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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顧軒辰，每當他靠近，可可就會亮出已經光禿禿的爪子，然後毫無反抗之力的被顧軒辰抓住，蹂躪一番。
    話說，自從可可沒有了小弟弟以後，顧軒辰就願意靠近它了，對它暴怒的小動作容忍度出乎意料的高。
    “喵喵喵！！！”
    “軒辰，你不要再玩它了。”
    哪有把貓貓舉的老高，專門看它那個地方的啊！
    顧軒辰慵懶地抬眼和辭鏡對視了一眼，卻又很快低下頭，繼續蹂躪起了可可，嘴角帶了若有似無的壞笑。
    那場景……慘不忍睹！
    晚上，顧軒辰沒有一起吃飯，似乎是酒吧那邊有人鬧事他去處理了。
    真是一群笨蛋啊！
    能夠一個人開起那麽大酒吧的會是一般人嗎？
    摸著可可順滑的毛發，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聲，房間裏，總覺得有些安靜的可怕呢！
    “呐呐，可可，你不要再惹陳琦了，我可是求了他很久，他才答應留你的呢~~”
    “喵！”
    哎！又豎毛了，真是不聽話。
    “那一世，轉山啊轉水轉佛塔……”
    突兀的手機鈴聲，越發寂寞的房間。
    “喂?”
    “鏡兒……”
    “啪！”
    是手機落到地板上的聲音，屏幕還亮著，那個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再回過神辭鏡已經站在了酒吧的門口，甚至連傘都沒有打，任憑雨水順著她的頭發，衣服一點點浸濕此刻已經沒有了感覺的心。
    所以，自己這是在幹什麽？辭鏡努力問著自己。
    酒吧裏的燈紅酒綠，眾人集中而來的視線，不同尋常的安靜，這些與她有什麽關係?
    “你怎麽來了?”
    “鏡兒！”
    兩道熟悉的聲音，是誰和誰?
    “鏡兒，幫幫我！”
    ……
    啊！
    是涵宇學長啊?！（抱歉在這裏把涵宇設定成小渣渣了）
    或者，應該說是辭鏡的前男友。
    而他，剛剛向辭鏡求救來著，因為他的現女友在顧軒辰的店裏鬧事情，然後他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現在被顧軒辰的人控製住了。
    辭鏡湊不齊焦距的目光困難地看著人群中神色窘迫，像隻闖了禍的狗狗一樣的男人。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嗎？
    “學妹，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看電影，你最喜歡的xxx哦?”
    “學妹，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好不好?啊！?會不會有點唐突了?你別怕，我沒有開玩笑。我啊！一直覺得學妹很不一樣。別的女生都全神貫注在逛街化妝約會找男朋友上，你卻可以天天安靜地呆在圖書館，看著形形色色的書，堅持每天寫那麽多字……總之，就是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了。你答應我好不好？”
    ……
    “鏡兒，陪我出去約會嘛！我想要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認識，讓他們知道我有一個多麽認真，多麽可愛的女朋友。”
    “鏡兒，多吃一點嘛！你看看你的胸比小學生還要平~~”
    “鏡兒，你也稍微多理我啊！我現在超像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哎！”
    ……
    “鏡兒，聽話，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在意的我喜歡的隻有你一個人。”
    “鏡兒，如果你那麽不信任我的話，那我們，分手好了！”
    是啊！
    已經分手了啊！
    那麽為什麽還要來求自己呢？
    還是為了現女友。
    涵宇，你是不是把我顏辭鏡想的太善良了?
    “回家，這邊的事情讓他們處理。”
    軒辰……
    有些晃神地看著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修長而又白皙，纖細卻又有力，辭鏡的眼睛一點點迷蒙起來，應該是發梢的雨水滑下來了吧?
    可為什麽會是鹹鹹的呢？
    “呐，可可，我要走了，你是和我一起還是留在軒辰身邊啊?”
    看著緊趴在腿邊縮成一團的可可，辭鏡有些脫力的蹲下身，伸出的手不受控地顫抖著。
    沒辦法啊！
    自己一定被他討厭了吧？
    “軒辰，你放過他們好不好?”
