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仇人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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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暗衛蕭顯佑,見過五皇子殿下。”那黑衣人說話的聲音鏗鏘有力卻不失恭敬。
我暗暗鬆了口氣,原來不是找我的。慕容翼自他出現時已往馬車前靠過來,還以為是來捉我的人,真是杯弓蛇影得厲害。
畢伍按耐不住上前一步,以劍指著蕭顯佑怒道:“既是暗衛,怎麽不在隊伍前求見?這般賊一樣冒犯五殿下,可知我們隨時可將你就地軟殺?
蕭顯佑朗聲道:“屬下自知冒犯,請五殿下治罪。”
“嗖”地一聲,慕容翼彎刀入銷,沉聲問:“這般魯莽衝過來,可是我三哥有事?”
蕭顯佑抬起頭,堅毅的臉上終於顯了點異色:“我們與主子已失散四個月,最近才接到他也許在弩國出現的消息。今天突見五殿下,因心焦主子的安危,一時情急奔過來,這才冒犯五殿下。”
慕容翼鎮定的臉上微微動容:“也許在弩國? ”
蕭顯佑點了點頭:“從前主子杳無音信,最多不過兩個月,可這次一走四個月,我們於他去處毫無頭緒,直至最近才傳來他也許在弩國的消息,這才焦急地趕了過來。請問五殿下可有我們主子的消息?”
慕容翼搖了搖頭 “ 我軍進弩國已八天,未曾遇見三皇兄。你們得的是什麽消息?”
蕭顯佑臉色滯了滯,猶豫了一會才說:“主子失蹤前曾說想賞一賞弩國鳴譚的素心臘梅。這鳴譚以初冬遍地開花著稱,每年遊人如織。我們猜測主子也許會到此一遊,是以尋來。”
我有點詫異,慕容翼這樣嚴謹的人,竟有一個愛玩鬧,隻顧自己快樂,不管屬下焦頭爛額的兄長。
“這倒合他愛玩愛鬧的個性。你們於他去處,可還有頭緒?”慕容翼卻長眉微挑,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好像一點都不介意有這樣的一個兄長。
蕭顯佑聽得眼神一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忍不住道:“雖然我與三皇子殿下素未謀麵,也能料想他為玩而走南闖北,定有保全自己的法子,你們還是不要太擔心了吧!”
蕭顯佑聽我說完,雙目更加黯然,甚至有些沮喪。
慕容翼沉吟道:“我三哥雖然武功不高,貪玩了些,行事卻自有分寸。你們繼續尋找,我派些人手幫忙,就怕他不在弩國,白費力氣。”
蕭顯佑垂首抱拳道:“憑五殿下安排,屬下告退!”說完轉身大步而去。所過之處,眾人紛紛避讓,好像他是哪裏來的了不起的人物。
“你為什麽出來?若來的真是歹徒,可知極其危險!”慕容翼突地滿臉嚴肅,冰冷的語氣明顯帶著責備。
“他這樣的高手,不是目標絕不會濫殺無辜。”我歎了口氣。
“若目標是你呢?”他雙眸微眯,臉沉的更加可怕。
“那其他就人安全了。”其實我沒有這麽無私,隻是厭倦了心驚膽跳的日子。
“下次勿再魯莽行事,”慕容翼清淡的眸色轉深,臉色緩了下來,轉頭看著蕭顯佑離開的背影:“當信我能護你。”
慕容翼的實力確實不比蕭顯佑差,方才隻顧一時意氣,讓他擔心了。
我訕訕地望著蕭顯佑的背影,道:“ 這樣的暗衛,你也有嗎?”
慕容翼道:“沒有!”
他飛身一躍輕鬆上馬,與我所坐的馬車同行,好一會,他才緩緩地說:“暗衛也是護衛的一種,我的護衛在明處。三皇兄與我不同,他自小有些背經離道,嫌護衛們浩浩蕩蕩跟著不方便,讓他們在暗處護衛,是為暗衛。“
“蕭顯佑喚他主子而不是三殿下,也是為了掩飾身份以便更好的玩樂?“我恍然,原來那三殿下打小就是個貪玩成性之人。
慕容翼輕輕點了點頭,他個性雖然清冷,說起他三哥時的語氣卻很溫和,可見他是個重情之人。
瓊樓金殿琉璃瓦,桃李陰陰柳絮飛。
這是我第二次踏進弩國這座華麗的宮廷,當初在父母陪同下處處驚奇,如今物事人非,心裏不免有些感傷。
弩王的接待儀式甚是隆重,肥胖的國王身後跟著皇後和王公大臣們,一個個笑容可掬,態度可親。當中一個人玉麵錦衣,風流倜儻,在眾人之中笑的異常刺眼。
那笑,一下子撕裂了心頭漸漸愈合的傷疤。
早料到這裏能與芬王爺相見,卻還是控製不住情緒,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我見了他更血氣上衝,雙眼冒火,雙手緊攥成拳。
“國事為重,勿要意氣用事。”慕容翼輕輕在我身側道。
他這是讓我忍氣吞聲?
我低聲憤憤地說:“為何不能在弩王麵前揭發他的惡行?”
“清寇主帥就是他,寇王之首是他斬下來的,弩王為此很是得意,如何能信你的話。”慕容翼的聲音細微而清晰,我頓了頓腳步。
他竟是清剿流寇主帥,想到他的惡行,怎麽也不能釋懷。帶兵清寇又如何?不過是受命弩王為自己建功立業而已。
如果不是慕容翼請命,弩國豈會出兵?我將拳頭攥的更緊。
冷不防,右手拳頭落入一張溫曖的大掌中,他朝我靜靜地看了一眼,深邃的眼裏露出一些關懷與安撫,一握之後迅速放開,卻使我頭腦清醒了不少。
我小聲問:“若芬王爺對我的逼迫證據確鑿,弩王會護短嗎?”
慕容翼平靜地點了點頭。
我澀澀地垂下頭,將湧上心胸的怒意逼了回去。
國事為大,隻能忍了這一口氣。
行至弩王麵前,弩王顯得很高興,一番行禮寒暄安慰的客套話之後,便請我們入席。
席間,他們輪番上來給我敬酒,又說了些客套話,慕容翼皆以我身體抱恙為由攔住。
那可惡的芬王爺也揣著酒杯過來笑嘻嘻地說:“姑娘失了父母實在可憐,這一路孤身過來定受了不少委屈。若有什麽需要的盡可告知本王,本王定當為姑娘盡綿薄之力,以報與將軍相識之宜。”
一個人臉皮厚起來,可以如此大言不慚。將我囚在家中軟硬兼施時怎麽不見他感念與我父親昔日情宜?真想甩他幾巴掌,看看他的臉會不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