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宮同人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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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天罡乍晴暖陽初升院裏的牡丹綻放的豔麗至極芬芳沁脾,秀女赫佳菡霜聞婢子言這禦花園更是百花齊放,想著在這殿裏日子久了整日無所事事也是百般聊賴,著一席綠袍繡菡萏栩栩如生,三千青絲綰至腦後玉鈿如花置於鬢邊,打發了當宮姑姑便攜婢子行至禦花園,可叫真真兒的開了眼界。
“若不是姑姑先前提醒這禦花園裏的花隻可遠觀不可褻玩,我必定是要都采摘回宮了。”
赫佳菡霜這裏細細嘀咕著,瞧著不遠處華袖邀月玉鈿瑤,青絲作舞,眉遠如山,梨花淺屋,澤披步彌。心下暗想何許人也,表麵波瀾不驚。
千千美如畫,克恭順如慕的麵容似迎風招展的花朵。
敏貴人抱著去禦花園去聽聽謠言的心態漫步禦花園。九月已然是菊花怒放的天下,陶淵明愛菊,可偏偏自個兒因著菊花的氣味厭惡至極。抬眸看見花叢中有一人獨立,揚聲:“何人在那兒?”
女子麵若桃花緋,兩頁柳眉彎如月,杏色朱唇點綴蔥指握蛟帕半掩半遮,一襲緞袍繡金線寫盡榮華腰間鏤空佩玉叮當敲破寂靜,赫佳菡霜瞧著本該是溫婉賢淑笑若春風化雨,一句何人在那又是豪爽至極,婢子湊前悄聲言道是敏貴人,聞其此言自也是不奇怪了,素手交握於腹前做福身狀。
“赫佳氏見過敏貴人,敏貴人萬福。”
赫佳氏?倒是不曾聽說過的,大概是哪家秀女吧。壽宴那日除了幾個鋒芒初露的,其他的敏貴人的確沒任何印象。她打傘萌陰,輕笑:“免禮吧。入宮多長時間了?”
赫佳菡霜起身謝禮,貴人回答模棱兩可,想必是記不得赫佳氏是何許人也,也是,她不還是一樣不識得她是敏貴人,問道入宮多長時間了,赫佳菡霜也還未算過,隻記得八月初來的,仔細琢磨,也有一個月了。
“回貴人,一月有餘。”
轉眼九月,立後典禮在即,這群秀女上頭自然也顧不得。錯過了壽宴不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被招幸。敏貴人側身以指尖擺弄花草:“瞧你眼生,想來也是個不愛走動的。他人等一個月許早就耐不住性子了,你倒是耐得住”。
敏貴人見這秀女支支吾吾似是少了一份從容,也不強迫她如何。日後總有時間給她磨練的,她也早晚會變得從容不迫。笑言:“罷了,你去遊園吧,我先行一步。日後若是無事來重華宮尋我也可以。”
玲容華前幾日身體略有不適得皇後體恤免了晨昏定省之禮。待身子略好後不敢怠慢帶花影梳妝好,倒是病去如抽絲紅妝一番精神煥發。前往坤寧宮。與皇後請罪這幾日纏綿病榻未能服侍中宮之主後表明了來意請安話了話家常。後飲皇後賜的新茶不多時辰便離了坤寧宮。回宮後繡樣還差些功夫,用過早膳不多時便著手著太後的安神枕頭。
這邊眼巴巴望皇後那兒跑的不止玲容華一人。
時酷暑,悶熱難耐,容華瓜爾佳可沁晨便起,開門喚醒侍夏,梳洗。
“今兒個,便作那第一人吧。”
言罷理好宮裝,她視了旗頭的工整,與宮婢一行步至坤寧。遠瞧那嬤嬤見自己眉色飛舞,會意讓侍夏給了賞錢。於殿外行了禮。
“妾身瓜爾佳氏請皇後娘娘金安。”使了眼色便讓那嬤嬤將解暑糕點湯水兒送入。“深暑難耐,故特意做些解暑膳食,望娘娘不棄。”
殊不知皇後這些時日幫著封後大典之事早已是焦頭爛額,哪裏記得住這幫小輩的巴結討好。
