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紫禁城同人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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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宵苦短,是日早,敏貴人早早起身也不喊懶了。親力親為的端茶倒水伺候皇上更衣洗刷,她心裏的歡喜如何也遮掩不住,麵頰笑靨若春風拂麵。送走皇上,敏貴人給了旁人恩典回去小睡一會兒,留南歌一人讓她道近日宮中事。盡管最近的事兒邪乎,自己一向相信人定勝天的,故想著這些謠言指不定是誰作鬼。主位的意思是安分守己息事寧人,自己也沒興趣過問太多,隻可惜了可沁的妹妹:“她妹妹剛去,探望慰問之人必不少。你去庫房挑尊觀音送去,記著是你親自去。告訴她過兩天人少了我去看她”。
    吳良順早起伺候主子早朝後,開始著手查內務府那個王管事的事兒,一番詳查果然是查出不少事兒來,毒打虐待新進宮小太監索要好處,克扣小太監的奉銀中飽私囊,甚至還打著內務府的名號將一些小主也不放在眼裏。樁樁件件隻氣的自己渾身發抖,心想到底是誰給的他這麽大的膽子奈何還沒審問那廝便直接自盡了,隻得囑咐小金子暗暗查坊一定要把內務府那幫蛀蟲都清除了,正欲回養心殿內務府管事才道說是秀女瓜爾佳氏歿了,宮中還傳出了些許流言,而且這事兒皇後娘娘也過問了,想了想隻吩咐內務府自己斟酌著處置便好,後直接回了養心殿。
    小安子糊裏糊塗入了養心殿,別人眼中自己也算是一步登天了。領了新衣服被褥一應用品心裏美滋滋的,頭一日當差自然不敢馬虎,一直跟著哪位凳子公公處處陪著小心。他第一天當差完事陪著小心,掃地擦地擦東西都格外賣力,髒活累活都搶著幹,時刻都想著自己多麽艱辛才得到這差事,可不能給婕妤主子丟了麵子,累了便摸摸貼身帶著的主子所贈玉佩,然後又幹勁十足。
    千鯉池。
    侍夏扶了容華瓜爾佳可沁緩步慢行於池邊。
    也不知時月過了幾日,終是傳來話說皇後娘娘那邊給了沁媮一個貴人位份。也好,進宮之女子,若是不給位份,與那孤魂野鬼何異?想罷心裏也能好受些,找個涼亭,侍夏給墊了狐毛墊方才坐下。
    桔梗正念著那容華妹子去了的後事,這就遇到容華。想來也是巧了。恭恭敬敬上前行禮:“奴婢坤寧宮嘉婼見過容華,容華萬安,她”本想多說幾句,可人什麽心思還未可知,暫且緩緩。
    瓜爾佳可沁見下行禮之人,讓侍夏扶其起身。
    “嘉婼姑娘,許久不見。不知身子可好全了?”近來發生諸多事宜,竟忘了去關心一下她。想來她傷口怕是已愈合了。
    “多謝容華關心,已然無事”慕容嘉婼關切上前,缺不好僭越,與人離了一米。“容華您的身子可還好?”看了看錦鯉“這魚躍龍門那到坎固然都覺得是好的,可容華您看,這眼巴巴的魚兒看著我們,為的就是那口吃食,許爭得頭破血流,許相安無事卻心裏難耐,畢竟那是活命和別人都在乎的。為別人活著,倒不如坦坦蕩蕩解脫了好。”寬慰人的話也不會說,隻能點到為止“當下隻能護好自己周全方為上策。”
    瓜爾佳可沁雖對人言語表達向來不喜,卻難能這女子卻是為自己關心,說的也是體己話。便淺淺露了笑顏,道:“嘉婼姑娘有心了。言語本嬪也記下了。”她望及池魚,確這之前半生皆為他人而活。為父母而活,為家中族中榮辱而活,為那已為人夫之人而活。卻少了些精彩,不經心中泛涼。
    自不是深交,話已至此,慕容嘉婼再多他言恐讓人生疑,一禮,“奴婢隻是隨口說說,容華好自珍重。”
    瓜爾佳可沁眼神從池魚轉向嘉婼,隻怕這女子卻非池魚,想罷笑道:“本主就是出來散散心,姑娘不必擔心,若是有忙的事,姑娘大可先離。與姑娘這三番兩次遇見確是有緣,將來應是還有機會相見的。”
    慕容嘉婼看了看池中錦鯉,心中對自己冷笑,他人是池中錦鯉,而自己連這錦鯉都不是,不知如何才能更長久守著他?
