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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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軒辰隻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到了位於北方的上騰的封地,如外界所言,的確是一處貧瘠荒涼的土地。
顧軒辰到達夜弑天他們所在的地方時正值半夜,一進到院子顧軒辰就看到了正坐在月下對酌的花重月和夜弑天。
兩個人見到他都沒有起身的意思,這也符合他們的個性,但顧軒辰知道,他們正在等他。
無聲地坐到兩個人身邊,顧軒辰倒也沒有多問,隻是看了一眼桌上的棋局,順手放了一子。
“你這個人還真是聰明到讓人討厭。”
夜弑天直接推掉棋局,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怎麽到這裏來了?還有之前跟在你身邊的那兩個人呢?不把他們一起帶來嗎?”
顧軒辰知道夜弑天說的是凝他們,之前他有心讓花重月兩個人留在宮裏埋伏,畢竟寧謙煜是有讀心術的人。
但凝一心要留在皇宮照顧他,寧謙煜表麵上不說,但也是最在意凝,也留了下來。
夜弑天兩個人這才來到這個地方。
“辭鏡現在在西域皇宮,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就把他們倆留在宮裏照顧她。”
“你說什麽?”
原本還隻是在一邊喝茶看戲的花重月突然開口,眼底滿是驚訝:“那個西域皇帝居然真的把辭鏡帶來了?是想拿她做人質嗎?”
“不清楚。不過她在皇宮裏要安全的多,凝他們會照顧好她的。”
花重月點頭,倒也不懷疑那兩個人的能力。
“你們這邊怎麽樣了?”
“目前看來那個王爺還沒打算動手,大概是計劃沒有完全製定好。”
夜弑天無聊地伸著懶腰,在這等了半個月了,偏偏一點動靜都沒有,要不是任務在身,他早就讓花重月好好陪他多多遊山玩水了。
“放心吧,這樣的日子持續不了多久了。”
顧軒辰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麽一句,花重月兩個人沉默著品味其中深意。
不過既然顧軒辰這麽說了,估計是真的快了。
他們這些人也該好好做一下準備了。
而在西域皇宮裏,此時正發生著巨大的變動。
太後親自上門把烏名太妃禁足宮中,理由是烏名太妃對太後下了毒。
烏名太妃自然不認,但從花房管事到烏名太妃身邊的丫頭都指認是太妃安排把黃杜鵑送到太後宮裏的。
烏名太妃百口莫辯。
入夜,惶恐不安的烏名太妃秘密寫了一封信寄往北邊封地。
她不能不害怕,她從魏銀憐的眼中看出了殺意。
兩個人爭鬥了大半輩子,她很清楚魏銀憐的個性,一旦她真的病入膏肓,她就是死也一定會拉著自己一起。
至於到底是誰陷害了她,她不清楚,她隻知道不管事實如何,她現在都隻能認了這個罪。
“母後是真的想對太妃出手嗎?”
上弦剛剛躺下就聽說了這個消息,也沒有了睡衣,披著一件毛皮大氅,直接就來了太後宮殿,卻在宮殿門口看到了熟人……
顏辭鏡正蹲在宮殿牆角熬藥,她的身後站著兩個丫鬟,像是在監視她。
見此,上弦戴上麵具走到辭鏡麵前:“在做什麽?”
“見,見過皇上。”
兩個丫鬟沒想到上弦會來,連忙戰戰兢兢的跪下。
“讓貴客熬藥,你們這些奴婢卻在一邊悠閑旁觀,還真是敢呢!”
上弦懶懶地說著,話語裏警告的意思很明顯,兩個丫鬟身體一抖,連忙跪著挪到辭鏡旁邊,拿過她手上的扇子,替她扇火。
辭鏡見狀,也樂得悠閑,起身對著上弦躬身一禮:“見過陛下。”
“為什麽熬藥?”
上弦皺眉,他記得母後身邊是有好幾個太醫幫忙維持身體健康的,怎麽現在輪到她了?
看病是小,要是出事了了,他不確定能保得了她。
辭鏡也很無奈,她不久前才知道西域的醫療水平相對子翰國而言實在是太低了,那些老太醫根本就不知道黃杜鵑有毒。
真虧的他們能一直保證魏銀憐體內毒素的平衡。
“太後中毒了,讓我來幫忙照顧她的身體。”
“很嚴重?”
上弦皺眉,他的確發現了母後老了許多,這也是因為中毒的關係嗎?
“是。”
辭鏡也不隱瞞:“現在調養身體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太後娘娘原本身體底子就不太好,這次中毒多少危及了她的生命。”
辭鏡還沒有那種自信,說一定會治好魏銀憐。
她現在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魏銀憐似乎是把大部分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這種壓力讓辭鏡有如履薄冰的恐懼感。
“……”
看出了辭鏡臉上的為難,上弦神情微變,直接走進了宮殿裏。
此時,魏銀憐正躺在重重疊疊的帳幔後的大床上,聽到宮人喊“皇上駕到”也隻是抬了抬眼皮。
“母後。”
站在臥室的珠簾外,上弦透過珠簾帳幔看著裏頭的魏銀憐,神情恭敬。
“怎麽?得到消息了?”