慕容嘉婼昨日約了那貴人,也不知貴人可會按約前來,在禦膳房的角落躲著,不想被人看到,尤其是那貴妃,耳目過多,傳過去了,指不定還會有什麽罪過放在她身上。也不知這貴人可會前來。
敏貴人拎了兩隻剛剛處理好的鴿子就往禦膳房走,川貝金桔自個兒是萬萬不會做的,隻好拿些東西來賄賂這妮子了。進入禦膳房找了一圈才從牆角旮旯裏找到了她。拍一下她的肩:“走,咱烤鴿子吃去”。
慕容嘉婼惺惺的等著,被人拍了肩膀,嚇了一跳。
“貴人你可嚇死我了。”她看人手裏的乳鴿,已然是興奮不已,“可有好的地方去?這宮裏可不讓生火的,若是被人發現,難免一頓責罵。”在人耳邊輕聲言,“貴妃耳目眾多,小心為妙,這鴿子我來拿,你說個地方,我們各自過去就好。”
“後山人煙稀少,你在那兒等我”敏貴人聞著耳語在她身邊也低聲相告。挺直了身子轉身繼續對著禦膳房的東西指指點點,要他們做個什麽樣的菜色來。眼神時不時瞟一眼嘉婥看她是否離開。
慕容嘉婼對人眨了眨眼睛,拎著乳鴿對人一禮:“奴婢告退。”
後山。
慕容嘉婼拎著兩個乳鴿去後山,可真是累壞了,本以為隻是人煙稀少,未曾想是四下無人,不知在何處等著,索性找個高處站著。綠蔥蔥的林中一抹粉嫩,此處便覽皇宮,也算是好去處。
左右相忘,不知貴人可來了?
敏貴人看到她走也不多逗留,隻嫌棄了那廝做的不合我意,順道告訴他們今日不用送重華的午膳,離開去了後山。
就知道後山荒涼,滿目蔥翠往高處看,萬綠叢中一抹紅啊可真是。敏貴人提裙快步上去,沿途拾了些柴火。圍圈搭起。拿了兩塊方布,一塊給她,一塊自己平鋪後就大大咧咧的坐下:“沒烤鴨子給你個烤乳鴿當補償好了,不介意吧?”
慕容嘉婼遠遠望見人,歡快跑過去幫人,接過那方布,學著人坐在地上,與人搭把手:“那鴨子若是有機會出去,定會帶回來給你品嚐,那味道卻是好吃很。”看了看那鴿子,“這怎麽做?我能做些什麽?”慕容嘉婼自幼隻是在藥鋪裏麵轉悠,可未曾下過廚房。這真是到了吃的時候,總是不知做些什麽。
鴿子早已經教人處理好,敏貴人還怕嘉婥嫌膩,還特意將掏空的腹髒填滿吸油的芹菜胡蘿卜類的果蔬。外層刷油裹醬的當真是香。給了她一個鴿子:“你跟著我一起烤吧,省的你無聊。”燃起火折子就往柴火上引:“滿州人都是騎射好手,烤獵物也是最原始的,不如漢家精致。我今個兒頭次在鴿子裏麵放那麽多玩意,也不知味道如何。若是有個廚藝好的人在就好了”。
“廚藝好的人?不知道哪位比你廚藝還好?”慕容嘉婼接過人遞過來的各自,特地打開那各自的肚子好奇的看了看。學著人在火上烤著,“就這樣就可以了嗎?”腦袋裏轉著,“做的好吃的的沒幾個啊?不知道是哪位,你快說說,我還是想知道誰人能比你做的還好。”
敏貴人把鴿子放在火上烤著,時不時翻著鴿子生怕它糊了。聽她問起也不保留:“你見過的,壽宴上展示刀功被皇上冊為玲容華的那位”。說著,還模仿著她當日的模樣耍了兩下。
慕容嘉婼想了想,卻沒什麽印象,也是,那日自己隻顧得忙乎,哪裏能見得主子。
“哪裏見過,不過看你耍的好玩。”慕容嘉婼明朗一笑,“隻是禦前動刀動槍的,有礙雅觀,咱們還是這般的好。”她對人舉起那鴿子,給人看,“可要怎麽弄?聞著有些糊的味道了。”
她不記得敏貴人也不往下提,頭一次做吃食的人難免掌握不好火候,也不難為她。翻了翻自己的鴿子差不多皮已香酥,歎氣一聲,把自己的給她,拿過她的三下兩下把糊了的部分撕掉,翻烤到熟了,撕扯一塊下來:“嗯~還是挺香的”。
慕容嘉婼愣愣的看著那鴿子,饞的都要流口水了。顧不得什麽形象,用手扯下一塊肉,看了看就往嘴裏塞。
“好吃得很,可是能常常來做?”
