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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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莫晴真的是喜歡秦灝吧,至於其他的傳聞,陳釋安還是聽聽就算了,畢竟和她關係不大。
吃完火鍋之後,陳釋安和夏夏又來到以前的初中,學校裏麵沒什人,顯得很安靜。夏夏給門衛大叔打了個招呼,門衛大叔就給她們開門了,一進學校,夏夏就像個瘋子一樣跑來跑去,歡呼著:“好久沒回來了,還是一樣的親切啊。”陳釋安在後麵看著夏夏,一直在笑,她突然覺得夏夏變回了初中那個模樣,在操場上大呼小叫的,特別好玩。
跑著跑著,夏夏就停下腳步,轉身對陳釋安說:“安安,接招。”說著,就往陳釋安身上扔了個雪球,等陳釋安反應過來的時候,也不甘示弱,直追著夏夏,非要給夏夏扔幾個雪球才肯罷休。倆人跑了好一會兒,終於累了,就找了個地方坐下。
夏夏撣了撣身上的雪之後,對陳釋安說:“你看你功力還是像以前一樣深厚啊,扔得我滿身都是。”
陳釋安不服氣地說:“你看你還不是扔了很多,我衣袖這一塊兒濕了一大片了。”
夏夏抬起陳釋安的手,看了看,確實是濕了一大片,可她還是耍賴道:“我看不見啊,哪兒呢?”
陳釋安就夏夏耍賴,也懶得說什麽了,她剛剛跑了這麽久可累了,還沒緩過勁兒來呢。
倆人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片雪白,沉默了一陣。夏夏突然開口道:“安安。”
陳釋安側過頭來望著夏夏,等著夏夏的下一句話。
“安安,我不想參加高考了。”夏夏輕輕地說。
雖然夏夏的聲音輕,但陳釋安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的,於是問:“為什麽?”
突然夏夏的眼光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平常嘻嘻哈哈地樣子,輕輕地推了推陳釋安的腦袋,說:“逗你玩兒呢,不高考我能上哪兒啊。”
陳釋安知道夏夏一直喜歡唱歌這方麵的東西,以前初中那會兒每次老師讓她們填以後的理想的工作是什麽,夏夏填的都是歌手,後來慢慢地,夏夏就將以後的理想工作填成教師,律師之類的,也不怎麽唱歌了,陳釋安知道在夏夏的父親去世之後,夏夏就把當歌手這個夢想悄悄地埋在心裏了,聽從著母親的話,好好學習,不想些不可能的事情,以後出了社會找份穩定的工作,不喜歡也沒關係,穩定就好。對於這些事情,陳釋安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夏夏,是鼓勵夏夏繼續追尋歌手的夢想,還是勸夏夏好好上學以後找個穩定的工作呢?陳釋安不知道,她隻能輕輕地拍著夏夏的背。
夏夏笑了笑,說:“我沒事兒,我隻是隨口一說,你別記著。”
陳釋安看著這樣的夏夏,不由得心疼起來,歎了歎說:“要是咱們不用長大就好了,一直隻有幾歲那樣子,那也不用想這麽多,活得自由自在的,你說對吧?”
夏夏嫌棄地說:“對你個頭,咱們隻有幾歲那會兒,都還不認識呢,而且,你也沒辦法和李京澤在一起呀。”
“那也是啊,你說為什麽我們不能早點認識呢?那我們就有更多回憶了。”陳釋安突然有點難過起來,她想人有時候看見熟悉的場景,說著以前的事就會莫名地難過起來,說不清是為什麽難過,大概是因為突然想起一切就這麽過去了,覺得有點太過虛幻了吧,一下子接受不了。
“安安,你說喜歡一個人能喜歡多久啊?”夏夏眼睛看著前方,像是在看著什麽,但又沒看什麽。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陳釋安問。
“隨便問問,你就回答我唄。”
陳釋安想了想,回答道:“如果真的是喜歡上了,應該就一輩子喜歡了吧。”
“那你會喜歡李京澤一輩子嗎?”夏夏問。
這個問題陳釋安有點回答不上了,她是真的喜歡李京澤的,但是會喜歡一輩子嗎?這個她不確定,她想一輩子這麽長,現在怎麽能斷定呢?說不定以後會發生其他事情的。
“其實嘛,我覺得你這說法不對,不是要喜歡一輩子才叫喜歡的,現在是喜歡的那就是喜歡。要是什麽都讓時間來衡量,那很多東西都是假的,就算之前之前是真的,經過時間的衝洗,也變假了。”夏夏說。
陳釋安沒再說話,靜靜地坐著。
“安安你看,那不是秦灝嗎?”夏夏突然說道。
陳釋安順著夏夏手指看,發現正是秦灝,秦灝正走向操場。
夏夏站了起來,大聲喊:“秦灝,秦灝。”
秦灝聽見有人喊他,朝她們那邊,之後就走了過來。
夏夏拍了拍秦灝的肩膀,說:“秦灝,你怎麽來了。”
秦灝笑了笑:“覺得有點無聊,就出來走走。”
“你都高三了,還無聊呐,還不抓緊時間學習,還出來呢。”夏夏說。
“老是學習也沒勁兒啊。得出來散散心,減少一下心裏壓力。”秦灝解釋道。
“得了吧秦灝,就你會說。”夏夏不以為然道。
秦灝笑了笑沒說話。
陳釋安看到秦灝眼睛下麵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問:“秦灝,你昨晚沒睡好呢?”
