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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上的同學一半驚訝一半淡定。
    淡定的那一半是因為上節課已經目睹了祝陽坐在盛西身邊寫作業的場景，所以交作業也在預料之中。
    “……”祝陽一時懵，對上老師和其他人驚奇的目光，她稍顯不自在，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身邊這呆子的功勞，她低聲：“你幹嘛幫我交。”說好隻是當作練字的而已。
    “寫都寫了，那就順手交吧。”盛西見她難得局促，心情頗好。
    “這裏我著重表揚一下祝陽同學的字，寫的非常好，本子我特意帶來了，大家看一下。”語文老師說完，將本子打開。公整又帶著自己獨特風格的鋼筆字映入眾人眼簾，哇一聲感歎聲隨即響起，是真心實意的稱讚。
    語文老師將本子遞下去，由大家傳閱。
    “都說見字如人，語文是什麽，不僅要你們理解書本上的知識要點，同時還包括你們的字。不說寫的好看，但有的人潦草的不得了，有時候我改作業都以為我拿錯了你們英語老師的作業，這一手字要是在高考上，特別是寫作文的時候，很容易丟分的。”
    本子在班上傳了一遍，最後傳到盛西手裏，他不是沒見過，但此時還是打開認真的看。
    祝陽伸手，將本子從他手裏搶過，塞進抽屜裏。
    後講課開始。
    祝陽聽的頻頻打哈欠，後又拿出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一節課總算過去了。下課時，班長站起身點了一串名字，後道：“剛才點到名字的同學去辦公室找班主任。”說完後自己先帶頭出去。
    “啥事啊？”
    “是不是分班的事啊？”
    “分啥班？”
    “你不是不知道吧，人文科班那邊已經試行半個月了！”
    “不知道啊，我一心隻讀聖賢書呢現在。”
    被點到名的一群人站起聲，嘀嘀咕咕的往外走。
    盛西看，都是成績優秀穩定，或者是屬於黑馬類，有爆發潛質的。
    “走吧，還坐著幹嘛。”寸頭站在前門，見盛西還坐著，朝他揚手。
    老師辦公室離前門較近。
    盛西起身跟去。
    辦公室裏，數十張辦公桌分成兩排從前至後，他們班主任的桌子在第一張。被點到的人有十來個，紛紛圍繞辦公桌而站。盛西沒湊熱鬧，就站在人群外。
    “想必有些人已經知道叫你們來是因為什麽事了。”
    “老師，是分班的事嗎。”
    “對。那我就長話短說了，人文科班那邊半個月前已經試行了，甭說，效果好得很。大家水平都一樣，每天上課時間提早一小時，下課晚走三小時，周末又不休息，講課速度跟火箭似，又不用顧慮進度慢的同學，就等明天模擬考看成效了。但他們平常的隨堂考測試平均分都高了十幾，模擬考肯定也不會差，所以學校是想讓咱們理科班的也速度跟上。”
    “你們這群人本就在a班，還名列前茅，學校對你們希望很大，希望你們能給學校爭點麵子。”
    “被選上的都是有爆發潛力的，心理素質好的，不是單純按排名去選，是咱們所有老師圍在一起討論得出的結果，可想而知用心程度。”
    “這個班呢，學校肯定提供最鼎力的支持，你們盡管放心。”
    “你們覺得呢？作息時間就我剛才說的，每天提前一小時上課，下午推遲三小時放學，沒有雙休。”
    “好啊！”
    有人應的很快。
    “沒關係，現在本來就是以考試為主，休息什麽都是浮雲。”
    “我也沒關係，反正我回家也是自己看，不如在學校和大家一塊看。”
    “對。”
    大家紛紛讚同。
    盛西站在人群外，見他們紛紛讚同，嘴唇動動，頂著壓力開口：“老師，我不想去。”
    寸頭見狀，也道：“老師，我也……”但底氣沒有盛西足。
    老師見又是盛西和寸頭，歎了口氣，朝其他人道：“其他人先回去上自習，你們倆留下。”
    其他人散開。
    隻是散開前將盛西和寸頭從頭到腳打量個遍，覺得拒絕簡直像個傻子。
    學校能成立這樣一個班，代表肯定會撥最好的師資給他們，獨木橋不是那麽好走的，有特殊優待簡直求之不得。
    等人群散去，老師朝盛西問：“為什麽不想去？你告訴我一個你不想去，並且這個理由得能說服我！”語氣漸漸變的嚴肅，因為在盛西身上，她沒看到正確對待高考的那種嚴肅感。
    “……”
    盛西默。
    理由他有，但一定說服不了任何人。