轉眼之間繡樣也已差不多,花影好心勸導玲容華仔細眼鏡端來明目的綠豆湯,用過後照例每日的熏香沐浴。合著那嫋嫋熱氣倒是忽的想起在庫房存著的一把古箏。閉目想著從前在府中父親官職不高且掌管神樂署,耳濡目染的倒是會些彈彈跳跳的,卻奈何沒有這方麵的慧根總不成氣候,此時卻想拿出來練練了。沐浴完畢讓花影好好擦拭幹淨抱著那古箏尋一處清淨地兒去練練,就怕時日久了生疏起來惹人笑話。
花影從前當值並非主子的貼身宮女,自然知道常人不知的羊腸小路。環顧四周倒是有些雜亂冷清,不想皇宮內還有這麽一處地方。前方小路直上花影提醒倒是宮內少有的後山,隻因地方偏僻極少有貴人願意前來。心下有了主意也不讓花影多嘴隻管好好跟著便沿著小路而上。
後山不大才能隱約聽見嘰嘰喳喳的聲音,本以為是哪個奴才在偷懶,見還冒出火光,才想著必得揪出來嚴懲。不成想走近一看才見是個主子打扮背對著自己,沿著目光尋去,倒是發現了個禦前宮女。那眸子倒是勾勒出了那日黃昏在宮道上遇到的那女子麵貌,險些害了自己與葉墨勒,玲容華冷聲問到:“禦前宮女為何在此?”
一看架著的吃食便知道是跟著哪宮的主子來這兒胡鬧,這般“緣分”,當真是不可辜負了。
慕容嘉婼吃的正在津津有味,不知何處有人問話,忙起身四下看,隻見一美貌女子。垂首行禮,“奴婢給小主請安。”卻不知如何回了那句,為何在此。
“若是想吃,以後常來吃就是了。什麽雞鴨魚肉的都不拘”敏貴人吃的香,聊天也就變得無拘無束。不過都是正值芳華的女孩兒,湊在一起忽視掉尊卑說是朋友也不為過。本想著這裏人少,可終究有人來了。敏貴人轉身回望,起身見禮:“請玲姐姐安”。
花影抱著琴在玲容華後頭不語,轉身竟是葉墨勒起身問安。隻看向那個不知自己是何身份的禦前宮女,拿著一塊肉僵在那兒滿嘴肥油沒得點顧忌。火堆還發出寫炸裂的聲音劈裏啪啦的。將手絹墊著坐下,看向烤著的那肉,問道:“怎麽,今日姑娘不去內務府領瓜果,倒是有空來後山烤東西吃?”一句話點明那日宮道之事,想她應該忘不了那些事情。再望向葉墨勒,添言道:“這番,還帶著敏貴人”。
慕容嘉婼想起了那日的事情,表情也鬆快多了,方才才提到過,女兒家的性子出來,笑出聲:“拿瓜果比不得這鴿子香,正在思索這宮裏哪位高手能烹飪出更好吃的鴿子,高手就來了。奴婢這廂眼拙,給容華請安。”
敏貴人本就打算忘了那些事,既然歲月安好又何必在乎過去。她的話兒說的明確,嘉婥不當回事,自己也不過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根本不掛在心上。陪襯著開了口:“帶的鴿子還有兩隻,玲姐姐不如也一同來吃吧”。
那伶俐的小嘴倒是會說話。玲容華看她請過安了也不想多去追求,允了她坐下後方才看向葉墨勒,不予理會那宮女,而是問葉墨勒:“今日妹妹好興致,不過可別失了分寸才好。”接過鴿子,撕了一小塊肉細嚼慢咽,外焦裏嫩的還帶著蜜香國香著實合胃口,吞了下去才挑眉看宮女問話:“叫什麽?”
敏貴人聽得她的話甚是威嚴正派,本就是理虧也不敢說什麽。隻得糯糯的應對:“是,葉墨勒省得”。心裏卻想著下次還是直接烤好了扮個小太監給慕容姑娘送去才好。這次是玲姐姐還好,下次若換了別人,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慕容嘉婼看來人很是威嚴,不像那日在宮道相遇那般,斂了笑容,“奴婢禦前侍奉,慕容嘉婼,今日之事,還望娘娘寬容大度。”
倆人都是應承著。花影抱著焦尾琉珠鶴懸琴身的古箏站在遠處卻也聽到了些字語,玲容華似是也覺著得罪了禦前的人怕是不妥。可今日不知怎的,平白無故的就發了脾氣,雖是那事過去久了此時就算再追查起來也是不了了之,卻還是不甘就這麽讓他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