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奈何歸卻情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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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她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的事,是如此的清晰。眼角旁依舊是濕漉漉的,伸手去撫摸著床邊,還殘留著一絲的餘溫。
    原來如此真實的,卻演變成自己的夢。
    慕容灝宸,願你還記得你所說的話。
    伸手輕輕觸碰著,一直在心中默語:我並不想卷入這宮中的是非中,又是誰默默地將我推向這邊緣。
    “奴婢參見宸昭儀。”
    聽聞,葉漪蘭放眼望去,那陌生的麵孔令她懷疑:“你是誰,豈會出現在沁蘭殿中。彩鳳和紫菱又在哪兒?”
    “回娘娘的話,此處是寒韶宮。”
    “寒韶宮?”
    她不知身處何處,亦無聽說過。
    放眼望去,一切都是如此的簡易。
    想必昨晚在他懷中入睡時,他才敢悄無聲息地從沁蘭殿抱到此處。
    身上的酸痛,讓她無法伸展身子。
    隨手拿過一件外衫披於身,身旁的婢女彎著身子前去相扶。
    站在門外,看著院落一片寧靜,枯黃的落葉紛紛而下。一股寒意吹入心底,難免讓人覺得心頭發涼。
    呆滯的目光,毫無任何靈動的眸子,眺望著,淡漠道:“此處便是你一人?”
    默默倒退一步,畢恭畢敬地低語著答道:“是,娘娘。”
    “皇上可有吩咐你什麽?”
    見這女子,所有言行舉止定是他的人,主子問什麽,便答什麽。
    “皇上說,娘娘不得踏出寒韶宮半步,亦不能見其他人。”
    他此番做法,與冷宮有何區別。
    如同大牢中暗無天日的處境,亦何區別。
    “娘娘,你且躺在長椅休息一會兒,奴婢前去煎藥。”
    她極為細心的攙扶著自己坐下,盯著她凝視了些許,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娘娘喚奴婢欣兒便是。”手裏一直忙活替娘娘蓋上絨墊,一邊慢條斯理的說道在。
    葉漪蘭蠕動了下唇瓣,話在嘴邊欲言又止著:“你先下去吧。”
    側身躺在長椅上,單手撐著腦袋。漸漸瞌上眸子,些許休憩著。
    一身潔白如玉的身影出現在寒韶宮,從遠處而眺望休憩的女子,嘴角淡抹的弧度,微微揚起。
    欣兒剛端著藥前來,他向她做了噓禁的動作。
    他親自從裏屋搬出凳子前來,放於長椅前,輕聲吩咐著:“去準備些蜜餞。”
    “是,奴婢遵旨。”
    坐在她身側,輕輕撫順她的臉頰。
    柔情似水的眸子,極為寵溺著。
    如掌心玉,捧在手心小心地嗬護她,保留那一點點純淨之心。
    她,確實不適合宮中的生活,可這一切冥冥之中已然注定了。
    緩緩睜開眼地她,印入眼簾便是他的麵龐。倏然起身,相互對視不語。
    見況,雙眼是那般無色。淺淺一笑:“怎麽這般看著朕。”
    見她不語,端起麵前的藥碗,細心地吹散熱氣,送往她嘴邊,輕柔的聲音如同潺潺融化的冰水:“有事,先將藥喝了再說。”
    一勺一勺的送進嘴中,仿佛一切都麻木,嘴中洋溢的苦澀,淡淡退卻。
    一口蜜餞,甜甜的味道殘留著一抹澀澀的感覺。
    不知是心澀,還是口澀。
    欲言又止的她,凝慮了一番:“皇上到底再想些什麽?”
    “朕不懂。”撫順著她的發絲,寵溺的一笑。
    他不懂?
    他所安排的事情,他豈會不懂。
    垂涎而下的眸子,把玩著手中緊握的被褥:“為何要將臣妾關在這裏?”
    “關?朕何時說過要關你。”摟過她的身子,放在自己腿上躺著。緊抓著她的雙手,附身輕笑嘴角看著她:“朕隻想把你安頓在這裏,靜養一番。順道,沒有人能打擾朕陪你。”
    他越是這番做,越是不安。
    他的愛,到底是占有還是……
    “皇上這番做是不是太任性了?”
    “在你麵前,我向來都是任性的。”他手一緊,牢牢纏住她的腰枝。又道。“昨晚到現在,你從未在我麵前談起下毒之人。我想聽聽你有何想法。”
    “哪有什麽想法。”在她冷靜時有想過,下毒之人。她亦懷疑過那日在沁蘭殿出現的那個奴婢,豈會有人莫名其妙地跑到此處。
    之後,淡淡地卻是一笑而過。
    “是,我還活著。那人沒有徹底將我毒死。”故意說道這話,俯視凝眸她。
    “臣妾沒有這意思。”起身解釋道,挪了一下身子依靠在他肩上,眺望遠方。冷凝道。“隻是怕,已殺人滅口。”
    對她而言,那人既然準備要借刀殺人有豈會留下證據。
    “你跟我想的倒是一致。”
    “為何有那麽多想要取你性命,可是皇上做了什麽虧心事?”