    “奴婢遇到您,能說上幾句話,是奴婢的福氣,怎敢僭越,與您說個緣字”慕容嘉婼頓,負禮“奴婢告退”。
    桔梗拉了衣袖,“這天兒涼了,可要奴婢送您回去?”
    她寂言不語。
    這邊龍澤亭內。
    冬日凜冽,禦花園嬌嫩的花兒估摸著早就凋謝沒了。敏貴人擁著手爐帶著婢女至龍澤亭。太液池中重簷圓頂黃琉璃瓦,擇月台一側落座,隨手指了個小太監,讓他坐一旁給自個兒釣魚瞧。
    程佳夏槿在宮裏覺得煩悶了,便到處走走,到了龍澤亭看見,敏貴人也在,上前行禮“妾參見貴人”。
    敏貴人將鬥篷連帶著的帽子戴上,倚在柱子上看小太監戰戰兢兢的釣魚。那手抖的若是能釣上來說明也是魚蠢。正是百無聊賴之時聽佳音,隨口:“免了”不急不慢的轉頭看是程佳才人,指了指這水:“難得見到才人,才人這是來…故地重遊?”
    程佳夏槿淡淡一笑,“姐姐還真說準了,這兒是妹妹和皇上正式相識的地方。所以就來故地重遊。讓姐姐見笑了”掩唇笑到。
    敏貴人揮袖擺手讓身旁小太監下去順便連帶著讓人把魚竿也拿走。認真的點點頭:“嗯,確實是…故地重‘遊’”,當日的情形被人津津起來這人偏偏一眼相不中就是不願讓她過的舒坦:“今時今日之景和往時往日之景可有不同?”
    程佳夏槿並未得罪她,敏貴人一開口,就知道不是善茬。但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姐姐說笑了,這事已經過去好久了,姐姐還記得。真是費心了,要問景致的不同。就是今兒太鬧騰了,也不知是不是這兒的鳥多了。”
    如今宮中妃嬪並不多,惹眼不惹眼的總能記個七八分,敏貴人眼瞧著就要到了十一月,算算時間那事也過去了近一月。半是嘲諷半是感歎:“是啊,已經過去好久了。”扶著南歌起身,將手爐換了魚食:“大概…是鳥兒覺得這裏的魚鮮美可口吧”。
    “姐姐可要萬分小心呢!姐姐身嬌肉貴的。要是不小心落入水中,妹妹可不會水呀!皇上在養心殿,怕是也不知道吧!”程佳夏槿道。
    敏貴人眸色深沉,凜色於褐眸中一閃而過,沉默不語。倏爾衝她嫣然一笑:“皇上在不在不要緊,才人在就好”半坐欄杆之上,撒一把魚食逗弄魚群,且看她如何去做。
    程佳夏槿看她這樣的坐姿,不免提防著她。離她遠些看著魚群。魚簇擁著好看的緊。
    敏貴人揚手將魚食揚灑池中,池中錦鯉擁簇搶食,池中魚好不歡快。黛眉微挑旦笑不語:“我瞧著才人剛剛還是能說會道的,還以為無所畏懼呢”拍了拍手機的殘渣,起身緩步靠近她。
    “讓姐姐見笑了,姐姐膽子自然比妹妹大了。在宮裏起伏多變。還是時刻謹慎些好。”
    敏貴人步步逼近至人身旁,本以為是個好拿捏的主兒,細端其模樣不再見那日禦花園中青稚之色。心裏驚訝於她的變化,十分坦誠的承了她的話兒:“入宮以來道葉墨勒膽大似也不止一人,葉墨勒便當讚言收下了”本就一生,賭上身家壓局勝負又何妨:“其實才人說的也不差,葉墨勒該向才人學學,如何謹慎得過活”。
