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夢醒勾勒思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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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彩鳳靜悄悄地入內,一進入便見娘娘一人在梳妝鏡前趴著入睡。
    想起昨晚他們二人雨中的情景,將皇上拒之門外,皇上毅然站在雨中等候。此事,唯有自家娘娘才能辦到。
    與紫菱偷偷探討過,此事若是傳到皇後的耳朵,再傳到朝廷中,簡直會鬧得沸沸揚揚。
    畢竟皇上的天子,一個妃子豈能如此過分。
    或許,在皇上眼中不以為然。
    輕手輕腳地放下手中的洗盆,走到她的身邊。將一旁的信,藏於盒中。裏麵藏匿了娘娘一直所珍貴的物品,那是她一生中的全部。
    沉睡中的人兒,聽到一絲聲音,迷迷糊糊地從夢中漸漸醒來。迷茫地看向鏡中的自己,淩亂發絲粘在臉上,那是昨晚打濕的淚。
    見況,彩鳳輕聲詢問:“娘娘,您這是一晚都在這兒入睡?”
    葉漪蘭點頭著,就連她自己也不知昨晚竟然在這裏睡了一宿。
    按著酸疼的脖子扭動著,發覺手中空落落地,一臉著急地尋找著,自言自語:“我手中的那封信呢?”
    彩鳳再次拿起木盒,將它打開問道:“娘娘可是說這個,奴婢進來時,便將信放入木盒中了。”
    整個人都安心下來,輕輕呢喃著:“那就好。”
    梳著發尾,模子中還殘留著昨晚的憔悴。不管是他,還是慕容灝隸,她不想因自己而壞了他們的兄弟情義。
    淡漠道:“皇上可是去上朝了?”
    聽聞,彩鳳特意探頭看了一眼皇上,眸中那疑惑的神情看著她:“娘娘可是糊塗了,皇上一直在未曾醒來。”
    細細想來,若他醒來,手中的信豈不是讓他瞧見了。
    淺淺地笑著,發覺有些不對勁。倏然起身,走到床邊呼喚道:“皇上,皇上——”
    在平日裏,這個時辰他早已醒來,他豈是貪睡之人。
    不安地觸摸他的額頭,心慌地喊道:“彩鳳,快去請太醫。”
    “等一下。”
    “娘娘還有何事吩咐?”
    “你便說是我身體不適。”葉漪蘭知道事態嚴重,為了他的安危隻有這番做,這樣後宮中人不會察覺出來。
    “奴婢這就去,順道叫紫菱姐與娘娘一起照看著。”
    葉漪蘭隨意拿了一件衣裳換上,隨後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冰涼的手,無任何餘溫。
    “娘娘,給皇上降降溫吧。”
    接過紫菱的手中的布,放於額前。
    見她如此擔心樣子,顯得有些頹廢。濕潤的眼眶紅潤著,寬慰道:“娘娘不必擔心,或許是皇上昨夜淋了雨,得了風寒。”
    “微臣參見宸昭儀。”
    此刻還管什麽禮儀,趕緊吩咐著:“太醫,趕快給皇上把脈。”
    蕭彥閭竟然不知自己前來是為皇上把脈。
    他入宮多年,除了給少數娘娘把脈意外,從未給皇上把脈。
    各宮中,除了元老級、醫術高明太醫外,任何人不得擅自給皇上把脈。
    太醫院各個都知曉,他是為皇上最得寵的宸昭儀就醫,可如今……
    他隻能冒著風險替皇上把脈。
    “回娘娘的話,皇上之前可是受過傷?”在他印象中,曾有太醫為皇上把過脈,並未寫下傷勢一案。謹言慎行地問道。
    “是。”毫無猶豫的推脫。
    “興許是傷口感染了,又加上風寒,才導致發燒。”他的診斷並未錯處。低頭忙著一邊收拾,一邊寬慰道。“不過娘娘不必擔心,臣這就去開藥。”
    “太醫,本宮有事找你商談。”
    見況,紫菱將她拉到一旁,輕聲道:“宮中太醫院有個規矩,凡事品級高者才能給皇上把脈。奴婢覺得此人還算老實,娘娘在宮中除了依靠皇上,必須有個心腹。”
    葉漪蘭明白她所說的含義,後宮中確實該找個值得可信之人。
    畢竟,他昏迷不醒可是在沁蘭殿內,她能替他做的是在他醒來之際,將一切事物辦妥。
    嘴角的笑意上揚著,邀他前往一旁慰問著:“不知太醫如何稱呼?”
    震驚地抬頭看著,下意識地低語著,回稟著:“微臣,蕭彥閭。”
    “皇上受傷的事還望蕭太醫能保密。”他若受傷一次,她都會囑咐一番。可此刻在宮中,她要確保萬無一失。
    前幾日,宮中一直相傳著皇上與宸昭儀秘密出宮一事,看來那日定是發生了些什麽,才刻意隱瞞。
    既然把話說明,直言道:“方才微臣問娘娘皇上可有受傷,娘娘為何絲毫沒有猶豫?”