    慕容灝宸抬起她的下顎,垂涎眼瞼緩緩而下:蘭兒,若有天我們遠離皇宮,也是這般的場景該如好。看著你我二人的孩子,在麵前嬉戲打鬧。若真有這麽一天,我倒想告訴你實情。
    “若說我對你做了虧心事呢?”
    聽聞,葉漪蘭淺淺一笑。
    她不明,亦不懂。
    他的唇漸漸靠近,雙手緊握的被褥倒是將手鬆開,心中一陣一陣不停地浮跳著。
    眼見那唇距離是如此之近,她沒有閃躲,亦無抗拒。
    在她的眸合上的那一刻,嘴角那抹邪意一笑,將她整個身子騰空抱起。
    倏然正睜眼的她,原以為他會親下去,卻不曾直接將自己抱起。
    眼神遊離地垂涎而下,不敢看著他。
    邪魅的嘴角,在偷抹著笑意。看著懷中女子方才那模樣,怎能不讓他偷笑。
    “皇上要將臣妾帶哪兒去?”
    看著慕容灝宸未將她帶到裏屋,而是一路抱著根本不知曉他要去何方。
    “蘭兒,把眼睛合上。”
    即使她不知道他有什麽動機,她還是照做了。
    見她閉上眸子,淺淺地笑意是如此的溫情。
    這一路,似乎走的很漫長,沒有任何盡頭停歇。
    猶如,夢中的迷煙所籠罩的前方的路,根本無法找到出口。
    雙腿落在地麵,能感受到她踩著是一堆石子。正想睜眼時,慕容灝宸從中抽取一塊黑布,蒙住她的雙眼。可她想睜眼,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麽名堂,卻一切都看不見。
    手被他抓在手心,緊緊地跟著他走。麵前一片黑暗,似黑洞的深淵。
    漸漸地,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微風中飄落的花瓣,輕輕掠過她身側。
    慕容灝宸停了下來,而她卻伸手想要去捕捉,能感受到從指間滑落的花瓣。
    那香氣她似乎聞過,亦見過。半信半疑地詢問著他:“這可是紫櫻樹?”
    他不語,倒是淺淺笑著。
    在他取下黑布那一刻,葉漪蘭還是緊閉著雙眼,伸出雙手聞著那股香氣緩緩地上前挪動著步子。
    見她這般,他緊跟著,深怕她跌倒。
    腦海中漸漸浮現那日他們二人在軒凝閣所見到的那棵紫櫻樹,倒是想要迫不及待地想要睜眼。
    掌中掉落著多多花瓣,雙眼徐徐睜開,嘴角揚起欣喜地容顏。
    貼近鼻間,細細聞著那股熟悉的香氣。
    他習慣現在她身後,看著她聞著花香的模樣。
    “皇上可是怎麽做到的?”
    紫櫻樹並不常見,唯有郊外殘留的紫影樹,他又不能破壞先輩留下的樹,倒是有些好奇罷了。
    “這自然是有我的辦法。”
    前幾日他特意命人前去將樹移植到此處,這做法雖不妥,可是為了蘭兒,寧願如此。
    “你可喜歡?”
    她似乎沒聽見慕容灝宸的話,目光一直盯著樹上極為顯眼的‘蘭’字,轉身問道:“之前紫蘭花上雕刻地‘蘭’字,可是皇上所刻?”
    “自然。”拾起地上的花瓣,放於她麵前,將自己地心意告訴她。“這是我給你的禮物,並非已皇上之名,是已慕容灝宸之名所贈。”
    接過後,高高舉起仰望著。閉上眸,感受陽光沐浴下的光線照耀在自己的臉上。
    入宮後,還是第一見她如此享受地暢懷著。
    寵溺的勾了勾她的鼻子,一把將她摟入,她那驚惶的眸子看著她,而他卻不以為然。
    “若重來,我定會娶你一人為妻。”
    聽之,可這一切不可能重來。
    若是沒有慕容灝隸,想必對他,她會存有一絲絲的情。
    可是,她先遇見了他。
    “若重來,我寧願沒有遇見你。”
    聽聞,他未在意這話。親吻著她那道傷痕,淺淺的笑意帶著詭異般的嘴角:“你是逃不掉的。”
    “皇上對葉家,可有利用之心。”
    葉漪蘭是想起長孫莞霽在牢中所說,她知想要一個答案。
    每一次,他的寵溺讓她陷入無盡的深淵中。哪種感覺,她無法抗拒。
    “你可信我?”
    “信。”
    “信,那就別問。”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堅定,她又能去懷疑什麽。
    蘭兒,你可知我最害怕的便是有人挑撥離間。我們之間的情,並不穩固,最怕的便是你的心。
    蘭兒,我對你的心一直都是真的,從未有過利用。你若知道真相,你便不會去懷疑。
    愛你,傾盡天下。
    愛你,傾負天下。
    瀟瀟弦歌盡幽冥,陌路相逢一笑過。
    夜夜笙歌盡幽鳴,奈何歸卻情何往。
    落落淺歌盡幽眀,朱顏隕落繁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