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行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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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弦走出宮殿的時候,辭鏡正在倒藥湯,她很仔細地聞了聞味道,還用筷子沾了一滴舔了舔,確定無誤,這才站起身去送藥。
    上弦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挪了一步,擋住了辭鏡的路,看到她迷茫的眼神,心頭有些許的刺痛。
    “做完就回去休息吧。”
    “嗯,好。”
    辭鏡雖然覺得奇怪,但難得上弦沒有刁難她,也很乖順地點了點頭。
    上弦走出一步,像是想到什麽又頓住了腳步,回頭喊住了辭鏡。
    “還有什麽事嗎?”
    不知道為什麽,辭鏡總覺得今天晚上的上弦很奇怪。
    他披著一件銀白的大氅,一頭銀絲在月光的映照下,像是沾染了一層霜花。
    背著光,辭鏡看不清上弦的表情,但她隱約能感覺到氣氛的微妙,就好像有一種悲傷的情緒在他身上漸漸散開一樣。
    辭鏡難得柔和了語氣:“你還好嗎?”
    “不好。”
    上弦直接走到辭鏡麵前,輕輕把她拉進懷裏,感受著辭鏡身體上的僵硬,上弦心中悲涼。
    “有什麽事來找我,我會保護你的。”
    看著漸行漸遠的上弦,辭鏡有些怔愣,對他突然的溫柔隻有滿滿的無所適從。
    而且說什麽保護自己……
    他不是和魏銀憐一起的嗎?
    奇怪了。
    第二天一早,從皇宮寄出的秘密信件便落到了上騰手裏,看著信件的內容,上騰神色大變。
    信中烏名太妃詳細說了她被禁足一事,也另外說了魏銀憐重病纏身,宮中局勢逐漸混亂,烏名氏趁機買通了宮中全部的侍衛。
    並且表示隻要上騰此時聯合西部封地的郡王上麒出兵皇宮,有六七成的把握能在內外聯合下奪得政權。
    反複確認了信件的真實性,上騰也終於沉不住氣了。
    而這些都被躲在暗處的顧軒辰聽了個清清楚楚。
    回到隔壁院子那裏,花重月和夜弑天兩個人正在拆著信件,顧軒辰挑眉:“誰寄來的?”
    “還不是凝他們。”
    被收件人抓了個正著,夜弑天倒也臉不紅心不跳,直接把信遞到顧軒辰麵前:“呶。怎麽樣?上騰是不是要動手了?”
    “嗯。”
    顧軒辰一邊回答,一邊快速瀏覽著信件,當看到信上用濃重的筆跡寫下的一段文字時,臉色沉了下去,肉眼可見的難看。
    “怎麽了?”
    花重月手上還握著剪刀,修剪發尾的動作停頓片刻,那一大段頭發直接被剪斷了,看得夜弑天心疼的不得了。
    “還是我來幫你剪吧!”
    夜弑天拿著剪刀,仔細地幫花重月修剪頭發,後者也樂得輕鬆,桃花眸在顧軒辰那鐵青的臉上流轉著。
    “難道是辭鏡出事了?”
    想到這個層次,花重月也淡定不了了,直接站起來,大步走到顧軒辰旁邊,留下手裏握著一把他頭發的夜弑天在原地目瞪口呆。
    “這是什麽意思?”
    指著信,花重月疑惑地看著顧軒辰:“什麽叫辭鏡被上弦騙了?那個傻子王爺其實就是上弦?這都是在說什麽?”
    “上弦喜歡辭鏡,想用這種法子來欺騙她,接近她。”
    “那怎麽辦?”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聽到上弦也喜歡辭鏡,花重月還是了解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雖然他們這些人本事不小,但現在畢竟是在西域,他們這些人沒辦法以一當百,更何況對手還是一國帝王。
    “嗬,你們還記得我當時和上弦定下的約定嗎?”
    “嗯。”
    夜弑天湊近到花重月旁邊,哭喪著臉看著他像是被狗啃出來一樣的發尾:“上弦說隻要我們幫他穩定局勢他就會放了八王爺,還會讓我們安全回到子翰國。”
    “是啊,可他這個“我們”好像沒有包含鏡兒。”
    顧軒辰嘴角勾起一抹凜冽的笑容,看得夜弑天和花重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西域皇帝做什麽不好?
    偏偏惦記上辭鏡了,這下他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了。
    “那怎麽辦?”
    “西域離北國距離怎麽樣?”
    顧軒辰這話一出,其他兩個人立刻理解了,花重月回了一句:“是四國最近的。”
    “北國是白修潔的地方,那個人本來就和西域有矛盾,這次西域大亂,不如我們賣他個人情好了。”
    “……”
    顧軒辰可沒忘記白修潔當初的求助,一旦西域真的亂了,假的太子白天遙一定會派人過來幫忙,而白修潔可以趁機收漁翁之利。
    他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麽說不通知上弦了嗎?”
