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小夫妻要接班家族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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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海兵見到賈雲岫想來玩水似地,就厲聲嗬斥:“幹什麽?不嫌亂啊?還不回去,你這爺們怎麽跟個姑娘樣走路?趕快滾,滾。”
賈雲岫連忙走遠些,覺得剛才那海兵雖然是在執行任務,但語氣霸道,滿口髒話,是每日守著海岸煩躁還是踏在水中不舒服呢?
賈雲岫找到郭啟勳說了這問題:“我看你們都穿什麽靴子啊?在海水中久了會染嚴重的濕邪的……”
“我們穿的都是牛皮豬皮鍛造的水靴,俗稱破浪靴,不會有事的,雲岫你別操心。”
“那你帶我去看看軍醫。”
“哎呀你看軍醫幹什麽?不是好好的嗎?”
“就是想到這個問題才要問軍醫啊。”
郭啟勳拗不過她,就帶她去找軍醫聊,否則郭啟勳今日沒法安心巡海了。
賈雲岫見到軍醫,自稱是醫學世家之後,來了解海兵的情況,然後說了這靴子的事。
軍醫是個有年紀的老頭,想到這就心煩:“這濕邪啊是年年來,年年趕不走,有的海兵體質偏陰,更是終年被濕邪困擾,雖穿著破浪靴,但雙腳仍被浸泡地雪白透明無血色。”
“那師父你沒有給他們開祛濕的方子嗎?”賈雲岫問了這個最簡單的問題。
軍醫也無法:“方子是有,但海軍人多,如果煎藥,就要用大鍋子,可沒人的體質和感染程度不一,用大鍋藥無法起到對症下藥的作用,若是一個個地診脈煎藥,那不僅要增加一大批軍醫還要增加許多藥罐子分別來熬藥,可也沒這麽多人手來熬藥啊。所以現在給海軍們去濕邪的方法還是用大鍋藥,作用不明顯。”
賈雲岫了解了大體情況就問道:“這濕邪重了,海軍們情緒會很煩躁吧?”
“公子有經驗,每到濕邪泛濫時,軍隊裏常起鬥毆謾罵事件,海軍們因此而受罰。但其實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引發,上將詢問,他們的回答就是‘忍不下這口氣’。你看看,沒法用心巡海守衛,還為一點小事動怒傷身,還常睡不好,我見得多了,可老生無法啊。”老軍醫歎氣。
賈雲岫再想一計:“先生為何不給他們艾灸?這個就比煎藥方便許多。”
軍醫搖頭:“這些當兵的本就是急性子,哪裏肯靜心來艾灸啊?還直嚷著艾草味道熏地難受。而我們軍醫隊裏也沒有人手來給他們一一艾灸啊。”
賈雲岫想了想,最方便的解決辦法應是艾灸,但軍醫苦惱艾灸不方便,於是就要了紙筆畫了一個銅罐和一個布袋子對軍醫說:“先生,你看這是我想的艾灸方法,把艾條插在這個鏤空的銅罐內,再用布袋子包裹放置於穴位上,就可讓海兵們自己艾灸了。你隻需給他們診脈,讓他們記住幾個重要穴位即可。”
軍醫捋胡須笑道:“這不錯,年輕人有辦法。”
賈雲岫開心道:“這是我小時想到的辦法,托人治了一個,自己一直在用呢。”
老軍醫可惜道:“軍隊哪有那麽多銅罐子呢?”
“嗯,這個,我……”賈雲岫差點沒說出“我相公可以幫忙”。
郭啟勳進來了,向軍醫行禮後解釋道:“先生,這是我弟弟,他沒給您添亂吧?”
“沒有沒有,花大,你兄弟畫了一幅好圖給我呢,你看,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要用器材啊,隻是老夫年紀大,腦子沒那麽靈,一直想不到。”老軍醫給郭啟勳看。
郭啟勳奇怪地瞄了賈雲岫一眼,然後看了看畫圖上的艾灸圖,還沒看懂,就聽老軍醫和藹笑道:“花大娶了一聰慧的妻子啊。”
“他不是……”“她不是……”賈雲岫和郭啟勳一塊指著對方急著辯解,可是這需要辯解嗎?好笑哦。
老軍醫看他們都紅通了臉,笑地樂嗬:“瞞不過老夫的眼睛啊,這丫頭文秀靈氣,再裝扮也是個姑娘啊,花大的娘子雖好玩但卻在此為軍士們著想著呢。”
“擾了先生了,我這就帶內人回去。”郭啟勳趕緊牽著賈雲岫走。
馬車內,賈雲岫等著郭啟勳開口訓,但她自認無錯,已經將頭昂著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了。反正我沒什麽錯,而且軍醫先生還誇我呢。
但沒想到郭啟勳沒訓她,而是好奇問著:“雲岫,你給軍醫先生畫的什麽啊?那個東西有什麽用?”
