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因為喜歡所以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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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位於子翰國西北角落,一個遍布山脈的偏僻之地。
在牆上又畫了一筆,顧沐看了一眼,自己竟然已經被俘虜了七天有餘。
不知道這幾天菏澤那邊可還安然無事,也不知道皇兄和鏡兒有沒有從武國離開,更不知道自己還有多久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
或者永永遠遠都得在這個地方困著了?
“王爺,該休息了。”
把床鋪鋪平,輕言看了看那站在窗邊的男人,輕歎一口氣。
或許這幾天對他而言是一種折磨,可對她而言卻是難得的享樂。
拋開孤寂的邊疆,拋開不知何時就看不到這個人的沙場擔憂,拋開身後的子翰國還有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現在兩個人在一起,真的是天賜之福。
“你先睡吧?我等一會。”
顧沐何嚐不知道自己對輕言的虧欠,可喜歡這種事情讓他難以將就。
他又何嚐不想試著去騙騙這個癡情的女人,他又何嚐不想騙騙自己,可他的心告訴他,他做不到。
給不了她感情上的彌補,他能給的就是溫柔善待。
“好吧,王爺別太熬夜了。”
裹緊被子,輕言睜眼看著桌子上那一盞紅燭,心思百轉千回。
一直等到女子呼吸淺淺,顧沐才轉過身,打算休息。
“咻!”
一支飛鏢突然插到麵前的雕花窗戶上,顧沐瞳仁微縮,第一時間就是四下搜尋,見並無異常,這才拿下飛鏢,解開上麵的紙條。
“後院湖邊。”
僅四個字卻是讓顧沐心下微顫,一股不安之情油然而生。
雖說是被俘虜了,可兩個人隻是被軟禁在一處比較豪華的宅子裏,這幾天無事的時候,顧沐已經把裏麵轉了好幾圈。
若不是這裏守衛太過森嚴,顧沐早就逃跑了。
但不管怎麽樣,信息已經被送達,他若不去豈不是在示弱。
於是也不猶豫,直接便去了湖邊。
夜晚的湖邊,夜風微涼,河邊垂柳輕搖曳身段,月光和水汽皆是氤氳,蒸騰著空氣伴著朦朧輕柔。
顧沐一眼就看到了那靠在湖邊涼亭裏的人。
男子一身白衣飄飄,一頭銀絲隨意飛舞著,既挺拔又清瘦,像極了幾年前的皇兄。
這個人……
“來了?”
上弦睨了一下顧沐,眼神輕飄飄,其中並沒有太多的感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越發像個塵世外的人。
“你是誰?”
兩個人之間隔著幾米的距離,盡管如此,顧沐也沒有上前的打算,因為他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帶給他的威壓。
縱然他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但顧沐並不想接近這種看不懂的人。
“我,”上弦微微勾唇,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著,映著那一輪月牙,閃爍著奇怪的色澤:“我是西域的皇帝上弦。”
西域的皇帝……
顧沐身體一僵,藏於衣袖下的手微微攥住。
他不是沒和顧軒辰溝通過,自然,他也知道西域之事。
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那個神秘的男人此時此刻居然站到了他的麵前,還用如此隨意平淡的態度與他溝通著。
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你?找我有什麽事?為什麽要把我抓到這裏來?”
“為什麽?”
上弦挑眉,伸手,冰藍色的真氣在他的指甲盤旋著,像是嫋嫋青煙一般迷惑動人。
“這,這是,”難以置信地看著上弦手中綻開的冰花,顧沐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寒毒?”
這也太奇怪了!
這個人不僅僅看起來像皇兄,就連體質都一模一樣……
要說這兩個人之間毫無牽扯,顧沐不信。
“是啊,就是寒毒,不過和顧軒辰不一樣,我體內的寒毒依然在日夜摧殘肆虐著,過去的十幾年裏,我一直過著痛苦且暗無天日的生活。這一點上,顧軒辰還真是讓人羨慕。”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顧沐總覺得這個人特意強調了那“羨慕”一詞。
“你到底想說什麽?”
顧沐不傻,他知道什麽事是他該問的,什麽事是他應該裝傻的。
最起碼麵對這個男人,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嗬嗬,不用那麽警惕,”走出涼亭,上弦一步步靠近到顧沐身邊,身形輕鬆,悄無聲息:“我就是想問問一些事情。”
銀發的上弦從不吝嗇笑容,可正因如此,才顯得越發詭譎,難以揣度。
最起碼,麵對著這個笑意盈盈,和風細雨一般的男人,顧沐沒有一刻是安心的。
“什麽?”