    “為什麽？”
    他的目光很陰冷，像極了黑夜裏發光的貓眼。
    “求你了！就這一次！”
    “我問你為什麽！”
    “我……”
    是啊！
    為什麽呢?
    明明像可可一樣被拋棄了啊！
    居然還會像個聖母一樣的原諒他，幫他。
    哈哈！
    自己到底求的是什麽呢？
    還是說，想告訴那個男人，他離開我不行呢?
    不，大概是有別的原因吧！
    就連辭鏡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看了看空蕩蕩的房子，辭鏡眼神一點點黯然，軒辰……昨天晚上沒有回來。
    “算了，可可留在這邊吧！軒辰他，一個人會很孤單吧！? ”
    合上門，不再注意身後尖銳地撓門聲音，拖著行李箱，辭鏡突然不知道該走向什麽地方了……
    習慣了這個房子，習慣了趴在脖子上的可可，習慣了躺在沙發上的軒辰，習慣了替他蓋毯子，替他關電視，替他做飯，替他留一盞燈，等他從酒吧回來……
    原來，習慣一件事情是那麽簡單。
    之後，辭鏡搬回了原來租住的狹小陰暗的居民樓，畢竟是北x，即便這麽破舊的房子，一個月也要兩千塊租金。
    而軒辰那邊，他是不收費的，隻要辭鏡負責他的一日三餐就好，就連打掃他也會請阿姨過來，不需要辭鏡動手。
    辭鏡曾經問過他，為什麽那麽多人去他那邊申請租房，他都拒絕了，卻選擇了她。
    他說因為辭鏡看起來最笨。
    辭鏡當然沒有信，但也不去追究，就這樣兩個人在一起住了大半年，一切都那麽樣的習以為常。
    隻是顧軒辰或許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口中“最笨”的女人，居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為難他，還會在闖禍以後選擇了無聲無息的逃跑。
    隨後的日子過得麻木，一天天的，辭鏡就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工作效率就連素來嚴厲的責編都忍不住嘖嘖稱歎。
    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能閑下來，否則就會想起那隻貓還有那個像貓貓一樣的人。
    “鏡兒，在家嗎?”
    房東阿姨?
    “你來看看是誰來了！”
    稀罕的房東阿姨歡快的聲音，記憶裏她上一次對自己這麽熱情還是因為……
    “鏡兒……”
    辭鏡納罕地打開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房東阿姨堆積起來的滿臉橫肉的笑容，還有站在她身邊一身正裝俊朗挺拔的涵宇。
    果然！
    辭鏡在畢業以後為了省錢就搬進了這棟居民樓，而房東阿姨正是麵前這個笑的像個彌勒佛實際刻薄尖酸到爆炸的女人。
    記得有一次因為網站稿費延期發放的關係，辭鏡沒能及時交上房租，結果就被這個女人堵在房門口，狠狠罵了一頓。
    說什麽，沒有錢就不要租房，直接去睡天橋底還方便！天天在房間裏也不出去能賺到錢就怪了！要不是沒看到男人來，我還以為你是賣的呢！隻不過你這長相也沒人買！明天再交不了錢，別怪老娘直接找人來把你的東西打包丟出去！
    嗬嗬，那個時候辭鏡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長得很難看。
    總之，最後是異地的涵宇急忙坐了一夜的火車上門給她交了房租，然後為了討好這個女人，給她買了一大堆東西。
    這一次，不知道又給她送了些什麽呢?！
    “鏡兒，一起出去喝杯咖啡吧。”
    “不用了。”
    轉過身，辭鏡正想要合上門，卻被男人硬擠進來的手拘束，隻能放棄。
    坐在咖啡廳裏，辭鏡和涵宇對話的內容出乎意料的簡單，因為都在她想象之中。
    涵宇他，找她複合。
    他說，他不是真的想要分手的，他很後悔；
    他說，因為她總是忙不在意他，他才會劈腿；
    他說，她還是愛他的，不然不會那麽著急地去幫他；
    他說，讓辭鏡忘記過去，然後兩個人重新開始。
    是啊！
    都是他在說，而辭鏡，無話可說。
    “複合吧，好不好?”
