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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澤淵的神情陰沉，楊秀宜看了一眼，心虛極了。她咳嗽一聲，瞪了鬱靜曦一眼。卻相當知趣的趕緊坐在一邊，像是唯恐宋澤淵發怒，會牽連了她一般。
    鬱靜曦看著這樣的楊秀宜，一瞬間覺得，楊秀宜之所以會來醫院，也不過是走個過場，根本不在乎她父親的生死一樣。
    鬱靜曦覺得諷刺，自己母親那麽死心塌地的愛著父親。因為生下她難產，寧願保下父親的孩子。可父親呢？平日裏倒是看起來愛著母親，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楊秀宜就已經大著肚子進門了。
    她覺得羞恥，可一直都沒有為自己母親揚眉吐氣的機會。鬱靜曦現在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父親看到他愛著的女人，在這裏不擔心他的生死，一味在乎的隻是鬱家的財產，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可這都是他們自己的問題，鬱靜曦看熱鬧，自己母親卻也已經回不來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鬱靜曦靠在宋澤淵的肩膀上睡了過去。可聽到手術室門開的瞬間，鬱靜曦驚醒，立刻朝著手術室走去，看著裏麵走出去的醫生，緊張的開口問：“醫生，我父親怎麽樣？”
    醫生摘下口罩，看向鬱靜曦的表情有些凝重：“我們已經盡力了。”
    這是……什麽意思？
    鬱靜曦聽到這句話，雙腿發軟，朝著地麵徑直倒了下去。宋澤淵眼疾手快的上前，扶著了鬱靜曦。
    醫生見鬱靜曦誤會，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們已經盡力了。您父親的生命沒有危險，但是……他什麽時候醒來，就不一定了。”
    “什麽意思？”聽醫生大喘氣說話，真的是太要人命了。鬱靜曦臉上寫滿擔憂，有些慌張的看向醫生；“我父親為什麽不一定會醒來？”
    “他心髒早先做過手術，雖說有些問題，卻恢複的還算可以，不成什麽麻煩。可您父親在家裏昏倒的時候，好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腦後多了一個腫塊。而且您父親心髒原因，暫時導致休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對您解釋，總而言之就是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導致您父親，現在成為了一個植物人。”
    “植物人？”鬱靜曦垂下頭，喃喃自語：“怎麽可能。”她父親雖然心髒有病，可卻是通過最好的醫生做的手術。
    她還記得，前幾日，他訓斥自己的神情。他看起來那麽反感自己，可神情卻那麽精神。怎麽可能，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植物人？
    鬱靜曦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她慌張極了，抬起頭看向宋澤淵的時候，眼淚控製不住，從眼眶裏掉了下來。
    到底是血濃於水，這一瞬間自己父親針對自己那些不好的舉動，反倒都煙消雲散了。
    在生死麵前，哪裏還有什麽小吵小鬧？
    看著鬱靜曦的眼淚，宋澤淵心疼極了。他抬手幫鬱靜曦擦掉眼淚，還未說安慰鬱靜曦的話，就聽到旁邊的楊秀宜激動的上前：“變成植物人了？”
    醫生頓了一下，跟著點點頭：“目前看來，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高。”
    鬱靜曦靠在宋澤淵的懷抱裏，整個人宛如虛脫了一般。這消息對她來說，實在是過於刺激。
    宋澤淵皺眉看了一眼楊秀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宋澤淵覺得，現在楊秀宜的神情，相當的不對勁兒。到底是哪裏不對……好像是比起鬱靜曦的傷心，楊秀宜多了幾分鎮定。
    宋澤淵忽然覺得，楊秀宜一直好像都是在等。等待醫生宣布不好的消息……他觀察楊秀宜的表情，發現她好像努力在壓製自己的欣喜。
    欣喜？她看起來好像是有些開心。
    這就耐人尋味了。
    宋澤淵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時，楊秀宜已經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成為植物人，我們一大家子怎麽辦？我怎麽辦，寧沁怎麽辦？公司可怎麽辦呐！”
    楊秀宜現在哭起來的樣子，著實丟人。
    醫生做了漫長時間的手術，神情裏有些疲憊，自然不能留在這裏，一直和家屬浪費時間。宋澤淵對醫生點點頭，醫生如釋重負，立刻從這裏走開。
    楊秀宜卻有些不依不撓的上前，瞪著醫生，責備開口：“都是你們手術沒有做好！你們是不是存心的，存心想要害死我的丈夫！”
    醫生看著楊秀宜的潑辣模樣，臉上的表情相當為難。他眉頭緊鎖：“夫人，麻煩您自重。我們真的盡了全力了……您送您先生來醫院的時間，實在是有些晚。”
    “你胡說什麽！”楊秀宜臉色蒼白：“你不是在搞笑嗎？我的丈夫，出事了，我難道還要在家裏等等再來嗎？你是醫生，醫術不過關，反倒要來怪我？我已經給你們打了電話，為什麽你們醫院的人來的那麽慢？分明是你們要我丈夫的命！我跟你們沒完，絕對沒完！”
    楊秀宜說著，就撒潑一般，上前就要打醫生。
    護士擔心受怕的上前勸阻著，楊秀宜連護士的頭發都要揪。這些都是年輕小姑娘，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何況頭發對女人來說，是最致命的部位。輕輕一揪，就疼的要命。
    一時之間，這醫院裏鬼哭狼嚎。不知道的人，還要以為這裏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舉動一般。
    鬱靜曦皺起眉頭，從宋澤淵的懷抱裏掙脫開。
    宋澤淵本來是想要代替鬱靜曦解決問題，可現在看鬱靜曦上前，他思索片刻，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小妻子。她比起當初，已經成長太多。如果她需要自己，她會說。
    但是現在，就相信鬱靜曦，相信她是可以解決的就好。
    宋澤淵看了一眼鬱靜曦，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不安。卻還是要自己站在原地，沒有上前增添麻煩。
    鬱靜曦一把揪住楊秀宜的手臂，把楊秀宜拉了回來。好在她躲閃及時，否則就要被楊秀宜給抓花了一張臉。鬱靜曦發現，楊秀宜塗了紅色的指甲油。
    在楊秀宜這個年紀，還塗這種顏色……嗬嗬，怪不得自己父親當年會被這女人蠱惑。楊秀宜看起來，著實不像是一個長輩。
    楊秀宜見是鬱靜曦攔著自己，一臉不滿的發火：“你攔著我做什麽？都怪他們這些庸醫，你父親才會出事！我這是為你父親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