    “行，那我就跟你家長說，看他們同不同意你轉。”班主任見他這種關頭還沉默，氣不打一處來：“單獨成班，享受最好的師資能源，這樣的機會對於衝刺的你們來說，可遇不可求。學校甚至為這件事做好抵抗準備，就是為了給你們這撥人優先，你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寸頭開口，轉移老師的注意力：“老師我真的沒辦法啊，我下課要去兼職，周末也要。像你那個班平常上下課已經延長了，周末又要補課，我進去鐵定追不上，我倒不如就留在a班，跟大家一塊聽課。”
    “好，你這理由我接受。盛西，你呢。”班主任又問他。
    “我不想被過份優待，心理壓力大。”盛西說。
    “行，你可以的。”班主任明顯不接受這樣的理由。
    兩人回去教室。
    路上。
    “你是不想和祝陽分開吧。”寸頭說，後雙手枕在後腦勺：“真是可以的，問世間情為何物，天上掉餡餅也不想去接。”
    “謝謝你。”盛西說。
    剛才多虧寸頭也拒絕，連全級第二的都發話了，這事才有暫緩的可能。不然光靠他一個人，申訴秒秒鍾被拍回來。
    “謝我幹啥，”寸頭放下雙手：“我是真要打工，進那班對我沒好處。”
    第二天模擬考開始。
    班上課桌全換一個方向擺，把抽屜麵向講堂。
    為時兩天。
    兩天祝陽都沒有出現。
    成績出的很快，周三當天已經陸陸續續出來，接著周四一大早一張紅色的紙被貼在公告欄上，上麵寫著年級前百名的名字。
    “哇靠這次就差一分，那女的也太彪悍了吧，老天爺咋不讓我嚐嚐第一名的滋味啊！”寸頭看見他和第一名隻差一分，揪心哪！接著再轉去看盛西的名字，一直往下看，嗯……
    第九名。
    比之前的考試名次還低了兩名。
    再看，咦，七八九三人的分數都是一樣，但這次不像以前一樣分數相同的並列，而是按名字字母排序。
    前麵是姓c和l的，s肯定是排後麵。
    寸頭安慰：“沒事沒事，名字吃虧了，以後給孩子取名叫啊啊，準拿第一。”
    “嗯。”盛西收回視線，內心並沒有因為寸頭這話而感受到安慰。
    不進則退。
    他明白這個道理，他平常在玩的時候對方在看書，確實是對方追上來了，不能怪名字。
    雖說高考對他來說沒有實質意義，可他有好勝心的，名字被生生壓下，多少覺得不爽。
    成績出來，先是引起一陣喧嘩，接著下午又發生一件大事，整個學校都沸騰了。
    起因是學校的網頁上突然出現一道帖子，是針對成立特別班的事，控訴不公，明明都是高三生，明明大家都需要機會，學校卻差別對待，令人覺得心寒。帖子裏用詞犀利很會煽動人心，帖子出現沒多久，就有家長陸續上門找校長要說法，校方派人一直盡力安撫，同時私下聯係人刪帖。
    但見鬼似的，那帖刪了後，一刷新，又出來了，如此重複。
    家長們自然是不滿的，人越叫越多，最後形成了小團體，頗有示威抗議的作派。
    直到周四下午放學，那群人還沒有散去，一直對抗。
    有許多人留下來想看事情後續，但寸頭和盛西有兼職，隻能閃人。
    出了學校大門，寸頭回頭看一眼那群示威的家長，偷偷道：“說句自私的話，寸頭哥真想給發帖那人點讚。”他雖然有機會進入那樣的班，但他沒辦法進啊！既然自己進不了，鐵定也不爽進去的人，畢竟錄取的人數和比例就在那擱著，別人多學了，豈不是對自己造成一定的威脅。
    他就是自私了。
    “嗯。”盛西應。
    “你咋這麽平靜啊，你又能繼續和你女朋友一個班了，這下真是天公作美啊。”寸頭感歎。
    “嗯。”
    盛西其實在發帖時就料到會掀起一陣風，畢竟高考之重，沒被選上的家長們一定會覺得不公允。隻是家長們的激進遠遠超出他想像，他以為最遲明天才會形成一定的抗議規模，沒想到今天放學就已經形成了。聽聞有許多家長都是臨時請假過來的，還有一大部份家長正陸陸續續趕來，估計這特別班是沒法成立了。
    走到公交站，寸頭剛上車，他接到祝陽的電話。
    難得，她竟主動聯係他。
    他將電話貼在耳朵。
    “沒什麽事，我問問我男朋友考了第幾名。”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第九。”盛西說，嗯，很不滿意。
    “這麽厲害啊，那你繼續保持哦，我想想給你點什麽獎～宋亦端！把電話還我！”
    “喂喂喂，弟啊，今晚過來參加我們的聚會唄，海陸空美味，包你沒吃過！”
    “宋亦端！”
    “嘖，祝陽就是心疼你，老說你要學習，其實兄弟們都想見見你和你一塊吃頓飯什麽的，來唄！”