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宮同人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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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宮女錦華一路行的慢,發絲有些濕,衣襟也濺了些水,因是當值,也不敢溜開去換洗。
    正這時,見一人靠近,兩相碰撞間覺得手心裏多了件東西,不動聲色,一直挨到了當值結束。
    回了小偏閣,正好被出門的呂素撞見,直問她如何這般狼狽,隻與她講待夜裏細細分說,便匆匆回屋。
    那信看過後,連忙泡在了臉盆裏,不消多少時間,便洇成一團亂,半個字也分辨不出來。將它撈出來,埋在自己那土坯花盆裏去了。
    養心殿。
    慕容嘉婼抱著從禦膳房抱來的酒,好奇得很,不知道裏麵那長長的東西是什麽,看上去滿害怕的。說是給皇上送去喝的,隻是心裏不明為何要喝這些?抱著這東西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送進去,也不知道這疑惑誰來給解一解。內務府送來綠頭牌,看順哥哥不在,自是帶著那人進去,看了看皇上,腦子裏還是在想那酒的問題,急的內務府的人拉了拉她的袖子,才緩過神來。
    “皇上,內務府的人來了,夜深了,您該……”慕容嘉婼不知道怎麽,“說您該喝了那個……歇息了。不知今日?”內務府的人忙著遞上牌子。
    皇帝見嘉婼抱著一酒罐進來,問:“怎的今日是你來的,這是什麽東西?黑黑的?”這邊內務府遞上牌子隨手一翻,“顧溫佳”多看了兩眼才放下牌子,自語倒是許久不曾見人。命人速度去請了人來侍候。
    慕容嘉婼被人問的一愣,對著人不知道怎麽回,眨著兩個遠遠的大眼睛,“這是,這是,這是……”撓了撓頭,“禦膳房的總管說您每日都喝,奴婢也不知是什麽,問了隻說讓抱過來。”她小聲嘀咕,委屈一般,“那人隻告訴是補腎的。”
    隻等著那邊內務府快點來,聽著外頭的動靜:“皇上,您該歇著了,那邊手示意內務府的人快些。”慕容嘉婼見妃子入內,鬆了一口氣,不等人怎樣,提心吊膽的退出去,深深出了一口氣。
    惠嬪用膳罷,閑來無事便拿了繡框將那團龍的花樣往錦帕上繡。少頃,媵慌忙入內像是身後有什麽東西追著趕著似得,聽她結結巴巴說鳳鸞春恩車要來了叫己早做準備,有些哭笑不得。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暫且擱了要給人的繡品,乘春恩車至養心殿耳房,沐浴再由中貴人扛著去了主殿,一路不曾言語。
    因冊封之儀愈近,內外愈發忙碌,今日宮人來稟皇後所呈之物,明日宮人來裁衣衫四季,左右忙碌,上下也是體諒,難得一二清靜,詢道:“今兒個何人侍寢?”
    適才宮人搖首,正預轉額,複見個宮人進門做禮道:“方才聞今日惠嬪侍寢。”
    皇後嗯了聲道:“惠嬪……依著規矩次日賜賞些東西。”說罷複取宮冊既觀,餘諸未言。
    這邊嘉婼對皇帝撂下話,禦膳房每日喝的,還補身。
    “好你個小丫頭片子,算你跑得快。”
    竟是禦膳房送的不會有事,皇帝倒一點入杯飲下,這大熱的天,燙得心裏不是滋味,片刻便覺渾身泛熱。人亦至暖閣,鬆開領口見榻上已有裹著的人,皇帝開口:“可是惠嬪?”
