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紫禁城同人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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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兒見常在似乎有些生氣,低聲回話:“嬤嬤交了,是絮兒年紀小不懂事,請常在贖罪。才人問話。”又道:“臣女是新進秀女柳絮兒,請才人安。臣女在儲秀宮閑來無事,便想去禦花園轉轉,最近聽聞禦花園不太安生,心中害怕,就……就把常在當成了……當成了鬼。”
富察執扇輕歎了聲,言:“罷,日後記著點,皇宮不似自家府中。”話中深意,讓其自個揣摩。說不定還是一個可塑之才。
佟佳蘭漪聽得此言,對伊人道:“起罷,如此冒失,難怪惹得常在不快,下次定不能這樣了”。轉言望向常在:“常在好度量,隻是也至晚膳了,常在可否用膳?”
眼前這位秀女倒是和自家主子同處漢軍旗,隻是這忒簡單些想來在儲秀宮還是沒有磨練夠的。花影聽常在提點略是驚訝稍抬頭瞧了瞧不見半分戲謔之色,隻能說這柳氏也是個走運的碰上了富察常在,換作他人被誤認成鬼怪定是稟了皇後貴妃說是失心瘋魔怔了送回本家都是輕的。
柳絮兒常在這番話,著實讓心裏的石頭落下了,言道:“謝常在。其中之話必有深意,可還不太明白,回儲秀宮後定仔細揣摩。”
富察執扇聞才人言,道:“自然用過了。”忽想起忘卻的宮女了。瞧了眼人眼,“你是那宮宮女?”
花影聽了常在問起自己連忙從一眾奴才中站了出來自報家門道:“回常在的話,奴婢翊坤宮的奴婢花影。”片刻後又道:“今日漏夜前來為的是自家小主想做個香囊,怕是入了秋梔子花謝了,這才打發奴婢前來查看一二。”
富察執扇點了點頭。言:“本主乏了。你們自個逛園子吧。”言畢離。
佟佳蘭漪聞言,道:“恭送姐姐”,轉身溫聲,“你倆若是沒什麽要緊事,可否陪本小主去前麵涼亭坐坐?”
柳絮兒聞言:“那臣女恭敬不如從命了。”隨後與才人宮女步於涼亭。
花影恭送常在離去,又停才人吩咐,想來今夜怕是又不知有多少流言會從這禦花園傳出去。連忙應下道:“伺候兩位小主是奴婢分內之事,還望奴婢粗陋鄙人不會擾了二位小主的興致。”
佟佳蘭漪眼神內充滿憐惜命人取來茶盞茶香嫋嫋升起,“今兒個好在碰到的是富察常在,要不然……”頓了一頓,“如今是在宮中,不是在自家府裏,萬事必當小心,可不能冒冒失失了,也是你這純真性子像極了我原先府中小妹,所以我才告誡你幾句,以後可得小心處事做人”。
柳絮兒聞此言,想來這位才人心腸也是極好的,頓時感到很溫暖,答道:“謝謝才人提醒,臣女一定謹遵才人教誨。”
佟佳蘭漪暗道果然沒有看錯人,是個會感恩的,“喝口茶吧,暖暖身子,隻是,既然知道禦花園不安生,怎麽還跑到這兒來”柔聲,“本小主不希望你有所隱瞞”。
柳絮兒聞言,隻好實話實說,規矩泯了口茶,答道:“那臣女就不隱瞞了,想必才人聽說了瓜爾佳沁媮意外歿了的事,臣女與她交好,又聞言最近禦花園不安生,隻怕是鬼神作怪,想看看是不是真有什麽鬼神之說,所以壯著膽子去了禦花園,接下的事情才人也知道了。”
佟佳蘭漪歎了口氣,“原是這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本小主也挺心疼的。隻是這宮裏你也是勢單力薄,這樣貿然前往也是太莽撞了”放下茶盞,欲起身,“說起來本小主也是為她抄佛經抄得甚是乏累才出來透口氣,現在也是該回去了”輕聲,“若是不嫌棄我權小,以後有事就來暢安宮找我吧”。
柳絮兒聞道:“是。”她見才人要走,微微福身,回至儲秀宮。
寧王大婚,滿宮歡喜,偏偏慕容嘉婼這時候跟著事情來了,肚子疼的很,睡了一下午,夜裏反倒睡不下。慕容嘉婼拉著桔梗出去轉,桔梗耳邊說著宮裏發生的事,到是嚇人,不過爹爹說過,亦是不信,可心裏還是打鼓。
戰戰栗栗的有些,些許動靜都嚇一跳,壯著膽子往前走著,橋頭不遠,去哪看看甚好。桔梗看天氣涼,坐坐就回去,嬉鬧中問起身上指痕,心裏一緊,卻聽桔梗說:“總管疼姑娘,可真是別人比不得的,姑娘可真好福氣。”
慕容嘉婼心裏卻沒頭腦,這哪跟哪?被人問羞,拉扯著小跑往回走,追鬧著走錯了路。心裏忐忑的很。
禦花園。
王爺婚宴為圖喜慶不讓侍衛入內,見不得刀光凶器。總侍衛文卓告誡各自散去切莫靠近王爺府邸。侍衛莫城遠離王府終日巡邏今日倒偷得一日閑。平常也沒有好好觀賞這浩蕩皇宮今日才發現皇宮氣派金碧輝煌不同凡響。行至拐彎,因出神觀賞風景竟未看來路。
好巧不巧與來人撞了個滿懷。
侍衛莫城慌亂將人抱住穩住身形。私心想著王府大喜人人都在討杯喜酒為何此處還會有人。又看女子麵頰緋紅,斂裙嬌羞竟看得呆了。好在身為侍衛反應倒也不慢,一時失態及時糾正。
他鬆開雙手微微抱拳:“在下莫城,宮中侍衛。觀玩風景一時失神唐突佳人,勿怪勿怪,敢問姑娘芳名在哪兒做事?”