    “在宮裏怎麽個過法,還是靠自己摸索,姐姐比我早入宮,這些深宮生存之道,相比姐姐比妹妹清楚”程佳夏槿說。
    敏貴人嗤笑一聲:“都是同期秀女,不過比才人提前冊封了…嗯…幾日罷了”攏了攏身上鬥篷,冊封也是拜了皇後恩典的,若非富察氏落水那日也不知到底是誰侍寢,按理來說她還沒那能耐跟自個兒相提並論。一次寵幸也不好擅自判斷了她日後如何,隻知可沁的謀略家世皆在她之上,同處一宮也不知是誰更心有鬱結:“既然才人常常自己摸索生存之道,那葉墨勒也拭目以待才人到底能行至何處。天兒冷,葉墨勒便先離了”。
    程佳夏槿行禮“妾恭送貴人。”
    敏貴人回了重華執一杯黑糖水慢慢吞咽著,膩喉的湯水滑進腸胃,膩到惡心的感覺讓自己微微皺眉。
    南歌端上酸澀的杏道了句:“格格今日做的…過了”。
    杏塞嘴裏酸得津液不斷,敏貴人想著昨夜皇上那句“你懂事,朕喜你”,她歎息一聲淡淡應了句:“我知道”。
    傍晚十分吳良順得了空閑便回屋喝口茶歇歇,凳子候在一旁。隨口問道:“那個新來的小安子怎麽樣,他年紀小又經了內務府那檔子事兒以後當差的時候你多帶帶他。”
    小凳子聽言忙道說那小太監做事仔細著呢,而且又勤快啥活兒都搶著幹,吳良順點點頭道:“嗯。那便好,不過你也多留點心他年紀小別再累垮了身子,行了你也去忙吧。”
    豫妃正在宮中寫字,聽聞最近重華宮內的敏貴人很是受寵,皇上已經連續幾日召幸她,昨日更是去往她的宮中,想來蓉兒是個女孩,而最近後宮又人才輩出,貴妃那邊已經成了一派,想想,是不是應該拉攏一下,叫來皓月,為自己更衣,移步禦花園。
    已是傍晚,花兒早已懈怠,不似驕陽下那般豔麗,但是曇花可不是這樣,越是傍晚才越鮮豔。
    敏貴人想起那日嘉婼所托之事,本意是扮了小宮女去內務府請金公公幫忙,轉念想內務府人多眼雜難免會走漏風聲。書信一封藏於袖中,素色衣衫待天色暗沉時始挑燈而至禦花園。遠見一處燈火通明,忙低聲吩咐了南歌把信送去錦華那裏也莫漏了行跡。碎步尋去,見時妃製儀仗,上前行禮:“妾請豫妃娘娘安”。
    豫妃聞請安,見身前的佳人,細看,不禁眼前一亮,不正是心中所想之人嗎,便道:“妹妹請起。”
    南歌知曉如何告知囑托之事,且細節處又需她叮囑一二,此番定需些會功夫。心裏放心,表麵也安然。敏貴人立身謝恩:“謝娘娘”。
    豫妃看佳人安然自若,便欣慰的點點頭,不愧是皇上喜歡的人,為了打破沉默,便開口道:“不知妹妹深夜怎會光臨禦花園?”
    自己雖然在低位中過得算是順心如意,可遇見了那些娘娘,就該另當別論了。故而她也不問自己也不開口,聽她開口打破了這寧靜,想法在敏貴人腦海中過了一遍開口便道:“回娘娘的話兒,聽奴才說今日晴空萬裏夜間必然繁星無數,摘星閣地方偏遠,便來了禦花園”罷,反問:“不知娘娘呢?”
