進來。”紫菱早已經準備好紙傘,交與她。
    紫菱心中有數,隻是不願去說破。
    他們之間的事,做下人的隻有默默地看著,根本無法去介入。
    門漸漸打開,他所盼之人的影子,在他那被雨打濕的眼眸中出現。
    兩人間的距離,看似相近,實則遙遠。
    她在雨中若隱若現的出現在他麵前,為他打傘。見到慕容灝成狼狽的模樣,心中一緊:“皇上如此做是讓臣妾愧疚嗎?”
    不忍的心一直翻騰著,咬著唇瓣喊到:“韓公公,帶皇上回宸蘭殿。”
    韓淵聽到宸昭儀的呼喚,沒有皇上的指令他不敢上前,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們二人。
    葉漪蘭將傘交與他手中時,他卻緊緊相握,那手經雨水的衝洗是如此的冰冷。
    朦朧的眸中,依舊如此柔情。顫顫巍巍地聲音漸漸響起:“蘭兒,我在雨中等你,等來卻是你這番話。”
    今晚,他不知為何這番做。在宸蘭殿中,腦海中一直浮現她的身影,總覺得她今日一直在刻意避開自己。
    他不願,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不願,不甘心的離去。
    “今晚,給我一個機會。”
    此刻,葉漪蘭根本無心任何話。一心想讓他離去,焦慮的不安的心一直浮躁著,束手無策地勸說著:“皇上明知道臣妾不會挽留你,又何必用這樣方法折磨自己。”
    兩眼相對,柔情似水地看著她:“蘭兒,為何我們不能如尋常人家那般稱呼。忘卻現有身份,可好?”
    他無時無刻都在放下自己的身份,哪怕卑微地求著她,他亦心甘情願。
    如今,他如一個落魄的人,哀求著自己。那一次,她的心是痛的。他是如此的高高在上,不需要為了自己這般貶低著自己身份。
    故作冷漠:“皇上既然不願離去,臣妾也不逼你。”
    正要離去的她,一個力道將她拉入懷中。
    手中的傘掉落在地上,任憑雨擊打著。
    朦朧的月色下,雨中相擁的兩人,老天爺也無任何憐憫之意,無情的雨一直打落在他們身上。
    她與同他那般,全身早已濕透。雨水侵蝕著她的身子,瑟瑟發抖著。
    他能感受到懷中人顫抖的身子,緊緊相摟著,親昵地附在耳畔:“蘭兒,你告訴我。如何做,才能得到你的真心。”
    “我……”
    此刻,她的腦中早已淩亂,不知該如何作答。
    看著他滿臉的雨水,強硬的心漸漸軟下來。冰冷的手,在他的臉頰上顫抖著撫去雨水。葉漪蘭掉落的淚水,不知是淚、還是雨水。不忍他這樣折磨自己,讓自己愧疚。哭聲傳入他的耳畔:“算我求你了,回去吧。”
    “別哭。”
    他越是柔情,她的心越是偏移。“臣妾今晚侍寢便是。”
    他知道,自己這番做讓她為難,可他克製不了自己的衝動
    抱起瘦弱的她,愧疚道:“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讓她對他有了新的認可。
    原來,他也會認錯的時候。
    以往,他除了霸道、柔情外,從未絕得自己真正的錯過。
    在他懷中,她顯得如此嬌小。
    依偎懷中,瑟瑟發抖著。
    她們二人早已準備好一切,相互看了一眼對方,彩鳳弱弱的稟報著:“皇上,已準備好熱水,可否……”
    “你們先下去。”
    著急的他直接抱向浴池中,輕輕地將她放在軟塌上,隨意拿了一塊幹淨的布,半蹲在她麵前,擦去她臉上的雨水。
    葉漪蘭看著他不顧自己的身子,倒是對自己無微不至地關照著。
    倒是讓她想起那日在山洞時情景,那時他從未表露自己的心。
    瞬間,他們二人相互而視。他的笑,如冰山融化的雪,哪怕融化骨子裏還是一股寒氣。
    “難不成,不想讓為夫幫你解衣不成?”
    眼見他不安的手伸來,站起身推阻著:“你快出去。”
    看了一眼自身的,根本未曾打算出去。戲謔的眸子,湊近地看著她:“可是害羞了?”
    羞赧地別過頭,不想理會。
    “皇上這是做什麽?”見他正在解開自己衣裳,不安的問道。
    “自然是與你一起沐浴。”瞧她那副害怕的模樣,不禁暗自竊喜。“鴛鴦浴,可聽過?”
    臉頰立刻漲紅起來,見他一直在脫衣裳,羞赧地轉過身背對著他。
    跳動的心,一著未停歇。
    後背伸出隻手,環抱在葉漪蘭地腰上。那一觸碰,整個人下意識的防範起來。聽他在耳畔呢喃著:“每次我可有真正的碰過你?”
    “既然沒有,還提防我做什麽。”
    她的提防,足以可見,對自己的不信任。
    葉漪蘭聽到下水的聲音,明知道改變不了什麽,緊緊地拽著濕透地衣袖,內心掙紮了許久,才緩緩解開衣裳。
    悄悄回頭,見他背對著自己時才肯安心下去。
    與他相聚甚遠,不敢接近他身。
    冷聲道:“過來,替我擦身。”
    緊張地走到他身後,接過他手中的布,剛觸碰便見那猙獰地傷疤。
    輕輕觸碰第一次他陷入絕境的傷口。
    他的肌膚如女子一般白皙光滑,他身上的傷唯有與自己陷入處境時才留下的疤痕。
    原來與自己相處時,他才會遍體鱗傷。
    見她無任何反應,輕描淡寫著:“男人本該就是來保護自己的女人,一點小傷沒什麽。”
    對他來說確實沒什麽,一直心有愧疚是自己一人罷了。
    她還未反應過來,他倏然轉身著實讓她愣嚇了。下意識地抱住著自己,斜側著身子不敢與他對視。
    慕容灝宸伸出手觸碰她的肩,他知道她害怕,於是便將她的身側著靠在自己身上,撫順她的發絲,呢喃在耳畔:“從今往後,你不需要對我愧疚。你隻需知道,我對你與其他女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