    惠嬪柔握緊拽褥裏,手心發汗,倒有些像是初次承寵的小女兒了。隔著褥子,聽著聲音卻感覺有些不像他了。
    抬首,從褥裏露出雙眸,緊盯著他,曼:“您今夜翻了惠嬪顧氏的牌子,此刻若不是妾還是有誰。”語畢,才覺這般說話實在不妥,怕人怪罪,往下縮了縮又躲進褥裏了。
    許久不見人,不是那日壽宴上,朕恐要記不住還有她了。瞧惠嬪也有些許責怪,皇帝搖搖頭。
    “朕怕哪個不懂事的丫頭,來逗朕。”
    他自個褪盡衣物,本就熱得難耐。放下床簾,一把也扯下人被褥,看還往哪裏躲。
    惠嬪又聽他答,想回嘴,剛開口想起剛剛那茬又匿了聲。隔著被褥隻能聽到外麵窸窸窣窣的聲音,猛的被扯下遮擋的被褥,猝不及防。呀的驚呼一聲,瞪著杏眸看人,瞧他衣衫精褪,想起己亦是一絲不卦,許久不曾侍寢,不由紅了臉頰,心中忐忑,說話也是吞吞吐吐。
    “天…天氣太熱了…”這話題選的實在不是很妙,一時慌亂不知如何是好。
    妙曼酮體入眸,肌膚如雪。他轉身挑燭,借著月光更如人魚一般,粗糙手掌細細扶過每一寸雪膚。翻身上踏,“朕喜歡看你嬌羞的模樣。”
    這突如其來深入纏綿的吻讓惠嬪沒有一點防備,就那樣怔怔的看著他,他從前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不過寥寥幾字卻讓她的心軟的不像話,藕臂攀上他的脖頸,笨拙的學著他的動作,生澀的與其舌嬉戲共舞。
    “妾也喜歡您”他手所及之處便引出一抹豔色,如同胭脂染上積雪。
    看她努力的回應著,直到透不過氣皇帝才鬆開她。
    一室旖旎燃情。
    將入九月,這一月風生水起的人層出不窮,真真讓人紅了眼。一杯接一杯的蓮子茶下肚,那清苦感覺刺激到味蕾下肚清涼方覺得心情舒暢。敏貴人綾絹扇在手輕搖,貪得清涼。
    慕容嘉婼晨起餓得慌,早膳忙著侍奉養心殿的主子,自己反倒沒吃好。桔梗說:“嘉婼好像在長身子,最近吃喝都多了些呢。”慕容嘉婼被人取笑,自是不敢再暖閣裏吃東西。趁著當差,去禦膳房尋小金子。
    左右是人不在,禦膳房好吃的雖多,可也不能亂來,踱著步子在院子裏走著,餓的心慌慌。
    聽前頭有人請安,想必是誰來了,也不打眼多看,依著行禮:“小主安。”
    宮裏沒有小廚房,敏貴人想做什麽還得來禦膳房。大熱天的奔波一趟隻覺渾身發汗。禦膳房人聲鼎沸也不覺得吵,心裏隻想著做點什麽能解暑就好了,隨口免去他們的禮數。吩咐南歌去尋食材,不經意一瞥看見一抹身影甚是熟悉,上前兩步才發現是禦前的:“好巧,慕容姑娘也在”。
    慕容嘉婼隻聽有人喚自己姑娘,無奈的歎氣,抬眸卻見是那日的小主,心裏暗暗叫苦,就為了這小主,平白挨了貴婦四十個巴掌。她盈盈一禮,“小主安,奴婢來禦膳房取東西。”話還未說完,肚子就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好不尷尬。
    敏貴人了然的點頭,正想避開讓她去拿東西,她那肚子咕咕叫起。也不拆穿,隻將南歌端來的鮮山藥給她,示意她先吃著:“當值辛苦也別餓壞了自個兒。若是不急,就跟我去裏麵坐會,我給你做點東西吃”。想了想月前發生的事,又添言:“今個兒隻談吃食,其他什麽也不提。就當忙裏偷閑會兒”。
    慕容嘉婼接過那吃的,再也不提什麽客套話,看著禦膳房也無太多人注意,鬆下一口氣,隨人入內:“謝小主賞賜,可真是餓壞了奴婢了。”
    她看人心思並非惡人,試探問:“那日便知小主廚藝了得,不知今日做些什麽?”
    敏貴人借了一塊僻靜的地兒,隻留南歌一人在旁邊幫把手。隨手拿了一塊山藥啃著,挽起袖口熟練的擦著案板碗筷,沒有丁點貴人的樣子:“山藥黏絲,桂花涼糕再添個涼茶可好?”睨了眼慕容姑娘,笑道:“山藥跟糯米似的壓餓,你可別吃太多一會兒吃不下旁的”。
    慕容嘉婼聽聞還有旁的,瞪著大眼睛看人,似乎忘了這人是尊卑有別得。
    “在家裏常聽的母親說這些,隻是餓了就忘了。不知道為何,如今今日更是餓得慌。”慕容嘉婼湊到人身旁,“你這是要做什麽?”她嘴裏還吃著那山藥。
