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冤家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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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抱著已經不省人事的凝,寧謙煜甚至沒有給一邊瑟瑟發抖的魏紫璃一個眼神,隻是抱著這個人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即便是他,也沒有能夠阻擋悲劇發生的能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人在自己的麵前受傷昏迷。
    為什麽?
    為什麽要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自己明明一直都在戲弄這個單純而又純真過頭的人。
    這算老天爺對自己的懲罰嗎?
    如果是,那傷害自己來的不是更直接嗎?何必要如此殘忍的對待這個人。
    夜色深沉,伴隨著烏雲密布,天雷滾滾,或許很快就會有一場大雨。
    大到足以衝刷那沾染了凝鮮血的土地,卻不足以讓寧謙煜忘記這一切。
    這一夜,這些人,都不會忘記。
    “你們,打算跑到什麽地方去?”
    像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夜弑天和花重月麵前,如同冰山一般的女子,用她那同樣凝結了寒霜的眼眸緊緊盯著這兩個人。
    “別反抗了,你們這些人都要死,無一例外。”
    “是嗎?”
    既然被追上了,花重月也沒興趣繼續逃跑了,關鍵是一直跑也不符合他的習慣。
    這麽想著,花重月睨了一眼身邊的夜弑天,有些納悶:“你為什麽又跟著我?”
    “我……”
    夜弑天一口老血差點吐了出來:你覺得是為什麽?能不能不要問這種讓人丟臉的問題?
    “你管我。”
    夜弑天故作蠻橫。
    “隨便你吧,”花重月攤手,隻把夜弑天當作一個脾氣大的江湖後輩,還不忘提醒他:“你自己小心一點,這個女人毒理能力驚人,我不一定救的了你。”
    “才不用你幫忙呢!”
    夜弑天鷹隼般銳利陰狠的眸子定格在麵前那個像是被冰雪覆蓋了一層的女子,直接拔出兩把短刀,朝她飛去。
    既然逃跑不能,那就早一點做個了斷吧。
    最主要的是,他實在不想讓這個情商比想象中要低的多的男人去赴險。
    “嗬!不管你們來幾個人都是一樣的。”
    從腰間抽出綿長的針包,女子迅速以手夾多支銀針,蒼白平靜的容顏下是勢在必得的勝利。
    自己一定會替皇太後完成願望,也一定要讓皇上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咻!”
    數十支銀針朝自己身上襲來,閃著危險嗜血的寒芒,夜弑天眯起眼睛,拿出短刀舞出重重疊疊的影子,每一次都能剛剛好擋住銀針。
    他是夜魔殿的殿主夜弑天,不管在別人眼裏他有多奇怪,多不務正業,但他終究是這子翰國榜上有名的江湖人物。
    “倒是有一點本事。”
    抽出發髻上兩支最長的足有兩隻中指長的針,女子足尖點地借力朝夜弑天奔來,速度快到隻能看到她那紅衣衣角的影子。
    “釘!鐺!”
    看著被自己短刀擋住的兩根長針,夜弑天黑了臉色。
    這個女人身上到底有多少銀針?
    這樣簡直是防不勝防。
    “別怕。”
    似乎是看出了夜弑天的顧慮,女子那蒼白且自帶幾分高嶺之花傲然之美的臉湊近到他耳邊,格外豔紅的嘴角勾起神秘莫測的弧度。
    “這些針上都抹了足以見血封喉的毒藥。但有的是能讓人死的痛痛快快的,有的是能讓人痛不欲生而亡的。同樣是個死,但究竟是中了哪個毒,這都需要看你的運氣。”
    “……”
    夜弑天彎下嘴唇,無名怒火油然而生。
    這個女人也想如此對待花重月嗎?
    真是大膽!
    “小心!”
    耳邊突然傳來花重月的聲音,夜弑天立刻回神,在千鈞一發之際避下了女子抬起的腿還有她足尖那一道亮光。
    “居然在鞋子上也塞了毒針……”
    “是啊!”
    沒有一點點失敗的懊惱,但女子還是多看了一眼一邊的花重月,笑的冷然陰森:“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被人叫作“毒女”?我這個人可是渾身上上下下都有毒的。”
    “你特麽究竟在驕傲什麽?”