慕容嘉婼不知與何物撞在一起,那東西柔軟又堅硬,就如同結實的木頭綁上了棉花。身子歪著被人扶穩,心下害怕得很,心裏念著保佑,閉著眼睛。聽人言,她才放下心來,雙手拂著嚇壞的小心髒,睜著圓溜溜大眼睛看人,月色下朦朧卻也見得人英俊輪廓。
四目相對,慕容嘉婼方覺得不妥,慌忙退後兩部,裝作整理衣衫,小禮:“奴婢坤寧宮宮女,衝撞了大人,還望您恕罪”。
偷眼看人,卻是眼生,沒想到宮裏的侍衛還都如此文質彬彬。
“深夜大人還在職守,小女子佩服,不過宮中甚少見到各位大人,今日有幸一見,幸會”。
莫城見此女子落落大方完全不似其他女子矯揉造作,與人撞懷換個其他女子估計哭爹喊娘尋死膩活要還清白。朗聲道:“姑娘在果真像坤寧宮做事之女,想必也隻有姑娘的個性才能在坤寧宮做事得心應手,今日寧王大婚禁忌侍衛凶器,在下偷閑哪裏在職守隻是遊玩罷了,另外姑娘似乎?”他微微鄒眉。
慕容嘉婼聽過的好話也算多,畢竟再禦前得時候,總是多少有人巴結,這兩句倒是對人降了幾分好感。能在皇後娘娘宮裏做事,也不過是皇帝的安排,哪裏談得上什麽能耐。
這話說道傷處本不想多言,慕容嘉婼卻看人欲言又止,舒展眉頭,莞爾。
“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她坦然等人繼續,不知道又該是什麽話。
莫城俏皮一笑玩世不恭托住女子下巴,直言不諱的說:“姑娘還沒告訴在下名字呢,這可不像能主持坤寧宮大小事務的作風”。
慕容嘉婼沒想到此人膽子如此大,被人托住下巴,很是厭惡此舉,撥開人手,後退幾步。
“請大人自重,小女子還要趕回坤寧宮,請大人讓路”,若是詢問並無此舉,許是告知無妨,如此輕薄,慕容嘉婼更是懶得理會他。
莫城側身讓開。卻故意提高音量。
“夜深路滑,姑娘一路走好,在下順便提醒姑娘,今日王府大婚所有宮女皆側立王府以待群臣和家主,姑娘身為坤寧宮宮女,若是讓別宮的宮女無意得知,坤寧宮宮女深夜不侍家主群臣卻在禦花園遊樂嬉戲不知會有何感想?”他看著女子步伐匆匆,特意提高無意二字音量。
前行至人近前,慕容嘉婼白了人一眼。
好一個侍衛,竟然威脅我,可惜,我就不怕這威脅。
慕容嘉婼故意大聲回:“那就無意讓侍衛統領知道自己的屬下,閑來無事夜半在這禦花園賞景,不知吳總管還缺不缺人手,倒是可以增加一些。”她向前兩步,回頭傲嬌對人一笑,“哦,對了,我叫慕容嘉婼,可別忘了,回頭冤枉了她人”,慕容嘉婼挑釁的看人一眼,轉身欲離。
莫城邪魅一笑。
“嘉婼?慕容?有趣,你若喜歡還可告訴文卓統領說莫城不敬,侵犯宮女。”他快步上前,佩劍插地“你似乎很討厭在下”。
慕容嘉婼冷哼一聲,還未來得及取笑人,就聽桔梗氣喘籲籲跑來,看到地上的配劍又掃了人,氣噓噓說:“好大膽子的侍衛,竟然對我家姑娘不敬,也不去打聽我家姑娘是誰?你就不怕丟了腦袋?”