    “他不仁我不義罷了。另外通知血舞他們不要行動。”
    “嗯。”
    花重月點頭,直接回房間寫信,一封給白修潔,一封給崔鳴宇,而夜弑天則是乖乖跟著他一起繼續替他修頭發。
    顧軒辰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像是想起什麽,也給凝他們回了封信。
    現在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他們這些人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隻需要靜觀其變就好。
    當天下午,上騰便在封地中心的祭祀台上主持了動員大會,他穿著一身五爪金龍的黃袍,戴著高高的金玉冠,在刺眼的陽光下,對著底下眾多信徒般的奴隸還有士兵們倒了杯酒水。
    “感謝諸位一直以來的支持。在封地的這幾年,我和諸位一起努力,把這處荒涼的沙漠變成了牧場,農田,池塘。讓這個必須靠別人救濟才能生存下去的土地變成了一處世外桃源。我不會居功,因為沒有你們就沒有我現在的成就。而如今,我有些事情想請各位幫忙。”
    “王,您盡管說!”
    底下的奴隸士兵齊呼,對於上騰一直以“我”自稱,心裏感動不已。
    也隻有他們的王,才會如此平易近人。
    “謝謝各位,大家都知道我的母妃烏名太妃還在皇宮,不久前她被皇上還有太後以莫須有的罪名囚禁了。為此,我整日整夜的睡不著覺,心裏滿是對母妃的歉疚。她生我養我不容易,我如果不能保全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諸位說是嗎?”
    “是!王的母妃不能有事!”
    “王你需要我們做什麽盡管說。”
    看著底下密密麻麻盡是聲援的人,上騰心裏大喜,麵上卻還是端出一副謹慎認真的模樣。
    “諸位,走到今日,我有些話終於可以說出來。西域之所以一直沒有繁榮昌盛一來是因為地域貧瘠,二來便是幾百年來一直維係的奴隸製度。而到了這一代,皇上懦弱,太後當朝,局勢越發混亂。我覺得,與其讓西域一直這樣衰退下去,還不如由我來親自接替這千瘡百孔的國家。到時我第一個就將廢除奴隸製度,將土地分給諸位。還各位一個幸福自由的人生,各位覺得如何?”
    聽到上騰的話,底下人無不麵露興奮之色。
    他們這些人被奴役了太久,而且是世世代代都無法翻身那種。
    他們做夢都想過上和普通人一模一樣的生活,而上騰的話,無疑給了他們一絲希望。
    哪怕最後結果是壞的,他們也為了自由而奮鬥過。
    更何況上騰對奴隸的好他們都記在心裏,他們很樂意為了上騰赴湯蹈火。
    “謝謝王!我們這些人全憑王指揮,絕無二心!”
    “絕無二心!”
    “絕無二心!”
    看著這樣團結聲勢浩大的場麵,顧軒辰默默把鬥笠往下按了按,轉身離開。
    “真沒想到這個上騰還有點本事。”
    夜弑天頗有些感歎:“奴隸是最有革命之心的一群人,他們要是真被動員起來。一個打兩個士兵可不難,因為他們最不怕死。皇宮那邊怕是要受重創了。”
    “這不是他們自己種下的苦果嗎?”
    想到上弦,顧軒辰除了厭惡,多少有些感慨。
    這個男人不缺深謀遠慮的智慧,不缺目光長遠的遠見,不然不會把人培養成北國的偽太子。
    但這個男人被魏銀憐控製的太深,完全沒辦法實現自己的宏圖大誌。
    他要是有勇氣反抗魏銀憐的話,這個國家不會分裂至此。
    君主無道,百姓自然不會縱容,一切不過是自食惡果。
    “信應該快到了吧?”
    “嗯。”
    西域皇宮裏,所有人依然懶懶散散地生活中,並沒有察覺到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砰啪!”
    太後宮裏,這是這幾天以來不知道第幾次聽到這種刺耳的瓶子破碎的聲音。
    辭鏡跪在魏銀憐麵前,已經從一開始的各種忐忑不安,到現在習以為常。
    魏銀憐手中握著鏡子,難以置信地看著鏡子裏白發蒼蒼的自己,不僅如此,她的臉已經衰老到看起來就像是五六十歲的老女人。
    這甚至比她的真實年紀還要老許多。
    “混帳!你對我的臉做了什麽?”
    一把抓住辭鏡的衣領,魏銀憐眼裏充滿著恐怖的血絲。
    她這副樣子就像是要生吞活剝了辭鏡一樣。
    “太後娘娘息怒,”辭鏡低垂著眼眸,像是害怕,像是思索,聲音很輕卻不虛:“這隻是治療過程中的正常反應。解毒過程中,太後娘娘體內原本的毒素也被清理了許多,難以維係年輕的容顏也很正常。”
    “正常?你這個賤丫頭該不會想讓我就這樣死去吧?本宮告訴你,我要是死了,一定會先拉你做陪葬!”
    陪葬……
    辭鏡覺得好笑,讓自己做陪葬幹嘛?
    就不怕自己在地府裏繼續為禍她嗎?
    “娘娘放心,你的身體現在好了很多,等黃杜鵑的毒清理完,你還是可以再用那兩種毒讓容顏變年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