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宮同人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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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人付特哈傾嫿收拾妥當,入住暢安西後殿。天色已晚,她本是該去向主位請安,恐打擾了人休息,想著明個兒一早早早地過去。
    婢女媚兒翻找著,嘀嘀咕咕的:“怎麽找不到那本山海經了?找不到就回去找找,這麽匆忙搬過來,也該回去和姐姐道個別。”
    儲秀宮宮門口,她就看到媚兒前邊和嬤嬤說著什麽,該給的該送的自是少不得,家裏不多的東西,帶進來的也不多。好在嬤嬤心善,再加上貴嬪一手提拔,才不受人笑柄。
    表明來意,才人付特哈傾嫿留了媚兒陪著嬤嬤,獨自去找程佳姐姐。
    翠果在外打掃,見付特哈才人前來,上前俯身行禮道:“我們家小姐,正在裏麵呢!您可進去,奴婢前去稟報。”
    翠果推門而入,輕聲道:“小姐,付特哈傾嫿來了”
    “嗯,快請妹妹進來。”秀女程佳夏槿。
    付特哈傾嫿看人進去稟告,門口就聽到人在裏頭讓請,笑著邊說邊走。
    “我都聽見了,咱們姐妹,還什麽請不請的。難不成姐姐這裏日後妹妹來也要規規矩矩的了不成?”她入內,直奔人前,拉著人手,“幾日不見,姐姐可想我了?”
    程佳夏槿看著嫿兒這樣活潑,不禁也被帶動了起來,笑著說到:“妹妹好生歡快,來來坐下說”。她對著翠果言:“快把近做的蓮子羹拿來給才人嚐嚐”。
    婢女將蓮子羹放桌上。
    “妹妹快嚐嚐姐姐的手藝,到是近日聽說你被封了才人,也算出頭了”。
    這人與人之間無非就是情深義重,說到這封,付特哈傾嫿苦笑。
    “咱們直說這吃食,不說其他。”斷了人話頭,這出頭不出頭的在外人眼裏是榮寵,可誰知她心裏的苦?
    擺了擺手,付特哈傾嫿讓翠果先行下去,四下看了看無人,盛了一碗蓮子羹喝著。
    “恩,好喝。姐姐的手藝真好!”她笑顏如花,唇齒茭白,喝了一碗還想再來一碗。這笑容下,多半是苦澀,她獨獨喜歡吃那蓮子心,誰人能知?隻知其為不知其心苦於其味呢?。
    “能把這些帶了走?日後不能日日和姐姐如此,舍不得。”
    夏槿見嫿兒這樣說,難免傷感。
    “妹妹別這樣,弄得我好生難受。隻希望日後妹妹別忘了姐姐就好!無論日後如何,相互之間想著就好”。
    付特哈傾嫿坐到人身旁,雙手拉著人雙手。
    “難受什麽?那我姐妹情誼怎會因這點事情收到幹擾呢?”她收了笑容,與人小聲:“聽說太後的壽宴要到了,屆時秀女定會編排賀壽的節目,姐姐可要上點心啊。嬤嬤那裏,你多走動才好。”
    “有些事急不得,欲速則不達。看吧,好啦,別說我了。你也馬上要離開儲秀宮了。諾,在你被封為才人就為你縫製的香囊。希望你日後可以佩戴在身邊。”程佳夏槿道。
    付特哈傾嫿接過香囊,眼眶紅紅:“姐姐。”抱著人,在耳邊道別,“姐姐,我要過去了。這日後,就由不得你我了。姐姐保重!”
    久留定會失儀,來不及人回複,她便快步出了屋子,紅著眼眶拉著媚兒回了自個兒宮。
    夏槿見嫿兒離去,心中不是滋味,隻望日後姐妹情不變吧,但又有誰可以保證呢?她惆悵地看向遠方。
    慈寧宮。
    “皇上駕到!”
    內殿床榻上,皇太後嗑眸養神。侍女一旁對著冰塊輕搖扇,溫度適宜,睡上一覺,且不快哉。她聞皇上到,心下覺驚奇,從不踏入慈寧宮的人。也不急著起身迎,讓人看茶坐了片刻,才讓雲瑤把人宣到內殿來。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福。太後剛醒來,讓您久等了。太後讓您進內殿去。”雲瑤言。
    皇帝聞貼身侍女言,以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隨人入了內殿,瞧床榻上人發絲無一處淩亂,心下了然,一絲冷笑劃過,卻還是恭敬以禮。
    “兒,給皇……”那句額娘始終叫不出口,“兒,給皇嫡母請安,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雲瑤又給太後加了一墊枕,靠著也舒服許多。
    皇太後也不看皇帝,隻把玩著手上的金玉護甲。
    一句皇嫡母,她心下冷笑,表情亦無過多變化,也不看坐。
    “皇上可是日理萬機,勞煩你還惦記著哀家。”太後接過雲瑤手裏茶盞,慢慢啟蓋,輕抿一口,交予雲瑤。她挪挪身子,尋著更舒服的姿勢靠著。
    雲瑤見氣氛尷尬,喚了句:“皇太後”。
    太後眸掃過人示意,對著雲瑤一笑,輕抬鳳眸,給人看座。
    “皇兒,來找哀家可是有何事?”