有什麽事情是自己知道並且他想知道的……
如果是涉及到國家機密的事情,顧沐已經下定決心閉上嘴,哪怕要麵對死亡也無所謂。
“別怕,我隻是想知道有關於你的皇嫂也就是顏辭鏡的事情。所有的都想知道。”
皇嫂……
辭鏡……
心跳不經意漏了兩拍,顧沐看向上弦的目光越發警惕起來:“我不知道。”
盡管心裏有太多的疑問,好比上弦和辭鏡怎麽認識的?好比上弦為什麽想要知道辭鏡的事情?
但以他的身份來說並不適合多問,所以顧沐再一次選擇裝傻。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上弦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顧沐,嘴角依然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從衣袖裏掏出藥方展開在顧沐麵前,上弦眼角彎彎如月,瞳仁閃爍如星:“這個是顏辭鏡寫給我的,當然前提是她不知道我就是西域國的皇帝。不然,她說不定會直接給我一劑毒藥呢!”
的確是很有可能。
光是這麽想著,上弦就已經忍不住輕笑出聲。
自己怎麽就喜歡上這樣一個小丫頭呢?
“你……”
目光複雜地看著麵前笑意淺淺的男人,顧沐心髒微微抽痛,他很清楚,麵前這個人喜歡上顏辭鏡了。
正因如此,才覺得越發悲涼,因為這個世界上,好像隻有自己沒有喜歡她的資格。
“我打算把她帶回西域,你覺得她會同意嗎?”
將藥方重新疊好放回袖子裏,上弦用試探著的柔和目光看著顧沐,就好像是在等他的下文一樣。
可麵對著他,顧沐隻有一種完完全全被看穿了的心虛感。
或許,正因為兩個人所處的境地一模一樣,所以越發容易彼此看穿。
“我勸你還是不要白日做夢了,”握緊拳頭,許久,顧沐抬起頭,神情一點點堅毅起來:“鏡兒她……是絕對不會背叛皇兄的。”
這一點他早就明白,也從來沒有懷疑過。
正因如此,於他顧沐而言,甚至連一個爭取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遺憾不遺憾了。
“是這樣嗎?”
上弦微微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下是浮動著的眼波,無人可讀。
“可我覺得不一定,要知道,時間這種東西是很神奇的。一天兩天或許改變不了什麽,但一年兩年,十年八年下來,依然不行嗎?我看不一定吧?”
風起,上弦的衣角獵獵作響,銀絲拂過他蒼白單薄的臉龐,讓這個人平添了幾分仙氣與寂寥。
“那隻是對你而言,鏡兒不會如你所願。當然,前提是你也沒辦法把她帶走。這裏是子翰國,還容不得你一個彈丸小國興風作浪。”
一想到這個男人企圖把辭鏡帶走,顧沐在憤怒之餘更多的還是難以置信。
先不說這是在子翰國任憑他有插翅本領也不可能把人帶走,再者就算他真的把人擄走了,隻要皇兄想,很快就能踏平那鮮為人知的小地方。
這個人究竟是從哪裏來的自信?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我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我不僅會把人帶走,還會給你們稍微製造點額外驚喜。你們隻要期待著就好。”
衝顧沐擺擺手,上弦轉過身,走向涼亭另一邊的橋上。
河邊水汽愈發明顯,蒸騰出煙霧繚繞之感,在橋上的上弦就像是要度過奈何橋一般飄逸雋秀。
隻留下顧沐一個人在這略顯清涼的夜風中怔愣。
“明明好像在反對,可說起來你的執念一點都不比我淺。”
墨發上弦邪肆一笑,順手掐掉一朵院門口的玫瑰,微微收手,那鮮紅的汁液便順著他手中的紋路汩汩流出,將他墨色眸子也染成一片鮮紅。
“這一點我不否認。”
銀發上弦張開手,任憑那一團花瓣落地,零落成泥,目光則是看著那西天緩緩沉默的月牙,三分寂寞,七分薄傷。
“從有了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的人或事物開始,我們倆其實已經沒有那麽大差別了。這一次是我們最大程度上的統一。”
而原因,很簡單,正是因為喜歡,所以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
哪怕那是不應該覬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