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倘若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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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過陛下。”
    站在朝堂之上,顧軒辰隻微微鞠了一躬,目光卻是在其他人身上劃了一圈。
    尤其是在看諸葛元明之時,更是停頓了一會兒,意味深長。
    “軒辰,你終於回來了。”
    顧皇臉色蒼白如紙,有氣無力地靠在龍椅上,深陷的眼窩隻有在看到顧軒辰時才有幾分神采。
    “朕等你許久了。”
    直到此時此刻,顧皇才終於明白,自己這麽多年有多虛度無為,到了本該安享富貴的年紀居然被這麽多的事為難著,無力著,隻有依靠自己這個弟弟。
    “皇上,臣作為閑散王爺,雖沒什麽才幹,但隻要皇上有令,自當盡心竭力。臣從來不介意成為皇上手中的殺人之劍,為吾皇為子翰國手染鮮血也在所不惜。”
    顧軒辰說著,清冷的視線從身邊那一排文臣臉上擦過,像是匕首一般刺的這些人心下驚恐難安。
    若七王爺都是無用之人,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有用之人了。
    一想到會被這個大殺神盯上,其他人就對丞相百般埋怨,做什麽不好,偏要忤逆了皇上的意思。
    隻怕一不小心,他們的項上人頭就沒有了。
    倒是諸葛元明,從頭到尾眼觀鼻鼻觀心,比誰都要隨意閑適,就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般。
    “軒辰,”從龍椅上站起來,顧皇一步步走到顧軒辰麵前,握住他的手,神情恍惚頹唐:“朕這輩子沒有求過你什麽?這一次隻求你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八皇弟還有這老祖宗留下來的基業。”
    到了這個時候,顧皇如果還不明白這個事情的嚴重性也枉為皇帝。
    文臣突然逼他立太子,有人給他下毒,冥月在城門下被襲擊失蹤,顧沐被賊人所擄,這些怎麽可能毫無關聯?
    顧皇隱隱約約覺得顧軒辰知道其中內幕,但他隻能相信,這個皇弟不會刻意欺騙他。
    他也一定是有苦衷。
    現在,他這個皇帝隻能相信顧軒辰,相信他的忠心還有能力。
    “那是自然,”拍了拍顧皇消瘦到硌人的手,顧軒辰後退一步恭敬鞠躬:“皇上不必憂心,在有些事情上,臣已經絕了賊人的後路。想要依靠前人之力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那個運氣。破碎的瓶子隻要少了一塊磁片,任憑你再有能力也無法補好。諸葛丞相認為如何?”
    諸葛元明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刻被點名,可一想到顧軒辰說的話,他就忍不住冷汗直流。
    前人之力……
    少了一塊……
    難道說?
    諸葛元明並未收到西域的來信,自然不知道在武國發生了什麽。
    可顧軒辰並不是會說謊之人,他的這番話,無疑是告訴諸葛元明,他們西域已經沒辦法找到那傳說中的寶藏了。
    那他們應該怎麽辦?
    嘴唇微微嚅了一下,諸葛元明喉頭微動,笑的有些蒼白無力:“果然不愧是七王爺,居然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做了如此多的事情。臣佩服佩服。”
    “那是自然,替皇上排憂解難是臣的責任,丞相也要銘記才是。”
    顧軒辰說著一甩衣袖,意味不明:“陛下,鏡兒還在仁妃那裏,我去接她了。臣告辭。”
    “好,你先走吧。”
    顧皇知道顧軒辰的脾性也不阻攔,目送著他離開。
    在顧軒辰離開之後,便聽到文臣們鬆口氣的聲音,顧皇眸光微動,提起精神嚴肅道:“七王爺已經回朝,有關諸位大臣提的立太子一事,朕會私下與他商議一番。現在朕想重新確定一下各位的意思,覺得六皇子合適的大臣可往前走一步。”
    這……
    文臣們麵麵相覷,又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丞相,可那個人卻是毫無動靜。
    這……
    槍打出頭鳥,他們還是裝傻好了。
    “陛下!”
    就在文臣們噤若寒蟬之時,顏嶽突然上前一步,雙手抱拳。
    “臣認為,陛下正值壯年不必憂心於此。但臣以為,雖不急著立太子,可教導皇子還是必要的。臣想著,臣既年事已高,在沙場上也越發無力,之前也是敗與武國,不如讓賢與其他將軍。臣現在能做的就是將一身武藝教於皇子,授予他們調兵遣將之法,還請陛下應允。”
    目光複雜地看著顏嶽,顧皇知道,這個人對子翰國素來忠心耿耿,他這麽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更何況,他的身後還有那個古靈精怪的顏辭鏡,顏嶽此舉,定然與那個小丫頭有關。
    既然如此,顧皇倒是想知道,這顏嶽看中的是哪一個皇子。
    “大將軍這麽說了,朕自然應允。就是不知道大將軍想給所有皇子當先生還是其中之一呢?”