“嗯,這個嘛,”賈雲岫不知郭啟勳會這麽感興趣,就賣個關子:“回家再畫給你看吧。總之那是對軍隊很有用的治療防病用具。”
“那就可幫爹的船隊解決很多問題了,”郭啟勳思忖著,對外麵喊道:“貝殼,快些往回趕。”
馬車加快了,賈雲岫坐不穩,扶著郭啟勳喊:“你幹什麽呢?再快也快不過半個時辰!”
回到郭府,那就更快了,郭啟勳牽著賈雲岫跑向永曆圓,賈雲岫哪有她的粗長腿啊,跑地想哭了,郭啟勳幹脆背起她跑。弄得下人們都笑“大少爺大少奶奶可真有趣”。
回到永曆圓書房,稍微歇了一會,郭啟勳親自為賈雲岫準備筆墨紙硯:“請娘子執筆。”
賈雲岫沒法,就畫了那張艾灸圖,病給他解釋道:“你看這銅罐子還有這布袋子,都是我給你艾灸用過的東西,我現在畫的是改進了些的,銅罐子更大,分為底層和上層的蓋子,底層鏤空,上層有十來個通風孔,裏麵有一銅條子,將艾條插在上麵,點燃了,再用布袋子裝著,放在穴位上就可很方便的艾灸了。這樣就可解決海兵中的常見的濕邪問題,簡單易學,還可隨身攜帶,那些海兵都可自己用。不但可祛濕邪,還可輔助解除其他病症,可以幫軍醫省出很多時間來。”
郭啟勳聽地入神,雖不懂醫理,但知道這個方法是很有效的,他可是絕對的受益者,以前遇什麽病症,賈雲岫都會給他做這個,很快就見效,如果海兵們人手一個,那麽……
賈雲岫與他不約而同思量到一塊了:“可惜沒法做到大量製造,你看,這艾草要種植,銅罐子或鐵罐子要鐵匠打造,還有這布袋子要找人縫製……”
“雲岫,把圖紙給我。”郭啟勳滿懷信心地拿起圖紙。
賈雲岫跟出去:“啟勳你去幹什麽呢?”
“雲岫等我回來就是。”郭啟勳傳回話,留下嘟嘴的賈雲岫:“看你做事,還有些火急火燎毛手毛腳,擔心你不穩當啊。”
郭啟勳是想到就行動的,他將圖紙放在父親郭正南麵前,先照賈雲岫的話敘述了一下海兵的常見濕邪病和軍醫的煩惱,然後解釋了一下這個艾灸罐子的妙處。
之後郭啟勳向郭正南說到他的觀點:“爹,我想向您申請經費大批量生產這種銅罐子,我們並不吃虧,你看,首先是為我們的船隊海兵解除了濕邪煩惱,再就是幫助我們龍溪郡乃至整個靖州解決百姓的生活問題。”
“這怎麽說呢?”郭正南饒有興致地聽著。
郭啟勳就放開了談:“首先我們大量生產這艾灸罐子需要大量艾草和布袋子,可以招集外來流民開墾荒地大量種植艾草並鍛製艾條,讓他們有了家業就免去了乞討的苦日子,再招集農婦們閑暇之餘製作這樣的布袋子,然後靖州的鐵匠們也不會閑著了,就是做這樣的罐子,我們都給予相應的回報。這些東西並不貴重,但十分有用,我們不須花費很多,還能解決流民問題,幫助我郭家軍隊得民心,日後招兵也就更輕而易舉了。”
郭正南一邊聽一邊思考,很快排版道:“很好,啟勳,小事中看出商機,且聯係到民心軍心,看來爹讓你在海岸巡海幾年看百姓生活確實長了見識。”
“嗯爹過獎了,這個很容易想到的。”郭啟勳略微低頭笑著。
但郭正南還有疑問:“啟勳,你不曾學醫術,怎會畫這圖紙?”