    敏貴人將香草撚來放在鍋中燒水,取得牛蒡與山藥皆是口味清淡到近乎無味的,切絲與含香草水中過上一刻沾了那香味便出,山藥黏液尚有清甜還能生津,故而隻在最後放了兩片薄荷便罷。上下打量了一眼,曾經身量未足如今也似要長開:“看你是要長身體成大姑娘了,怎麽也沒人給著意多添些補身子的膳食吃?”放下桂花涼糕,改做了雞蛋羹給她:“我愛吃涼的,怕你吃了脾胃受不了,就委屈委屈看著我吃涼的,你吃這雞蛋羹吧。裏麵加的是梅汁,不知你愛不愛酸的”。
    慕容嘉婼伸著腦袋去聞那味道:“好香啊!”站在人麵前打轉,“哪有什麽補身子的,不像是主子,我們奴婢能吃飽就算是好的了。”接過人雞蛋羹,“可真是餓壞了,我先吃這個,聞著就香,怎會不好吃?”想起昨日的那個,對著人耳邊言:“昨個兒禦膳房讓我報過去一個東西,怪怪的。說是給皇上補身的,可是看著就是泡著的酒,隻是那泡酒的東西,看上去惡心得很。昨個兒還被皇上質問是什麽,也沒人告訴,你可知?”銀勺往嘴裏送雞蛋羹,燙的縮了一下舌頭。
    敏貴人垂眸:“我還以為禦前的吃喝多少好些”。溫水沏茶是梨花冰糖:“以後你要是想吃了,我讓小宮女給你送去,想吃啥你提前說聲我給你做也成”又給她倒了涼水讓她喝一口別真燙著了,安靜的聽她說,幹咳一聲,最後是笑的神秘:“嗯……我也不知。不如,你下次問問大總管?或者給他喝一杯請他猜猜”。
    慕容嘉婼被人一說,笑的差點噎到,“禦前是比其他的好些。”聽人這麽說,拉著人得手,“真的嗎?”慕容嘉婼興奮的不能自己,“那,那你會做烤鴨嗎?上次出宮吃的那個全聚德的鴨子,可是好吃得很,做夢都念著。”聽到順哥哥,慕容嘉婼不禁想起什麽,“對了,這天兒幹得很,你可會做什麽如今能吃的東西?過會兒我帶回去,皇上那邊最近也是燥得很。”
    全聚德的鴨子…敏貴人以前倒也是愛吃,入了宮倒不曾吃過。想想那味道還真是讒人,喝茶壓下那股饞勁兒:“你呀,也不想想若是人人都會它拿啥賺錢。我也想那味道呢”舉著夾一塊南歌做出的桂花涼糕咬一口,口齒不清:“不過下次我們可以偷溜到沒人的地方烤乳鴿吃。後山那地兒就可以”入秋之際天氣幹燥,囑咐道:“在皇上觸手可及的地方你放些瓜果,日常茶水先用菊花水火一遍,讓禦膳房做些川貝金桔,嗯…禦膳房送的那酒不常喝也是好的”把桂花糕推給她:“日常的東西注意就是了,我也沒啥好方法,改日幫你去問問玲容華和瓜爾佳容華”。
    慕容嘉婼吃著喝著,自是不能忘了時候,“是,您說的奴婢都記下了。”甚是喜歡與人交往,“那就勞貴人您做個川貝金桔,奴婢明日此刻來取。”行禮,“今個兒謝過您的招待,奴婢告退。”
    紅豆綠豆泥摻了桂花蜜澆灌在冰上,敏貴人一口接著一口吃,仿佛口中隨時都能吐出涼氣般。自打從禦膳房回來,就為那丫頭一句明日來取川貝金桔而煩惱。真真是左右為難呢。
    日頭高照,最是三伏夏暑,悶熱難耐。常待寢中卻是無聊,容華瓜爾佳可沁便學做了些紅豆消暑湯與那綠豆糕。喚了侍夏:
    “將這些消暑吃食兒送去各宮娘娘那裏,就說是瓜爾佳氏親手所做。特別是太後和皇後那裏,將這兩份精心包裝的送去。”
    眼看入了九月,天倒是愈發熱了。婢在莞婕妤秦伊墨旁扇著冰,而無毫涼意,莞婕妤見琉嬅領物入,言為瓜爾佳氏容華小主所給。視原是紅豆消暑湯與綠豆糕倒是時之良也。頷首命其收下,拿些銀兩打賞送來的婢子。
    太後壽宴那日倒亦見其,也是個好的罷,打好關係也不為過。
    她輕捏起一塊綠豆糕,貝齒輕咬,嚼了幾口則美,配上紅豆湯亦甚為解暑,喚琉嬅入內,令其捧了方才親自修剪好的水仙送去容華居處,便當是謝禮罷。
    秀女程佳夏槿本在宮裏自己研究這詩詞,好不愜意。
    翠果言道:“小姐,容華的糕點到了,誰說請各宮姐妹嚐一嚐。”她手上端著糕點盒子。
    “那就嚐嚐吧!都有什麽?”
    婢女回小姐:“是紅豆湯和綠豆糕”。
    “消暑聖品。嗯,好細膩。一會兒把我新調的胭脂送給她”。程佳夏槿笑了笑。
    容華瓜爾佳可沁見侍夏帶回的回禮,一樣樣介紹,菀婕妤的水仙,程佳小主的胭脂,尤喜那色奇異的水仙。便讓了侍夏將之放置於窗前。於書案前,展開宣紙,觀了那水仙,便依著模樣畫了出來。
    “倒確是姣美之花。”
    瓜爾佳可沁想罷,便隨手在那畫之左下角提上:“水仙花開傾城色,願之不染紅世塵。花時終有開盡日,卻留嬌顏永世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