    顧皇一句話又將整個朝堂鎮的安靜無聲,所有人都是抬著耳朵,隻待下文。
    “哈哈,皇上高估臣了,臣這體力隻能教一個。”
    顏嶽說著,頓了頓,越發吊起來其他人的胃口,就連顧皇都是緊盯著他不放。
    “就是不知道,八皇子願不願意接受我這個老匹夫。”
    嘩——
    眾人在心中驚呼,怎麽也沒想到,顏嶽一心想要教授的居然是那八皇子顧泗。
    那孩子可是比大皇子還要沒有可能當皇帝。
    宮女之子就算跟了仁妃,也是沒有靠山,這樣的皇子能當個王爺就不錯了。
    這顏嶽怕不是年紀大了,腦袋不好使了。
    顧皇也覺得奇怪,但這些事情經曆下來,他已經看開了。
    比起不知道背景深淺的六子和那被廢黜的大兒子還有那些年紀尚幼的孩子,或許這個八子更合適。
    至於血統,他既然已經被仁妃領走,那他就是仁妃和自己的孩子,沒什麽名不正言不順的。
    而且,八皇弟和辭鏡那丫頭都對他疼愛有加,這些都是他的優勢。
    “如此,朕也沒什麽好阻攔的,顏將軍隻管好好訓練那孩子就是了。”
    “謝陛下。”
    仁妃院裏……
    依靠在花架下,看著那坐在窗前,姿態端正認真寫字的孩子,辭鏡有些心疼。
    她怎麽也想不到,不過是幾天時間,這孩子就經曆了如此多的事情。
    尤其是冥月失蹤一事。
    若是她和軒辰,隻怕她會絕望不已吧?
    她無法想象,這個孩子究竟是如何調整好心情,以如此堅毅的姿態恢複過來的。
    “王妃覺得如何?”
    從丫鬟手上接過茶盞遞到辭鏡麵前,仁妃坐在石桌旁,撚著桌上飄落的花瓣放到地上,姿態優雅。
    “仁妃娘娘應該比我要心疼許多。”
    用杯蓋蹭著茶水,湊近口邊抿了一口,辭鏡嘴角微動,終究還是沒有多說。
    當事人的痛苦,她無法切身體會,說多也隻是無所謂的感慨。
    “王妃把我想的太善良了,我倒是覺得慶幸。”
    目光溫柔地看著顧泗,仁妃手指輕輕撫著杯沿,像撫摸著孩子柔軟的發一樣。
    “冥月公子固然好。這兩個人在一起卻還是要經受太多苦痛太多世俗。如果兩個人最終還是要在一起,那麽不如讓他們在此多受點磨難。若無法再相見,冥月公子的離開也能帶給泗兒堅強,如此,我就不需憂心於這孩子的未來。”
    結局或許不同,但在仁妃看來,這並不是什麽壞事。
    縱然她知道,這孩子現在很痛苦,她也願意也隻能相信這是他美好前景中的一道阻攔。
    “娘娘說的不錯,”放下茶盞,辭鏡順手摘下花架上的一朵花,那花的一側還有一顆不顯眼花骨朵兒:“隻是,於泗兒,他本隻是一顆花苞。現在卻是被人硬掰開了花瓣,他的成長並非他自願。於我而言,更願意他自然的長大。”
    雖都是綻放,果然還是順其自然最好。
    辭鏡已經下定了決心,回去就給莫月琪、武澤浩還有白修潔修書一封,叫他們多多留意冥月之事。
    等他們救回顧沐,就算是把子翰國翻個底朝天,也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王妃果然與眾不同。”
    看著辭鏡手上的花,仁妃平靜的目光中劃過道道漣漪。
    置身事外誰都會,清醒評判誰都會,可果然還是其中之人的心情最為重要。
    “雖然有些冒昧,還請王妃去開導開導那孩子吧?”
    “娘娘不說鏡兒也是要去的。隻如今世道不平,鏡兒無法替泗兒做太多的事情,更多的,還是要娘娘自己想辦法。”
    “那是自然。”
    看著辭鏡那纖細的背影,仁妃抬眼看著花架上的花,輕歎氣息:虧自己一直以娘親自居,還不如這孩子看得通透。
    “泗兒……”
    走到顧泗的身後,辭鏡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後者聞聲連忙站起轉身。
    “皇嬸,你回來了。”
    “嗯,還有你皇叔也是。”
    “是嗎?太好了。”
    顧泗雖然努力做出一副歡喜的模樣,辭鏡還是能看到他眼底的黯淡,頓時心中微微抽痛滿是心疼。
    多聽話多懂事的孩子啊,老天爺為什麽要如此殘酷的對待他?
    明明他應該比誰都要天真爛漫,都要幸福的才是。
    “你啊!”越想越難受,辭鏡把顧泗攬進懷裏,輕輕拍著他消瘦的後背,開口聲音囁嚅:“泗兒你不必強顏歡笑。我要是你,一定會大哭一場。明明不是你該堅強的時候。冥月也一定不想看到你這麽勉強自己。你隻要順著自己的心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