“這是雲岫畫的,以前我有個三病兩痛的,雲岫就用她自己做的罐子給我艾灸,很快就好了。今日帶她去海邊,她見軍士們終日立於海水中,就找軍醫談論這事,覺得此事很重要,就畫了這圖給軍醫先生,先生直誇這是個好器具。所以我就想到要大量製造了。”郭啟勳說了後,還要獲得郭正南的親口準許:“爹,你看就下點經費吧,我明日就去考察一下,製作一千個這樣的罐子應不過百兩銀子。”
郭正南點頭,他的經曆也不須郭啟勳再去考察什麽了,能估算到這罐子的製造花費並不大,他開心的是郭啟勳和賈雲岫這對他看重的兒子兒媳:“雲岫身為女子卻能為軍隊想出一妙計,而啟勳你從中看出更多的益處,這可就是夫唱婦隨了。就準你這些經費吧。”
郭啟勳正要說著“謝謝爹”,郭正南站起擰眉沉思著:“啟勳,今年十九了,爹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憑自己的努力獲得了一百艘商船。”郭正南回憶自己創業往事無限感慨滄桑。
郭啟勳敬佩父親道:“啟勳還是不如爹。”
郭正南有點不開心,兒子不懂他的意思,就拍著他肩膀,語重心長:“啟勳,你不是不如爹,隻是你有爹為你創立了基業,你以為無須再奮鬥,但須知,創業難,守業更難。”
“這個,爹說地對,以後啟勳會繼續按爹的意思巡守海岸,了解民生疾苦……”郭啟勳發誓著。
“行了,不必在巡海了,”郭正南淡淡地,語氣中卻滿是深沉說道:“啟勳,你要比爹更辛苦,不僅要守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基業,還要將它無限地發揚光大,壯大我郭家,知道嗎?”
“啟勳記住了。”郭啟勳用力點頭,但眼眸中還是迷茫的“怎麽守住?怎麽壯大?”
郭正南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現在有雲岫為你主內,你大可放心,她不但賢惠持家還能在事業上助你,啟勳,現在,把巡海的事辭了,去把你和雲岫共同想到的罐子一事給完成,還有,從江州允州那邊來的瓷器買賣全部交給你打理,並管理五千艘商船和三千艘戰船。你剛入門不太懂,向你的叔父們虛心請教。”
“啊?爹。”郭啟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郭啟勳跑回永曆圓後,奔向主屋。
穆葦在一邊抱著郭姹迎了過來:“大少爺,你聽郭姹小姐會喊爹了。”
郭啟勳沒有心思管這個了,直奔向主屋內賈雲岫,牽她到後院石桌旁。
賈雲岫不明何事,隻怪著他:“啟勳火奔著出去又火奔著回來,做事可不夠沉穩,我都好當心呢。”
“雲岫今日那罐子的事要好好感謝你。”郭啟勳喘著熱氣噴在賈雲岫額頭上。
賈雲岫感覺全身好熱,不太舒服:“為什麽要感謝我,你放我下來好好說嘛。”這樣被郭啟勳抱著坐在寬大的石凳上,賈雲岫覺得已經逃不掉了,看他,已經湊過頭來了,額頭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要把她敲暈似的。
郭啟勳可就摟住不放手了:“雲岫,我請求爹讓我大量生產你畫的艾灸罐子,他答應了。”
“真的?”賈雲岫的月牙眼兒笑成了兩彎月,在這無人處給了郭啟勳一個甜吻的獎勵:“雲岫代表所有海軍謝謝啟勳謝謝爹。”
“你代表什麽啊?”一個使勁的揪她的梨渦,弄得她喊疼才罷休,郭啟勳還說了:“從明日開始,郭家的瓷器業務,五千艘商船,三千艘戰船都交給我管理。爹要我盡早學著郭家的所有商場業務和戰場情況。”
“爹這是要正式培養你呢。”賈雲岫由衷地為郭啟勳開心,但一事不明:“為何啟勳要這麽謝我呢?我又沒有向爹要這些給你。”
看著懷中大智如愚還迷茫著的小愛妻,郭啟勳幸福地如在一望無際的田園中策馬奔騰:“因為爹說你我夫唱婦隨能守住郭家的廣大基業啊。”
“能嗎?”賈雲岫還是疑惑地問著,兩眼兒詫異。
郭啟勳已不顧解釋了,含住了她的唇,沒有再多說。整個後院在一片清幽靜謐的甜蜜中,轉而,開始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