    被女子偷襲的舉動氣到,夜弑天反手就給了她一刀,速度之快讓女子根本無法閃避。
    隻能看著那一縷從耳側掉下的發,感覺到臉上的那一絲溫熱。
    驚詫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湊近眼前,落入眼簾的就是那一抹鮮紅。
    “居然流血了?嗬嗬,究竟有多久沒有這樣了呢?沒想到,我魏羽雪居然還有見血的一天。”
    看著手中的血,女子反而笑了起來,不是冷笑,而是那種有些癲狂的笑容。
    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無比的東西一般。
    她和其他人一樣都是很小的時候就被魏銀憐領養長大的。
    在這些人眼中,魏銀憐既是足以感激一輩子的恩人,也是足以畏懼一輩子的惡魔。
    針對不同人,魏銀憐給了不同的訓練方案,但無一例外都是手把手教出來的。
    魏羽雪的毒針殺人就是魏銀憐教的,而在那個時候,她隻要稍微失誤,就會被魏銀憐關進黑暗幽深,不見一絲光的地牢。
    在那裏,陰暗潮濕,惡臭彌漫,沒得吃沒得喝,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然而,時間一久,那種讓人憂鬱瘋魔的黑暗就會變成另一種光明。
    魏羽雪能夠聽清黑暗中那些昆蟲爬動的奚簌聲音,能夠準確的抓住那些活物,填飽肚子。
    直到今天,她還記得最餓的時候吃過的死老鼠,那股子腥臭中帶著鐵鏽味道的血液一直彌漫在她的鼻尖,告訴魏羽雪,她還活著的事實。
    縱然在被放出來的那一天看到白衣上的斑斑血跡和黑黃汙漬,魏羽雪也沒有絲毫動搖,反而隱隱覺得刺激。
    從小的時候到現在,她唯一戒不掉的就是血腥味道,也因此她把人中毒後七竅流血的模樣看做是自己製造的藝術品。
    而現在,自己也流血了……
    就好像自己也變成了一個藝術品一樣。
    這可真是一個絕妙的體驗,久違的晃如隔世。
    “瘋子!”
    被魏羽雪這種毛骨悚然的笑容嚇到,夜弑天皺眉。
    自己居然在和一個瘋子打架,真是連自己都快瘋了。
    “哈哈,我的確是瘋子,一個最喜歡看人流血也喜歡自己流血的瘋子。你既然讓我流血了,我當然得給你回禮了。”
    拿著針,魏羽雪像是被打了興奮劑一樣,激動地和夜弑天又一次打起來。
    ……
    讓夜弑天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這個女人的動作比起之前淩厲可怕許多。
    由針尖傳遞而來的深厚內力讓夜弑天也感覺到恐怖。
    “叮叮叮!當當當!”
    每一次針紮到短刀上都會發出既清脆又有些刺耳的聲音,然而更讓人惶恐的是,那短刀刀刃上居然鼓起了一個個細小的“包”。
    分明就是被魏羽雪的針刺出來的。
    這可怕的毒女。
    “別分神哦!”
    不給夜弑天喘息的機會,魏羽雪又從另一邊抬起腿掃向他,同樣是腳尖的銀針,同樣是那麽銳利的弧度。
    這種被人從四麵威脅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最主要的是這種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玩。
    比以往麵對十個人,百個人時還要緊張恐懼。
    一邊的花重月自然也感覺到了戰局的不利。
    這也難怪這個女人敢一個人過來對付他們兩個人。
    這個夜弑天啊!未免太心急了。
    這種事情果然還是交給自己來比較好一點,雖然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被四支銀針逼得節節後退,夜弑天幾乎都要懷疑人生了。
    而當魏羽雪用十足的內力震開他的短刀,拿出一把銀針向他撒來的時候,夜弑天終於用眼睛見證了什麽叫的多重的絕望。
    “喂!你沒事吧……”
    預計中的痛苦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耳邊不算溫柔但很清澈的男聲,以及隱隱的柔軟與溫度和那熟悉的玫瑰花香。
    “你……”
    睜開眼睛,入目的是花重月那近在咫尺的完美容顏,這麽近的距離,夜弑天差點以為他是不是進到黃泉看到美好的幻覺了。
    “當然是救你啦!”
    要知道花重月可是在最後一刻撲出來把他推倒的。
    不然他夜弑天現在可就被這個奇怪的毒女打成篩子還身中各種劇毒了呢。
    “哈,哈哈,”夜弑天表麵上有些勉強,其實內心狂喜無比:“那就多謝你了。”
    “不用,也沒有這個時間。”
    感覺到背後的殺氣,花重月一躍而起,迅速轉身,直麵著那些銀針,拔劍揮出厚重強大到足以震開這些針的內力。
    “真是沒完沒了呢!”
    花重月冷笑,那張傾國傾城的美男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諷刺:“我不管你是多喜歡用毒。但毒被製作的初衷是為了救人救己,可不是像你這樣拿來草菅人命的。”
    即便是他花重月,用毒藥玩弄過那麽多人也從來沒有想過致人於死地,更何況是用這種殘酷的手法。
    這個女人,真的是用最糟糕的方法自顧自的活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些所謂的武林正派也就會說這些屁話了!這些毒針是我自己的,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而且你們死了,誰能知道是我幹的?”
    突然憶起皇上也很不喜歡自己用毒折磨人的事情,魏羽雪麵露不快,直接又對著花重月撒了一大把毒針。
    “真是瘋子!”
    夜弑天站起身,看著花重月用劍略顯吃力的擋開毒針,心下煩躁。
    “喂!你可別一個人硬撐。這一次,我們兩個一起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