    皇帝看著床榻上的皇太後,那一副不待見的模樣,他手握成拳,青筋直冒。莫不是為了壽宴之事,為了不讓天下人說不孝,朕還真不想來此自尋諷刺。
    他強忍下怒意,“兒臣是來問問,皇嫡母壽宴之事,看看嫡母還需要些什麽,讓您開心開心。”
    皇太後聞是來商量壽宴之事,臉上神色緩和不少。她狠狠刮了一眼雲瑤,暗意其人為何不早說。“哦,壽宴,皇兒不說,哀家差點都給忘了,勞皇上還記得。”頓,“哀家這也沒什麽需要的,博爾濟吉特氏剛去了,好好熱鬧一番衝衝喜也是對的,但也不必整得過於複雜,就大夥一起看看戲,讓秀女也參加吧,聽聞博爾濟吉特氏與富察氏都相繼讓人入了宮,哀家也想看看人如何,其他的皇兒看著安排就行。”
    逐想也沒什麽開心的,不過是來提醒壽宴之日,讓哀家不要擺臉色而已,太後神色又恢複之前的冷漠。
    “哀家也乏了,若沒其他事,皇上便退安吧。”
    皇帝聞太後所言,也並沒有多大的新意,早知如此還不如不來。讓退之意明顯,他也不願多留,一句“兒臣告退”,後怒回養心。
    秀女瓜爾佳可沁換上嶄新的一身淡黃色衣衫,坐在銅鏡麵前,任從家裏帶來的隨身婢子侍夏,點降唇,貼花黃。
    “又不是新嫁娘,做甚把我打扮成這樣?”
    沒想一句玩笑話卻引來侍夏的淚珠,知曉她從小與自己一齊長大,被她視如姐妹,怕也是看見昨日一起入宮的一位秀女因為在甄選時故作聰明想獲聖寵而被賞一丈紅而心有餘悸。
    秀女瓜爾佳可沁微笑伸手替侍夏拂去淚珠。
    “宮中不比以前在府裏,以前是阿瑪寵我,你又是我貼身侍婢,所以在府中自是無人敢欺。今後,怕是我都不知如何能不被人欺,自是不能保全你。”提起阿瑪不由得自己眼圈也泛紅,若不是阿瑪提前打點一二,要是昨天自己也遭人妒,怕是自己也不知現身在何處了。
    “罷了罷了,不許這麽感傷。陪我出去逛逛罷。你當日在府裏不是極喜歡姨娘的那個花園嗎?這宮中的禦花園自是更美的,如此我便帶你去散散心如何?”
    她微笑起身,和侍夏一起走出儲秀宮。
    深秋略帶寒意的清晨,瓜爾佳可沁有些許瑟瑟。她理了理飄亂的青絲,跨上婢子侍夏搭好的梯子。朝牆外望去。
    自從侍夏尋了這個可以見到前朝眾臣下朝的地方,就常常趁大早偷偷的躲在那裏看。遠遠看見阿瑪和兄長走過,她不禁捂住嘴,一滴滴落下眼淚。直至朝臣全部走完方才回過神擦掉眼角的餘淚。
    下梯,瓜爾佳可沁將侍夏披過來的狐裘裹住身子,看了眼侍夏。
    “我知你也想念府中生活,當日你執意跟我進宮便是錯,如今自是沒法悔之。若是你在宮外,這麽大的姑娘也該出嫁了。”牽住侍夏的手,“也算是我虧欠你,若能在這裏站穩腳跟我便為你尋一佳婿嫁了。若是宮中無法立足……”頓了頓,看侍夏眼圈泛紅的搖頭,行至儲秀宮,將炭火暖爐一升。
    “也別說這麽感傷之事了,瞧,我這不是還有愛琴相陪嗎?”