    “本宮信任你。”
    見他是個直言之人,紫菱的眼光倒是不錯。
    那一句信任二字,如此的嘲諷。看清現實輕蔑一笑:“娘娘,在宮沒有信任可言。”
    宮中的人,他早已看透。
    沒有利益,何來信任一詞。
    “本宮多多少少了解過太醫院,知道你在太醫院處於怎樣的劣勢。”辛得紫菱相告,不然她豈能借此事拉攏心腹,讓他完完全全信任自己。再次緩緩而道。“想必你也聽說過本宮,若是你救治皇上有功,本宮倒是可以讓皇上撤除太醫院的規矩。”
    “為何娘娘不給微臣一個平步青雲的機會?”他明白宸昭儀這些話,無非是為了找個心腹。宮中這樣的事例,他豈會不知。
    又有誰,能看上自己做皇上女人身邊的心腹。
    “本宮看重的人,並不是趨炎附勢之人。”
    聽聞,她的確與其她妃子不同。怪不得,皇上會如此傾心。
    在這皇宮中能一步登天,確實難。他從未想過一步青雲,隻願緣分。
    此刻,她便是自己伯樂。
    “多謝娘娘賞識,微臣定會替娘娘隱瞞此事。不過……”
    聽他停頓下來,問道:“可還有顧慮?”
    雖無顧慮,但還有些風險。斟酌了一番,才道:“微臣必須要給娘娘兩份藥材,畢竟娘娘的病情是要記錄檔案中。還望娘娘到時候,即使處理藥渣。”
    聽言,會心一笑:“蕭太醫還是一個心細之人,本宮沒看錯人。”
    “微臣這就去取藥材,每日按時將藥送往沁蘭殿。”
    他既然願意替自己做事,豈能勞煩他,吩咐著:“彩鳳,隨蕭太醫前去拿藥。”
    “是。蕭太醫這邊請吧。”
    待彩鳳走後,藏於心中的疑慮,終得可告知她:“紫菱,此事我倒是不明。太醫院諸多太醫,為何是他?”
    對她而言,無任何心機的她,自然不懂在宮中如何生存。侃侃而談:“聽說蕭彥閭的醫術堪比那些元老級的太醫,難些年長的之人都是趨炎附勢。不如找個平平淡淡之人,也助於娘娘日後在後宮一切膳食。”
    宮中的一切,是她不敢相信今後會發生什麽。這一次,若不是她,或許她都不會想到。相握她的手,不知該如何謝謝她在自己身邊如此用心。欣喜的眸子,洋溢著笑意:“你如此用心,我倒是舍不得讓你嫁人了。”
    “或許,奴婢與娘娘第一次相遇時,便注定了此緣分。”
    她們二人各有所長,彩鳳跟在自己身邊那麽多年,有些處理後事則是交與她,她知道自己所有繁瑣之事。
    而紫菱,是她另一雙慧眼。
    兩人之間的配合,少了誰她都不舍。
    回頭凝望靜靜躺著他,一如既往地坐在床邊,等著他醒來。
    每一次他掌中的溫度一直暖意著自己,此刻,她將自己溫度傳與他,望他能感受到暖意在心頭不在那麽寒澈。
    長孫莞霽剛從太後那兒請安回來,路過此處,隱隱約約地聽到有人偷偷議論皇上二字,便停了下來,靜靜聆聽著。
    “我聽說,那日皇上出宮,根本是為了討宸昭儀歡心。好像還受傷了,直到現在才隱瞞著。”
    “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有個姐妹在沁蘭殿,多多少少還是能聽到一些的。”
    “那這麽說,皇上受傷一直都是被宸昭儀壓下來的。”
    受傷?
    後宮與朝廷,竟然隻有葉漪蘭一人知道不是受傷。
    直接衝進去,打斷她們,問道:“皇上受傷可是真?”
    她們三人聞聲而望,嚇得直接跪在地上:“奴婢竟然不知皇後娘娘來此,望娘娘寬恕。”
    “本宮問你們,可要如實招來。皇上他,可是真的受傷了?”
    “奴婢也是聽來的,可怕是事實無疑。”
    事實無疑?
    那此事便是真的。
    頭疼地揮手,叫她們退下:“你們先下去。”
    “是,奴婢告退。”三人相互給對方使眼色,偷抹著笑意即刻離去。
    素影倒是有些不敢輕信,猶豫地未能往下說:“娘娘,你說這事……”
    “看來太後說沒錯,他們定是有事隱瞞。”
    慕容灝宸,我才是你的皇後,為何連我都要隱瞞、為何不信我。
    家族的勢力,早已讓她失去了最愛,連一點威嚴都不曾有。
    她們三人偷偷摸摸地前來見一人,輕聲地得意方才她所教的話,原封不動地全數告知皇後:“蘭姍姑娘,我們方才說的還可以吧!”
    蘭姍在一旁看得真真的,嘴角邪意之色揚起著。拿出手中的銀子,獎賞著他們:“這些是娘娘特意犒勞你們的。”
    “替我們多謝娘娘的好意。”開心的拿過錢,那眸子掩蓋不住斂財之色。
    “此事我已替你辦妥了,接下來要如何做?”
    “他們三人我會處理,其餘的事交於我來辦即可。”
    蘭姍雖不知子陵會如何做,既然都是他來策劃,她便也省事許多。
    子陵的眸子一直望著長孫莞霽身邊的素影,邪魅地嘴角笑裏藏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