魏銀憐抬起手,借著燭火看著自己的手背,那裏青筋微微凸起,皮膚鬆弛。
這樣的老態讓她惱火。
“是,兒臣過來看看母後。”
“嗬嗬,是來看我笑話的還是來質問我?”
魏銀憐眼神銳利地看向上弦,笑聲裏有著明顯的嘲諷:“我沒經你同意就關了烏名太妃,你一定覺得顏麵掃地吧?”
大概是這幾年明顯感覺到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魏銀憐對政治的控製欲越來越強,對地位的絕對崇高有著極強的執念。
上弦本來就是外人眼中的皇帝傀儡,到現在估計已經沒多少人在意他這個皇上了。
魏銀憐不相信上弦不恨她。
自己這會兒病的不輕,這小子一定在心裏開心的不行吧?
說不定等自己死了,他還會把自己的屍體直接丟到亂葬崗讓自己死無全屍。
在這種想法的控製下,魏銀憐看著上弦的眼神越發危險,幹脆撈起床頭櫃上的琉璃瓶直接砸到上弦臉上。
上弦也不躲,甚至眼睛都沒眨,眼睜睜地看著那琉璃瓶飛向自己,不過瞬間,他的額頭上就流下了鮮血。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他也早就習慣了,所謂的母親,說到底不過就是活在別人口中的假象。
他的母親,或許從來沒把他當做過兒子來對待。
“母後為什麽要讓顏辭鏡來替你治病,她到底不是西域的人,或許會做對母後不利的事情。”
“哼!你就少在這裝模作樣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嗎?你隻不過是怕我對顏辭鏡出手,傷了她的性命,對嗎?”
上弦沉默,在魏銀憐看來就像是默認了一樣,他這種表現讓魏銀憐又一次起了肆虐的心。
“嗬嗬,你不用擔心,她要是治好了我,我自然會讓她好好的活下去。不然,會出什麽事,我可不保證。”
上弦皺眉,魏銀憐的意思很明顯,不管他怎麽說,她都不會放過辭鏡的,她會好好利用辭鏡,榨幹她的價值。
“母後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不覺得自己是在強人所難嗎?”
一想到辭鏡可能會因為母後而有生命危險,上弦說話的語氣便冷硬了不少。
“嗬嗬,終於說實話了。現在這種情況就是你一直在期待的吧?你怕是早就想讓我死了吧?”
“……”
上弦又一次沉默,其實他隻是在糾結答案,因為他的心很亂。
以魏銀憐曾經的所作所為來說,他的確會想要她死,可兩個人的血緣關係卻像是無形的紐帶一般連接著他和魏銀憐,捆綁著他的心,讓他沒辦法做到那麽冷漠無情。
可這些看在魏銀憐眼裏,卻像是上弦變相的確認,頓時一股無名火便在她的心口燃起,越燒越烈。
“嗬,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那我可得好好活下去,實在不行,就把顏辭鏡一起帶走好了。能看到你和顧軒辰兩個人生不如死,也挺有意思。”
“……”
上弦眉心跳的劇烈,他那顆本就暴戾難以控製的心像是被控製了一般,一直在對他說讓他直接掐斷魏銀憐的脖子。
隻要她死了,他就能安穩地坐在皇位上,辭鏡也能好好地活下去,到時候他可以把她囚禁在身邊,兩個人就這樣一直生活在一起。
鬼使神差地走到魏銀憐的床邊,後者看到神情恍惚的上弦有過一瞬間的驚慌失措,但還是很快平靜了下來。
冷著語氣,魏銀憐質問:“你進來做什麽?是想來殺我嗎?那你就試試看,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弑母!”
被魏銀憐那冷到極點,像蛇信子一樣陰冷的視線注視著,上弦眼前突然晃過過去的經曆。
那些從小承受的痛苦絕望,那些無助的血淚還有掙紮像是鋪天蓋地的潮水一樣衝刷著他的心髒。
讓他一度痛苦到沒辦法呼吸,就連腳步都亂了許多。
魏銀憐對他而言就像是無法走出的噩夢,他已經失去了全部反抗的勇氣。
“嗬嗬,你還真是沒用。不過這樣就對了,你隻要乖乖聽話,我就會好好照顧顏辭鏡那個丫頭,絕不會為難她的。”
“……”
上弦張了張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恨不得就這樣死去。
他或許這輩子都沒有掙脫了。
這樣的他又哪來的自信能把辭鏡留在他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