    大概是因為辭鏡半天沒有回應，讓對方誤以為她內心動搖了，涵宇的手就這樣包住了她的手，語氣還有神情都是那麽樣的真誠懇切。
    嘛，顏辭鏡，原來你在他的眼裏那麽隨意啊，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想分手了，把問題全推到你身上，自己瀟灑的全身而退，想複合了，還是怪你，然後迫不及待地擠進你的新世界。
    這麽廉價的你，憑什麽去傷害從來都是那麽高高在上驕傲的軒辰呢？
    還是說，你是在試探他，想知道他對你到底是怎麽樣的感情呢？
    “不好。”
    放下手中暖暖的咖啡杯，辭鏡覺得有些累了，工作都沒有做完還要出來應付這個人，明明手機上已經拉黑了，卻還是被他找到。
    顏辭鏡，你也是夠喪的了！
    “為什麽？你難道不愛我了嗎？那你幹嘛要為了我去求人?”
    這麽多問題~要是她都知道答案，能夠回應軒辰的逼問，又如何會落荒而逃呢？
    “學長，你隻要記住一點就好，已經拋棄了的東西就不要再有所留戀，否則，會顯得你很賤！”
    這句話既是說給涵宇聽的，大概也是辭鏡另外說給她自己聽的。
    等離開咖啡館，天已經黑了起來，想到就那樣憤怒離開甚至連賬都沒有結的涵宇，辭鏡又忍不住笑了，原來他口中的愛和委屈都是調劑用的笑話。
    撐起傘，這一年十月份的北x似乎經常下雨。
    看著路麵上的水渦，辭鏡有那麽一段時間的恍惚，尤其是在走過居民樓旁邊的垃圾桶時……
    因為之前就是在類似的天氣類似的時間類似的地點撿到可可的。
    那個時候的它還很小隻，在垃圾桶裏無助地呻吟著，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趨於安靜。
    而她也不知道腦子裏的哪根弦不對，總覺得那隻小貓和她一樣，被一直依賴著的人丟棄了，很可憐。
    然後，就懷著一顆同病相憐的心情把它帶了回去。
    當然，被顧軒辰狠狠批了。
    “不準養。”
    穿著一身米白色衛衣，躺在沙發上打著遊戲的顧軒辰，忙裏偷閑地看了看辭鏡懷裏的貓嚴肅道。
    “為什麽？”
    “養貓要給它打針、驅蟲、買貓糧貓砂、買貓爬架和貓窩，先不說浪費了多少金錢，你確定你有那個時間和精力?”
    “沒有，你就不會幫幫我嗎？”
    難得聽到顧軒辰說那麽多話，卻是那麽討厭的內容，辭鏡真是恨不得直接捂住他的嘴。
    明明自己分手的時候，他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現在她好不容易大發善心一次，他居然又來給她潑這麽大一盆涼水！?
    “誰要幫你啊！你這個女人撿垃圾成習慣了嗎？從垃圾桶裏找了個前男友就算了，還要帶回來一隻臭貓！”
    “我樂意！要你管！”
    總之，那一次的對話以辭鏡還有顧軒辰的不歡而散結束，並且拉開了之後她和他兩個人長達一個月的冷戰。
    就連吃飯，也是他自己定一大桌外賣，每樣嚐一口，而辭鏡和可可在廚房草草解決。
    之後在辭鏡的妥協下，好吧，是辭鏡怕他把她趕出去，兩個人的關係這才重新恢複。
    但他對可可卻是依舊嫌棄，直到它沒有了小弟弟，這才大發慈悲起來。
    “喵！”
    直到聽到貓咪突兀的叫聲，辭鏡這才從回憶中走出來，卻在看到眼前景象的時候，震驚失措到連手裏的傘都落了。
    為什麽？
    他們會在這裏?
