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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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翼冷冽地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此症已令十多人殞命,保守治療顯然不通,我們當窮極思變。既然施姑娘之師曾治愈此病,不妨一試。三天後乃歸國之期,就以這三天為限,以誰治愈多者為勝。”
    他的語氣雖然冷凝,卻鏗鏘有力,自有一股濃濃的說一不二之氣概,眾人不敢再有二話。
    我小聲說:“既然如此,晚飯之邀我就不去了。”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隨你。”
    我想了想,說出心中疑惑:“我們遇襲前曾有許多人患上這痢疾之症,你們也多人在清剿途中患上此症,難道這當中有什麽聯係?”
    他點了點頭:“我也曾有此疑惑,據今天審迅所抓流寇交待,他們於我們必經水源下毒,你們如是。我們於水源處隻稍作停留,兼備有飲水,中毒者不多。”說完轉身大步離開,才走兩步,又回頭對我說:“要按時吃飯睡覺。”
    原來他早就懷疑流寇下毒,並已徹查清楚。
    對他的恩惠我很是感激,能報的唯有盡力幫他的隊伍免受疾患之苦。
    可是,寬大的軍醫帳內,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愁眉苦臉的人很多,哀號連連的人也不少,就是沒人對坐在角落裏的我正眼瞧上一瞧。
    就連聞迅過來的葉子,也埋怨了一句:“小姐自己還是病人,怎麽能治病?還是讓閻大夫治吧!”說完陪著我坐在小角落裏發呆。
    自慕容翼要她侍候我開始,她就拿我當主子。她的性格憨厚可愛,照顧人也很細心,就是有些嘮叨。
    一個時辰後,葉子愁眉苦臉道:“小姐若是當了藥婢,我也要跟著當吧?可我不懂醫理,藥材也不認得幾種,可怎生是好?”
    “你按時叫我吃飯睡覺就好。”
    我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活動一下筋骨,施施然走到躺在眾病人中的顧重身邊:“你好了點嗎?”
    顧重冷不防被我這一關心,有點吃驚:“好……好點了。”
    我仔細打量他灰白的臉色,微微冒著細汗的額角,歎息道:“銀針隻能鎮你一時之痛,若不用藥物清除體內的毒素,你身上這一陣陣疼痛便越來越劇,直至後果不堪設想。”
    顧重驚恐地脫口而出:“這麽嚴重?”
    “吃了藥就不再嚴重了!”閻大夫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位揣著藥碗的徒弟。他輕蔑地瞟了我一眼,“若你醫術好,自然有患者找你醫治,何必在這裏危言聳聽,攪亂患者心思?姑娘雖然是千金之軀,人命卻不是你想玩就能玩的。”
    竟然說我危言聳聽?已經死了人還在固步自封,到底是我在玩別人性命還是他在玩別人性命?
    我不理他,再問顧重:“你要不要吃我的方子?”
    顧重避過我的眼睛,閃爍道:“閻大夫德高望重,醫人無數,治愈疑難雜症無數,我……我還是讓吃他的方子。”
    他半撐起身子接過閻大夫徒弟遞過的藥碗,又對我說:“多謝姑娘為在下緩解疼痛,相信姑娘不是那些不學無術的大夫。隻是眼下得的是重症,得找閻大夫醫治,它日若得了別的病症,定找姑娘醫治。”
    我聽得啼笑皆非,也許他能找我醫的,恐怕是破點皮流點小血之類的皮外傷。
    師傅在世時常說:“信吾者治,疑吾者棄。治與不治,唯心而已。”
    既然他們都不相信我,也就沒我什麽事。
    夜色如墨,肚子有點打鼓,轉身招呼了葉子回自己帳裏吃飯。
    晚飯早過,我有些倦意,讓葉子到廚房拿了兩個饅頭隨便吃了,便躺到床上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間被葉子搖醒,說帳外有人嚷著要見我。
    披衣出帳,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撲了過來。聽他嘶啞著懇求了好一會才明白,原來顧重又開始渾身疼痛,閻大夫對此束手無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他的兄弟們又想到了我。
    我和葉子來到醫帳時,隻見顧重在一眾哀號聲中特別安靜。他口吐白沫,雙眼無神,身體細汗密布,不時地抽搐一下,褲子上布滿滲血的粘物,已經是陷入了半昏迷狀。
    深更半夜,閻大夫和那些配藥煎藥顧看病人的弟子們猶在忙碌,令我起了幾分敬意。
    閻大夫雙目緊皺正在幫一個哀號連連的人把脈。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無奈、疲憊與慣有的冷靜,皺頭卻不耐煩地皺起來。
    我幫顧重把了一下脈,讓人拿來紙筆墨寫藥方。這顧重是一個小隊長,床前圍著三個滿臉擔憂的小兵。
    斟酌藥方時,有人很著急地說:“大哥疼的說不出話,姑娘先幫他紮幾下,等不疼了再開藥吧!”
    “是啊!幫他紮幾下就好了。”那些人懇求道。
    我頭也不抬地說:“你們當他是泥人啊?紮幾下捏幾下就好了?”
    話才落下,啪地一聲響,寫藥方的白紙被一個人的手掌擋去了一半,讓我無從下筆。
    那人大聲說:“隻要能治好我大哥,不要說拿他當泥人,就算拿我們這些兄弟當牛作馬都行,還請姑娘隨便紮幾下。 ”
    我無奈擱筆,將那人的手輕輕推離白紙:“這個隨便紮幾下我不會,要不你幫他隨便紮幾下試試?”
    那人急忙雙手亂擺:“我不會! ”又不解地問:“今早不是姑娘用針紮了他才不疼的嗎?”
    我提筆繼續寫藥方:“今早是今早,現在是現在。他身上之毒已深入骨髓,再施針已毫無用處。”
    寫好藥方後,將它遞往剛才擋白紙的那個人:“按此藥方將藥煎了喝下去,半個時辰後再看效果如何。”
    那人呆愣地看了看藥方,再和其他兩人對望了一眼,才遲疑地擺手:“我們都不識字。”
    我怔了怔,將藥方拿到閻友聞一位正在配藥的弟子麵前:“麻煩小哥幫忙將藥配了煎一煎。”
    那位弟子輕蔑地看了看我們,接過藥方跑到他師傅麵前遞給他。
    閻友聞瞟了一眼,將藥方往地下輕飄飄地一丟,憤憤地說了聲:“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