    她言罷抱過於歸古琴,輕輕伸手指靈活的撥弄琴弦,輕聲奏起閑暇時自作之曲,曲勢如流水潺潺,細細緩緩。
    見侍夏淚珠滑下,瓜爾佳可沁指尖一轉,曲風突變得激昂有力,像及戰場軍樂。煞是鼓動人心。便是淚思極致的侍夏也收緊了神經等待著曲子的轉合。然,最終手指鬆開琴弦……一切回歸到從前那般,似有溪流流過腳尖。
    程佳夏槿昨日和嫿兒妹妹聊天,惆悵之心滿溢。
    “快快,把這個拿著……還有這個也要……”
    外麵好生喧鬧,程佳夏槿不禁起身看去邊叫翠果前去打聽。翠果說道:“小姐是暢安宮的宮女按柔貴嬪的吩咐幫才人搬家呢!”
    “知道了,下去吧。”
    柔貴嬪好像是她吧嫿兒舉薦給皇上的,程佳夏槿想這,且前去碰碰運氣吧。
    她走了出去,便是一番忙碌的樣子。一下子就看見了在一旁指揮的宮女。上前去:
    “姑娘好,您可是暢安宮的宮女?”
    暢安宮宮女:“不敢當,姑娘是秀女吧可有事情嗎?”恭謹說道。
    程佳夏槿見暢安宮宮女這番模樣,便把手上的手鐲褪下遞給她。說道:“勞煩姑娘了,這小小心意忘不嫌棄,能否引薦一下柔貴嬪”。
    見秀女這般意思,那宮女心思明了。
    “姑娘放心,奴婢定會稟報的。還請姑娘等待”。
    宮人歸宮,向柔貴嬪道是已將付特哈氏的諸物搬至,她一應正收拾,側首吩咐道:“悉心照人喜好來,讓她不必特特來謝恩,若是歡喜了,幾時過來皆好,隨性些,不必拘束。”
    宮人稱是未退,柔貴嬪但瞧她欲言又止,貴嬪抬手令言,方聽婢女道:“方才遷宮時,倒是聽說程佳秀女與才人是熟稔的,程佳秀女聽聞奴婢幫著搬宮,好一陣詢問,又說是想來給您請安,可依著規矩是不能的,便依著往咱們宮方向拜了拜算是做禮,奴婢瞧著,是很有心思的呢。”
    柔貴嬪側目聞之,半晌未語道:“如今倒是愈發膽大了。”
    宮人一聞趕忙稱錯,她抬手:“不怪你,去請那位秀女來吧,叫我瞧瞧。”
    程佳夏槿在儲秀宮裏靜待佳音,翠果言:“小姐,暢安宮宮女來消息了。說柔貴嬪要見你。小姐快做準備吧!”
    聞柔貴嬪召見,程佳夏槿整理衣襟,備好禮品,前去暢安宮。
    未良久,宮人往之稱是已到,即命引入,柔貴嬪正坐於前,以候其人。
    程佳夏槿聞宮人說柔貴嬪已在宮殿等待,隨即在宮人的引領下,到達柔貴嬪殿中,見柔貴嬪,程佳夏槿行禮道:“臣女拜見柔貴嬪。”
    柔貴嬪抬手令起,緩聲道:“起來吧,也不必拘束。”宮人擺坐至下首,“聽說,你是與付特哈才人關係好些?”
    程佳夏槿聞柔貴嬪話,回答道:“是娘娘,臣女與付哈特才人是結拜的姐妹。感情深厚。”
    柔貴嬪頷首。
    “原是這樣,也難怪,你們感情深厚是好事兒,如今付特哈才人在本宮這兒,你這當姊妹的,也可放心。”
    她笑道,複命宮人呈盞。
    “入宮多久了?規矩學的如何?平日裏可有何喜好擅長?”
    “臣女自然放心娘娘對嫿兒的照拂。臣女入宮以後三個月了,規矩每日都有嬤嬤教導,平日裏臣女喜歡泡些花茶來喝,做些胭脂來用。都是些小女兒家的玩意兒,小主見笑了”。
    “規矩尚可。”,柔貴嬪心下略起計較,複道:“可會何才藝?”
    “才藝!臣女會作畫但並不算精通。”程佳夏槿回言。
    “到合雅趣。”柔貴嬪手裏撚了一串珠,一麵道:“近有太後娘娘壽辰,闔宮也該預備下,可惜,你卻是不會琴舞一道。”
    “臣女是不會歌舞,但是每逢宴會,想必都少不了歌舞,每每如此想必早已看透。不如我到時候獻畫一副倒也覺得新鮮。”太後的壽宴是程佳夏槿的機會,為了家族,她不可失敗。
    柔貴嬪抬眼一觀道:“瞧來秀女卻是別出心裁的——我這兒到得了套湖筆,得空了命人與你送去,也瞧瞧你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