“嗯,昨晚確實沒睡好。”秦灝說。
“那你還還出來溜達呢,你這坐車過來都要不少時間了,還不如在家休息呢。”
“要是不出來溜達,哪能見到你——們。”秦灝說。
陳釋安有點尷尬,夏夏連忙來打圓場,說道:“既然咱三個都來了,那咱們就逛逛教學樓唄。”
秦灝和陳釋安點點頭。
來到以前的班級門前,夏夏就激動地指著門牌號,說:“嘿,你們看,咱們班到了。”
陳釋安也有點激動,她也好久沒回來了,親切感撲麵而來,她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秦灝和夏夏也跟著進來。
“教室變化挺大的啊。”陳釋安環視了一番教室,發現教室牆上多了很多貼紙,風扇也換了,以前那些生鏽的,一開就就吱吱作響的風扇已經不見了。
夏夏一下子走到講台上,開了麥,裝模作樣地試一下麥,說:“下麵兩位同學,請注意,看這邊。下麵有請初二(3)班的同學為大家帶來一首歌曲,名字叫做《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說完夏夏就將麥放下了,並沒有唱。
陳釋安在下麵看著夏夏,拍了幾下手,歡呼著:“來唱一個,唱一個。”
秦灝在一邊看著陳釋安這麽起勁兒,也跟著拍起手,來:“唱一個,唱一個,夏夏,唱一個。”
夏夏看著台下,沒有動。
“夏夏,你唱一首吧,我好久沒聽你唱歌了,我可想聽了。你就唱一首。”
“對啊,我也好久沒聽過夏夏唱歌了,你看,我把伴奏給你打開。”說著,秦灝走上講台,將手機遞了給夏夏。
夏夏猶豫著,手伸了出去,又縮了回來。
秦灝見狀,拉著夏夏的手,一把將手機塞進夏夏的手裏。
夏夏抬眼看了看秦灝,覺得秦灝又變回了初中那時的模樣,又看了看陳釋安,她也覺得陳釋安變回了初中的模樣。
夏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重新將麥打開。
“雨淋濕了天空,灰的很講究,你說你不懂為何在這時牽手,我曬幹了沉默,悔的更衝動,就算這次做錯也隻是怕錯過,在一起叫夢,分開了叫痛,是不是說沒有做完的夢最痛,迷路的後果,我能承受,這最後的出口在愛過了才有,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緊緊的把那擁抱變成永遠........”熟悉的歌聲響起。
陳釋安就在講台下聽著,莫名地想哭,她想著要是夏夏可以一直唱歌那多好啊,那夏夏就不會這麽遺憾了,即使到最後夏夏並沒有成為歌手,但起碼夏夏嚐試了,但現實卻將夏夏嚐試的機會都給剝奪了。
秦灝靜靜地聽著夏夏的歌,以前的事情又再次浮現在腦海。和陳釋安打鬧的畫麵,和陳釋安一起吃東西的畫麵,還有他離開那天,陳釋安哭得稀裏嘩啦的畫麵,一切都這麽鮮活,好像昨日才發生,今日他們卻一下子生疏了。他有時覺得自己很好笑,每個人都在向前看,隻有他一個人懷念過去。
一曲完了之後,夏夏緩緩地睜開眼睛,她低頭笑了笑,瞧,這又回到現實了。
“很好聽。”陳釋安說。
短短三個字,卻是對夏夏最大的鼓勵與支持。
“謝謝你們聽我唱歌。”夏夏一字一句地說著。
“客氣什麽,這可不像你的風格,你應該說:”之後秦灝還模仿起夏夏平時說話那拽拽的樣子:“知足吧,能聽歌神唱歌。”
陳釋安被秦灝逗得哈哈大笑,夏夏卻癟著嘴,不滿道:“我哪會這麽講話,秦灝你可別抹黑我。”說完,夏夏就跑下講台打秦灝,秦灝見狀,連忙逃跑,夏夏直追不放,還拉著陳釋安和她一起追秦灝,應夏夏的號召,陳釋安當然也很給力地去追秦灝了。
一時間,教室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事後陳釋安想,這應該是秦灝轉學回來,三人相處得最融洽最開心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