    瓢潑大雨裏，穿著衛衣戴著帽子的男人懷裏抱著一隻肥肥的貓咪，就這麽靜靜地站在辭鏡的麵前。
    雨水包圍著他，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層朦朧的白霧，他就這麽一動不動，像極了一個雕塑，但辭鏡知道，他正在看她，用她讀不懂的那種眼神。
    那一瞬間，辭鏡又想要落荒而逃了。
    “顏辭鏡，你如果敢跑，這一次我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你們，怎麽來了?”
    “嗬嗬，我們不來，你會回去嗎？”
    顧軒辰走到辭鏡的麵前，他很高，能夠遮住她眼前全部的光亮，而逆著光，她除了能夠感覺到他尖銳的視線以外，其他一無所知。
    “喵！”
    懷裏此刻的沉重告訴辭鏡，這一切不是我的夢，軒辰還有可可確確實實在我的麵前。
    隻是，這一次她該怎麽樣麵對呢？
    “笨女人！你倒是說話啊！”
    狠狠把辭鏡抓進懷裏，顧軒辰的舉動很粗暴，環住她的腰的雙手也很用力，好像要揉碎她的骨頭一樣。
    就連辭鏡懷裏的可可也被無辜殃及，慘叫一聲，迅速跳出了她的懷抱，再看不見影子。
    “可可……”
    “不用管它，它精著呢！”
    顧軒辰的語氣越發憤怒，手上的力道越發大了起來，痛的辭鏡直抽冷氣。
    “疼……”
    辭鏡忍不住求饒道。
    “你還知道疼?那你知不知道我這裏有多疼?”
    顧軒辰的聲線又抬高了一度，抓著辭鏡的手就往他胸口那邊按去:“為什麽？你對垃圾桶裏撿來的東西那麽好?對你那個前男友好，對可可好，卻獨獨對我那麽殘忍?難道非得要我承認我也是你從垃圾桶裏撿來的才行?”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跳一點點加快，尤其是到最後一句話，那種節奏那種溫度差點把辭鏡的手融化掉。
    “你，這是什麽意思?”
    有些驚訝地抬頭看著顧軒辰，還是什麽都看不清，但她能夠感覺到，噴灑在她耳邊男人炙熱的氣息。
    “回來吧，我的施維亞。”
    他就這樣把下巴抵在了我的肩膀上，剩下的是爆發之後的無力。
    直到後來辭鏡才知道她和顧軒辰之間的那點故事。
    那個時候，辭鏡剛剛上大學，有一次在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一個男生在向一個女生告白。
    因為場麵尷尬，辭鏡隻能躲在燈柱後麵等著這兩個人把話說完離開了她再出來。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先不說你還是個未成年的小鬼，而我對姐弟戀無感。再者，你啊！不符合我對於另一半的想法，瘦瘦小小的，長相也不突出，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勇氣像我告白！”
    好直白，好傷人。
    總之，等那個窈窕美麗的女生離開，辭鏡這才走出來。
    本來是打算直接走過去的，但看到那個蹲著身，帽子遮住半張臉，看起來很是落寞的小鬼，辭鏡又有些不忍心了。
    蹲到他旁邊，隔著帽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哎！你別難過！你現在還小，是個潛力股，她沒有看上你是她的損失！”
    “那你看上我了嗎?”
    ？？？什麽邏輯?
    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作為一個五好青年，實在不忍心看到這麽小的孩子被那麽殘忍的對待，然後對自己喪失信心。
    於是乎辭鏡努力著很認真地回道:“那個，當然了！姐姐等你長大了之後來娶我！”
    總之，事後，顧軒辰完整控訴了一遍，就差沒有罵她“負心漢”，到最後直接撲上來啃了一通辭鏡的嘴唇，這才消了一點點的氣。
    難得閑適的午後，辭鏡第一次認認真真地陪著顧軒辰看完了一遍《楚門的世界》。
    “喂，”頭靠在顧軒辰的懷裏，感受著他平穩的心跳，辭鏡忍不住問:“為什麽你會把我當成施維亞啊?”
    “因為，你是我能夠感覺到觸碰到的虛假世界裏唯一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