    豫妃聽言,便不經意望一眼天空,確實繁星點點,發覺自己真的是因為蓉兒錯過了好多美景,笑道,“妹妹真是好興致,乘著夜色觀星賞月,不像本宮,是在宮中太悶了,出宮呼吸新鮮空氣。”
    敏貴人抬眸看了一眼豫妃,隻覺得她神似一人。貿然抬頭間的忐忑將那份感覺驅逐殆盡:“娘娘說笑了,娘娘育有大公主,與大公主嬉戲的興致才是好呢。畢竟兒女承歡膝下的這份福氣不是沒人都有的。”
    豫妃看貴人羨慕的眼光,笑了笑,“妹妹如今承蒙聖恩,誕下阿哥公主,隻是時間而已,我相信妹妹很快就會為皇上開枝散葉啦。”
    敏貴人聞言,低首輕笑卻不顯嬌羞之態。色謙禮恭:“娘娘福祚深厚,承娘娘吉言,妾感激不盡”盈盈福身:“夜裏風涼,公主怕是也要找額娘了,娘娘還是早些回。妾也先行告退”。
    豫妃點頭,莞爾一笑,妹妹慢走,嘴角洋溢起一抹笑意。拉攏成功,便移步回宮,不知蓉兒怎麽樣了。
    在旁人眼中,小宮女錦華本就好四處走動灑掃喂食幾隻鳥兒,片刻不肯閑,是以南歌姑姑來時,不曾驚擾她人。
    將信收了,又走動在四處,才回偏殿去,同呂素閑談幾句,待她去當值,才抽了信速速看了。
    依舊是在水盆裏揉爛了,作了花泥。滌淨雙手,端盆潑水。
    瓜爾佳可沁自嘉婼走後,朝了那眾魚搶食兒的湖麵又走神許久,方見天色漸安,覺禦花園近來多不詳,立即不願久待,便攜了侍夏回了昭和,路上還特意繞開鬧鬼那片區域。怕不吉之物沾身。
    皇帝忙完一切前朝事務,夜漸深。似還有何事未做,敬事房的人來讓翻牌子才發現葉墨勒氏的名字,才猛一拍頭。
    “看朕忙得竟忘了一事兒,朕昨日允諾位份和宮殿之事。哎!”他忙喚吳良順近前,“傳朕旨意,今有敏貴人葉墨勒粲畫,風姿卓越,性情穎慧,賦質惠敏。固即日冊封為嬪,亦封號延用為敏嬪,特賜居重華主正殿,擇日搬遷。”好似有日一侍寢秀女還不知其名,“讓內務府報備了名字直接去告知皇後,讓皇後選個日子便也把人封一封。哪些規矩不差,表現也好,知書達理,恪守宮規的人,讓皇後也多留意留意。”後想似覺話不妥,便讓吳良順撿好聽易懂的去說。複對敬事房言:“那今日還是去葉墨勒氏那兒。”交代完一切,便擺駕至重華東後殿。
    莞婕妤獨自立於窗邊擺弄水仙,也不知小安子在禦前伺候可還習慣,倒更怕人保不準哪出個差錯倒是惹了人氣。哎,整日也隻顧著擔心人了。
    前幾日儲秀宮秀女一事倒是傳得沸沸揚揚,本便也無何糾葛便隻當侍女下人們飯後話題。想來倒是在初遇小安子那晚在禦花園遇見容華與寧初時方聞人提起,言語中處處關心,倒是有個好姐姐罷,可惜福薄。
    莞婕妤喚入琉嬅,允其帶上前幾日新製的一盒首飾與那盆照顧多日的水仙,又令其捎上幾句話:人死不能複生,本嬪知曉其心中苦,望她多照顧好自個身子要緊,該放下的便放了吧。
    見人領了旨意帶上東西往宮外走,指不定這歿了倒比在深宮中,來得好。她微歎息。
    小安子養心殿當差自是睡不了懶覺,一大早就被凳公公拽了起來,睡意正濃隻好浸了浸冷水方才驅散睡意。一直忙到皇上去上朝,又去伺候總管用膳收拾了房間才閑了下來,站在廊下角落裏偷偷的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