慕容嘉婼拉了桔梗,叫她不要惹事。
“這位大人不過說些防身的話兒,你不要大驚小怪”慕容嘉婼對著那侍衛“大人好生賞景,告辭。”一禮,隨桔梗回坤寧宮。
莫城心中也沒把此事放在心上,倒是放過一個俊俏姑娘。他聞了指尖香“嘉婼?有意思。”
悉聞宮人來稟皇後,言瓜爾佳之事,皇後頷首以為聞,吩咐道:“瓜爾佳氏入宮未久,原本一段佳話,當真可惜……遣人走一趟瓜爾佳府,替本宮予瓜爾佳夫人送些補品,讓她節哀,再私下詢夫人一句,若是舍不得,本宮尚可寬縱,另遣人瞧瞧瓜爾佳容華,送些東西,讓她莫傷懷。”
宮人頷首,半日複歸道說:“夫人雖是悲慟不已,可聞皇後娘娘垂詢很是感激,夫人聞了娘娘的話回說是,她雖憐女兒,可女兒既入了宮,便是皇家的人,不敢奢求。”
皇後聞之,想其知事,瓜爾佳氏入宮為秀女,遲早封位,如今一朝忽歿,若將屍首送還本家,不免令人以為死因有差,司職勘驗嬤嬤醫女雖回稟乃是不甚而亡,終究其父位列一品,頷首道:“本意預冊瓜爾佳氏常在之位,既如此便追為貴人,餘者依矩斂葬,她姐姐若是不舍,便準她瞧一眼。”
宮人踟躇道:“太後娘娘那兒……”
皇後如是擺手。
“今兒個長公主入宮請見,如今應在敘話,明兒個本宮往一趟慈寧宮——還有何事?”
宮人複稟道:“奴才聽聞,宮中略有傳聞,道禦花園連死幾人,很是不祥等話……又說瓜爾佳氏乃是自戕,傳法極多。”
皇後悉數聽畢,沉目道:“遣人查下,若再有宮人謠言,必不寬怠,再者,瓜爾佳氏之事既起,命內務府遣人將發事之處休整,切勿再出事端。”
是日,和碩毓長公主媸羨抱著小公子在懷中曬太陽,一邊挑趣著小公主,憶起昨日在宮中的聽聞,言道:“瓜爾佳沁媮沒了,禦花園鬧鬼,不免覺得如今宮中是非多。”這便喚來莫愁,“去庫房拿著錢財,在宮中給本公主收買些貪財的主兒”。
莫愁應諾,退下,公主便歎了口氣,如今是非多,不免怕有人兒拉了自個兒做了替死鬼,連累了駙馬府,不可不有所防範,她握起小公子的小手放於臉頰磨蹭,鳳眼滿滿的愛惜。
半日已過,莫愁回見示意辦妥,公主便言:“辛苦了”,她將頭上的翡翠玉簪取下插入莫愁發髻裏,笑言:“這簪配你很好,下去吧”。莫愁答謝退下。
媸羨見莫愁退下,抱著小公子也便回了屋中。
熙貴妃昨個自容華寢宮回來,便立召了碧落問話雖說瞧著是不甚,可細細查過卻是被潑了水漬,本欲詳查皇後那邊卻傳話道乃是不甚而亡,也隻得揮手令人退私下,複命人給那容華送了些補品囑她好子節哀便。
這廂理完宮人便報暖閣已經騰出,熙貴妃經了此事早已無了睡意待問過帝寢之處,遂也讓人燃了燭火往那暖閣而去張羅著擺了些用具,又特地空出了一些位置,預備來日安置些孩童玩意兒方才作罷。
她回了寢殿,破天荒的讓人撤了歡宜香。
安息,這才沉沉睡去,現下起身卻是有人報闔宮流言起說那瓜爾佳氏亡魂歸,熙貴妃不免嗤笑冷哼。
“紫禁城真的有冤魂那又怎麽樣?人世間有什麽地方是沒有冤魂的?冤魂不也是由人變出來的麽,活著的時候鬥不過,難道當了鬼反而有這個本事?!怪力亂神,迷惑人心,這些對本宮來根本是廢話連篇。”她睨了一旁宮婢揚了聲線,“不管別處如何,這永壽若是讓本宮聽到一句精鬼妖魔的話,自個兒想想本宮的手段!”覷過人皆跪嘴道不敢,雖知隻為應承卻也軟了聲線,畢竟給個巴掌也是要塞兩個棗的不是?
“好了,都起來罷,皇宮有皇上龍氣坐鎮即便有事也是出不到咱們頭上,待風頭過去皆多令一個月的俸祿,退吧。”
熙貴妃不待人謝恩便揮手令其退,轉而囑咐碧落好子盯著定要查清那宮透出的風聲,揪出那捕風捉影之人方令其退。
她覷著銅鏡之中隱現人影不屑勾唇。
“本宮這個一向對鬼神都不誠敬意的人怎會怕你區區冤魂?你要是有本事就盡管出來嚇唬人,本宮就是要你看看,在紫禁城裏,到底是怕你,還是怕我赫舍裏錦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